165、第164章 校园惊魂（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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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舞雩赶到那家烧烤店附近，徐倩倩突然离开了，不再追着她了。
大概是薛璐璐那边有什么事吧。
风舞雩揉了揉耳朵，进了烧烤店。
谭玉娇和张辰邺在二楼包间里等她。
上了二楼，风舞雩找到报给她的包间号，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谭玉娇上来就给了她一个拥抱：“你吓死我了！以后你别一个人去调查了！太危险了！”
“好，我不查了。”风舞雩点点头，对谭玉娇温和一笑。
“我把他们今天的所有监控录像都黑掉了。”一转头，就是张辰邺淡笑着的脸，“你没有留下什么指纹吧？”
风舞雩摇头：“我专门带了棉麻手套，一直戴着，刚扔在街角的垃圾桶里。”
“那就好，这样就绝对不可能追查到你身上。”张辰邺推了推他那黑框眼镜，“只要……”
“什么什么？我们今天不是来吃烧烤的吗？张辰邺你在说什么鬼东西！”谭玉娇立刻上道，打了岔。
风舞雩只是对他笑了笑，没说话。
——只要，他们仨里面没人说出去。
“好，我喝多了，乱说胡话。”张辰邺一身清爽白净，根本没有丝毫喝高了的醉汉样。
对此，谭玉娇恶趣味就上来了：“来！给我喝！不醉不归！”
风舞雩：“……”
张辰邺：“……”
很明显，另两个都不是喜欢喝酒的人。
“你居然喝得下啤酒？”
风舞雩惊讶于金枝玉叶的谭玉娇居然能接受普普通通的啤酒——她还以为这大小姐只会喝名贵的好酒呢！
“嘿，在本小姐眼里，酒都一样！”
张辰邺似乎也有些无语：“那你可以直接喝酒精。”
谭玉娇翻他个白眼，说：“工业酒精和酒能一样吗？”
“晚上都没吃什么，你还是别喝酒比较好。”风舞雩劝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行吧行吧。”谭玉娇还是听得进风舞雩的话的。
“我再下去叫两碗米饭？这里除了烧烤，还有私房菜。”谭玉娇记得风舞雩也没吃什么，“这里老板我认识，是我们家以前的厨师。”
——之前担心着“李晓雨”，根本没想到吃饭问题。
风舞雩点点头：“好，你看着点就行了，谢谢。”
谭玉娇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瞪了眼张辰邺：“你不要趁机欺负她！”
“怎么会？”张辰邺手指不离键盘，头也不抬地立刻回道。
风舞雩：？
“你也离他远点！”
谭玉娇在得到风舞雩茫然的点头动作后，才满意离开，去楼下点菜了。
等谭玉娇一走，风舞雩完全没记住谭玉娇莫名其妙的话，径直凑到张辰邺身后，好奇地看着他电脑屏幕上一串串、密密麻麻的代码，张辰邺修长的手指仿佛在弹奏钢琴，优雅地在键盘上快速舞动着。
虽然看不太懂，但是这货绝对是非常牛X的黑客！
“新衣服新造型都很好看，很适合你。”
还没等风舞雩说什么，张辰邺便轻轻开了口，直白的夸赞让她一时怔住。
“像是换了一个人。”
风舞雩愣了愣，然后又听见张辰邺说道：“气质倒是彻底不违和了。”
气质？
她自认是没有什么气质的。
天天在病床上躺着，人根本养不出什么好气质来。
不过究竟是经历了好些世界，可能有什么沉淀下来了吧？
但是有着会和委托者违和的气质，风舞雩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谢谢。”
“实话实说而已。”
张辰邺手指继续翻飞着，又说道：“有事想问我？尽管问。”
说实话，风舞雩怀疑张辰邺也是任务者，或者是组织里的别的什么职位的人。
——他太厉害了。
而且莫名其妙关注她，莫名其妙帮助她，甚至也对明珠KTV进行了私下调查。
或者大胆点，他就是奔着萧氏集团背后的灰色产业链去的。
可是风舞雩并不想率先表明自己任务者的身份，所以张辰邺这么“先发制人”问她，她反而一时不知道问些什么好。
“你……”风舞雩迟疑地坐到一边，斟酌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斟酌个鬼……
开口还是直奔要搞僵关系的节奏。
摆明了的怀疑与警惕简直伤人。
说完风舞雩就抿着唇不说话了。
那模样有点像个说错话的孩子。
张辰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继续敲了一分钟左右的键盘，让风舞雩都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对这样僵冷的气氛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好尴尬！脚趾要抠地了！
终于，张辰邺按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停止了敲击的动作，然后抬眸，看向她：“抱歉，我想优先处理完小尾巴，再回答你。”
风舞雩微微缓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理解。接着，就等他的回答。
张辰邺合上电脑，推了推镜框，温和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机房里的事吗？”
“嗯。”风舞雩点头，“我不小心拿了你的笔。”
“嗯，因为你拿了我的笔，我就注意到了你，然后看到了你在查找的贴吧内容。”张辰邺起身给风舞雩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说道，“我对你查找的内容也很感兴趣，于是我就自己查了，然后查到了萧氏集团。”
闻言，风舞雩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讶异张辰邺的“好奇心”和行动力。
“正好，我也是学生会部门的，萧明轩请客，我就也去看看了。”茶水的雾气升腾，模糊了张辰邺的眼镜，他的整张脸变得让人看不大真切，“我看到了你，根据一开始你所在的座位，大致猜到了你和萧明轩女朋友的关系，之后也有在关注你——再后面的事，你也就都知道了。”
风舞雩抿了口茶水，说：“所以，你接近我，是想查清萧氏集团控制下的灰色产业链吗？”
张辰邺浅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接近你，只是好奇你身上的矛盾感。”
不等风舞雩反应，张辰邺摘下白雾迟迟不散开的眼镜，露出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深邃双眸，直直地盯着风舞雩的眼睛：“至于萧氏集团，会有更合理的势力介入处理。”
“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你做了什么……”
“晓雨！”谭玉娇回来了，但是她看起来很焦急，“有几十个大汉封了这边的街区，会不会是在找你？”
风舞雩没说话，而是先转头看向张辰邺。后者已经擦拭好镜片，重新戴上了，见她看他，便开口似是安抚道：“放心，我也去了，谭同学是我带出来的。我们凑了会热闹，然后我让她跟薛璐璐打了招呼，你的去向也无意间给了合理解释。”
“这片街区的监控我早就做了手脚，哪怕他们能像警方查案一样细致全面，也查不到我们的。”
在痕迹上的问题有了保障，风舞雩便对谭玉娇说道：“你自己不要心虚，作出奇奇怪怪的样子惹人起疑。”
谭玉娇皱眉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闻言，风舞雩愣了愣，但很快就回答道：“大家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没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就是不信也得信。
除非张辰邺是萧氏的人。
但，他不太可能是。
不过确实，她对他好像有点信任得太快了。
或许是因为，他和她，有些许相似共通之处，才会让她觉得可信吧。
虽然，他本质很危险。
这个世界的现实情况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信息差的缩减并没有多大用处，反而更让她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没办法了，只能看徐倩倩和薛璐璐之后的行动了。她现在，只要顾好自己和谭玉娇的小命就够了。
即使张辰邺身份不一般，但只要他别害她们，和她们站在对立面，其实她也就无所谓他到底想干嘛。
之前突然凑过来，还狠狠剖析了她深藏起来的真实自我，又是个男的，城府套路还很会、很深的样子，确实是一下子把她“吓”住了。
然而这会她信息差缩减下来，两人之间现在隐隐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他也有问必答，有些疑惑虽然更加莫名，但这个人根本上并不是对她有恶意。
所以风舞雩便对他的警惕稍稍松懈，可以用她平静淡然的态度面对他了。
勉强算半个朋友了吧。
风舞雩回想着两人之间的事，最后作出这个结论。
就是基本全拜对方的特别主动、但极有分寸的行为……
算了，至少交了半个异性朋友。
让她的“恐男症”好了一丢丢。
虽然这种事，明显还是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但风舞雩觉得吧，自己以后估计对这样的“主动行为”，不会像一开始那么不知所措、一心只想逃跑避开。
再说了，这位仁兄真的帮了她不少。
人要懂得感谢。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对他不假辞色，而是应该对他再友好些。
不过，有些事，没问完。
她也还是想知道。
“还不是你给我发了那么大个消息，然后就失联了好久——我都被你吓得变敏感了！”
谭玉娇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一会，两人的关系已经彻底改善，正式开始建立…呃…不知哪种类型的微妙友谊（？）了。
她还在为晚上的事情紧张害怕。
风舞雩觉得把谭玉娇一个大小姐卷进这么个事情里来，还把她吓到了，更是借用了她家的势力，可能会连累谭家，所以她也有点内疚。
于是风舞雩赶紧安慰谭玉娇，并跟她再三保证，绝不再掺和进这件事了。
风舞雩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谭玉娇给安抚住了。
老板送了饭菜上来，张辰邺表示他吃过了，又继续摆弄他的电脑去了。于是，两个女生便一起把一桌子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一个是紧张焦虑过度，一个是体能消耗略大。
反正就是一吃东西，才后知后觉自己饿得慌，只管埋头猛吃。
吃饱了，风舞雩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拿纸巾擦了擦嘴，风舞雩喝着温开水，漱着口，有些惬意地微眯起眸子，总是平直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着。这样的风舞雩看着很乖，没有疏离感。
“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风舞雩感觉头顶被人轻轻碰了碰，同时张辰邺的声音也从头顶上方传来。
她下意识偏开了头，但是对方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一时又给整茫然了。
谭玉娇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张辰邺，“目送”着他离开了包间。而后者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回去洗头！”
风舞雩理了理被揉过的头发，然后重新绑了个低马尾：“你不是刚在店里洗过吗？”
“我说的是你！”
“我？我也刚洗过啊……”
“不管！你就得洗！”
风舞雩无语道：“张辰邺手很脏吗？不至于吧？”
不是就碰了下吗？
可能是她头发上有什么东西粘上了，而他也没好意思说——毕竟她钻了电梯井。
谭玉娇朝她伸出“魔爪”，按着她的头一通乱rua：“他明明就是在揉你的头发！你得跟我一起精神洁癖他！”
风舞雩抓住谭玉娇的手，然后上半身远离她：“今天多亏了他好吧？你到底看他哪里不顺眼啊？怎么这么针对他？”
虽然张辰邺有点莫名其妙，但是风舞雩压根没觉得对方对她有那方面意思，所以她并不理解谭玉娇对他的敌意。
——如果依照的是、风舞雩现在对她们彼此关系的定义、来分析——谭玉娇这个敌意吧，有点类似那种闺蜜针对追求自己好朋友的“渣男”。或者就是闺蜜觉得那男的配不上自己朋友，然后跟女方娘家挑剔亲戚一样甩男方脸色。
唉，谭玉娇也有点莫名其妙。
反正风舞雩觉得张辰邺蛮无辜的。
那样的男人，咋可能轻易动心啊？
他看着宽和斯文，实际上和她一样，都是习以为常了的保护色，是他的处世习惯。
这么接触了一点时间，风舞雩大概能看出来，张辰邺是一个看似宽和、实则漠然的人。对她的帮助，更像是他一时兴起；对待她的态度，也更多是对待一个能让他一时觉得有趣的新鲜存在。
因为还对她抱有兴趣，所以他们现在能算是“半个朋友”。
如果他一旦觉得她无趣，那他们之间将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谭玉娇真没必要针对他。
对她也没有好处的。
风舞雩很清楚，和她有共通之处的张辰邺，在容忍度上，一旦过了，就会给那人毫不客气的教训。
她还有点“假圣母”，看情况收敛一下。而张辰邺，风舞雩觉得很危险，在她遇到过的所有男人里。
因为看不透。
能看得见的，远远比不上潜藏在暗处的危险。
风舞雩也遇到过比她聪明的人，比她智商高的人更是多了去了。但是，她总能慢慢想通、看透那些人，能知道自己和“危险”间的距离。她可以防备。
而张辰邺，她想不通、看不透，最多只能知道他和她有共通处，他们勉强能分到同一类人里。
但，仅此而已。
张辰邺比她更聪明，更会掩藏自己。
他能观察到她，而她并不能，虽然她也并不会那么做。因为没必要。
而且，她也不一定有机会。
她可以不在意而没有刻意防备，同样的，他也可以在意并防备。
他们的目的不一样。
风舞雩只想完成任务，只要张辰邺不影响她任务，她就无所谓他的探究。这是对同类的容忍，亦是自身的淡漠。
张辰邺的目的，她不知道。
或许等她问出来了，就能知道了。
——这就是区别所在。
——如果张辰邺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
至于她，除了任务目标，她的目的非常明显：之前，是想查出徐倩倩当年的真相；现在，是想暗戳戳给萧氏使绊子。
她不说，也能让他有迹可循，一路顺藤摸瓜明白她的想法。
所以，张辰邺，很危险。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不过，风舞雩现在已经知道了张辰邺对她没有恶意，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更不会干扰她的任务——所以她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况且她本来就是个偏淡漠的人。
在她的认知里，她是个死人。
大部分事情她根本无所畏惧。
除了一些必要的“作”来伪装自己。
唉……
什么时候，她才能“安息”啊……
……
谭玉娇一直跟风舞雩嘀嘀咕咕着什么，风舞雩思绪飘远，听不真切，但她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安静乖巧的“听话”模样。谭玉娇没注意到她的异常，自顾自说着，话里话外地想劝风舞雩离张辰邺远一点，别被他虚假的外表给骗了。
“……有人来了。”
闻言，谭玉娇立马闭上嘴。
下一刻，张辰邺便推门进来了：“吃好了吗？我们最好快点回学校去。”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风舞雩把头发散了，重新扎成委托者平常中规中矩的马尾辫，然后脱了身上的外套，换上装在包里的旧衣服。
张辰邺靠在门上，没有看她，只是回答道：“没有她认为的那么严重，但确实是在找人。不过排查监控这块，他们将一无所获。”
闻言，风舞雩顿了顿，又把衣服换了回去，然后散了头发。
“那就快走吧。”
既然如此，她再换回一身行头，万一被人注意到，平白惹人怀疑。
风舞雩把衣服收好，用手指梳着头发，尽量让自己看着清爽、大气些。
谭玉娇在张辰邺进门时跟他对视了一眼，她总觉得有点心虚，所以也难得不说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和风舞雩一起下去结账了。
“我付过钱了。”张辰邺对从他身边经过的谭玉娇说道。
“啊？”谭玉娇诧异地看向他，“你什么都没吃，付什么钱？”
“一样的。”
谭玉娇皱眉道：“你是着急走省时间先帮我付了吗？多少？”
张辰邺摇头道：“没多少，没必要。”
“……行。”
谭玉娇转头就往楼下跑，风舞雩猜她是下去问账单费用了。
关于谭玉娇给她花钱这件事，风舞雩心里一门清，打定主意了要在走之前还她。
即使这会儿两人朝闺蜜发展了，她也不打算心安理得地白白接受。
一个谭玉娇已经欠了人情了，现在又来一个张辰邺。
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风舞雩，这下略微感觉头疼：谭玉娇能把钱还了最好，那她只用直接还她这顿饭钱的一半就好……
为什么张辰邺要多此一举呢？
谭玉娇根本不缺钱呀。
“她走了。”张辰邺的声音把风舞雩从纠结里拉出来，“你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风舞雩愣了愣，看向他，但没出声。
“哦。”
男生似乎自嘲地笑了一下，以缓解他的“尴尬”：“不好意思，你问过的，是我没来得及回答。”
风舞雩沉默，转头，然后微微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和张辰邺并排走着。
“只是查到了一些交易记录的证据，送到了国家相关部门。”张辰邺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轻描淡写，仿佛不值一提，“至于后续，就是相关部门的事了。”
“不过查证和判决定罪，期间程序还是要一段时间的。”
“……你，是普通人吗？”
风舞雩忽然问道。
沉不住这个气，她还是想问。
张辰邺默了几秒，说：“我是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只是在计算机方面天赋异禀。然后因为你，选择发挥这种虚伪的正义感。”
“请问你一直在伪装自己的天赋吗？”
“算是吧。”张辰邺用玩笑般的口吻说道，“我并不想像小说电影里那些天才一样，被人抓去关起来，为他们服务。”
风舞雩倒是配合地笑了笑，很浅的笑：“那谢谢你信任我们。”
张辰邺也随她轻轻地笑了：“不，我是信任你。”
“……”
风舞雩突然站定，转身直直地看向张辰邺，而张辰邺也随她转身，和她对视着。
风舞雩定眼，盯着张辰邺黑框眼镜后的双眸看了一会，然后笃定道：
“你，不是张辰邺。”
“你是另外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第164章 校园惊魂（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