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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佳人入凡尘,松竹初见晴 ...


  •   松竹秀一,一位出色的日本滑冰运动员。在一个国内滑冰比赛的前十天,他的后槽牙突然肿了。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以为自己训练太急,上火了。可是到后来发展到吃饭张嘴都费劲了,他这才来到医院牙科,这时离开赛仅有5天时间了。
      接诊医生是个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医生,名字很古怪,叫什么“白雪见?”日本人有姓“白雪”的么?奇怪!
      这不是最让人诧异的,更绝的是,看诊最后她竟然写了一堆字,而他看似每个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愣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最后解释了才明白,是让他去买一棵草,拿回去煮水漱口。他当然要照做了,因为他马上要比赛,是不能吃止痛药的。
      漱口两天,奇迹出现,牙龈的肿胀慢慢消失,他的嘴可以张开了。他决定,等比赛完毕一定要去谢谢这位医生。神医!绝对的神医!
      不过他记住了神医的医嘱,不能做剧烈运动,唉!那些高难度跳跃只好尽量少做,等比赛再一次性发挥出来吧。
      比赛那天,一切出奇的顺利,从试滑到最后决赛,他几乎没有失误,只是在最后退场时一分心,不小心来了个平地摔。引得随行的记者纷纷来扶他。他的智齿也没有出来作祟,让他几乎都把它忘记了。
      得了金牌意气风发的他以为第二天就可以登机凯旋归来。没想到在酒店的最后一晚,这颗智齿又隐隐约约疼痛起来。第二天清晨,松竹在镜子前一照,右脸又肿成了馒头。唉,还真让那位神医说着了。
      他没等登机就预约了白雪见的看诊计划,回到北海道就立刻办了入院手续。再见美女医生,他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虽然他没有见到这位白雪见医生摘下口罩的样子,但是他可以断定,白雪医生一定是位美女。
      白雪见口罩蒙脸,在病房看到松竹肿着脸坐在病床上时,带着既意外又仿佛在意料之内的微笑同他打招呼。“松竹先生,看来比赛是结束了,结果还满意?”
      松竹秀一指了指自己肿起来的右脸,“比赛结果还满意,这个结果也算是您意料之内。”
      白雪见拿出小手电筒,又照了照那另他张不开嘴的智齿,“唉,果然又发作了。这次需要继续消肿。您是准备继续养着它,还是……”
      “拔掉,越快越好。”
      松竹秀一不知道,原来拔一颗智齿也是费时又费力的事情。经过了消肿,检查,好几天折腾下来他才最终躺到了拔牙椅上。在这之前,白雪见已经和他沟通过整个流程。这个智齿得需要做个小手术才能拔下来。首先要将牙龈切开,露出智齿,然后将智齿打碎取出,再然后缝合。听得他有些心惊胆战。但是在美女医生面前他是不好露怯地,听的整个过程他都完美的保持了微笑。
      但是坐到治疗椅上,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的嘴被扩口器撑成了一个难看的形状,虽然被打了麻药,可是牙齿切割机的震动依然让他头皮发麻。白雪见带着手术帽,口罩,护目镜,全副武装。美丽的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颗智齿。两人距离近的都可以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这段时间他常常在白雪见查房时同她聊天,他知道了,美女医生和他同龄,也是27岁。她也不姓白雪,而是姓白,竟然是个中国人。这让他相当沮丧。因为从网络上和国内各种新闻报道上的消息来看,中国人最讨厌的就是日本人。用中国人的话说这叫国仇家恨。想到这个词,他的心里就如刀割一般。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感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位医生。虽然他还没有机会见她摘下口罩的样子。
      这个小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白雪见从他嘴里夹出一团团带血的棉花,然后将一团干净的棉花塞到他的伤口上。“咬住!”她命令道。
      松竹秀一连咬棉球的感觉也没有了,整个嘴麻木的仿佛是别人的。想说话,发现说话也不利索。
      手术结束后,白雪见医嘱道:“喝流食一个星期。观察三天后可以出院。”松竹并没有在意白雪见的医嘱,他的心思都在如何看到白雪见的真面目这件事情上。一直等到麻药过后他才明白这吃流食的意义。
      住院休息这段时间,松竹的朋友、教练和家人来看他,带来许多水果和鲜花。他留下几样自己爱吃的,剩下全部送给了医生和护士。手术后,他也是彻底吃不了了,每日只能喝汤、喝粥。医院堂食的粥,每天做来做去总是那两样,吃到第二天,松竹就吃不下去了。他端着食盒往病房走,正好路过医生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他从门口一看,是个熟悉的身影。“白雪见医生”,他招呼一声,白雪见就把头转了过来。
      他不知用那种修辞来形容他此刻内心激动的心情。白雪见,正是他意料之中的模样。清秀典雅俏丽可爱,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应用到她的身上。安静时,美丽静谧如春日的富士山,粲然一笑,绚烂如盛放的樱花。松竹秀一有几分钟的愣神。这是人生一世的幸运,在合适的年纪能遇到一见倾心的人。如果这是一场双向奔赴的感情,那将是幸运的加乘。
      松竹捂着脸,端着食盒坐到雪见跟前,原来她也正在吃饭。简简单单的食物——一盆米粥,内容丰富,配料不明,几个包子,褶皱均匀,小巧可爱。松竹看了手里的白米粥,瞬间没有一点食欲。他开始装可怜,捂着脸做出痛苦的样子,“堂食太难吃,你这从哪里买的?”
      “牙还疼吗?”雪见扳开他的手瞧了瞧他的脸。“消肿很多了。估计很快就可以出院。”
      松竹不为所动,眼巴巴看着面前的皮蛋瘦肉粥。雪见只好将食盒推到他面前。松竹将自己的递给雪见,然后开开心心地举起筷子。米粒分明的粥啊,清香扑鼻,青色的皮蛋,粉红的肉粒赋予了粥另类的灵魂。“好吃,你自己做的?”
      “嗯,这是中国粥品的一种,很简单,喜欢吃我把配料,方法交给你。”
      “好,发给我吧,我让助理试一下。”松竹露出微笑。“可以得到她的联系方式了,开心。”松竹想。
      “要不要尝尝?白菜肉的包子。”雪见掰了小小的半块递给他。
      “我可以么,我不是应该吃流食。”松竹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消肿了,试试,慢慢吃,没关系。”
      松竹将包子放到嘴里,不敢动嘴咀嚼,只是用唾液慢慢泡化。味道很特别,虽然不是自己习惯的口味,但是却让人吃一口就感到温暖上瘾。
      “中国人是不是都很讨厌日本人?”松竹吃饱了,开始看似漫无目的地同雪见闲聊。他想要确定一段感情开始的可能性。“你说呢?”雪见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或许对于某段历史的刻意回避,造成了现在某些日本人愚蠢和无知。可是作为受害者的一方怎么可能会忘记。”松竹心里一哆嗦,心想:“完蛋,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可是他仍然不死心,“既然你选择在这里工作,对于日本人的印象应该不是那么坏吧,比如我。”
      每次谈论起关于国籍政治立场的问题,雪见都会感觉很不自在。说起爱国,她对远在彼岸的家国深深依恋,夜夜想念。可是她却在这里工作,不想回去。那是生她养她的家国,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可是家国里的仇人深深伤害了她,让她愤怒让她永远也不想回去。每年她将自己薪水的三分之二寄给母亲,直到最近才将债务还清。这些人,在他父亲鼎盛之时疯狂的追捧,可当她的父亲一旦倒下,就又像吸血鬼一样趴在她们母女身上吸血。是的,欠债还钱,父债女偿,钱她会还,可是她和母亲所受的屈辱呢。如果不是爷爷,她估计连上学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松竹秀一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透过那秀气的双眼可以一直望到他的灵魂。这是个没有恶意,灵魂干净的年轻人。雪见笑笑,“我以为你要问,为什么讨厌日本还要在这里工作。”雪见收起桌子上的食盒,“因为,我需要钱啊,日本人,人傻钱多,我来挣钱啊。来把食盒清洗干净,我就会认为,你这个日本人还是不错的。”
      松竹秀一屁颠颠地去刷食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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