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第一个食人鬼 ...
-
那朵金色的花朵放上了亡者的供桌。
光走的时候，留下一句，“希望炼狱先生和夫人，能够与他好好道别吧。”
原本以为是对于这场葬礼的，最后一次的祭奠。
直到夜晚时，他们都做了一个梦。
那个孩子从金色的阳光般的花海中扬起笑脸奔跑过来。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杏寿郎！！！”
“孩儿不孝，前来辞别了。”
“真的是你吗？杏寿郎，真的是你！”
“鬼灯大人让我在天国留守。”他仰起脸，依旧是可爱的笑脸，“下一世，杏寿郎还是要做父亲和母亲的孩子的。”
“杏寿郎——”
从那落泪的梦境中惊醒的时候，发现夫妻之间，做了一模一样的辞别之梦。
厅堂中被送过来的那朵金色的花朵也消失不见了。
“真的是……杏寿郎的灵魂，回来了吗？”
瑠火夫人流泪着说。
炼狱槙寿郎长长一叹，望向门外星辰闪烁的黑夜。
鬼杀队的剑士。都讨厌黑夜。
再美丽的星空，也是被嫌弃的黑暗与危险。
如今，在头顶的天国之上，杏寿郎也会这样，在看着他们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黑夜与白天，都会是一样的。
他不再讨厌夜晚了。
……
光回到了蝶屋。
这里是鬼杀队的剑士们专门用于疗伤的地方，目前的主人是蝴蝶忍的姐姐，名叫蝴蝶香奈惠。
由于鎹鸦报告，东京都三宅岛疑似有恶鬼的踪迹，香奈惠与时任岩柱的悲屿寺阁下前往调查，目前不在这里。
留守的就是她的妹妹蝴蝶忍。
就是她醒过来时第一面见到的小姑娘。
看起来只有九岁十岁的模样，却意外的靠谱。
光提出要自己换绷带的时候，被果断的制止了。
虽然说为她这样的存在处理伤势相当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鬼血感染，但是她却游刃有余。
……准确的说，她看她的目光，简直像是看什么珍惜的实验材料一样。
光能感觉到这一点……完全是是因为她过去也时常在实验室里待着。
研究狂人都是什么表情，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果然当时锖兔君是光小姐救回来的对吗？”
“我的确有一种术数，可以用来治疗人体的伤势。”
“但是……只能用于生者身上。”算是一种激发潜力的力量。如果身体已经失去机能，那就没有办法了。
“哦哦？你表演一下吧拜托了。”
“……”
真是叫人无奈。
她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在忍的指尖点了一下，蝴蝶忍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枚血珠滴了出来。
“净化之光——”
柔和的微光闪烁而过，于是那道伤口愈合，看不出任何一点痕迹。
“啊？只能做到这样了吗？”
“只是演示。按道理计算，只要不是心脏和大脑破碎，都能够救下来。”
其实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杏寿郎的心脏被那个敌人抽走……原本是可以完整的救回来的。
蝴蝶忍目光一亮，“真的吗真的吗？”
蝶屋还有其他的伤员呢。
光立刻意会到了这一点。
“毕竟是有副作用的……”
“怎么说呢。”
“你可知道，最初的鬼，是怎样诞生的吗？”
她接过蝴蝶忍手中的草药绷带，绕过胸前的伤口，费劲的去摸身后垂落的绷带，因为只有一只手的缘故，脑门上掉下一滴冷汗。
……她几乎都可以想到，历代的继承人中，只有她会混的这么惨了。
少女看了看她残缺的手，叹了口气，夺过绷带为她上药收拾，打好了结。
“啊有劳啦。谢谢。”
光用剩下的那只正常的手拿了剪刀剪掉多余的绷带，整理好衣衫在她对面正坐下来。
蝴蝶忍的神色严肃下来。
“根据，鬼舞辻无惨的记忆来看，因为人类时期的重病遇上了一位高明的医者。对方开出的药物结合他的疾病，无形中激化了细胞的分裂能力，由此得以拥有远超出普通人的体质。
但是，就像人们的成长一样，从八九斤的婴儿，长到一百斤以上的成人的过程中，细胞的分裂和分化都需要能量。鬼，所拥有的复生的能力，也需要足够的能量支撑。
一般来说，变成鬼的前提，是死亡。有死到生，伤势全部恢复，消耗相当大。在此期间，无穷尽的饥饿感将如影随形。
世间万物，都是相互平衡的，能够不断地分化，生长的速度超过了凋亡的速度，就会呈现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然而越是繁茂，越是需要能量，而作为同种的类属，同质的能量，是最容易恢复和补充的能量载体，人类，会对转化为鬼时所产生的饥饿感，产生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几乎是无法挣脱的。
于是，第一只食人鬼诞生了。”
“恢复的光之术，其实有一部分受到了这个力量的启发。”
眼看着面前少女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仿佛只要她说，治疗的方法与鬼血有任何关系的话，她立刻就能拔刀捅下来。
“……忍小姐你冷静。至少锖兔君没有什么异常吧。”
“啊……”那的确没有。
“只是比较一下。所以请先听我说完。”
“……那你一定要解释清楚。”
蝴蝶忍握紧了拳头道。
光无奈，“是是，亲爱的蝴蝶小姐。”
“比较轻微的伤势，治疗起来是没有任何后患的。但是像是骨裂重续，断肢再生这类相对严重的伤势，其实所用到的，还是伤者本身潜力。实际上是在透支细胞的再生分裂能力，去治疗现有的重伤。”
“也就是说，这样的治疗之术不是能够无限次使用的，当人的身体达到某个临界值的时候，光之术也没有办法再挽救回来的。
就像是人一样，年轻的时候，跌打损伤，总是能够很快自愈，但是当年老之后，恢复机能就不断地下降，老化。即使是轻微的伤势，恢复起来也需要长久的时间。
治愈现有的伤势，其实是透支细胞的潜力，也会加快身体老化的步伐。”
“锖兔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是因为他的伤势不算是致命，而且你们都还是个小孩子呢。”
“又没有比我大多少。”
“哈？”光失笑，正经道，“……好吧，其实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成年了哦。”她想了想，“不过被袭击之后的样貌好像倒退了好几岁呢。”
“几岁呢。”
光摸摸她的头发，眉眼弯弯，“总之肯定是比忍小姐现在大了好多岁哦。”
“我才不小呢。”蝴蝶忍皱着眉头反驳，“已经十岁了。快要要成年了。”
光笑眯眯地看着她，“嗯嗯是的呢。”
“在我们那个年代，还在上学呢。”
这个年纪。
根本不用担忧什么，快快乐乐的学习，就已经足够了。无论是打败不怀好意的侵略者，抵抗来自外星球的危机，或者说是保护大家的安全，都是成年人才要考虑的事情。
而现在在十岁的年纪里，这些孩子就已经要承担起生与死的责任了。
“……”为什么？明明是微笑着，却是这样怜爱的看着她呢？
……简直像妈妈一样的……？呃……
明明比她又大不了几岁。蝴蝶忍摇了摇头，跑了两步躲开她的手，“不要这样。会长不高的。”
“啊是是是。知道啦知道啦。”
光回过神来，收回手笑着应和。
蝴蝶忍耳根一红，端起草药和绷带，收好剪刀。“哼。你自己换药去吧，我还有事。再见。”
“其他的剑士恢复的怎么样呢？”
“他们很好再见了。”
……
“如果要完全生长回来的话，也许寿命会减少三五年的，您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她对病床上少了半只手臂的剑士说道。
“对于剑士来说，生活是朝不保夕的，谁也不知道这条性命会在哪一次任务中结束。我并不打算退出战斗，如果能够恢复肢体的健全，也许在下一次的遭遇战中，能够再多几分胜算。”
“净化之术——驱影——”
柔和的月白色的微光落在伤者的断臂上。
随着光华的流转，慢慢的，新的手臂再重新长出来。
同样的情景。
再一次。
又一次。
治愈的伤者围起来人群，喧喧闹闹。
“光！”
蝴蝶忍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哎？”
“是是。在呢在呢。”
在霞光中的少女笑着转过脸来，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苍白的有些透明。湛蓝色的瞳眸也退化至青蓝的色彩。
很快，连胸口那颗外显得蓝色宝石都隐隐带上了红色。
隐从那田山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是力量透支时的状态。
蝴蝶忍连忙过去扶了她一把，“……你这家伙！早上只是问问情况，你也不必要立刻就上手吧。”
“啊……我没想那么多。”光揉了揉额角。
“好了。没有你那么多年，鬼杀队的伤员也都撑过来了。你自己还是个病患呢，快给我回病房去！！”
卧病在床的伤员都笑了。“蝴蝶小姐说的对。已经这么久了，不着急在今天的。光小姐，你也有伤势未愈，还是回去再休息休息吧。”
光被她拖出了病房，“……那我明天再来哦。”
蝴蝶忍：“……”
讨厌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
……
“……”蝴蝶忍的目光落在她胸膛前慢慢渗出的那片红色上。
“伤口崩裂了。”
她带好了隔离所用的手套，拿起了剪刀，裁开了浸透的染血的绷带。
渗出的鲜血之下，隐约可见森森白骨的刀伤。即使已经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伤员，但为她换药时，也仍然感到有些心惊。
蝶屋……其实见不到这样的重伤。这样的伤势，会在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她的特殊体质，恐怕结局和别的队员也没有什么两样。
明明是死里逃生者，却一点儿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光憋了好一会，忍不住道，“哎哎哎疼疼疼，你轻一点小妹妹。”
蝴蝶忍剥离绷带的手一顿，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你还知道疼啊……”
“嘶……我是人哎。当然知道疼了。”
“知道疼的话，战斗就应该小心谨慎一些。”
“别担心。这不是大伤。”
“只要再深一点，你就可以一分为二了。”
“……哼。”一条干净的毛巾扔到她怀中。
光讪讪，小心翼翼的擦掉了身上的鲜血。
刚收手，一条新的草药绷带跟糊墙一样的粘上伤口，一瞬间酸辣的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跟之前的药不一样啊。
光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药香。
“……这里面不会还有紫藤花吧。”
“要不然怎么为你止血”
“……”救，救命……
……
在养伤满一个月的时候，光见到了鬼杀队的这一任的当主。
他与产屋敷一族的先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双极浅淡的紫色瞳眸，温柔又和气。
“圆光小姐，幸会。”
“幸会。当主阁下。”
“感谢您救回了那些孩子。”
他的声音也同样的柔和，仿佛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有着特殊的魅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