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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手、手冢?!

      我仿佛遇上一道惊雷,不由得颤抖起来。

      手冢?他说手冢?是那个手冢吗?那个戴着眼镜,不苟言笑的冰山部长,手冢国光?

      “那个,小学网球界的佼佼者手冢国光?”

      “对啊,小哀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

      原来,真的是他:“哦。”我看向窗外,天空已是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抬眼向对面的墙望去,网球造型的挂钟映入眼帘,球拍样的指针一支指向10,一支指向25与30之间,旁边的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当前的时间:“10:27”。

      “原来都这么晚了啊……”无意识的喃喃着,看向博士,“博士,都快十点半了呢,还是快睡觉吧。”夸张地抚上额头,吐吐舌头,“相信我啦,只要睡一觉,就绝对没事了,我也可以好好想想上学的事。”

      “那好吧。”博士摸摸卡鲁宾的脑袋,“要好好照顾小哀啊。”

      “喵~~”卡鲁宾叫了一声,完全无视我不满的叫声,灵巧地钻进被子里。

      “喂博士,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没有回答,博士熄了灯,室内顿时一片黑暗,博士离开的脚步声隐约可以听见。再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卡鲁宾在被子里不安分地拱来拱去,像是对这个大大软软的东西产生了兴趣,玩玩具一般又抓又挠。我无奈的拍拍它的脑袋,低声训斥了两句,卡鲁宾不满地“喵”了两声,却是不敢再动,乖乖地躺下来缩成一团。我把它搂在怀里,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含笑。

      呐,妹妹,还记得吗?小时候的你也曾如此,那时,也只有窝在我身边,你才能睡得安心。

      那种紧搂着你的温度,我一直回味着,不曾忘记。

      ————————————微笑着一觉睡到明的分界线——————————————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有些阴冷,街上蒙着一层薄雾。我揉揉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雾气覆盖着大地,很柔和,不甚耀眼,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温度。经由玻璃折射成林林总总的碎片,在房间里流转,跳跃,像风中舞蹈的精灵,看得人心也不由得柔和起来,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意。

      穿戴整齐,拖拉着拖鞋下楼。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人,只有卡鲁宾窝在沙发里滚来滚去。看到我,它一骨碌爬起来,“喵喵”地叫了两声。

      “好香啊。”从不知哪个房间里飘出了煎鸡蛋的香味。虽然我很讨厌吃鸡蛋,但这种浓郁的香气却总是能令人食欲大开。略一回头,打量着贴在拐角处墙上的“做饭轮值表”,上面是两个清秀的汉字:“博士”。

      随着香味,来到位于一楼右边走廊尽头的厨房,一眼便看到博士穿着围裙背对着我在做饭。

      灶上的一只锅盖着锅盖,里面流淌出牛奶的味道,浓郁而醇香。桌上放着一袋面包片,刚刚拆封,旁边是半瓶苹果酱,映衬着白色的餐布,优美得像是一幅画。

      博士端着煎鸡蛋回身,看到我后眯起了眼睛,“小哀,病好了吗?还是多躺一会儿吧。”

      “没关系啦,博士,我的病已经好了,而且我有穿得厚厚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话虽这么说,我也只是在T—shirt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而已,毕竟是七月,天气还是很热的。

      “那,你还要去练习网球吗?”

      网球?我想起了卧室墙上挂着的四支球拍,即使是对名牌一无所知的我也看得出它们价格的昂贵,“嗯,对。网球这东西,一天不练都会觉得生疏的。而且我只是发了烧而已,现在烧已经退了,所以不碍事了。”打网球真是一个好方法,沉浸在网球中的我会忘记很多事,几乎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

      我真的不知道已经穿越过来的我能做些什么,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女主一直很低迷走不出过去的分界线——————————————

      在状况百出中草草地吃了些早餐,快要被这一人一猫弄到崩溃的我逃出了家门。

      摸着帽子的边沿,随手挥了两下手中的拍子。这个红色的拍子是四支拍子中拉力最小的,应该适合我用。

      真没想到博士家斜对面对面不远就是一个网球场,似乎是我们对面左边和手冢家正对的那户人家修建的,博士家本来正对着的一片空地被修正过,铁丝网只临着路连接了手冢家对门和我们右面那座空房子对门的围墙,只是球场的门却开在拐角处临街的地方,而我虽然现在就隔着铁丝网站在球场外,却进不去。

      有些无奈加怨恨地走了二百米转到球场大门,发现门边挂着一个很旧的木牌子:“开放时间:AM:6:00——8:00  PM:7;00——9:00(免费)”

      门锁是开着的。我小心地抽出那条巨大的铁链,推开门,冰凉的金属让我浑身打了个哆嗦。现在还很早,网球场上没有人,我放下球拍,做了一下热身,跑了几圈,结果很悲哀地发现——衣服被露水打湿了。

      穿着湿衣服打球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我只好脱下外套放在一边。

      肌肤触到湿凉的空气的刹那,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亮无比的喷嚏:“啊……阿嚏!”

      叹口气,将网球向墙壁打去,我再次自欺欺人地想认为,刚才的喷嚏,是小惊在想我。

      网球,我已经多久没碰过了?记不清了,也许有好久了吧,自从母亲离世,我和小惊当了很久的宅女,任一群好朋友在外面苦苦哀求着也不肯踏出屋门一步。因为心很痛,不能自已。

      有时候,我甚至会忘记自己还会打网球的事。毕竟,当初喜欢上网球的是莫绫惊,想要打网球的也是她,而因为付骏和她的关系才喜欢上网球王子的我只是陪练,是作为她的对手一并培养起来的。

      就是因为她喜欢,付骏也喜欢,所以我才为她写同人,一起打网球直到累瘫。

      可是,最后得了冠军的,却是我,因此被选拔到市体校的,也是我。而一直被重点培养的小惊,却因首轮便对上头号种子而遭到淘汰。

      这还真是,有心栽花遇上无心插柳。我苦笑,不知如何是好。这简直就是伊集院姐妹的翻版嘛,我本没有打算学网球的,唯一的意外大概是,我喜欢上了一个二次元的动漫人物——不二周助。

      喜欢他的笑容,他茶褐色的短发,他不时出现的腹黑,竟然跟付骏,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那对姐妹后来怎么样了,因为我还未看完就被体校教练的一个电话叫了回去。他告诉我,因为得了市赛冠军,几天后,我要去省里比赛。

      听到这个消息,妈妈很高兴,张罗着要和我一起去,她忽略了,寂寞地独自走向房间的小惊。

      省里比赛的时候,小惊没有同去,她住在同学家,每日都会给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而当电话转到我手里的时候,往往是,两个人相对无言。

      这样也很好了。我安慰自己,我努力让妹妹不要影响我太多。我想拿到冠军,这是妈妈的愿望,付骏的愿望,刘火的愿望,教练的愿望,以及我的所有朋友的愿望。

      然而我终究高估了自己。本来一路顺利晋级的我在半决赛前得知了妹妹生病的消息,我竟然连着失掉三个发球局无缘决赛,接下来的季军争夺赛,因为比赛规定不允许弃权,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做出了让妈妈和裁判以及对手都震惊不已的举动——

      用双发失误和不去接球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了比赛和妈妈向家里赶去!

      事故认定时交警说,车祸的原因是速度太快导致引擎失控和自燃,他甚至愤怒地责问我为了妹妹丢了妈妈是否值得。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两个都不失去,我知道,妈妈如果可以说话,她一定会说值得,妈妈总是这样,为了我们不顾自己。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扔掉手中的球拍,颓然地蹲在地上,任泪水一滴一滴滑下脸庞,眼前一片烟雨蒙蒙。

      ————————————————这个比赛其实大有用途埋了好多伏笔的分界线————————————————

      “你怎么了?”我感觉得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我的面前,如是问。透过刘海的间隙,可以看到黑白相间的运动鞋鞋面,雪白的鞋带下遮遮盖盖地露出些什么。

      使劲闭了下眼睛,让泪水流出,我清楚地看见了“MIZUNO”的商标。

      “有什么问题吗?”他蹲了下来,肩膀上似乎搭了只手。

      “我没事。”我擦擦眼泪,站起来,他还蹲在地上,疑惑地仰头看我,赭石色的短发,眼镜后面的丹凤眼里有一丝疑惑的光芒流动着。

      手冢,国光。

      我不再理他,独自拾起球拍一下一下地颠着球。他也不再开口,安静地站在我主动空出来的壁球场上练习。那张彷佛浑然天成的冰上脸上,连一丝波动也没有。

      不久,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洒下一地晶莹的碎金。已经习惯了清晨寒冷的我猛地被阳光一照,又打了个哆嗦,至于喷嚏,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原来想我的人这么多啊。”自嘲地笑笑,身后不知何时多了点什么。

      回身,我发现手冢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衫,他的外套居然跑到了我的身上。

      疑惑地指指衣服,他开口:“你会着凉的,如果再发烧就不好了。”

      我忍不住仔细地盯着他看。此时的他明显没有剧情开始时高,皮肤也更为白皙,头发不知为何全部梳向右边,虽然仍是绷着一张脸,却没有三年级时的冰冷,嘴角微微有些弧度。

      总的来说,还是个正太。

      于是我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呃,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他轻轻皱眉,按住,语气很冰冷也很坚决:“披上!”

      傻傻地依言披上衣服,看着他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和我的球拍装进球袋,把我已经湿透的外套叠好一并放进球袋,然后背在肩上。

      转身,下达第二个命令:“回家吧。”

      “……”我听话地与他一起走出球场。

      “谢、谢谢了。”我开口道,因为我知道一直违抗他命令的下场大概就是绕XX跑XXX圈,所以,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嗯。”他答,欣然接受。

      ————————————————冰山就是冰山多说一句就会死的分界线————————————————

      街上的人已渐渐多了起来,挎着菜篮子和拽着狗链子的大妈居然到处都是,见面必打招呼,作为小辈也不得不回打招呼加90°鞠躬。废话是免不了要说的,只是她们不要一边说还要附加掐脸,我就很、感、激、了。

      “呼,真累。”家门近在眼前,盘算着应该没有扰人的大妈了,我长舒一口气。

      他抬手揉揉太阳穴:“习惯就好了。”看得出他也颇受困扰。

      “你习惯了吗?你不是照样应付不过来?”言辞犀利地回答,把衣服塞回给他,取回自己的球袋,“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手冢。”

      “啊,不用谢,灰……原。”他怔了一下,似乎是很艰难地才挤出Habara的发音,微微低下头。

      “对了,手冢上几年级?”我微笑。现在弄清楚我的处境还是很有必要的。

      “国小六年级。”他抬起了头,“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随便问问。”笑着摆摆手,推开门,“那么,我先回去了,再见,手冢。”自然而然地踏进种满蒲公英的院落,院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深吸一口气,倚着院门,抬头静静地看着天空。天空蔚蓝,很不给面子地没有一丝白云。整篇天空纤尘不染,纯净如不含杂质的水晶。偶有一两只飞鸟极低地掠过,留下尖锐的长鸣。金色的阳光大把大把地洒下,笼罩着这个小院,却照不到茂密藤蔓下的我。

      我渴望温暖,所以才会那么坚定地选择穿越,穿到这个充满阳光和热血的网王世界。可是,面对手冢,面对他仿佛自然而然的关心,我的退缩,又是为什么?

      其实,我很胆小,很自卑,只因为那次意外事故,那阴影便再也挥之不去,每次在梦里看见他,我总会想起他的死,想起他临死前嘴角的笑意。惊醒之时,头发已被泪水浸湿。

      门外有细小的动静,我不知道,那是手冢,更不知道,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皱起了眉头,担心之中,更多的却是疑惑,和悲伤:

      你,真的忘记我了吗?真的,认不出我了吗?小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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