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火棘子

15、杜野3

　　第15章

　　再睁眼，回到了武器库。
　　杜野晕在不远处。

　　受任务失败的反噬，杜野旧伤未痊，又添新伤。安皓白身为外来体，倒没受什么影响，甚至莫名更精神了。安皓白唤醒杜野，让他赶紧联系艾略特，星主配合精神力疗愈效果最快更好。

　　杜野却拒绝：“不用。”
　　“？”
　　“他在学习，不想麻烦他。”
　　“？？”
　　星主星灵那叫麻烦吗？
　　安皓白：“你都这样了，艾略特没感觉吗？”
　　杜野：“我们、默契度很差。”
　　默契度很差还不愿意交流，不更差才怪呢，劝是劝不动，安皓白急中生智：“可是，我在你星场撑不了太久。”

　　杜野一听紧张了，这才发出异常信号，艾略特若是察觉自然会过来。两人缓了缓，背靠背坐下，讨论任务为什么会失败。系统才说卡尔还有2天活命，卡尔就被杀害了。看来他俩的到来无意间触发了什么，导致卡尔提前遇害。
　　通常，任务失败，会重新开始。
　　也就是说下次任务重启，还会见到开朗善良的卡尔，安皓白心里好受一点。

　　就这时尖锐的警报声再度响起。

　　安皓白：“……”
　　杜野：“……”

　　紧急任务，再次来袭。两人猝不及防，来不及准备又被卷入星场漩涡中，几乎同时跌进了一个草坪。随即，割草机嗡鸣声戛然而止，响起了汪汪的狗叫声、老太太的尖叫声……

　　……

　　天降两个大活人，格雷森老太太差点报|警。
　　安皓白只能把锅推给路遇恶犬。

　　格雷森老太太，也就是送卡尔鸡蛋的老太太，她看一人半死不活、另一人满身土渣，信以为真，连呼谁家的恶犬造孽，进屋找药去了。当然没用，杜野是得不到星主的精神力支撑才虚弱的。

　　时间有限，安皓白跟杜野说：“你呆在这里，我先去治安所见卡尔。”
　　“嗯，你小心。”杜野没逞强。
　　格雷森老头恰好进来，一听治安所卡尔，扶了扶老花镜，面露怀念：“卡尔？那个爱笑的治安官小伙啊，去世了有……诶，老婆子，卡尔去世有2年了吧？”
　　老太太拿着药，纠正说：“1年零10个月。”

　　等等，去世了？任务没有从头开始吗？安皓白连忙翻找日历，果然，现在是5月，再过2个月，卡尔都2周年祭日了。

　　安皓白：“……”
　　被反复穿越折磨得面无血色的杜野：“……”

　　格雷森夫妻抄过话题，争先恐后讲述卡尔被害的事。那天晚上9点，卡尔出门去，也许买烟，也许买生活用品，或者猫粮之类，总之半路就被一颗子弹穿透了胸膛，可怜的孩子。

　　安皓白：“……”
　　没想到卡尔还是死了。
　　老太太义愤填膺：“凶手一定是那个新来的治安官，叫杜什么野。”
　　安皓白：“？”
　　他大气不敢出。
　　好在老太太记性差，压根儿没怀疑眼前两位就是曾经的两位，继续慷慨陈词：“有调查员下来，说上头压根儿没派治安官，那两个人是骗子。我给卡尔送鸡蛋时见了，绝对是。”
　　安皓白：“……”
　　格雷森老头让妻子平复一下激动：“不一定。监控显示，案发时两个骗子在酒店，老板还见到两人跑出来。这两人一起失踪了，说不定是被凶手干掉的呢。”
　　老太太：“哦，有可能。”

　　可喜可贺，有酒店老板作证，要不两个人被盖章了，虽然骗子的嫌疑还在。卡尔既然已去世，任务怎么办，安皓白悄然询问杜野。

　　杜野按住胸口：“现在任务，要找到凶手。”
　　安皓白：“……”
　　这什么破任务。
　　全镇人2年都没找到凶手，他俩上哪找去。

　　抱怨归抱怨，安皓白还是要出去摸一摸线索。贸然找人调查，怕会暴露。安皓白想到一个主意：叫出租车。司机大多健谈，聊什么都不突兀；照上次的路线再走一遍，也能找找线索，看哪里触发了卡尔之死提前。

　　安皓白问格雷森老头：“请问您有出租车司机的联系方式吗？”
　　上次来，他没怎么见到出租车，毕竟小镇人少。
　　格雷森：“有，云淞就2名专职司机。”
　　一千人不到的养老小镇子。
　　俩司机也够用了。
　　安皓白问：“哪个司机比较健谈一些？”
　　格雷森扶着老花镜，指着一个电话：“喏，红鼻子最爱说话。”

　　考虑他俩被列入悬疑人，照片被全镇人都围观过。安皓白戴上遮阳帽，乔装打扮后，离开了格雷森家，等待红鼻子司机的到来。

　　几十分钟前才逛过的云淞街道，仍然慵懒、陈旧、颓败。
　　细看，才见岁月痕迹：
　　斑马线被重新画过，又褪色了；盛夏的花更艳了；汉堡店换了海报；街角便利店换了年轻的收银员。
　　明明是才参观过的小镇。
　　转头，已是2年后。
　　几十分钟之前还见面的卡尔，现在都死2年了。
　　时过境迁，总是如此。

　　十来分钟后，出租车风驰电掣来了。
　　司机红鼻子果然健谈。

　　红鼻子先挑起话头：“你是来潜水旅游的吗？看上去有点苍白。”
　　安皓白：“……”
　　能量磁缺失症找谁说去。
　　红鼻子只当他默认了，热心地建议：“那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挑战自我，不要破什么记录，最好不要下深水。”
　　“哈？”
　　“云淞森林每年都有游客失踪呢。”
　　云淞森林，有许多挖矿掏空的大小洞穴。
　　最出名的是云淞湖。
　　云淞湖就是矿挖空后留下的一个特级大坑，经年累月，形成了人工湖。
　　而更多洞穴是向下的，狭窄而深。
　　宛如天坑。
　　这些天坑就是潜水的绝佳地，每年吸引来不少深潜爱好者。但凡夏秋两季来这里旅游的，十有八|九，都是去云淞森林潜水的。森林的生态原始，磁场独特，经常会发生指南针等设备失灵的事。
　　所以，你永远不知道失踪的人是潜水出事了，还是森林迷路丧命了。
　　安皓白：“呃，我潜水经验很丰富。”
　　理论知识很丰富。
　　红鼻子嗤的一声：“淹死在天坑里的，哪个不会潜水。别说天坑，云淞湖那么平静每年都要死人呢。”

　　哎呦，巧了。
　　安皓白顺带巧妙地问起老埃利森治安官。

　　没想到红鼻子忽然严肃，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来调查老埃利的！”
　　安皓白：“？”
　　什么情况，还没演呢就暴露了吗。
　　红鼻子一拍大腿：“没错，你果然是来调查那个玛吉失踪的事吧——难怪你会上我的车！”
　　“？”
　　“玛吉只是坐了我的车而已，监控都明明白白的！”红鼻子义愤填膺，车速都飙了。
　　“？？？”

　　什么玛吉？什么监控？安皓白立刻表明，自己是从格雷森老头那里拿到的联系方式并不是来调查谁的。红鼻子司机才松了一口气，苦着脸说起了调查员玛吉。

　　玛吉，是上头派来的调查员。专门调查老埃利森和卡尔两位治安官之死。时隔近两年，忽然有匿名人举报说，老埃利森并非落湖溺亡，卡尔是因知情而被谋害，且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
　　玛吉走访了好多人。
　　此事在封闭且无聊的小镇炸开，引得所有人八卦，以至于大家一见面就打探玛吉今天走访了谁，问了什么等等。毫无疑问，玛吉聚焦的重点就是老埃利森之死。
　　好几天过去了，大家以为真相将大白于天下。
　　没想到就在前天。
　　玛吉失踪了。

　　那天下午，玛吉的车子坏在了云淞森林，她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酒店。
　　司机正是红鼻子。
　　玛吉有一搭没一搭地打探云淞森林，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不一会儿，玛吉百无聊赖，也不问了，就像所有的游客一样看窗外风景，打发时间。红鼻子虽然爱叭叭，但考虑到对方是来调查案子的，就缝住嘴一心开车。
　　快到地方时，玛吉忽然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红鼻子吓一跳：“怎么了？”
　　玛吉惊呼：“天呐，我们都被骗了。”
　　红鼻子：“什么？”
　　玛吉没有回答，让红鼻子停车。

　　因天气黑，监控只拍到她下车匆匆离开，随后再没了踪影。治安官不信红鼻子的说辞，关在小黑屋询问了好几小时。红鼻子受不了这冤枉，出来后逢人就嚷嚷各种细节，这不，连小镇的狗都知道玛吉喊大家都被骗了。
　　所以，玛吉明白了什么呢？
　　没人知道。
　　不过大家一致认为，她是查出了老埃利森之死的真相才失踪的。

　　红鼻子放慢车速，指向窗外：“那天走的就是这一段路。”
　　安皓白：“……”
　　窗外：建筑、花园、老人、狗，平平无奇小镇两年如一日，是什么让玛吉惊呼了呢？
　　红鼻子：“别看了，看不出名堂的，大家都快把地皮揭起来找了。”
　　安皓白：“……”

　　确实看不出什么名堂，安皓白收回视线，随手翻开旅游手册，一张张美景照片映入眼帘，忽然，他灵光一闪：“玛吉在车上，都干了什么？”
　　“就是看风景。”
　　“有没有干别的，比如看旅行手册？”
　　“……”红鼻子忽然连拍腿大喊：“天呐，没错，是书页，那声音是书页！”
　　翻页声音极细微。
　　像噪音背景。
　　于是红鼻子忽略了，没意识到玛吉在翻手册，还以为她一直在看风景呢。
　　红鼻子激动了：“旅游手册骗了我们？”
　　“……”
　　不知道。

　　安皓白只是想确定，玛吉不是从窗外风景、而是从旅游手册得到灵感的。他飞快翻看册子，很快失望，旅游手册上全是景点照片，它倒能骗人啊。再说骗了又怎么样，景点宣传照骗人不是正常的事吗？

　　安皓白拧起眉头：“云淞这几年出过什么大事吗？”
　　红鼻子：“没有，一潭死水，别费劲了，我们都扒过所有大事了，最大的事就是两个治安官的死。”

　　所以，是什么。
　　欺骗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