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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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边界是没有界限的，这意味着它没有起点，也不会有终点。那些有所执念的灵魂停驻在那里，生死边界也是没有土地的，那里是岩王帝君的权能都无法触及的地方。而人类的记忆犹如孤岛，构成了魂灵站立的土地……”
老妇人念着关于生死边界的话，这也是历代往生堂的堂主所继承的内容之一。
“一旦记忆失去，孤岛坍塌，魂灵就会坠入黑暗，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直至消散。”
老妇人转过身，看着女孩：“知道这些内容了，还敢往这里走吗？这么多年了，你是历代往生堂里面最为勇敢的一个……当然，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不过那都是过去的老故事了。”
在老妇人的脚边，搁置着一尊小小的神像，为手工雕刻而成。
然后，老妇人弯下腰，捡起这尊神像，递给了胡桃。
*
你睡醒后，还是感觉很困倦。
眼前所见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屋子。这里是何处？
你微微侧目，看见了一件挂在衣架上的长袍，那是钟离的，你认得。
这里是钟离的家？你反应了过来。
在前去雪山的路上，我因为发笑的病而晕倒了，旅程暂停了？你思考着。
*
你在钟离的家中走了好几遍，心满意足极了。
一个人的家，会袒露出一个人许多的本质和内容。你在这一点上，尤其热爱窥探(也许称之为狂热)地对待钟离先生。
你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在走动，以为是钟离回来了，你便打开了门。
“……？”你睁大眼睛，外面的那个家伙远超乎了你的想象。
你扒拉自己的记忆，确保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那是被线条缝补起来的疤痕在脸上，从宽袖伸出的手上也是这样的痕迹，似乎蔓延到了全身。
这个袍子下面的玩意儿，简直就像是被拼凑起来的拼图一样。
来者脸上挂着笑，其中有疯狂和痴迷的意味。可这笑容也是被缝补的笑容，所以不完整，明明是在笑，有一侧的嘴角却是往下压的。
“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这个人这样说，语速极快，不断重复这句话。
在阴影笼盖你的视野之前，你就朝后退了半步。
那阴影正是此人探出的手掌。
失去了目标，对方的手掌悬停在了空中，所以你也能看见，掌心之中并无掌纹，那缝补的线条极为细密，笔直过去，笔直过来，替代了掌纹一样。
简直，就像是被什么利器斩断过……你看着这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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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台之上。
璃月七星之一的凝光。
她说：“时辰已至——”
玉京台之下。
新月轩的顶层。
愚人众之一的“公子”。
他说：“算算时间，它差不多已经找到目标了吧。”
你的身前。
你所不认识的那个家伙。
它几乎是在用嘶嚎的声音，这样非人的声音，说：“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
*
藤蔓。
不知何时，周遭全是藤蔓。
细长的植物根茎摇晃着颤动着，每一根都在发出“嘶嘶”的声响。
藤蔓上也全是被缝补的痕迹，还有好一些正在维持着断裂与将要断裂的状态。
它们的源泉，你顺着看过去，正是眼前之人的袍子底下。
这样光怪陆离的场景，让你瞬时呆愣，可你还是有本能地去躲避。
你躲避的动作让对方更为狂乱。
这并非你平日所见的那些非人之物。
它更为邪异，也更为混乱。
你的瞳孔倒映这此光景，万千的藤条笼罩你，环绕你，要把你裹成一个绿色的茧。
一开始说着“我来见你了”这样话语的男子，他诉说的话语已经渐渐不能被你所听清。
听清——？还是，听不懂？
你被藤蔓束缚双足，它们在你的身上缠绕和攀爬。
你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线条崩裂，一寸一寸。
自他的面皮开始裂出大口，吐出鲜红的舌。你仰头，看见它的尖牙利齿，这些牙齿如此激动，甚至可以看见它们的收缩。
唉？唉？
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你没有感到恐惧。
这一瞬间，你自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内心自问：“植物的血，是如此滚烫的吗——？”
从伤痕溅出来的血液，泼洒在你的脸上、手上、身上。
如此滚烫的、烧热的、灼人的。
你的后退让你碰倒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枚圆球跌落在地上，然后打转。
你辨认出那是你母亲在某次海灯节时买给你的圆球，据说是一位神明的雕像。
你一直都不知道那是哪一位神明的雕像，但它在此时发出微微荧光，笼罩了你，暂时保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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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百无禁忌箓的家伙们，在那个时候捡到了奇怪的魔物尸体，明明只是普通的骗骗花，啊，说错了，”达达利亚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是人类的形貌呢。”
“那些人说的话，我现在都还记得……”达达利亚看着大海，他拥有和海洋一样色彩的眼睛。
他模仿着：“一个魔物！一个拟态魔物，居然用自己死前最后的力量，拟态成为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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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仙典仪开始了，比往年还要早的请仙典仪。
龙从云巅坠龙，祂坠亡于大地。
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像、好像山岩从山顶坠落的声音。
“帝君遇刺，封锁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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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吧……”青年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
“越混乱的局势，越对我们有利呢。”方才参加完北国银行剪彩仪式，坐在新月轩的，代号“公子”的男子说着。
*
看上去柔软的枝叶，捅穿身体居然是这样的感觉。
很冷。
魔物本该杀了你，但那枚圆球的光亮让藤蔓强行避开了咽喉。
它们刺穿了你的心口。那里没有光亮守护，仿佛那里是安全的地方。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神像。
那远超过璃月里的任何一尊岩王帝君像。
可是，它的面庞……好奇怪，明明你这个角度，是无法直视神明的脸庞的啊，为什么你总有种感觉，这个神像的脸部是被破坏的呢？
你好像听见了清泉流淌的脆响。又好像没有。
是昭心吗？你默然着。你从母亲的手里继承了一颗琉璃珠子，它已经浑浊，可是偶尔会听见宛如清泉流淌的声音。
那些细密的枝叶，想要攥取你的心脏。
可是下一刻，它们化成了石像一样的东西。魔物已经发不出声音，无数的枝叶成为了岩土。它们抓到了无法拿走的东西。
失去了藤蔓的刺穿，你的身躯毫无支撑地落在地上。
你感到有什么东西，凉的，触碰你的手指、你的脚踝。
你好像明白了，这个家伙是谁……
魔物的眼泪也是如此滚烫吗？
它如此急切的，迫切地，不断想要爬向你。
在距离你的身体，也就几寸的距离。它完全化为了石头，粉碎了。那些触碰你的枝叶也粉碎了。
你的手颤抖着，抚摸到自己的胸口，那个被刺穿的地方。
好奇怪啊，没有血……
你在自己的心口，摸到的并非血肉。
而是某种石质的东西。
它似乎被你的体温所温暖，带着一点暖意。
你蜷缩起来，你在这些尘土中蜷缩起来。
你伸手、伸手、伸手。
抓到了一把尘土。它们从你的指缝间簌簌流下。
你杀了它。
又一次。
——我为什么要说“又”？
作者有话说第80章 第七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