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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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骗骗花是吃什么的呢？从未饲养过这类生物的你，有些手足无措。
你只好，像喂猫猫狗狗那样，在饭桌上挑点东西喂给它。
你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养成了，看见个不是正常生物的玩意儿，就喂点奇奇怪怪东西的癖好。
你喂过很多东西给骗骗花。
普通的肉它也吃，尤其喜欢新鲜的鱼。它只吃你买的，别人喂它都不要。
蔬菜反而吃得很少，可能它觉得同类相食？(后来你才知道，它只是单纯不喜欢蔬菜的味道)
骗骗花吃芹菜，你丢进它嘴里，它就会将花骨朵闭合得紧紧的，然后趁你不注意，“呸呸”吐出来。
兴许吃洋葱会好一点点，吃进去，你能看见它嚼两下(这个动作算是嚼动吗，反正就是花骨朵动了动)，然后吐出来。
香菜和鱼腥草也不吃，反正很挑。
你后来就放弃了，就给它喂肉吃。不喂也没事，它会光合作用。
它可聪明了，它还会开柜子自己找吃的。你捏着那根藤条，很是无奈地把骗骗花从屋子里推出去。
你醒了。
床头柜上有个失而复得的花盆。
里面空的。
……
人只要活着，神之眼就不会熄灭。
而熄灭的神之眼，再次闪耀，也是有途径的。比如那位贵为“天权”的凝光大人，她也坦言说，自己的神之眼，就是触碰某位死去的冒险家神之眼，共鸣获得的。
可是。
当回应这神之眼的愿望都消失的话，是怎样的光景呢？
神之眼碎掉了，熄灭了。
你当然知道。
它的裂纹在每一次使用力量后，就会扩大。在每一次你的梦带来繁杂的记忆亦或是对未来的昭示，这样的时候，它就会持续损伤。
“本来就不是出于我本心的愿望。”你坐在桌子左边。
“……”沉默着的客卿坐在桌子右边。
“也许只是弟弟，看我太过寂寞，所以……”你的面前，放着神之眼的空壳。
你对着上面的裂纹，轻声说着。
客卿对于你的所有话，都只是用一句“我知道了”来结尾。
你有万般的言辞想要说出口，最后也只归成了将饮茶的杯放下。
你是不爱喝茶的人，家中有如此多的茶叶，却几乎没动过。
如果不是钟离来你家作保镖，你索性跟他喝一壶茶水，你是不会碰的。
就像现在这样，你杯中的茶水没有动过。
面对现状，钟离远比你所想更加稳定。
不过，也是合理。
神明就该如磐岩一样稳定，人的时岁怎么可能改变岩的岁月呢？
“钟离先生，”你开口，像极了那些走在街巷间的普通璃月人一样，你说，“先生，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束了。”
你的弟弟以自身为代价，央求神明能够应允你对神明的爱，满足了神之眼的共鸣条件，所以你才能动用这枚神之眼。
可是现在，神之眼已经碎裂。
你们之间的契约烟消云散。
连同那份爱……你的手放在桌上，手指互相拉着扯着，最后变了紧握的拳。
你送钟离出门，离去的时候，你拉开的房门。
门外是璃月冬日难得的日光，很暖和的那种阳光。
你的神明轻轻说：“雪山的来客，近日就会抵达了，我看见他已经启程。”
往生堂的客卿便起身走了。
你捏着门把手，低着头，两三秒后，没忍住，还是抬起头来。
钟离的背影，你见着。
他的背影你见过许多次，唯独这一次，被阳光刺了眼。
你是被爱支撑着，活下去的生命。
如果连这份爱都失去了，你要如何？
阿贝多……你的兜里还揣着那张画。
亮堂堂的世间里，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积水垮在路面上，钟离走过去，你瞅着了水面上的倒影。
你惶惶想起昨日触碰到的龙，你也曾在玉京台的积水倒影，看见过龙的身影。你无端想起龙鳞的形状，就像却砂木落叶，贴在大地上的轮廓。
吟游诗人在璃月停留些许时间，少年说他会卖唱赚钱。
你靠在门边，好像是听见了诗人的唱诗，又不太确定。
谁让钟离走着的步伐那么稳，那么坚定，男人走向远方的声音，一步一步落在你的耳旁呢？
你没有喊他。
你依旧对他敬重，对他报以感谢。
可那份，被你唤作：爱，的东西。突然就凝固了。
你无法像以往那样喊他，你的声音被堵在了嗓子里。
你说不出话。
你曾是岩君最虔诚的信徒。
你因为岩君而拥有信仰。
同样，你也因为他(契约)而没有信仰。
等过些日子，兴许你们还能在璃月的大街上相遇。
你还会对他打招呼，跟以往一样。
只是万事无关爱，也无关任何亲近的感情。
这就是休止符，是契约结束的证明。
……
年少的时候，你跟母亲登山。
原作冒险家的母亲，身体素质极好，拉着你去爬山。
爬山的路途又累又苦，当时天衡山连现在那样的小山道都没有。野草长得跟脚脖子一样高，树木繁茂，要看光亮都是从叶片缝隙里面出来。
很累。很苦。
呼吸的声音特别大。
可是一爬到山顶，停下休息。
看着远处的云，远处的山。
你就感到了平静。
已经没有目标，也没有前去的地方，是如此平静。
当然，也可能是昨日，你已经哭够了。
你已经是人类中的大人了，你已经学会不难过了。
——你将这扇门合上了。
……
你决定打扫一下屋子。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有点像逃避。
可管他的呢，反正对人类来说，这就是好用的一种态度。
你的“平静”支撑着你的皮囊，让它得以如平常人那样生活。
可能我需要一个更为舒适的环境，你想着。
你环顾四周。
先从脚下的客厅开始收拾吧。
当然，这里的“收拾”是指你要丢弃一些东西了。
你在无人经由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玩具箱。
使你惊讶的是，它并没有落灰。
你蹲在玩具箱前，打开了它，看见了除了玩具以外的东西：一个勺子，你丢失的领带，写了你名字的工作牌……
总之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而且都跟你自己有关。
你在记忆里翻找关于它的相关内容。
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在头疼之中，找到了关于这个玩具箱的记忆。
这是你买给骗骗花的……
魔物要如何饲养？你并不知晓。
吃的大概是搞懂了，就怕它抑郁，那就陪它玩，买了点玩具，球啊玩偶啊什么的，就当在养猫了。
偶尔你顺手给它点东西(也可能是被自己遗落的东西)，它就悄悄收了起来。
其实也不算悄悄，这个玩具箱就在客厅沙发后面，你若是仔细看，肯定能发现它的宝藏。
你拿起其中的绒球，上面沾着草叶。
“拟态魔物……”你将这个球上下抛起接住，“那你装那么乖是做什么？”
你第二次询问这个问题。
你一恍神，没接住，球咕噜噜地滚走。
球一路滚到柜子边，你在客厅的柜子上，大大咧咧放着你和骗骗花的合影。
照片上，你举着那个花盆，花盆里是一朵它拟态的甜甜花。
你将球，还有照片，都收进玩具箱里。
你把玩具箱丢掉了。
你在日记上写明了这件事，这是你的第四十四天日记。
……
你做了一个跟第七日的梦境，相同的梦境。
这一次比之前多了很多细节。
比如那个牵着你手的人……那个触感其实是跟龙鳞的触感一样。
你们走过了漫长的漫长的路，跋涉了漫长的漫长的黑夜。
你醒来的时候，顺手抓了客厅桌上的杯子喝水。
入口苦涩，才发现是今早钟离泡的茶。
又冷又苦，你甩甩头，试图把这种滋味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