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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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给你的第一件事，余，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个‘想要什么’不是说你今天中午吃些什么那么简单，而是一个目标，一个梦想，你可以为它付出生命去战斗。”
“中间你也许要经历几年，甚至十几年痛苦的孵化，但是你都会觉得这是实现这个伟大的梦想而值得的并且必须付出的。”
虽然老师的朋友兼下属在背后唧唧歪歪说他的梦想实现并没有用那么久，老师都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和他年轻的外表完全不符，看起来历经沧桑的绿色眼睛静静地望着五条余，像是想借此窥探她的灵魂似的：
“五条余，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五条余至今都没有给出答案。
早上还是精巧的装饰品在晚上就变成了刑具，像是烙铁一样紧紧贴在五条余的皮肉上，细胞被烫的失去活力然后又飞快地重组构建。
那个男人坐在柔软的座椅上高高在上的看着狼狈的趴在地上的余，用打量一件商品的眼光看着余不断恢复的手腕和脚腕，然后冷哼一声：
“反转术式......被你学会真是暴殄天物。”
余趴在地上，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呼吸间满是铁锈的味道。
‘你没有目标，余，这样的你根本做不成任何一件事情。’
她的老师曾经满是惋惜地说：‘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做什么......
她用手掌撑着地面，血液很快顺着纹理流到地面上，聚成暗红色的一滩，余的每一个手腕用力的动作换来的都是疼痛的加剧和血液的快速流失，她已经能感觉到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往日里，她大概会安静地伏在地上，等着‘驯化’的结束。
但是她今天突然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在胳膊每一块肌肉的颤抖下，半坐了起来。
今天她第一次踏出五条家，还喝到了饮料，吃到了好甜好甜的大福.......
然后她被她的父亲一脚踹倒了，脸颊擦着地面滑出去好远。
“不要妄想做多余的事情，我准许你去上学已经是给你的恩赐了。”她的父亲，上一任的五条家家主五条膳抱臂，居高临下地说：“你让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多亏了反转术式，余受到的伤在刚刚走出院子就痊愈了。腕间的镯子冰冰凉凉地挂在手腕上，没人能看出来它们究竟带给她多大的痛楚。
五条余是五条膳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女儿。
女孩在御三家一向是不怎么受喜爱的。倘若五条余只是天赋不好，或者咒力没那么强大，她现在面对的大概是父亲的漠视，然后早早的让她作为笼络下属或者是成为和禅院和加茂的联姻对象。
又或者她天赋很好，那么在这个咒力为尊的家族对双方都是巨大的好处。
但是很遗憾，在各种可能性里，她抽到了最差的一张牌。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想。手腕仿佛还带着刚刚的幻痛：没人能帮她。
就在她接受‘驯化’的时候，之前跳进她口袋里的那只蟋蟀乖巧的卧在里面，既没有出声，也没有跳出来，安静地好像不存在。
五条余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四方小院里，在确定自己管好门后，把手伸进口袋，在接触到她指尖的一瞬间，那只蟋蟀顿时被无形的东西压扁，又被未知的力量拉长，变宽，最后变成一张薄薄的纸。
借着窗口露出的月色，五条余阅读完上面的文字，从笔筒里抽出笔回复，歪歪扭扭的两行。
等她写完后放下笔的一刹那，那张纸又变回了蟋蟀，蹦走了。
她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老旧的掉了漆的书桌和木制座椅，以及寥寥几本书外近乎空无一物。
书的每一页都翻得很旧了，边缘都泛起了毛边，余很熟悉它们，她可以根据一句话说出那是哪一本的第几章第几页，甚至记住了每一行备注。
她在桌边坐下，慢慢地用咒力包裹住手腕上的咒具。
在如水的月光下，时光放缓了脚步，悉悉索索的翻书声成了这篇空间里唯一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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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发现新来的同学好像完全没有融入他们的打算。
在每次在他们到教室前，五条余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教室里看书或者写些什么，上课时间不会打闹，不会走神，不论什么时候都听得认真，课后作业也会乖乖的完成。
是和自己的挚友完全相反的乖乖女。
顺便一提，她现在已经成为夜蛾老师最喜爱的学生了，虽然对方因为身体原因户外课程和实践课程都不能上，但是夜蛾正道觉得遇见那么乖巧，并且不惹事的学生已经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从未停止惹是生非的DK们无限拉长了夜蛾正道上班期间的时间感知能力，他时常觉得他已经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当了十年老师。
——而且，余她竟然会去问问题！！！
具某不靠谱墨镜白毛的八卦转述，在五条余第一次拿着书本出现在夜蛾正道的办公室的时候，夜蛾正道感动出了泪光——多少年啊，多少年他都没体会过被学生问问题的经历了，这才是老师应该干的事情啊！而不是去给某两个DK收拾捣乱的烂摊子！
“老师你才教了我们不到一年，不至于说的好像教了我们大半辈子一样好嘛。”夏油杰吐槽道。
“我度日如年是因为谁啊小兔崽子们！”夜蛾正道隔着墨镜瞪了他们一眼，惹得五条悟大声抗议：“我又没说话，为什么带我！我很乖的！”
这次就连埋头看书的五条余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哪怕她平常不怎么和其他同学一起活动，她也能知道你和乖这个字连个音都不沾好嘛！五条家为了赔他损坏的建筑都不知道多少了，更别提医药费了。
索性没人理他，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是越搭理越来劲的那种。如果不理他他自己反而觉得没意思不说话了。
尽管高专人少，几个年级连带老师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个人，却依然有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硝子有的时候会去图书馆查一些资料，毕竟她的术式注定了她未来只能作为医护人员在咒术界发展，为了未来不被病人投诉，硝子决定考医学执照。
虽然御三家固步自封，但是明显整个咒术界还是要开放的多。无论是最新的花花公子还是最具权威的医学杂志都能在这里找到，硝子还有一次找到了jump的最新连载。
——当然也就见了那么一次，自从她把这个当作了个笑话说给夏油杰后她就再也找不到最新版的了，最多只能找到上一期的。
咒术师大多都不是喜欢看书的人，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因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硝子都习惯了诺大的图书馆只有她一个人。
“阿余？”
在看到有着白色头发的高挑身影的时候，家入硝子险些还以为是五条悟，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哪怕在食堂看见五条悟的可能性都比在图书馆大些。
五条余依然穿着那双不便活动的木屐，在听到硝子叫她的时候回过头来，阳光洒在她绸缎般的发丝上，仿佛为她镀了层金边：“硝子，早上好。”
她微笑着冲硝子打招呼。
“我第一次见图书馆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硝子有点高兴，走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书页上大大的黑体字解答了她的疑惑：
《相扑入门：从零到一教你成神》
“.......”
图书馆里，竟然有这种书吗？？？
“我之前没听说过这个职业，”余微笑着说：“所以才把这本书借来看看。”
只是好奇啊。
硝子松了口气，她没问为什么相扑这么一个国民度那么高的运动余都不知道，毕竟在昨天之前，她可是连饮料都没喝过的人。
“我看书上说这个运动好像挣钱很多，但是主要招的都是男性。”余略有些可惜：“我应该是不能参加了。”
你是不能参加啊！你连日常跑步都要请假啊！
硝子咳嗽两声，把要出口的吐槽咽下去，然后猛然发现了盲点：
“你未来，不当咒术师吗？”
“当然不了。”五条余笑眯了眼：“毕竟，我没有咒力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