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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E ...

  •   31.
      在打歌舞台化妆间里听见有人在议论,说来了个高端钞票玩家,好像要等人。
      早就是司空见惯,贵圈真会玩。

      拒绝吃药的后果就是低烧不退,脸色透白得让化妆师抓狂,死活找不到合适的粉底色号。眼部还容易过敏,想画个炫技之作都得去特地找彩妆。
      “怒那,你这么敬业会加工资么?”
      眯眼看着人家忙碌的身影,我不忍心地暗示。眉前丝丝缕缕的烟灰色碎发有点扎,我歪头靠在椅子上发困,捂住脸打了个哈欠,眼尾生理性地湿润,思忖着凌晨找机会偷偷去医院挂水。
      “能画你这张漂亮脸蛋就是对怒那的奖励,别叽歪,抬头抬头。”
      白皙的下颔抬高时,清晰的下颚流畅如玉勾,颈部线条如画般修长。只有耳根微微泛红,我笑了笑告状:“忙内捏的。”

      化妆师专注地勾勒,描摹,镜子里愈发精致的面容叫人屏息。时间有些久了,我不自觉垂下眼睫假寐,睫毛又长又密,仿佛蹁跹的雀翎,玉瓷色的肌肤透着病殃殃,蹙着黛眉,莫名疏离。
      我感觉到郑号锡一直看着我,但我们默契地没有作声。这段时间实则都没怎么说话,原来两个人即使天天见,也会想念。
      困得思绪松懈了,心里还是想着他,所以耐不住性子喊了声,可是他正好去和别人说话,没听到。
      “还没好吗?”我刚想抬眼,发现连眼睑都有点沉,睫毛被心机地抹了层碎金色,只是简单地看向某处,都瞳色浪漫,流光溢彩。
      “快了快了。哎呀,这次舞台重要,咱整个能slay全场的妆。”化妆师轻快地回应我,仿佛真的是这样。

      那时候多点细心就好了,就能注意到所谓“重要的舞台”只有我被化妆师特殊对待,就能注意到其他人分明看得清楚却没有吭声,仿佛知道些什么。

      32.
      “走错了,抱歉。”
      看清室内的陈设与人物,我身形僵住,再多困惑也压在表情下,不露于色。
      男人英俊陌生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坐在沙发上笑看着我。他自顾自点了支烟,徐徐吐出一口。嘴角上扬,仿佛赢了一场精彩游戏。
      我抿紧唇转身去开门,却发现被上了锁。
      操。
      香烟的气味渐渐飘过来,那个人还是不说话,室内气氛开始怪异。我皱起眉,冲着门狠狠踹了一脚,发出不小的声响。
      再回头看向那个人的时候,他已不动声色走到半米内,比我高十多公分,颀长挺拔,单眼皮。
      “来一根?”
      他右手递来两根,含糊随性地用中文和我说话。
      “不会。”
      他锲而不舍道:“意思意思,大不了拿了再扔。不逼你。”
      我抬眸瞥了他片刻,伸手抽走一根烟,而后丢进门边的垃圾桶里。
      他像看到好玩的事,大大方方嗤笑出声,两指移开嘴里的烟,也跟着丢了进去。
      本以为要被质问,但对方毫不介意似的,盯着我,过了几秒,轻启薄唇,白色的烟雾缓缓吹到我的脸上,然后识趣地侧身将钥匙插进门锁,为我打开门,故作绅士摊开手臂,示意我可以离开。
      当我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又像老朋友对我轻笑: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33.
      “不是吧门号都能记错,你几岁啦?”
      “我记得经纪人和我说的真不是这儿啊。”
      朴智旻笑话了我好一会儿,又是捏脸又是摸腰,嚷嚷着“哎一古可爱死了”,仗着自己人畜无害的天使人设动手动脚,痒得我踢他一下作为警告,才算暂停。
      其他人听完反应也差不多,闵玧其本来黑着脸,被金南俊不动声色拍了下肩,便一改表情,悠闲地瘫在沙发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忘警醒我:
      “你看吧,除了我们,谁把你当小孩子。”

      上一次被散烟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反应过来怎么被看穿谎话,那男的递烟时露出一长一短两根,我下意识按规矩去拿短的——最烦被诈了。

      莫名被郑号锡拉住,我靠在他腿上浏览着手机信息,一边搭闵玧其的话:
      “除了你们面前,我从不是小孩。”

      屏幕上一串从未见过的手机号发来的短信,问我对自己的未来金主还满意吗。
      我切换输入法,用国粹问候了他妈,再拉黑掉号码。

      34.
      后来那个号码被刻在项圈上,箍住我的脖子。
      从高不可攀的、所谓的母亲与我断绝关系开始,从公司里暗中维护我的秘书小姐离职开始,我应该猜到,原身的光环被我糟蹋完了,风光的背景,无忧的经济,令人忌惮的家世。
      不去看肮脏的角落,再次变成不是我能做的选择。
      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我也会经常地想,但是不能明白,只是继续走着被设计好的情节。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弄脏。

      35.
      我甚至放弃过逃走的机会,总想忍一忍,再等等,不被他们知道这种事就好。
      每次被摁在冷硬的楼梯上,我头晕目眩,觉得下一秒就要摔下去,却又疼得保持清醒。

      “你以为他们不认识我吗。”似乎到达了阀值,盼望着更多的刺激。男人温温笑着,吻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那天在后台,你被骗到我这儿,他们真的会不知道吗?你真当他们猜不到我想要什么?”

      我拼命咬破他虎口的皮肤,腥味的血液呛得我喘不上气,窒息到绝望。

      那一刻我也许是信了,只有小孩子才会无条件地信任身边人,死不悔改地依赖,雏鸟情节般冥顽不灵,接受不了被丢掉。

      36.
      打完耳洞我想哭,想起以前答应别人的约定,像做错事一样无助。他突然把车靠边停下,我以为他要打我,却得到了一只手揉了揉头。
      他开玩笑说,日久生情。
      入夜的别墅阳台,金主先生把烟递过来时,我没拒绝。不做吞吐,轻易使烟雾直接过肺,最刺激的方式也没令这张漂亮绝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风雪似的气质,火星忽闪忽灭,发丝被吹起飘摇。
      得逞的他笑容肆意,说我不装乖的时候才像自己。语调里流露些许骄傲,仿佛将我看透。

      我说:“你有点喜欢我。”
      刹那间,他嘴角的弧度落下。
      这次轮到我垂眸,缓缓吐出一口烟,迷蒙他的眼睛。
      他隐隐颤抖,可真正出生名贵的人连告白都是命令:
      “留在我身边。”

      “——可我没办法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我委屈地耸了耸肩,往后躺到地板上,仰望夜空,然后安慰自己:
      “其实本来就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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