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重洗谈判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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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伦巴城东街区的某战时地下司令部。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从前晚开始发现自己有了意识的？”
亚修与我相对而坐，因浓烈的兴趣而向前倾身，一只手搂着下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我的手背上，饶有兴致地追问我的经历。
“如果教皇陛下的习性稍微正常点的话，小姐也许不会这么快露馅。毕竟我一开始也差点就被骗过去了，可惜您的行为举止与情感波动和教皇陛下的还是不一样。”
我想也是。扮演教皇可不是正常人能够完成的任务啊。
“简直不像人一样啊，你的情感波动就像不存在一样。你没和我联络之前，我还在等教皇的讣告呢。”
无视他的发言，我回到他的上一句话继续思考。
在这个世界的两天以来，我意识到教皇换了芯子可能是瞒不过少数人的。一是身边人，二是高位者。刺杀者的出现，意味着国王已经发现了我的问题。刺杀者的顺利出现，能够无视宫殿内的空间魔法限制，意味着有人的默许。
最大的可能是圣子雅尼克吧，毕竟他是我明面上的亲密助手，做些手脚对他来说是很方便的事情。
看来我还是过于高看自己的适应能力了，不掌握主动权的后果就是被掌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原来的生存规则与这个世界并不相同。
即便教皇的改变某种程度上对他们有益，但最终如何处理这种局面还是掌握在对方手里。
身为教皇，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大部分权利都是交给他人完成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游戏里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仔细一想，可能是因为教皇对自己实力太自信，这也是刺杀时身边连个人也没有的原因吧。
空有深厚的魔力底蕴而不能用，实在是太难受，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引导者，我不得不对这个眼前唯一的帮手坦诚一些信息。
“是的，你的契约仍旧掌握在我这里吧？我希望你能够协助我，相信最后的局面是你乐见其成的。”
亚修带着少年的朝气笑了：
“不是之前就说过了吗？我会协助你直到最后一刻的，小姐你能够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奇迹。”
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也拥有类似夺魄的魔法，像我这样的案例想必十分少见吧。
“那么接下来……”
“你们聊够了吧！”
无奈的咆哮声从单向隔音的魔法屏障外传出。
本来是宽敞的一张桌子，却被迫挤在旁边对着地图勾勾画画的中年男子对慵懒散漫没个正形却占了大半地盘的少年骑士发出抗议。
“身为平定叛乱的功臣，放纵也是要有度的。巡逻至一半就擅离职守，还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中年男人的鬓发凌乱，但身姿笔挺，眼神锐利，正是帕伦巴城的军事指挥官，由城主邀请担任的雇佣兵队长。
他的旁边还侍立着一位面色沉稳的修女，应该是城内驻守的大主教，手里握着一幅卷轴。
战争将将结束，没有受庆功宴的氛围感染，而是选择留在原来的临时司令部复盘，足以说明他是一位合格的将领，也是游戏里主角第一次败退的主要原因。
目的暂时达成一致，亚修撤掉了魔法屏障，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这位小姐是我从西街区带回来的流民，那边暂时还没有稳定好秩序，她受到袭击，我暂时照顾一下她。”
看来亚修施的易容魔法和临时教给我的抑制魔力散出的方法还算成功，目前为止我没能引起那两人的怀疑，大部分归咎于亚修本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主。
因为如果换我考虑，在我的司令部一个隶属不同上级的人员带着陌生外人设隔音屏障谈话，怎么想都会让人怀疑才对。
也有可能出于现在我只是个浑身灰扑扑的不起眼小民罢了。虽然身处司令部，但鉴于我身份的低微，这里的人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
“不管你想搞什么，司令部这里可不是你家的后花园。上次已经算将功补过了，这一次你要拿什么来赔罪？”
中年男人大力挠了一下头，又道：
“你知道吧，谢尔在一个小时前越狱了。那家伙可真是顽强，鬼知道那是怎么办到的。要是真让他跑了，搞不好就要有人掉脑袋了。”
我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联想到行刺前亚修匆匆结束了通讯符，很有可能就是受谢尔越狱的影响。
“但是他现在应该已经被献祭了才对吧？所以我们是不能以这个名义展开大规模搜寻的。”
亚修向后倚在靠背上，目光不知为何移向了我。
“真是不明白为何上面要这么做，简直是多此一举……”
中年男子头痛地抱怨着。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膝盖被刺了一箭，莫名有些尴尬。
“恕我无礼。司令官阁下。”
旁边的修女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谈话：
“我此次前来，就是受教廷的命令，第一主教宣布，要在各地全力搜寻教皇陛下的下落。”
这样啊，我消失也有一会了，消息确实已经传到教廷那里了。就是不知道我不在位的这段时间，上面的局势会被搅乱成什么样。
这种消息居然被这么轻易地散播出去，看来教廷那边还是挺着急的，更别说国王那边了。还有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刺杀者在这座城市里游荡。
如果我现在暴露身份的话，想要回去简直是分分钟的事。但想到上面虎视眈眈的一群人，我觉得回去就是找死。
除非我能完全恢复教皇的能力，否则在卧室里被一个暗杀者一波带走的事情不科学得足以让我的竞争者蠢蠢欲动。
“嗯……小姐，你想回家吗？还是想暂时留在这里呢？毕竟我这里比较安全。”
亚修不理会司令官和修女之间的对话，看似不着边际地对我询问道。
“我跟着你就好了。”
我反握住亚修的手，真诚地回答。
我害怕他无意间抽手，导致我勉力维持的低魔力散出状态被打破，毕竟我是临时学会的，没有他插手进入我的魔力循环，低魔力散出的状态就容易产生波动，被人识破。
也是在学习之后我才了解到，教皇原来的魔力散出是相当惊人的，怪不得其他人并没有往某人伪装成了教皇，而是教皇换了芯子的猜想上靠。
我迫切需要亚修来教会我一些魔法技能，虽然他相当的不靠谱，只能说是下策中的下策。
谢尔方面，虽然我一再尝试，可惜的是屡屡出现意外。如果他成功越狱了，想必应该是觉醒了空间魔法，那应该不用我担心。
红衣主教那里，他是我回到教皇位置处理一些事情的最重要的推力，毕竟他没有理由背叛教皇，我会找时间联络他，希望留给他的烂摊子不会太多。
帕伦巴城目前刚经过叛乱的平定，人心散乱，东街区作为守军主要的阵地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而西街区因为是叛军先前占据的地方，受到大型魔法打击的缘故而损伤惨重。
这也是叛乱军巧妙地利用西街区的魔矿石仓库的晶燃爆炸现象制作炸药顽强抵抗，但最后仍然没能坚守阵地的原因，一是人力不足，二是火力有限。
如果只是这方面的问题，灾后重建是不需要太大担心的，毕竟作为宝石之都，木系和土系魔力工作者很多，伤亡方面，教廷的牧师也可以实施救助。
问题更大的是，居民出现了思想上的动摇。
在战争打响之初，西街区甚至有大量平民加入了叛乱，战争结束后，十新会的思想得到了传播。
王国内部近年来由于战乱频繁和教廷横征暴敛的缘故，民心已经出现动摇，不难想象十新会的怀柔手段和和平蓝图对平民的诱惑力之大。
这也无怪国王发现我的不对劲后，第一时间不是做掉我，而是利用我。教廷作为一个思想烙印，同样是王国稳定的暂时基础之一。
“这位小姐说要跟着我，作为一名绅士，自然要负起安置好她的工作。那么两位恕我失陪。”
随心所欲的少年骑士站起来，牵着我准备离开，司令官扫了一眼我，忽然道：
“你是西街区的？”
“是的。”
我淡定地回答，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谦卑。司令官不再看我，转而向亚修说道。
“城内卫兵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西街区经常发现有秘密聚集的团体，你们骑士团是一个月以后才回去对吧？既然如此，不如帮忙探查一下西街区的情况。”
亚修温和地笑笑。
“虽然是无所谓的事情，小姐觉得呢？”
虽然对亚修的随便程度早有预料，但此时把话头转移在我头上，我也只好回答。
“副骑士长阁下，担起责任来会比较好吧。”
不担起教皇的责任真爽啊。想到游戏里大BOSS还要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不仅要监察各方动作，还要搬来搬去，每七天举行一次日常朝圣，就让人头秃。
我免费（free）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重洗谈判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