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柳**桃

53、章52

　　章52

　　关于游街斩首的事情，在三天前就命令刑部起草颁布下去，在这城头的石墙上还贴着皇榜告示，所以今天来围观的人特别多。他们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有就是那可恶的北突人的长相如何凶恶，吃好早饭出来围观的人日益增多，人一多就把路给堵的水泄不通。于殷命人扫通前路，在一行带刀侍卫的强制下才有所平定，只不过沿街而过时迎面砸来的番茄鸡蛋倒是不少，坐在囚车里的人想躲也躲不了。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安静！”一身形魁梧的侍卫站出来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退后一步让出通道，梁大人带头走在前面，然后是于殷跟着，卫武一来一回赶了过来，跟随着于殷一起上了观景台。离午时还有些时间，众人纷纷落座，梁大人的手上拿着斩牌，他看了看，不知放在何处。
　　于殷见他紧张不已，忍不住嘲笑他没见过世面，指指前面的牌筒道，“梁大人先搁着吧，不然手一松，这斩牌落地了，势必人头得落地。”
　　“是、是啊。”梁大人点点头，笑容挂着很是尴尬，他慢慢伸出手把斩牌插在牌筒上，然后收回手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
　　身上都是番茄鸡蛋印迹的两名囚犯低着头，发丝蓬乱，一身白衣上写着大大的囚字，铁链相碰发出沉重的声音，抬眼就能见到两人已经被架在站台上了，只要时辰一到，斩牌落地则立即斩首。
　　坐着干等其实并不好受，大家无所事事只能转动眼珠，没有语言交流愣愣的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好不容易挨到差不多时辰了，梁大人轻轻问道，“于公公，都没有人来，要不要斩啊？”
　　于殷瞪了他一眼，他以为君命是儿戏么？
　　“时辰到了当斩。”于殷站起了身朝前望了望，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然后他弯腰准备坐下。
　　嗖——嗖——
　　冷不防从远处射来两支剑，细长的箭身在空中飞快的划过一道弧形，于殷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卫武从身旁扑到再地，下面围观的人一阵慌乱尖叫，看似场面很是混乱。于殷收回神，赶紧站了起来，抬眼瞧见紧接着的箭矢又再次射来，从数量看袭击者不止一人。
　　“快！抓刺客！”
　　带了这么多人马居然都是饭桶，一人大声厚道，随后就见隐在人群中的侍卫脱下伪装朝前方的酒楼奔去。
　　“快，把犯人押进囚车！”于殷不顾危险站起来大叫一声，紧接着补了一句，“决不能让他们劫走富其其格！”
　　富其其格的名字一出，慌乱的现场中有一名女子愣在原地，此人柳眉杏眼，虽身形偏高一些，总体身材确实凹凸有致的苗条，那名女子一双杏眼直直看着法场上的蓬头女子，一脸哀伤的神情。
　　“放了他们，我才是北突的公主……”那名女子紧咬着的下唇松开，菱唇半启，声音不响却能听的清楚。
　　梁大人刚想开口，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惊得张目结舌，依依呀呀的音调里显然是惊讶。于殷打了个手势示意，卫武在混乱中一指点了富其其格的穴位，然后带人轻功离去。留下的一干众人还未从惊慌中回神，于殷拉了拉梁大人的衣袖，道，“还不快斩！”
　　“对、对。”梁大人拿了斩牌往地上一扔，道，“快斩！”
　　刽子手举起大刀，大臂一挥，血溅刀口上，顺着刀锋一滴滴落地成红花。紧接着的是两颗头颅落地，这一场面很是血腥，于殷忍不住别过眼去，梁大人倒是当场吓晕过去。这次的游街斩首搞的百姓一片惶恐，唯一能够交差的事情也没有办好，那么多人派出去都抓不到人，当晚皇上早早退了宴席为这事生气不已。
　　事情没有办的漂亮，免不了一番责罚，于殷自知逃不过去，索性主动领罪，皇上在气头上，所有相关人员全都杖刑二十大板。
　　被杖打也倒算了，可是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字排开，一人趴在一条长板凳上，木板一晃落下，疼的于殷咬牙都快忍受不了。挨了五下，于殷冷汗直冒，抬眼扫向皇子那边，单于烨昭一脸惊愕，随后镇定下来，很是仇视的瞪着于殷。
　　于殷意识犯了糊涂，眼睛眯了起来，半阖着眼喘着粗气，终于挨了最后一板子，被人架下长凳，下身火辣辣的疼，若不是卫武叫了两名小太监扶起他，估计会很丢脸的趴在地上。
　　“谢、谢主隆恩。”被杖刑打的半死还要叩拜感激皇上，这是什么世道啊！
　　“下去好好歇着，朕这么做不是单单责罚你，而是做给大家看。”皇上单独留下于殷就为了说这个事情，于殷得了口谕免礼，也就装了几声哀痛，最后由着人抬了出去，身上还盖着皇上赏赐的小黄马褂。
　　有心的人叫到了不由觉得皇上还真是高明，打了一巴掌，又揉了一下，反而倒是高升，看来于公公真是先祸后福，为了官路扶摇而上。诚然那些观察入微的人的美言，于殷确实得了福星高照，才刚回到中车府，躺了一个时辰不到，皇上打赏的东西一个接一个送了过来，更有特意吩咐的煲汤让御膳房的掌宫亲自端过去，一口一口喂给于殷喝。

　　皇上做的事情即使不是自己亲自出马，也能判断出皇上对谁上心，这朝堂上到底谁才是红人。在于殷哀呼呻吟了一晚过后，日上三竿，天气晴好，太阳毫不吝啬射进屋里，于殷翻了个身想要接着打盹，“啊——”睡得太过舒服忘了昨日的杖刑，疼得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站也不是，趴着也不是，疼得他直哆嗦，却又无法发作，外头有人轻叩三声候着了。
　　“什么事？”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还要故作镇定，于殷疼得只能在床上弯着腰来回走。
　　“公公，大皇子来看您了。”
　　单于烨昭？于殷一阵狐疑，身上的伤都还没好透他就赶着过来，估计没有什么好事。于殷心中嘀咕着，他开口回道，“请大皇上在前厅稍等片刻，快叫人进来更衣。”
　　“是，公公。”
　　于殷一番快速梳洗，只喝了小杯温茶润喉，急急来到前厅，见着了单于烨昭坐在上座，赶紧抓紧身旁小太监的手臂一腐一拐地走了过去。
　　“奴才于殷见过大皇子。”虽全宫里头都知道他挨了二十大板伤了身子，可于殷还得遵照宫归行礼，接着一阵咳嗽，踮着脚站直了腰。
　　单于烨昭始终垂着的眸子抬了起来，他眼中映着于殷狼狈的身形，像是心下消了气，他冷着脸道，“于公公坐着说话吧。”
　　这句话落下，也就顾不得于殷坐不坐得下，抬手挥了挥，一双眸子透着寒气，“全都下去，本皇子喜欢清静，莫让人吵了本皇子与于公公的闲聊。”
　　于殷听出了些味道，心中一个咯愣，不过面上还是带着难掩痛楚的笑容，示意他们到外面候着。待人出去合上了屋门，于殷索性挑开话题，直接问道，“不知大皇子来奴才这里有何要事？”
　　“闲着无事过来看看你。”单于烨昭站起身，在屋里慢慢踱步，突然停了下来，眸子里透着杀气，斥道，“你怎么还赖活着，这二十大板居然没让你死了。”
　　“大皇子，莫不是在怕奴才？”听单于烨昭的口气，于殷猜出五六分，他与单于烨绝比起来实在是太好揣摩他的心思。
　　“本皇子没空管你的死活！”单于烨昭听不惯这样慢条斯文的太极拳，他折回来直视于殷，口吻强硬，“说，你把富其其格藏哪里了？”
　　“呃？”于殷佯装听不懂他的意思，面色一愣，眼眸眨了眨，没有接话。
　　“昨日富其其格偷溜出去，在法场上有人把她带走了！”单于烨昭气愤不已，拂袖仰头立在那里，嘴角划过狠历，威胁道，“你乖乖的把她交出来，本皇子保你今后性命无忧，这个秘密你只要守严实了，往后不会为难你。于殷，你要知道，本皇子的一句话就能让父皇撤了你的职务，要了你的命，如若不是本皇子求情，你以为就那么区区二十大板么？”
　　于殷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没想到昨日行刺的人是他派来的，看来与北突勾结不清。
　　啪啪啪。
　　双手合掌连拍三记，于殷嘴角上扬，笑得有些诡异，他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人，声音如同黑夜中划过轻风，透着股妖邪的气味。“大皇子难道以为堵了奴才的嘴，普天之下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么？幸好奴才命大，不然今日就是大皇子与北突公主一起陪葬了。哎呀，瞧奴才这么不长心眼给说溜嘴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单于烨昭果然大智若愚，他警惕的看着于殷，问道，“你把这个秘密说给谁听了？”
　　“大皇子，奴才那日敢告诉您，奴才知道真的北突公主被您金屋藏娇，您说奴才能不留一手么？”于殷说到这里语气变了变，有些哀怨的看了单于烨昭一眼，“奴才好心提醒您，不曾向他人投入，以为您当奴才是自己人，没想到……居然这么不信任，还要灭口！”
　　“难道……你是站在本皇子这边？”单于烨昭若有思索，他想了想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奴才觉得您是未来的明君，也常听皇上提起您……”于殷没有直接回答，旁敲侧击用其他的话来做说辞，见单于烨昭神色变了又变，道，“昨日一时混乱，公主又突然说了如此骇人的话，奴才不想失态无法回转，只好出此下策。大皇子放心，现下公主已经回到府邸，您可以……”
　　单于烨昭一听富其其格安然回府，他急忙朝屋外走，心思都落在那人身上了，在出门的时候才想起于殷的话说了一半，道，“如若真如你所说，那么本皇子就信你所言。”
　　果不其然，几名皇子中最好对付的是单于烨昭，于殷在心中打着算盘，日后很多事情都好办了。看着单于烨昭的背影，于殷忍不住嘴角上扬，看看日后谁被玩弄于股掌中，今日之前诸事不遂愿，今日之后便要事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