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坑》未畹

33、回来了？

　　2100年7月4日 8:42A.M.
　　雷沃澳大利亚区达尔文市卓迈思街道
　　“先冷静，小时，冷静，好好捋一捋再说，好吗？”叶茗时的手环里传出布莱斯的声音。
　　“好……”叶茗时吸了口气，“是这样，那两个人，一个叫科里·斯温轩尼「Corey Swinheny」，一个叫卡巴·法图斯「Kabbah Fatus」，他们的绰号是“饥虎与饿龙”，总是在一起行动，是在世界排名前五的杀手组合。他们突然出现，然后用烟雾弹做掩护，把程潇带走，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明白了……我处理完事情马上过来。”布莱斯挂断，又滑动眼镜边，隐藏自己的号码，拨起另一个电话。
　　现在的他位于达尔文港的角落，靠近海边的地方，层层叠叠的集装箱在他身后堆放，形成完美的屏障，足以阻挡监控的视线。
　　他的面前，一艘淡蓝色的小型运输船浮于海上，船上堆满一箱箱的货物，有一箱的箱盖被打开，里面的白布被掀起，鲜艳的橙色颗粒暴露在空气中。
　　船的侧面有着黑色的半边蝠翼标志，标志下方整齐地躺着七个昏倒的人，都被高强度碳纤维绳绑着，嘴上封了胶布。他们每个人都穿得像是普通的运输工人，即使他们不用过海关。
　　电话通了。
　　“警察同志，达尔文港东北角截获一艘走私船，走私物是米提艾等毒品，走私犯一共七人，均已被控制，请迅速派人过来抓捕。另外，贵港的安保人员疑似接受走私犯贿赂，请认真调查。”
　　说完，不等对面反应，布莱斯就挂断电话，提着伞，快步朝斯派克广场赶去。

　　2100年7月4日 8:43A.M.
　　雷沃澳大利亚区维多利亚沙漠“砂钻”地堡
　　面对眼前这两个一胖一矮、自称为“饥虎与饿龙”的杀手，格里特·戴蒙德懵懵地站在地堡入口。他们说是被自己的老板莱恩·卡尼沃尔雇佣，去活捉名叫程潇的男人过来——现在那个男人正被矮个杀手单手揪着裤腿，拖在沙地上。
　　“莱恩支付了吗？”格里特怀疑这是要□□。
　　“当然，我们都是先拿钱再办事。另外，他是参赛者，我们暂时屏蔽了他体内纳米机器人的信号，一时间系统和监管员不会发现离开了赛区，这是以防万一你们还要送他回去比赛，不过要尽快，屏蔽时间不会太长。”胖子杀手说，“签收一下吧。”
　　矮个杀手用力一拽，把男人丢到格里特前方。然后他们二人就骑上空中摩托，一溜烟就没影了。
　　脖子后面还有抑制器……现在的杀手正是全能啊……都要赶上普列特了……格里特在心中不由感叹。
　　黑框圆眼镜……黑卷发……白衬衫黑裤子……格里特一边想着莱恩为什么要雇人把他抓过来，一边观察他的外貌特征，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这不就是昨天新闻里那个被水蛭袭击、开枪控制住三号的那个男人！
　　昨晚的新闻，格里特看得又惊又喜。惊是因为他原定的计划是让水蛭找到三号，测试一下两人的实力，能杀掉三号最好，杀不了顶多会有骚乱，在比赛中是再正常不过的。只可惜水蛭并没有如格里特期待那般找上三号，而是去找了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最让格里特懊烦的是，三号的血不知为何，抗尘化剂也无法使它保持活性，最终还是归于尘土，析出黑色的原生烬。幸好水蛭的表现差强人意，这是喜的方面，但要进一步发掘三号身上的秘密，终究要把她抓来。
　　格里特想着，把男人扛起，下到地堡里去。他把男人丢在房间的沙发上，想着要不要联系下莱恩，又怕被对方责骂。
　　突然想起水蛭在实验房撞出来的洞还没补，沙子都漫进来了。格里特一阵头疼，去生产车间叫几个下属想办法把洞补上。
　　这时，脚步声从入口的楼梯传来，格里特疑惑而警惕地从体内伸出蝎尾，又忽地想起自己没有关门，认为是哪个误闯的不速之客，准备先控制对方再做打算。
　　转身看清那人的脸，格里特松了一口气，收回蝎尾，而后，又心虚地微低着头，不敢直视来人的眼睛，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老板，脱下了大衣、一身黑西装的莱恩·卡尼沃尔。
　　“格里特，你这里的环境真是够差的，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把地址迁到城市里去，而仍在这受苦呢？”莱恩双手插兜，环顾四周后，面带微笑地摇头，向格里特走去。
　　格里特仍不发一言，僵立在原地。
　　“新闻我看了，干得不错，成功勾起了我对三号的兴趣。”莱恩拍拍格里特的肩，后者这才抬头直视前者，心中的畏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骄傲。
　　“不客气，莱恩，这是普列特的优秀员工该做的。”格里特也拍了拍莱恩的肩，二者相视大笑。
　　“三号的血液有新的研究成果吗？”莱恩很快收敛笑声，问道。
　　格里特深吸了口气，“有是有，抗尘化剂无法阻止它的尘化。”
　　“这样的话……析出了什么？”莱恩表情严肃。
　　“原生烬，当然只是看起来像，真正是什么我还没验证。”
　　“带我去看看。”
　　格里特带莱恩进到实验房。三个格里特的部下搬来了车间的自动化机器和一些补洞需要的材料，正准备给机器输入指令，让它来填补天花板上的大洞。格里特让他们先出去，机器可以留下。
　　“这就是那个洞。”格里特抬手遮着洞□□进来的阳光，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尤为刺眼。“填补费用能报销吗？”
　　“你不是从惠特曼那捞了不少油水吗？”莱恩故意冷声道，低头看着洞下方的黄沙。
　　“哪有，而且惠特曼准备就会被处理了，他一死，达尔文乃至整个澳大利亚区的毒品问题就基本解决了。”格里特急言道，“明天估计就可以看到新闻了。”
　　“你还真是喜欢用新闻通知我——怎么处理？”莱恩转头问。
　　“借刀杀人。利用布鲁赫大少爷，他可是恨透了毒贩。我已经把惠特曼运毒的证据匿名发给他了。”格里特势在必得地说。
　　“但愿能成功。”莱恩本来还想敲打一下格里特，让他早断了和查尔斯的关系，不想他这么自觉。“好了，三号血液析出的物质呢？”
　　“在这边，还在试管里面。”莱恩从摆满实验器材的桌子上拿来一支试管，底部像是糊着一层黑色胶状物。
　　莱恩拿过试管，近距离看，发现那黑色物质闪着幽幽的荧光。他连忙把试管小心地放回桌上，并问格里特有没有盖革计数器和铅罐。
　　“你认为它有放射性？”格里特从靠墙的柜子里拿来一个迷你的白色盖革计数器和一个空铅罐。
　　“没错……打开铅罐，一响就装进去。”莱恩启动了盖革计数器，离试管有些距离时，计数器就开始发出尖锐的响声，格里特立马按莱恩说的，把试管放进铅罐里。
　　“不是原生烬……而是迪维勒曼弄出来的新东西。”莱恩把盖革计数器还给格里特，“这东西——”
　　砰！
　　正当莱恩和格里特要商讨怎么处理这个铅罐时，墙的后面，格里特的房间传出异常的巨响。
　　两人冲过去时，被沙尘呛得一阵咳嗽，睁不开眼。眼前清晰后，他们看见房间的地面有一块规整的灰色圆形重物，压塌了沙发，而后抬头上望，那一瞬间，他们都感到一种威压，来自信息素传递出的惊人高浓度。紧绷神经，莱恩先看到了天花板上一个同样圆形的大洞，而洞外悬空漂浮着一个人，正是他雇杀手活捉的那个男人！
　　待格里特克服恐怖的压迫感认真看那洞口时，男人早已不见。
　　“我还以为他们会死掉……没想到真抓住了……”莱恩的声音恍惚，仿佛呓语。
　　“这总该报销了吧？”格里特的声音让他的恍惚平复过来。
　　“当然。”莱恩揉着额角。
　　“你为什么要活捉他？还要雇佣而不是用普列特的人。”格里特问。
　　“在新闻里看到后我就觉得他和三号很像，所以想要捉来研究。其实我并不抱真的能活捉的希望，因为他会和三号一样危险或更甚，所以只是雇佣杀手而没让你们去，顺带着试出他有多强。”莱恩说，“没想到那两个人真捉来了……他刚才的姿态让我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只在录像里看到过的、神一样的存在——万俟觐……”
　　莱恩仰望着那个洞口，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给他跑了，这雇佣的钱白花了。”格里特心疼地说，捡起地上损坏的抑制器。
　　“没白花，至少我们知道他应该比三号还可怕，之后不能再轻易地有关于捉他的念头了，或许能让那两个杀手试着取一些血样……”
　　“之后怎么安排？”
　　“铅罐给我，我这段时间会留在悉尼的分部研究它。而你，尽全力抓捕三号，如果实在不能也尽量拿多点血样，还有，赫德琳的身份被一个叫穆齐奥·纳斯科德勒的人发现了，他是个私家侦探，也出现了在新闻中，蓝头发那个，解决这件事，并且不能让他死。他的名片。”莱恩和格里特一人给名片，一人给铅罐。
　　“这两件事最重要的还是你自身的安全。我走了。”

　　2100年7月4日 9:10A.M.
　　雷沃澳大利亚区达尔文市卓迈思街道
　　匆忙赶来的布莱斯看着躺在卓迈思街道入口的程潇，先是一愣，后蹲下查看，发现还有呼吸后，给叶茗时打了电话。
　　“找到他了，就在卓迈思街道入口。”
　　“还有呼吸，只是晕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叶茗时发出安心的吐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