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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可玉可瑱 ...

  •   圆明园里开始种水果和麦子、蔬菜——这一点桑玛不敢居功。
      虽然她是说过:若要知道农人的辛苦,不如自己种地看看!可要让个锦衣玉食的皇子动手种地浇水——施肥的事情当然由旁人来做,不然大家真的不要命了——还真的必须他自己有强烈的愿望、冒着被耻笑和置疑的风险去做。
      让她大吃一惊的有两件事:一是果树、蔬菜的“参谋”是若兰;二是若兰嫁了他手下一个汉军旗的侍卫,还是曾经跟她“对峙”过的那个!
      “我让沈采拿了两千两银子去处理徐家的事情,结果他还替自己省了笔彩礼。”
      让人目瞪口呆是不是?这家伙办事还真是“麻利”啊!
      “若兰乐意吗?”
      他瞥她一眼,“一个是傻子和一群如狼似虎的亲属,另一方是长辈俱亡故、无妻无妾一表人才的朝廷侍卫,你选哪个?”
      “他们吵过,会不会一成亲就打架?”太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打架?自己去看吧!”

      果然,去看过那对夫妻的人都会觉得:这一个锅子配一个盖的道理还真是有的!
      “桑玛!快来吃吃这个栗子!”若兰在一般人的面前总是贤妻良母的,看得羡煞一堆旷男,恨不能将她的丈夫谋杀了再抢了来。
      “哦!”抓一个——
      “不许用脏爪子拿吃的!”若兰立即露出凶悍真面目,张牙舞爪地好不可怕。
      “好——呀,沈采,你来了!若兰做的这糖炒栗子可真是地道!”嘿嘿!那一位也是爪子脏脏。
      “哦?”闻着都会流口水,抓一个来尝尝。
      “啪”的一声,那只爪子也阵亡。
      “去洗手!!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偷吃!”
      呵呵,桑玛乐兮兮。什么丈夫是天,还不一样被母老虎拎着耳朵管教?!
      不过既然那沈小子很乐意被老婆“虐待”,那她就一旁看看好戏就行了。

      * * *

      朝中格局平稳,可见彻底废了太子是人心所向。
      但:下一任太子是谁?当然最关键的是,下一任的皇帝是谁?
      诡异的深流自上而下地潜动,却不见水花四溅。
      桑玛特地挑了八贝勒恢复了爵位与俸米银子的时候将信与银票交还给秦道然——后者是在自己家里的枕头底下发现的。关于这件事她干得尤为自得,可惜办事的让她头大。
      “你看了那封信?”桑玛随意地问着新手下。
      “啊,没,没有!”
      “是这样啊……你先去忙吧。”她微笑着撇过头,掩饰住眼中的惋惜——是个好手,可惜活不了:连谎话说得都不流利……

      “你又要人?不是已经有了吗?”穆铮很奇怪地问前来找他的桑玛。
      “哦,他死了。”桑玛轻描淡写道。
      死了?还是杀了?穆铮若有所悟,也不再多问一个字。“明白了。”

      回到庄子里,有些物是人非。
      四娘不在。她在十三阿哥的府里,如今不能随便出入……
      “姑姑——”亦珊小丫头的出现让她一高兴。
      “珊丫头——”
      大姑娘和小姑娘见面好好亲热了一番。看得十六阿哥直乐。“桑玛,铺子里的东西和人都回来了,你要继续开吗?”
      “开!当然要开!可儿娘,以后就都靠你了!”

      打发走兴奋过度的小姑娘,十六阿哥转向桑玛:“方先生入了汉军镶黄旗,以布衣南书房行走。”[1]
      “那亦珊得送回方家才行啊……或者……”
      桑玛盯向他。
      他瞪回来:“桑玛,她才十岁!”
      “呃……这个……呵呵,十六阿哥,这里的温泉最是好,要不要去泡一泡?您来了不要钱,免费!免费!”
      “听说你卖泉水?”
      “啊?哪里!我怎么会怎么贪财呢!庄子上的有几户人家没几亩地、交不出租子,怎么办呢?我就让他们种玫瑰、做香料胭脂什么的,哪位夫人小姐订了脂粉就附送泉水洗脸,您看:这不是两全吗?”
      哼,奸商!“那个让你得意成这样的温泉在那里呢?我还特意带了东西来打算享受享受。”
      “我领您去。呃,一边泡泉水,一边要不要来点玫瑰酒?尝好了就带几瓶给福晋,就当是奴才孝敬的。”这死孩子丁点大就娶了老婆……不过比他的哥哥们晚一些,算是不错了。
      “桑玛,你几时成‘奴才’了?我可不敢受啊!!”只有雍亲王一个人敢生受这个词,因为只有他受得了她狠毒的“孝敬”!
      “应该的,应该的!若是福晋喜欢,我只卖半价。”
      “……”

      * * *

      桑玛不再出现在公开的场合,也很少往圆明园而去,更多的时候就在十六阿哥城外的别院里当管事情——他很少、很少有空来受她的荼毒和盘剥,也更没有家眷跑出城“拜访”,日子颇为平静。
      表面上,她与胤禛再无联系,只一心于赚银子。
      水底下,暗流深潜。

      “这膏药真的能去掉疤痕?”可儿娘忧心地问。
      “自然不能,可总比没有好。”桑玛并不在意受伤,不过她得处理脖子到肩上那道明显的伤口,剑伤。
      “你总得改改打抱不平的习惯。”可儿娘苦口婆心劝着。
      “我总不见得有刀有枪有马的,也得听匪徒摆布吧!何况一路还有几个姑娘,落到他们手里岂不是糟了?!”
      其实,路遇匪徒是确有其事,但她受伤却不是这个原因——那几个不堪一击的大个子,那几把刀用来砍柴火都嫌蹩脚,一见她是练家子,“嗷”一嗓子就跑散了,害她亲自把人扔进通州的县衙——还得花钱才能让官吏衙役们锁人、办差、替百姓解忧……等她找到机会一定整死那帮混帐!
      不过,遇匪勇于回击这理由特别有用——从可儿娘脸上的那副既担心又崇敬的神情就知道。
      “哼!有本事别血淋淋地跑回来!”
      “哪有血淋淋啊!”又没带回京畿,都在江苏境内解决了。见鬼了,那地方跟她犯冲,统共去了两回,每次都碰上刀光剑影的,看来确实是个出刁民的地方!
      “没有?”手下一用力——
      “哇——”她装模作样地惨叫。
      其实……也不那么痛啦,痛死人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不过这惨叫似乎效果很好。
      一阵凉风吹进房间里,害她拼命抱紧被子,“可儿娘,壁炉里多添些火呀!冷死了!”
      然后她听到轻微的木头撞击声。不过脚步和呼吸声不对!
      小巧的弯刀在手、转身:喝!
      “和硕亲王大人呀,请恕小的衣衫不整,不能起身相迎。”
      可儿娘很拾趣地避出去了。虽不知道她的口风如何,但一她对自己的感激心情、以及对“慷慨”主人的景仰之意来看应该不会多说什么。不过也不怕,这个庄子虽然小,但两百多口人、七百多亩地上,分布了起码二十几名亲王府粘杆处的家丁、侍卫……还有密探。一有外地人来打探什么的,立即可以逮住,可谓防守重地——当然也是大笔花钱的地方,她还必须得保证租税银子的,不然以雍亲王不贪污、不收礼的作风,马上就会出问题。
      “怎么会出这道伤的?”胤禛皱紧眉头。很长的一道口子,虽然不深,却也相当可观。想必刚受伤的时候满身是血……
      “碰上一伙以为我是京城来人暗访的人,大概是差役改扮,下手很整齐,是干官匪一家的料。”
      “什么官匪一家的料!”很不敬,却是很实在。
      “哼!一共一百二十个村子,没一个碰上蝗灾,倒霉的是邻县。而免他们县的丁税田赋,可是照样向百姓们收的,另外还收四钱的耗羡银子——他们可发了大财了!”
      背后的气息紊乱非常,不过不是因为欲望,而是气的。
      “这大清……大清!”
      几记闷响,是愤怒的拳头敲击无辜的床板的声音。但桑玛可不干了。
      “我说,王爷,您来得稍微早了点,可儿娘来没来得及帮我换好干净布,要不,您给代劳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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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此处为杜撰。但方苞那时应该是汉军旗下人——至于是贬还是抬,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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