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雷文请勿入内》道点了

3、三人同行

　　像是‘嗨你好我是前几天到木叶做客的那个忍者，你们的三代告诉我往东走比较好可以和你搭伴’之类的话并没有出现。
　　李清洛在路上遇到了伏击，后果惨烈。
　　当然，惨烈的是他自己。

　　只是在密林中忽然感觉到的危机，下一刻已经有什么利器从背后刺了过来，好在身体给面子一瞬间的功夫好像不存在一样把利器让了出去，只留下衣服的一个破洞。然后没等李清洛送口气回头去看是谁这么缺德，刀光一闪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人砍了半段。
　　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在他的身体自动变成其他的什么东西减少伤害之前，那把刀已经给他的脖子开了个口，血是有的，疼也是有的。
　　狼狈不堪的滚到一边，又飞来一堆利器——这东西是不是不要钱的？

　　“为什么攻击我。”诡异的身体状况似乎不是随时出现的，或者是对方的能力高于他。连对战都称不上的单方面暴力，赶尽杀绝的架势。
　　“既然已经有了叛出村子的决心，难道还不敢应对战斗吗？”
　　“我只是去找人。”
　　怎么说都有些不正常，高大的看上去是领头的忍者在李清洛开口后当先停下了攻击，然后一个似乎是躲在了暗处的小孩子忽然出现在高大男人身后。两个蒙着脸的忍者所带的护额和三代交给李清洛的图案一样。
　　领头那个人用的大刀和李清洛留在木叶没有带走的很像——他拿不动那把大刀。

　　“满月。”领头那个人提着大刀——李清洛想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直提着刀“你没有叛变？”
　　“我没想过。”李清洛喘着粗气实话实说，精力高度集中的挨揍并不好受，目前他十四岁的身体只能维持坐的姿势戒备的看着对方。戒备了也改变不了他只能挨揍的现状。
　　“再不斩先生！”跟着他的一个小个子男孩叫了一声，温柔的声音带着急切，似乎想提醒他什么。
　　叫再不斩的男人没有理会，只忽然笑起来“你现在可以想了。”
　　李清洛习惯性的抿起唇，浓眉皱成一条坚毅的直线。对着上半身光裸的没有眉毛的男人，似乎抓不准他的意思，又似乎不大满意这种狂傲的语气。
　　“满月。”小个子男孩拿下面具，大而黑亮的眼睛，面容秀美“对不起，再不斩前辈说看你松懈了不少，要给你提个醒。”
　　我不是满月，李清洛想这么说。
　　并且他也不能认同这种忽然出现的‘啊对不起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请不要在意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局面。提醒？提醒什么，提醒毛！
　　“对不起满月。”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小男孩脸上带着担心和愧疚。
　　“没事。”李清洛压着火气平和的说。

　　漂亮男孩露出一个温柔的、欣慰的笑容“不过满月，你真的弱了很多。”
　　“那可真是对不起你们啊。”李清洛冷着脸回答。

　　遇上这种事，不火大都不成。
　　“后面的路又可以一起走了。”被再不斩叫做白，李清洛叫他白他也觉得很正常的少年好像真的非常高兴似的说。
　　“什么一起？”正坐一起吃干粮的李清洛抬眼“我要去找人。”
　　“你弟弟吗？再不斩先生离开雾忍前已经确定水月君是被木叶叛忍大蛇丸抓走的，现在你一个人去也救不了他的，我们可以先跟着再不斩先生变强。”

　　什么弟弟什么叛忍李清洛没听懂，但他听到了木叶两个字，这是他对这世界唯一了解比较多的。
　　“木叶的……”李清洛皱起眉，直觉的把这事和三代联系到了一起。
　　这点三代很无辜，‘木叶的叛忍’与‘木叶的忍者’完全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只是李清洛还没有感觉到。

　　“居然还要白劝你？”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敲上了李清洛的头，让他瞬间有些发晕，然后目光上扬才看到是再不斩那把巨大的刀。
　　连敲个头都要用凶器吗？！成年很久了连父母都不会敲他头的大叔导师李清洛的唇再次抿成一条线，眼睛里火光乱跳。
　　“当初追在我后屁股要效忠的究竟是谁啊。”唯一一个外表成年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揭露状，没蒙住的一双眼睛表达了充分的鄙视与不耐烦。
　　“反正不是我。”
　　“臭小子，来精神了。”再不斩的大刀横在了李清洛的脖子上，看着那么巨大的刀却拥有意外锋利的刀刃——这在刚刚的战斗中李清洛已经体验到了“砍死你。”

　　这话……太霸道了。

　　再不斩没有逼迫李清洛和他们一起上路的意思，白也没有。但李清洛还是跟着两人一起走了，因为两人明明白白的展示着‘我们知道你一定会和我们一起走’这个意思。而诸如‘大刀架在你脖子上仅仅是个玩笑’这种事李清洛一介普通人还不想去挑战。
　　这两个看上去和他是旧识的人比起素未谋面的、杀了自己全家的宇智波鼬更让李清洛放心，在不着痕迹询问了白‘晓’组织的情况后李清洛干脆的放弃了直奔晓的打算。
　　那个专收Ｓ级叛忍的组织多半看不上他，他也没有自己跑到土匪窝里体验人生的意思。
　　至少等他学会一些东西——比如保命的手段和简单的战斗，才能考虑独身一人在这个世界行走。几天来的观察李清洛不至于看不出这里的危机重重。

　　可是叔叔啊……你至今都没搞清楚叛忍生活的残酷性与艰难，就这么干脆的加入了叛忍的行列……睿智什么的就别再说了，很丢人的。

　　前进、进入村镇补充物资、接任务、拿钱、继续前进、补充物资……生活就这样进行下去，最初李清洛会觉得新鲜，但新鲜伴随的是长期旅途奔波劳累的苦楚。不得不面对自己体能比两人弱得多的李清洛要求从基础开始学忍术，理由是未知能力觉醒需要重新打基础。
　　“我没听错吧。”再不斩皱着眉掏耳朵“未知能力？从基础开始学起？”
　　李清洛镇定的云淡风轻的点头“就是你看到的那个。”
　　“我只看到你像水一样移来移去。”再不斩毫不留情的讽刺李清洛最近逢战斗毕躲避的行为——无可奈何，李清洛毕竟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鬼灯满月。
　　这到提醒了李清洛，他从来没把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体和水联想到一起，但想来似乎真的是那样“就是那个。”
　　“鬼灯一族的血继限界，你出生就有。”
　　“……真是抱歉。”
　　真是抱歉，我出生的时候根本没有这玩意。

　　……多半也是因为他拥有这个血继，两人才没有怀疑他被别人假扮了。李清洛不是没有疑惑过，三代只是在什么考试中见过作为考生的‘他’自然互相不熟悉，可这两个人明显和‘他’很熟。
　　对忍者了解太少的李清洛暂时还认识不到血继限界的特殊性。

　　白答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请求，再不斩不屑一顾的问题，李清洛正经八百请求了白也严肃认真的对待。只是……
　　“这是基础训练？”
　　“当然，咱们当年就是这么训练的。”白笑得温柔，漂亮的脸上满是真诚。
　　“别人也这么练？”
　　“咱们一向比别人刻苦得多，不是满月你说的追随再不斩大人要有配得上的实力吗？”
　　“可我觉得你在整我。”李清洛抿着唇皱眉看白。
　　“怎么可能？”白的表情吃惊至极。

　　“……这表情太假了，白。”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下去，当真的重复某一件事时日子会变得无限长，可回头看看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又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大多数人的人生就是这样了，无论李清洛曾经做过的读书、教书，还是现在的锻炼忍术。
　　能让他想起时间的存在的事件只有雾忍村时不时的追杀。
　　也是同行了一个月李清洛才在第一波追杀中知道再不斩和白是在他们忍者村搞政变失败了逃跑的叛忍，同行的他也被当做的叛忍被追击。
　　一个小村子也会有政变，还带满世界追杀，不得不说忍者世界很奇妙。

　　“追击一阵子他们也就会放弃了。”再不斩笑得讥讽“一群无能的人，雾忍村总有一天是我的。”
　　“你真自大。”李清洛靠着门框看再不斩磨刀。
　　再不斩瞬间出现在李清洛身边，磨得泛着冷光的大刀架在李清洛脖子上“训练进行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比一比。”
　　“……我说错了，你只是野心旺盛。”

　　……
　　“白！快来稳住你家大人！”
　　不停身体某部分化成液体却仍在时刻添彩的李清洛满院子的跳，再不斩挥着大刀并不认真的追，看上去只是在玩。
　　白听到声音趴在窗口向下看去，随即笑起来。
　　很奇妙的一种笑，带着幸福的感染力，第一眼看的时候注意的绝对不是白漂亮的脸，而是那种洋溢的温柔的满足感。
　　院子外偶尔路过的人会奇怪的隔着院门往里看，然后三三两两摇着头走开——这只他们暂住的无数个荒宅、旅店的其中一个。
　　各人有各人的世界，走在路上强壮的美丽的人会有人目光追随，但追随的也仅仅是一个身影，路人与路人之间的距离永远不只是擦肩而过那样贴近。
　　人与人的距离大概只能用陌生、熟识等概念来解读，李清洛在这个世界，但他、他同行的人与那些路人的距离也不会比这里到李清洛心心念念的家还更接近。
　　李清洛那个世界的人与人的距离同解。

　　费才一直没有出现，转眼一年半。

　　追杀的暗部已经不再出现，再不斩还在为推翻旧政权自己当头头努力，白还在兼职保姆和护士照顾着生活自理能力较弱的两人。
　　李清洛还在学习忍术。
　　运动相关的事物上他天分不足，费才说他强想必是知道了什么，但那时候费才一定是用他原本在的那个和平的世界的普遍水平做比较。
　　至少在这里，李清洛那点能耐算不得什么，连白都比他强上许多。

　　“白，我郑重其事的警告你。”李清洛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盘坐在白的对面，天天累死累活，过去几十年培养出的优秀仪态只一年就成了浮云“晚上做梦不要说梦话，说梦话也不要叫再不斩的名字，叫再不斩的名字也不要带着呻吟。”
　　“有吗？”白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问，只是这次的惊讶有些水平不够，白皙的脸颊浮上的绯红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不知道白会不会有兴趣去研究怎么把脸皮加厚一些。
　　李清洛用自己的黑眼圈说话，白那让人惊恐的梦话扰了他整个晚上的安睡。

　　好吧，李清洛谅解，白也十五岁了，总会开始想一些事情。
　　为什么是再不斩，白唯一接触的较多的就是他们俩，李清洛认为白会‘喜欢’他一直崇拜尊敬的再不斩大人也不错。
　　总不能认为白喜欢他更好。

　　也许也没那么好。

　　白根本不承认自己那样的感情，也一点和再不斩说的意思都没有。
　　李清洛懒得管闲事，反正他们的时间还很长，长到足以明白互相间的想法并终有一天能鼓起勇气说出来，白年纪还小。

　　……李清洛是真的认为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某些时候哪怕见多了死亡，身边人的消逝还是会在人的潜意识里被打个叉。
　　死这种事，李清洛觉得离他自己很遥远，顺带着也不觉得再不斩和白离那有多近。

　　那么自大李清洛也必须承认他很强的再不斩，好像天下间除了叛变和夺权没有别的事能打动他了的再不斩。
　　和总是温柔的笑着杀人会很犹豫明明战斗力很强真正面对战斗却也许连李清洛都不如的白，一直在生活上照顾着他们的白，喜欢再不斩却总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喜欢’的白。

　　——你们还是好好呆着吧，杀个普通人的任务我一个人足够应付。
　　——这次任务有些棘手，我去帮再不斩大人，等我们。

　　——没问题吗？
　　——有再不斩大人在，不会有问题的。

　　是你们说不会有问题的。

　　“真难得会有这么大的雪啊。”旅店的老板闲闲的感慨着。
　　“很难得吗？”想起自己大概确实很久没看到雪了的李清洛跟着看天，纷纷扬扬的大片纯白的雪花，落到地上总是立即消融，但下的久一些也许能够出现银装覆盖大地的美景。
　　李清洛的家乡每到冬季都会有几个月的大雪覆盖。还小的时候母亲会牵着他的手送他去小学，父亲虽然有单位给配的车，却从来不让车送儿子，母子俩踩着厚厚的积雪，因为太早行人还不多总是踩一下就深深的陷入雪里，然后留下足迹独一无二的印记。
　　“很难得啊。”老板笑了起来“看起来你很喜欢雪呢。”
　　“很喜欢。”

　　“哎呦东面有忍者在打架哦！”忽然有小镇上的居民吵吵嚷嚷的在街上喊，见一回忍者好像是天大的事一样。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李清洛安然继续和老板一起趴在窗口看雪，想到再不斩和白引发的探讨，抿着的唇也不由有了弧度。
　　“什么忍者啊？”旅店老板很感兴趣的冲下面嚷嚷。
　　传来信息的那个人也仰头喊回来“两拨忍者，好多人啊看不清，好像有人死了！”
　　“死了吗？！在哪里啊？”
　　难道您老还想去围观尸体？
　　“有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好像死了，哎呦造孽啦，就在东面那嘛。”

　　——小姑娘挺漂亮的，长得像妈妈吧？看你爸爸凶神恶煞的模样。
　　白温柔的回以一笑没答话。

　　这不是什么玩笑的时候。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李清洛有点头晕的撑着窗框直起身子。
　　“年轻人，不要去凑热闹啊，忍者什么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旅店老板好心劝告。
　　是啊，忍者什么的，真的就是那样，李清洛这一年半唯一参加过的一次简单的任务在杀了两个人时也没怎么眨眼睛。
　　撑着窗框一跃而下，快速的行进中雪花打在脸上迅速沾湿了皮肤，冰凉的雪花，却没有寒风，那么温和的意味带着冰凉的触感。
　　就像是白。

　　再不斩和白安静的躺在地上，离得很近。

　　李清洛慢慢走过去蹲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抓着头发说不出话连叹息都无力发出。

　　——后面的路又能一起走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话实在很有感染力，怎么可以在这种别人已经饱含期待的时候忽然连句话都没有就离开了。

　　“满月。”再不斩的声音。
　　李清洛抬起头死死盯着他，然后慢慢扯着嘴角笑了“要我救你吗前辈。”
　　“照顾好你自己吧臭小子。”
　　“这么虚弱的声音不要跟我斗嘴了。”李清洛尝试着去拽再不斩的身子要背起他。
　　“我和白走了，斩首大刀你拿着，以前教你那么多，转头你就装不记得，大刀怎么用还记得吧。”
　　“什么？”
　　“这些年对你们一直不好。”
　　“不是这么感性吧，你还没死呢。”
　　“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愧对白更多一些。”
　　“你喜欢他吧？”

　　“你喜欢他所以要跟他一起死吧。”

　　“以后别人问我再不斩怎么死的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殉情死的。”

　　再不斩没有再说话，仍包着半边的脸对着天空，眼睛半睁着注视着上方。李清洛仰头顺着再不斩的目光看去，阴沉的天空，或者说是大片的飘落的雪花。

　　“真是的……”李清洛慢腾腾的躺在两人身边就像曾经行旅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我根本拿不动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