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短暂的光芒里面》米露可

8、第 8 章

　　“嘘～～”医生不满意的看着他，“老人家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不过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我们会尽力控制病情。”
　　几句听上去一点不让人放心的话让陈正更加不安，绕过医生要往里走。
　　“喂，她现在还没醒，说了不稳定就是不能去打扰病人。”医生加重语气说。
　　“好了，先听医生说，一会等你外婆醒了再去看也不迟。”王建平上来按住陈正的肩膀说。
　　医生投来个这还差不多的目光后示意他们跟他去办公室谈。陈征只好耐住性子低头跟着。陈征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就像被宣告刑期的犯人一样，王建平始终把手不清不重的放在他肩上。手掌宽大沉稳吸去他众多不安。
　　老人得的是冠心病，已经发展到很严重的情况，以往一直靠药物缓解现在已严重影响体质，而且会出现猝死的情况。这次幸好一直在住院所以发现的及时。医院建议作手术。虽然也有风险，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手术后症状得到完全缓解，所以权衡之下与其继续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解决。
　　医方的建议中肯，里面有着众多尽量简化的医学用语，陈征听得一知半解。但他知道如果不手术自己很可能就会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
　　“你还有时间作考虑，也需要征求病人意见，不过时间最好不要拖得太久。”医生简短的总结。
　　结束了谈话陈征无力的走出办公室，病人的意见是没办法征求的，外婆已经有很长时间一直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全部的决定权都在陈征一个人身上。这里不比住院部，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两人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上次的5万块已经被医院杂七杂八的扣去了不少,自己倾尽所有也是凑不齐手术费用的.现在只好去借了.在去往住院部的路上,还没等他开口王建平就先说:“钱你被担心，我有些你先用着。”陈正其实知道他是很讲情义的人，碰到这种事其实自己不用开口说，可还是很感动，认真的看着王建平说：“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外婆手术后我会尽快把钱还你的。”。
　　王建平只是哈哈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说：“还跟我说这个，只要你外婆好了我就很高兴了，不帮忙还叫哥们么。”
　　陈正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他很庆幸自己可以自己最不安时有王建平这样一个好朋友站在他身边。人毕竟还是不愿意把说有的压力和痛苦都自己承担的。
　　手术的费用在王建平的帮助下两天就凑齐了，手术可以尽快进行陈正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一半，待在外婆床边看着老人闭目沉睡，陈征觉得绝不能再失掉亲人，在自己听到外婆发病时那种瞬间的空芒，让他有种独自站在冰冷的高处无所躲藏的感觉，他决定再也不要感受那种情绪了。手术在下午进行，当外婆被推进手术室后陈征又开始了内心不安的折磨，一直持续到手术室门口的灯灭了，老人被安然无恙的推出来之后他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因为手术后要进行监护所以陈征就一直留在医院，王建平出现时陈征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他轻声走到跟前，没说话只是站着看着他。当陈征回过神发现身边站着个人时下了一跳，抬眼望去时王建平那张冻红的脸上温和的笑容。
　　陈征随即放松了下来收回视线，低垂的眼帘上长长的睫毛细密的辅在在白皙的面孔上。
　　“下班了？”
　　“恩，手术还顺利么？”王建平马上说。这张面颊上的每一条优雅的线条都深深吸引着他不愿转开视线。
　　“经理有没有因为我最近总请假生气阿？”，陈征没感到那执著的目光，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人以孝为先，讲出来只会叫人感动，他怎么会生气呢。”王建平打趣道。
　　“唉～～没办法，这样总请假确实不是办法。”陈征皱了皱眉。
　　看到他一筹莫展，王建平马上说：“喂，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你等会。”，说完转身快步向电梯走去，他十分不忍在这张脸上看到任何紧张或不安的表情。
　　随便买了点吃的在大厅里一处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来，随着天色渐晚医院的人流也慢慢减少最后只有闲逛的病人偶尔经过。王建平时不时看看陈征，然后又找不到该说的话似的低下头继续吃。三两次之后陈征也注意到了他的预言又止抬起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陈征把手里吃光的食物袋子丢进垃圾箱，回身望着他。
　　王建平没作声。陈征觉得他今天很奇怪，平时他可是那种想什么就马上说出来的类型。
　　“是不是钱？要是.....”
　　“不，不是，跟那没关系。”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建平马上也站起身来。无奈王建平本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是来告诉你，公司和你解除劳动合同了。”说着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纸，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陈征听到这话后并没有什么吃惊的感觉，自己最近这样三天两头的闹失踪，对公司领导那以效益为优先考虑的思路确实是种考验。而且如果他能幸免于不被开除的话他也要觉得这样的上司其实是很不会做生意的。
　　“没什么，工作我可以再找，只不过欠你的钱暂时还不上了。”陈征颔首微微一个苦笑，接过王建平手里的纸，并没有打开。
　　王建平看他的态度很自然，好像没有把失去工作当做什么大事，也放松了习惯性的拍拍他的肩：“就是吗，这份活累得很，你还是找一个轻松点的吧，瞧你这骨架就算继续干下去也快撑不住了吧，哈哈！”。言语上由于放松而忘了陈征现在丢了工作又一身债务的处境。陈征只得看着这个即热心又脱线的家伙一脸笑的看着自己，心中却没停止对今后日子的盘算。找工作哪有说着这么轻松，转而他想到了那一日的建议，可马上又将他赶出自己的脑子，自己还没到这种需人施舍的地步。
　　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有马上离开，待陈征留意到时却看到王建平一反常态的严肃，“以后不在一个公司遇到困难时别忘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说完还没等陈征反应就一把把他拉过去紧紧抱住。诚恳的语气让陈征心头一热，他虽不习惯两个大男人这不属常规的姿势，但却默默的的站着没动，伸手轻轻拍了拍王建平那宽阔坚实的后背，轻声说：“我知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