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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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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是属于富人区地段的一所很有排场的大别墅，周围环境很好，有自己的庭院，邻居都相距很远。车子开进去行了一段路后停在主宅的门口。车子停稳马上有人上来开门，服务之周到和房子一样有层次。陈征不是没见过，不过是在电视里罢了。
大厅可比银行的营业厅，陈征不觉俗了一次张着嘴抬头四处看。装饰不那么奢华，有点古朴的家居布置和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让房子平添复古气息。陈征回头看到刘远根本就没下车，而另一个直接上了二楼，看来只有自己一个有任务在身了。
佣人引领着他穿过大厅走到里面的一个小一点的会客室，房间采光良好，屋内还摆了几个修剪得很好的盆栽，在舒适的实木椅子上坐下，等候间还有人送上香茶，只是陈征不了解为什么要让他等这么久。就在自己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有70多岁的老人，步履稍有迟缓，眼镜下犀利的目光却没受年龄的束缚。陈征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老人看着他时眉宇间有丝抽动不过马上又缓和下来说：“不必客气，请坐。”自己也坐在房间里那张看上去和他的年龄一样古旧的椅子上。陈征并没注意到老人瞬间的转变，坐回椅子等着老人开口。
“不好意思让你特意过来一趟，是不是觉得我太固执啦？”老人轻松柔和的口气让陈征很意外。
“不，当然不会这么想。”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多次拒绝会让人以为他不识抬举，不过这样说也许也是出于客气，并不代表人家是这么想的。
寒暄了几句感谢的话，老人终于开门见山地说：“其实我知道你生活过得并不轻松，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参考？”老人扶了一下眼镜，审视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陈征身上，这让他有种解剖般的感觉。
“什么意思？”除了那5万块还有别的优厚待遇？人已经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还要费此周章么。感到自己的经历已经让别人查个彻彻底底让他有些不快。
“我们公司可以提供一个合适你的职位，待遇也许不算优厚，但好过你现在工作的地方，希望你可以参考要不要来应聘，也为了你的家人。”
语重心长也未能撼动陈征渐渐上升的不快，他面无表情地说：“多谢关心，我自己会有办法的。”然后也不等老人答话站起来准备走。
老人也不阻拦他，看着陈征快速的纵向门口，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仿佛这次见面就是为了让自己不愉快而准备的，陈征回过头眉毛拧在了一处。老人看出他现在已经开始不耐烦自己这样交谈的形式，转而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陈征面前。
“孩子，我这不是在为了单纯的施恩于你，别为了赌气这么快拒绝，好好考虑一下吧。”老人说完帮他打开了门。
陈征莫名所以地走了出来，心中像打了结一样。老人对待自己的这种强制的关怀确实超出了报答这个词的范围。他不是没想过找个更好一点的工作，可用这种施舍来的他宁愿不要。
走到门厅，佣人递给他一个袋子，打开看原来是自己的衣物。陈征接过后快步走出了这栋让他透不过气的大房子。拒绝了等在门口要送他回去的车子，他游荡在别墅区宽阔寂静的大道上，还好这里没有完全拒绝贫民，在较远的地方孤零零的竖着一个公车站牌。车子没等多久就来了，车上人很少陈征提着袋子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景色萧索，他的视线没被路边种植的树挡住，落在后面那一片没有任何特征的平地和荒草上，远处有缓缓的山丘也被灰色的天空收纳在怀中。车内不算冷，可陈征却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气由自己周围逼过来。他把头靠向椅子，任这现代化的金属大虫将自己随便载到别的地方去。
恶梦之后还是恶梦，他醒来时总是要先去洗手，镜子里那个连日睡眠不足的人，让他看了就厌恶，伸手把粘在手上的泡沫摸了上去。陈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许久以来已经淡忘的事会被老人苍老的声音从脑内翻出......
母亲纤弱的身体无骨一般倒卧在自己怀中，浑身被鲜血染红的衣裙就像一个红红的茧将她包裹着，无论自己再怎样呼喊怎样试图把她拉回这个世界，得到的也只有死亡的寂静和自己声嘶力竭的呼喊。紧抱着她的身体他感到母亲的血液慢慢浸透了自己，缓缓的渗透着，当别人不得不把她从母亲身边拉开时，也同时产生另一具骇人的红色躯体。
人们问他问题、上上下下的检查着他身上的伤，过程让他觉得就像一群忙碌的蚂蚁，打算吞掉自己和地上那具身体，可无奈体小力薄只好唤来更多的同伴，不久满屋子都是蚂蚁。
陈征记得之后自己大半时间都是在警局中度过的，像是准备被收押的犯人一样，每天都有不断更新的问题，和一大堆照片掠过他僵硬的神经。直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时他终于有了反应，那是他准备了很久都没成功的把爸爸叫出口的周叔叔，他奇怪为什么只是照片出现。不过当真人一身整齐打扮和一脸木然表情的出现在陈征面前时，陈征突然失去控制一样扑到他身上，用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你去哪里了！你都做什么了！！”男人惊愕可没有反抗，只由得他逐渐加强的力道吸取自己的生命力。
被人强行拉开，身体被两边的手臂死死托住的陈征仍然用弑人的目光盯着他，这就是他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将母亲托夫出去的那个人，此刻正一副落魄的野犬一样贴着墙站着，嘴里一直沙哑的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她，对不起......”。可陈征听上去就像在挖自己的肉。
他只记得自己狠狠的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话听起来就像打架的小混混，可口气冰冷的像能冻结空气。陈征甩开两边的人，离开了警局而且再没有进去过。他突然有些恨那时候的自己。明明一样对事情束手无策却把愤恨全发泄到别人身上。还一直被当作孩子一样纵容着。
意识恢复清醒之后梦就又回到思维深处，等待下一次黑夜来临时再一次发作。陈征拖着好像打了一场仗一样疲劳的身体上班时发现自己体力很快就开始透支，加上最近自己的牙疼病也开始发作了，折磨得他大冬天里也忽忽的冒汗。结果早晨王建平的工作量几乎加了一倍.没什么埋怨,甚至都没怎么仔细看着他只顾闷头干着活.
陈征一向不想给别人造成负担,可昏昏的头、挂了铅一样的四肢怎么也不配合,好不容易撑倒忙完的时候陈正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大口的呼着白气。王建平走过来突然伸手在他头上胡乱拍拍,笑着说:“累了就休息，要不你先回去吧。”
陈征抬头有些疲惫地看着他说：“没事，只不过缺觉，中午回公司补补就没问题了。”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站起身走去一边接电话。王建平在一边看到他脸色忽然变差，挂了电话马后上快步走过来显得很急躁地说：“我外婆发心脏病，我现在要马上去医院！”。王建平从未看到陈征有过这样扭曲恐惧的脸，还有很用力的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货车一路以极限速度奔驰，王建平不耐烦的按着喇叭的声音陈征充耳不闻，只是用手使劲的攥着电话，用力到手指发白。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反复着‘千万别丢下我！’。
陈征赶到时老人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他只能在外面焦急的来回转圈。王建平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一直看着他转看到头晕。
门里终于有了动静，还没等完全打开陈征就快步跑过去伸手拽开，里面的人反而吓了一跳。
“她怎么样？！”陈征的声音大到贯穿整个走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