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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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酒吧坐落在大学城内，距离P城最有名的学府P大不足一公里，加上这个明显偏文艺的名字，就注定了它不会太过喧闹。
程屿没喝过酒，他今天起的又晚没来得及吃晚饭。为了不扫洛游的兴，他偷偷在包里藏了一瓶酸奶，以备不时之需。
哪知到了地方程屿发现，酒吧最好的座位是正对着舞台的一个圆形卡座，舞台上面一个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正摇着细腰款款唱着情歌，而洛游三个人散坐在卡座三个方向，正一脸认真地打着斗地主。
桌子上面摆着的也不是他原本以为的各种酒水，而是可乐雪碧气泡水，还有瓜子果盘等各种小吃，程屿甚至在堆成小山的零食堆里看到了一包辣条。
还差两个月才成年，只通过各种网络途径参观过酒吧构造的程姓少年，对此情此景表示大为震撼。
知道的说这是个酒吧，不知道的大概要以为这是某个茶馆的独特装饰。
“艹！你俩是不是作弊！”
洛游一声怒喝惊醒呆站在一旁的程屿，程屿跟洛游对上视线，不自觉地被他贴了满脸的纸条吸引了注意力。
“嘿我说洛游，是你自己说程屿还没来要先打会斗地主还说要来点彩头的，怎么还带输急眼的？你这人是不是玩不起？”旁边的大胖啧啧出声。
很好，茶馆的即视感更强了，还是那种提供打牌道具的茶馆。
洛游看到程屿，立刻欢快地站了起来，还不忘顺手扯下脸上的纸条：“好了程屿来了，斗地主结束，单身Party可以开摆了!”
说完打了个响指，站在洛游他们座位附近的服务员立刻端过来一个蛋糕，舞台上摇曳生姿的美女也换成了一个沧桑的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唱着单身情歌。
程屿木着一张脸在洛游身边坐下，突然觉得特意在背包里藏了一瓶酸奶的自己像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傻逼。
他居然会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对待洛游和他的单身Party，他肯定是昨晚通宵通坏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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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料过三旬，洛游和大胖的瞎扯淡也告一段落，聊天话题终于扯向了正轨。
洛游欢快地宣布：“爸爸我过两天就要结婚了，经过多方面研究决定，让程小屿当我的伴郎。”
程屿一愣。
他跟洛游认识还是因为李为钦。那时候李为钦刚从上一个公司跳槽出来，和大学同学，程屿昨天才知道这个人是邵琛，合伙开了一个工作室，于是找人设计工作室logo。
而给邵琛工作室设计logo的设计师便是初出茅庐的楚桥，也就是洛游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那时候程屿还是个十四岁的叛逆期小孩，每天逃学逃课打架斗殴，变着花样的作死，企图早日从学校的魔掌中逃脱出来。
李为钦一边忙工作室的事情一边替他擦屁股，忙的焦头烂额，那天实在抽不开身，便把程屿带着一起去商谈logo的事情。
也是很凑巧，那天洛游也跟着楚桥一起过去了。
程屿和洛游的初次见面并不和谐，两个人一个一点就炸一个傻白甜，三句话没聊便被触及了雷点，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最后被双方监护人摁着脑袋不情不愿给对方道了歉。
后来程屿懵懂着开了直播，不知怎么被洛游看到。一来二去，两个人从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到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
然而程屿心知肚明，他性子冷热的慢，洛游是与他完全相反的性格。洛游是他极其难得的朋友，而他之于洛游，只能算是无数朋友的其中一个。
远的不说，便是大胖和猴子，也比他跟洛游的关系要近得多。
所以程屿不明白，洛游为什么会找他做伴郎。
程屿还没来得及拒绝，大胖先炸毛了：“靠，洛游你第一次结婚，伴郎为毛选别人不选我？你难道忘了，是谁在大学四年里陪你睡了一夜又一夜？是我！是胖爷我！”
说完赶紧又对程屿解释：“程屿你别多想啊，我不是针对你，我针对的是洛游这个狗东西！”
程屿跟大胖不熟，沉默地点点头，便缩到一旁安静地嗑瓜子看戏了。
洛游斜眼看大胖：“放屁，爸爸大二元旦就搬出去住了，陪我睡了一夜又一夜的人是我哥，跟你有毛关系？”
大胖一哽，继而换了一种说法：“就算胖爷没能陪你睡满四年，但好歹也是同过居的关系，伴郎为什么不能是我？”
旁边猴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我，我也是陪洛爸爸你同过居的！”
大胖立刻将猴子拉入自己的阵营：“对，我跟猴子陪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连个伴郎也混不到，嘤嘤嘤，臣妾太失望了。”
程屿嗑瓜子的手一顿，默默将剩下的瓜子放回了桌上。
说句实在话，大胖个子很高，体积又很大，此刻娇弱地一边嘤嘤嘤一边靠在旁边瘦瘦小小的猴子身上，这个画面不仅不唯美，还略显得辣眼睛。
程屿有点反胃。
洛游大概也跟程屿是同样的想法，他表情扭曲了好一阵，最终忍无可忍：“老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伴郎当然得选个好看的！自己长什么样，你俩没点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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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琛收回一直落在中间卡座上的目光，和楚桥碰了个杯。
楚桥选的这个位置很刁钻，整个位置隐在黑暗中，从远处很难能看得见这里坐了人。但从这个位置看出去，尤其是看中间的卡座，视野十分的空旷清晰。
邵琛眼睁睁地看着程屿从他面前走过，最终落座在了洛游的身旁。
他倒也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他跟楚桥神交已久，而程屿和洛游，也早就认识。
楚桥也一直看着那边，注意到邵琛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那边有你认识的人？”
他跟洛游认识很多年，对洛游的人际关系了如指掌，邵琛认识的人绝对不会是洛游。而大胖和猴子两个人并不是P城本地人，邵琛又好些年没回过P城。
简单一排除，很轻易便能猜出谁是邵琛认识的人。
果不其然，邵琛无奈地点了点头：“李为钦家的小崽子，一个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
楚桥和邵琛神交多年，对邵琛的为人还算了解。邵琛出生富贵，骨子里有富贵人家的骄矜在，为人谦逊，温和，极少会对旁人说三道四，更不会做较为严重的评价。
小白眼狼这个词，已经算比较重的评价了。
邵琛又喝下一杯酒：“你家那位既然认识他，那你多多少少也该知道点程屿的事情吧？”
楚桥点头：“知道一点。”
程屿打小时候便没有父母，是跟着爷爷过的。十三岁那年爷爷生了病走了，他便一个人，一路磕磕绊绊长大。
洛游一开始并不喜欢程屿的性格，那次打完架以后更是憋着一肚子火。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世，晓得了他别扭性格的由来，方才想方设法接近程屿。
邵琛说道：“城西那片都是些老小区，程屿家有两套房，他跟爷爷住了一套，另外一套用来出租，换点爷孙两人的生活费。李为钦大学毕业后租住了程屿家的房子，跟程屿爷孙两人熟悉起来。后来程屿爷爷去世了，李为钦一直把程屿当弟弟看，就揽下了看顾程屿的责任。”
事实上程屿还是有别的亲戚在的，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人愿意收养程屿，程屿似乎也不愿意被那些亲戚收养。
彼时邵琛一个人在大洋彼岸，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无比怀念国内的温暖。李为钦每次跟他通话，在聊完工作上的事情后，话题总会拐到程屿身上。
比如说程屿突然变了性子，不好好学习也不好好听课，总是逃课打架，以前明明是很乖的一个孩子。
比如说程屿要过生日了，他也没时间去挑礼物，死孩子现在不听话，白头发都被愁出来好几根。
比如说老师又找他谈话了，让他多多管管程屿，说程屿正值初三，正是要紧的时候，不好好学习高中都很难考上。
比如说程屿不知道怎么又忽然开窍了，不再惹是生非又好好学习了，因为底子好进步非常快，模拟考甚至进了前一百。
……
听得多了，邵琛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孩的日常如数家珍，空闲之余，难免会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小孩。
长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鼻梁是高挺还是软塌，嘴唇是厚还是薄，是好看还只是普通的长相？
邵琛起初给程屿买礼物，只是因为李为钦叨叨着忙，抽不出时间来选礼物。邵琛也不算闲，但比起恨不能24小时连轴转的李为钦来说，抽个买礼物的时间还是有的。
后来便买习惯了，生日买一份礼物，考上高中买一份礼物，过年买一份礼物，平日里看到什么小男生会喜欢的东西，也会不自觉便买回来寄回国去。
他像是寄养了一只会跑会跳会说话会长大的人型宠物，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通过寄养人的口述，心底牵挂着，慢慢描绘出他的生长轨迹。
想到这，邵琛无意识露出一丝笑意。
楚桥搓了搓胳膊上被邵琛笑容麻出的鸡皮疙瘩，说出今晚约邵琛出来的来意：“对了，洛游说婚礼上需要两个伴郎，他找一个让我也找一个。正巧你回国，不如你来帮我这个忙？”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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