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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第一百零一章韩妹子逞恶祸害人02

      再次经过第一个办公室,因为我已随着薛主任,屋里的人儿开始注意我了。薛主任朝他们摆摆手,但是脚步未停,且向我解释:
      “这是业务科,他们都是搞收货工作的。”
      “啊,他们大大小小都蛮有精神的,肯定工作能力高!”
      我边议论,边随他继续朝北走着。他很欣喜我的评价,说:
      “他们几个业务员确实工作干得好!”
      “您们单位其他科室搞得应该也不差,看下面还停着十几辆大、小货车呢!”
      “对!自己已经发出二十七辆了,还没回来,他们业务员拉来的生意就不少,还有一些合作运输车。”
      谈话间,我们已经走过楼梯口。他手儿向前一指,说:
      “最里面那间就是经理办公室,他已经来了,下面的轿车也是他的。”
      我不由地眼神欢喜,因为里面的两间办公室都已经开门,再往通道窗外一瞧,楼下的黑轿车正闪亮在院墙边。而他又指着第一间办公室(门正关着),继续介绍道:
      “这是我的办公室,回来也到我这坐一会儿!”
      “谢谢!”
      我们边走边说,就经过第二个门了,屋里仅有一位年轻人,神采奕奕的,正在玩着电脑,他们只是互望一眼,没打招呼。当然,我尚是外人,还未及问候,已经停在第三个办公室门外了。自然的,他先跟经理说话:
      “啊,吕经理,他就是前来应聘的小林。”
      “哎呀,请进!”
      吕经理已经中年,穿一套黑色西服更显瘦,尖嘴猴腮,仿佛很会钻营。办公桌上特意多摆了一个财神像,他正坐在其后面,朝我们招手着。薛主任从旁边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办公桌前,向我解释:
      “您们对面谈谈吧!”
      “好的!”
      我理解他的意思——这是吕经理的面试,就向吕经理礼貌地点个头,走了过去。薛主任则单独坐在后面的沙发上了。
      我这边一坐下,吕经理那边就移开了挡在我俩之间的电脑,说:
      “小林,你的‘个人资料’我已经看过,薛主任也对我做了汇报,很高兴你是交通大学的本科生,不过,我觉得你那时所学的运输知识是用在客运站的吧?”
      “啊,不是这样的!我在校时,货运与客运还没分家,因此我学的课本既适合客运站的工作,也适合‘物流’企业的工作。而且‘物流’已是那时的货运发展方向,所以我们的专业知识更重视这个了。”
      “好呀,专业正合口我们‘物流’企业。不过,你毕业这么多年干的都是客运工作,所以我想要你也向我介绍一下‘物流’情况。”
      “噢,”我自信地一笑,“为了适宜物流工作,我才重温了一下曾经的专业知识。”
      “那好,你就跟我说说。”
      “嗯!物流定义在我国《物流术语》中的标准是,‘物品从供应地到接受地的实体流动过程,根据实际需要,将运输、储存、装卸、搬运、包装、流通加工、配送、信息处理等基本功能实施有机的结合。’上述环节也就是物流的构成,而其活动的具体内容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用户服务、需求预测、定单处理、配送、存货控制、运输、仓库管理及布局选址、搬运装卸、采购、包装、情报信息。我们物流公司因为开展物流相关的服务,就常在供货商与零售业者之间扮演集货、理货、库存、配送等角色,所以物流公司有时也会兼营大盘商的角色。”
      啊?吕经理对我的一句“有时也会兼营大盘商的角色”特显惊喜,问:
      “那……像我们物流公司以后应该如何发展呢?”
      “哦,我认为应该围绕下面五个方面加强发展:第一是功能专业化,物流是一项专业服务,从设计、操作过程、技术工具、具体设施到管理必须体现专门化和专业水平,这既是消费者的需要,也是自身发展的基本要求;第二是管理系统化,物流公司产生和运行是建立在物流功能系统上的,所以进一步畅化现代管理系统才能满足大发展;第三是服务个性化,首先根据不同消费者的不同需求,提供针对性强的个性化服务和增值服务。其次,适应市场竞争、物流资源和物流能力等影响,需要形成核心业务,从而强化自身的个性化和特色化,以增加竞争能力;第四是关系契约化,首先通过契约形式规范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提供多功能直至全方位的一体化服务,并管理所有活动及过程。其次,不断发展的物流联盟也要通过契约形式来明确参加者之间的权责利关系;第五是信息网络化,信息技术已经促进了管理的科学化、极大地提高了物流效率和物流效益,所以在服务过程中,应该更加重视信息的实时共享。——如果实现如此,我们的物流渠道必畅!”
      “哈,你的意见可以,小林,我们在这五项上确实还‘弱’,愿你以后能多拿意见,改变单位的落后!”
      “吕经理,我刚来这里,对单位还不熟,但是从下到上,我感觉您们尚停留在储存、运输和城市配送上,相关的包装、加工和配货等增值服务不多,未能形成完整的物流供应链……”
      “对……对……但是我们毕竟规模还小,现在一般提供省内整体、零担公路服务,偶然邻省尚行,市场难全啊!”他打断了我的话儿,显得遗憾。
      “我们吕经理一直在费心着有效的发展。”薛主任在后面插话。
      我转首回望他一眼,轻轻地“噢”一声表示理解,又对吕经理解释:
      “现在的高科技手段已经通过对资金流、物流、信息流的控制,将供应商、制造商、分销商、零售商及消费者整合到一个统一的、快速响应的和无缝化程度较高功能的‘敏捷物流’,所以我们单位最好也争取加入这道物流网络链条之中,形成战略联盟,增强市场竞争力,自然的,发展起来也容易啦!”
      “啊哈,真的可以!”
      他又看着薛主任,头一甩,说:
      “行,小林他有能力干好这助理工作呢!”
      “小林讲的就是那样,高兴咧,吕经理!”薛主任当即笑声相呵。
      接着,吕经理又向我问答了一会儿,终于满意地站起来,手儿伸过了办公桌。我也站起身,与他握手。他又哈哈一笑,继续对薛主任说:
      “小薛,他的办公桌就安排在你那了,现在你先带他在楼上楼下转转,介绍一下我们单位的情况。”
      “好……好……吕经理,我们这就去!”薛主任愉快地肯定了对我的招聘。
      “吕经理,谢谢您!愿我们单位尽快大发展!”我真诚地向他祝贺一声,便随着薛主任出门了。
      第二个办公室里,那位年轻人依旧孤坐在电脑前,双眼盯着window,十指起伏在键盘上……可是,薛主任这次却停下了,对我说:
      “这是吕经理的司机,姓何。”
      “哦,那好!”我说。
      然后,他转首小何,招呼道:
      “喂,小何,这是我们单位新来的,做吕经理助理工作,姓林。”
      “哎哟,林助理,欢迎您到我们单位,请进来坐吧!”他站起身。
      “不了,我们还到别的科室,以后再来!”薛主任摇头。
      我很感激何司机的热情,立即手儿一扬,回答:
      “谢谢您!我的办公桌就在薛主任屋里,以后更近于相聊,祝好!”
      “哈,也祝贺您!”
      他点头,载笑载言。我们又走两步便到了薛主任办公室,我正想进去瞧瞧自己的办公桌,但是薛主任已经越过门了,并且解释:
      “现在,就不到我办公室了,咱们先上下看看!”
      “行……行……”
      我感觉他的这个意见正好,便跟着他只顾前行了——再次回到楼梯口,自然的,这儿毋庸多言了,因为我们已经去过蒋科长办公室,业务员也已晓得,就不往里去,而直接下楼了。

      第一百零二章韩妹子逞恶祸害人03

      同时,薛主任话仍未断:
      “小林,愿你来之后,我们单位能迅速发展!”
      “那还用说,单位大了,工资也会多些,我咋不愿望!”
      我们愉快地下到服务大厅。此时,那位服务员小姐已经站起,招呼薛主任:
      “您好!”
      “哈,您好!”薛主任向她介绍,“这是吕经理新聘的助理,林大哥。”
      “您好!林大哥。”她礼貌相敬。
      “小姐,您好!”
      我向她点头还礼。接着,薛主任便带我往右转去。前面像楼上一样,就两个办公室,第一个正开着门。这次无需他介绍,其实我已了解了屋里的情况——四张办公桌,只坐了两位男同志,都是中年人,身强体壮的,穿着保安制服。他俩诧异薛主任突然带着我这位外人停在门前,立即站起,陆续招呼:
      “呣,薛主任咋讲?”
      “有什么事要做吗?薛主任!”
      薛主任向旁一让,显我更多,介绍道:
      “这是吕经理才招聘的助理,林助理。”
      “啊,林助理,您好!”一位保安拍个手。
      “林助理,看您就有文化,吕经理满意。”另一位保安说。
      “您们好哇!”他俩的保安制服使我多看了几眼。
      他俩正要邀我进去,薛主任已停在第二个办公室前喊我了,我只好向他俩摆手,走了过去。而他俩也相随在我的身后。当我们一起站到薛主任的面前,他推开门,说:
      “这是咱们职工生活娱乐室。”
      我一瞧,屋里有床有铺、有桌有椅,很干净,禁不住称赞:
      “好啊!咱们单位蛮方便的。”
      “嗯,可以的。”
      两位保安当即插嘴乐乎。然后,还是薛主任带头,我们四人朝北转去。经过服务小姐之前,她还站在那里,于是,我俩相顾一笑。这边是四个办公室。因为第一个门已经大半开,薛主任就没再费手,直接说:
      “这个办公室也是她们业务科的,负责发货,三个人,出去忙事了。”
      “噢!”
      我看屋里仅空着三张办公桌,便简单回应一声。很意外,第二个办公室不但关门,而且无人。不过,薛主任依旧告诉我,那里的同事已经来了,他们负责收货、仓储,应该在仓库内。可是,再换一个门儿,却顿时热闹——屋内两张办公桌前正坐着两位姐妹,“云想衣裳花想容,东风拂槛露华浓”,她们皆笑貌温柔。自然的,我猜想她们是会计,而薛主任的介绍亦未出所料:
      “林助理,这是会计科,”他又朝她们手一挥,“早上好!大家认识一下,这是吕经理新聘的,小林,做助理工作。”
      “呀!请进……请进……”她们异口同声。
      “谢谢!我还要带他到前面看看。”
      薛主任点个头,我们便走到最北面。因为这个办公室门也未开,薛主任就陪我停到窗口,说:
      “这是会议室,不常用,单位又在公路边上,所以里面都有些脏了。”
      “嗯,是会议室。”
      我伸头一看,里面摆着一张大会议桌,周围环拢着一圈椅子。——办公楼的情况已经了解,我们就该到院子里了。在会计科,两位姐妹仍然招手邀请:
      “林助理,请进来一下!”
      “不了!我们还要到院子里。”薛主任依依不舍。
      “谢谢,以后有时间呢!”
      我对她俩点头一笑,又随着薛主任到了院子里。两位保安没再跟着我们,而走向服务小姐了。阳光灿烂,使人更觉畅快!薛主任先领我转向北边。这是仓库,门正开着,越过两辆货车,几堆货物都散乱地放在屋中间及墙角;公路那边还有一门,但是未开,里面五个人,其中三人正整理货物,另两人站在货旁讲话。他这次没与他们五人招呼,只简单对我说一声:
      “那三人是搬运工,另两人就是楼下负责收货、仓储的。”
      然后,他陪我站在门卫室外,向门卫说明了我的情况。门卫室背后是最后一个未见的办公室了,于是他又朝南,边走边说:
      “这间屋子是留给司机们休息用的。”
      “早上好,薛主任啊!”
      那间屋里突然走出一人,与我们招呼。薛主任和颜悦色,手一晃,回应道:
      “肖大哥,这是我们单位新来的助理,小林。”
      “您好,肖大哥!”我立即招呼。
      “林助理,欢迎你来我们单位!”他的话儿几乎与我一起发出的。
      由于我们仨人的声音大,屋里竟然又引出了两人,他们也是中年人,像肖大哥一般,相貌堂堂。瞧我一眼,他们都为我架相了:
      “愿你林助理来后,我们的车子跑的地方更多、路程更远!”
      “小林,希望我们以后挣的钱更多!”
      “哈,您们多挣钱,我还能多拿奖金!”
      我愉快地回答,就走到门前,一看,屋里办公桌、办公椅、沙发和茶几俱全,不由地佩服他们休息得蛮好的。这时,肖大哥从旁边拉起我,说:
      “进来坐坐!进来坐坐!”
      “好——好——”
      我很高兴。我们五人便陆续进屋、坐下了。于是,我掏出烟儿,各敬他们四人一支,且点了火。肖大哥指着另两位司机,向我介绍:
      “这是李大哥,这是赵大哥。”
      “您们好!”我向他俩点头,“看您们这里的效益很高的啊!”
      “不,现在有些下滑了。”李大哥突然显得遗憾。
      “是咧,大家都很急!”赵大哥也摇头。
      “哦,现在市场竞争大,发展困难了!”薛主任慰藉道。
      “我听说都发出二十七辆车了,还不漂亮哩?”我看着肖大哥。
      “唉,”肖大哥望一眼外面,“生意还是少了……”
      “对!若是去年,这十几辆车也早该发出好几辆了。”
      赵大哥在旁边打断了他的话儿,惋惜的。李大哥已经站起,说:
      “来,给您俩倒杯茶!”
      “谢谢,别倒了!我还要带林助理上楼整理一下办公桌。”薛主任开始引我离开。
      “可需要我们帮忙?”他们仨人异口同声。
      “不用了,谢谢!”薛主任回答。
      “谢谢您们!”
      我也点头致谢,随着薛主任站起身,走向门外,就上楼了。他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哇,朝阳正从鲜艳的绿色印花窗帘照进来,明亮了四壁,头上脚下尤显洁净。这跟我以前汽车站的办公室完全不同,屋里因此的明爽立刻使我精神振奋起来。
      环境,对人是有着强烈影响的!我想,自己这次凭靠个人能力找到的工作,可谓开始了年轻生活中一个美好的时期,而今天接触的员工也已活跃了物流公司的场景。曾经单位的丑陋嘴脸油然远逝,我禁不住期盼自己从客运(人)转到货运(物)的这个新天地,也能幸运离开那类人的虚伪,身边同事都像“物”儿一般诚实!——客车不见,货车却仿佛跑在眼前,我的心儿涌起一股暖流,五官被唤醒而集中向前途,愿望一路顺风,幸福长久!
      我的办公桌已经摆好了。薛主任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我,说:
      “这是你的,下午再为你添个电脑。”
      “啊,谢谢!”
      我喜冲冲地接过钥匙,与他一起坐在各自的办公椅上,面对面开始了交谈。

      第一百零三章韩妹子逞恶祸害人04

      首先,薛主任就叙述起单位的情况:
      “我们这儿搞物流已经四年多了,前三年都可以,不过,这半年来业务量逐渐减少,虽然发出了十七辆车子,但利润却低;吕经理为此东奔西跑,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他就招聘起助理,像隔市跨省的事情,以后要让你出差了。而且,现在的市场情况也正像你讲的,该重视关系契约化和信息网络化,因此你一讲到这些,他就满意了你的工作能力。”
      “这没什么,我就想到处跑跑呢!”
      看着他还在皱眉,我忽觉他心里的负担很重,立即回答出轻松。而他也开始安慰起我:
      “相对我这处理公司内部上下游环节之间的问题,你那外出的工作就不容易干了!像物流公司经常合作破裂,解决很难的!”
      “是不容易,经常在报纸上都能见到这方面新闻。不过,相应的策略还是有的,比如坚持树立双赢目标、重视合作共识达成、明确分工责任并不断增进信任。另外,还应努力建立开放式交流机制,因为导致合作破裂的重要原因在于没能及时进行沟通,或交流的程度不够,而在这种制度之下,双方可以通过轻松的环境做坦诚交流,及时、有效地解决问题,保证长期合作。”
      “对!这一策略能够建立起物流合作的价值中心,实现互惠互利。走,我们去跟蒋科长也谈谈!”他喜不自胜地笑了。
      “好的!”
      我自觉肩上的担子也轻了,就高兴地与他一道进入蒋科长办公室。他满意地向蒋科长介绍我被聘用了,蒋科长很快乐。当我依照他的意思对蒋科长重述了自己的策略时,蒋科长非常惊喜;然后,我又回答了她的询问,一如吕经理的面试。她对业务更感兴趣,于是她一言、我一语、薛主任插话不停,我们仨人便围绕着单位的发展而谈论了起来……
      不知不觉的,已经11:30下班了,然而我却陷入了困境。因为午休仅三个小时,而来回路程长,在家不及半小时,我站在楼下犹豫一会儿,左思右想也该试探一下可影响下午班,才急忙离开了新单位。
      回到家,我告诉爱人自己已被经理聘用了,她又异常兴奋,要去买卤菜庆贺!我立刻将她拦住。
      “家中经济正困难,下午又要赶快上班,而且还不知道能干多久,等我拿了物流公司的工资再庆贺吧!”
      “那?……”
      她踌躇一下,才皱着眉头同意了我。不过,蕊蕊晓得我找到了工作,仍在欢笑着自己的推断,并拍手为我叫好!
      ……简单地吃过饭,我就迅速赶往公司了。很庆幸,我到了大门前,还差几分钟才上班。门卫已经换班,是一位年轻人,虽然坐在屋里,但也身材高大,方脸宽额,很豪爽。自然的,我开始主动地自我介绍。他一听,立即点头陪笑,礼貌地站起,说:
      “哦,林助理,中午换班时他们跟我讲了,欢迎您!”
      “您蛮潇洒的,祝好!”
      我打过招呼,欣喜地敬支烟、点过火,摆摆手,才上楼了。薛主任尚未来,我想,那就多去熟悉一下其他同事吧。于是,我走进收货办公室。很意外,屋里四张办公桌仅坐着一位大哥,身穿橘黄色休闲衫,那双大而黑的眼睛在闪着亮,显得粗犷又精明。他客气地邀我坐下,递过来一支烟、点上火。我奇怪地问:
      “大哥,怎么他们仨人还没来啊?”
      “哦,他们出去跑业务了。”
      “那好咧,单位又添生意了!”我非常高兴。
      “唉,不一定哪,现在的业务难联系,成不成功还两讲呢。”
      他居然皱眉了。其实,前面与其他同事的交谈,我已经知道物流生意的困难,因而也理解了他的心情,就祝愿道,“希望他们马到成功!”然后,不由地人在公司、心入市场,像他一样围绕着物流业务大竞争的现况,议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薛主任突然来了,说:
      “林助理,刚才我从商场给你搞来电脑了,你过来看看!”
      “啊?”我大吃一惊,就立即出门,“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不用谢!你有电脑,我们都方便。”
      “我能有电脑,还是先进了哇!”
      我激动地说着,就与他一齐快步上楼。当我心潮澎湃地走到办公室之前,正好门没关,便赶紧伸头一瞧,呵,自己的办公桌之上已经摆好了一台电脑,像他桌上的一般。虽然他上午讲过此事了,但我仍喜不自胜地又感谢一遍:
      “啊,谢谢您!我这以后工作轻松了。”
      “没什么,大家都一样,这是工作需要。”
      他给我带来的快乐,使我又想到了刚才的事情,就说:
      “他们收货的其他三位同事都去联系业务了,我们单位将添生意喽!”
      “是啊,愿望他们成功!尤其小卫跑的生意更大,听他介绍那是市里一个家具公司准备托运我们往外省运货。”
      “啊哈,那可以,我相信这个生意定会成功的!”
      “愿望他成功!不过,如果成功的话,林助理,你就要多累了。因为,吕经理已经讲了,为了生意安全,那时要让你陪他一道去签合同。”
      我虽然诧异此项初来的工作安排,但心儿却情不自禁的欢喜这正是一个锻炼机会,当即回答:
      “行!就该重视,因为它不是零担运输而是长期物流。”
      “大家都巴望这个生意能来,下面那几位司机大哥讲,即使提高服务水平也愿意,哈!”
      “我想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因为那边家具老板能找我们托运,说明他已经注意到,以前的产品从生产到销售要经过好几个批发商、运输、管理、仓储,这样自一级至二级、三级批发商层层剥皮,不利出卖,而通过我们配货,大大减少中间环节,降低成本,则产品更快更易销售。”
      “嗯,我们再能提供让他满意的服务,这个生意就能保持长久!”
      他赞同了我的意见。我俩都乐淘淘地抽了烟,喝起茶。我油然盼望快见小卫,也愿早些熟悉同事们,于是独自进入发货室,其中的三位年轻人皆精神抖擞,咱们就愉快地打了招呼。接下来,我又陆续转到治保科、收货室、仓库和司机休息处。而且,经过不断了解公司的情况,使我兴奋地电话联系起熟人,为单位找生意。但是,第二天中午下班,我已经不由地难受了,因为午休时间紧张而不宜回家,只好在单位旁边随便将就了一碗蛋炒饭。接着,在门卫室与同事聊聊,再回到办公室查看了一会儿电脑知识,然后就独自趴在办公桌上,午休了。晚上回家,爱人很心痛我的境遇,喃喃自语:
      “你这干的什么工作啊?”
      “哼,臭汽车站太坏了!”
      蕊蕊插嘴着怒话。她昨天还在高兴这份工作,今日已经变了脸色!——我虽然难以启齿,但相信任何正人君子知情后,都想质问韩冰站长“人生道德是什么”?
      当然,为了□□正常生活,我惟有继续来回在这段工作长路的困难之上!只是公司离一家书店近,所以第二天上午我下过班,仍只好在单位旁边随便将就一碗面条后,无聊于午休,就也转到那里看看。

      第一百零四章韩妹子逞恶祸害人05

      过了两天,吕经理终于将我喊进他的办公室,里面正坐着一位年轻人,眉飞色舞的。他对我介绍道:
      “这是业务员小卫,才刚联系了一个家具厂的货运生意,你陪他去签合同,希望注意一下这事!”
      “哎呀,您放心,我会尽力办好的!”
      我朝他点头一笑,又望向小卫。而小卫已经站起,谈笑风生,说:
      “林大哥,麻烦您多累了,希望别再让您费心!”
      “嘻,小卫,您都已经先累了,愿我们合作顺利!”
      “好啊!……”
      “祝你俩一路顺风!”吕经理祝贺。
      于是,我们立刻与他道别,前往家具厂。出了公司大门,已近公路边,左右看看,一辆的士正巧经过,且已减慢了速度。小卫手一招、喊一声,它就停下了。我们开心地坐进车里。速度快,距离也不远,所以家具厂十几分钟便到了。老板正相迎在院门前,虽已五十多岁,但是五官仍棱角分明,尤其精神。他一见我们下车,就热情地招呼、握手,将我们接进院子。这个家具厂有我那汽车站那么大,车间里正在忙碌的工人和仓库内漂亮的产品都显得单位生机勃勃的。
      一头人情两面光!我们不亦乐乎地随着老板上了二层小楼,步入办公室,他立即请我们入座沙发、客气地递上香烟和茶水。小卫礼貌地向他介绍:
      “你好!这是我的同事林助理。”
      “啊,你好!”他朝我点了点头,“欢迎你们!”
      “看你们的生产气氛非常活跃,效益自然也是高的哟!”我陪兴一笑。
      “生产才是基础,效益更离不开销售,我们就经常被困于销售运输之中;现在托运于你们,则麻烦你们服务多累了,哈。”老板感谢道。
      “你放心,我们吕经理已经讲了,一定为你提供更高的服务水平,让你称心如意!”小卫热忱地解释。
      接着,我俩便依照吕经理确定的价格范围和服务档次,与他商谈起来。小卫先已来过,因而重述的业务条件顺利,我只是稍微做了适当的提醒,并协商改过了一点不利我们的约束条件,就相互同意了协议。然后,我拿出手机,向吕经理汇报了情况,他在那边特别高兴地回答,“行啊!行啊!”于是,我们便与老板细心地签订了合同。
      这个业务虽然不是我联系的,但再上班时,我经过楼上楼下都不由地像其他同事一般欢喜,因为我毕竟也参加了这份工作。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异常兴奋的是,我的业务努力居然没有白费。路国圣突然打响我的手机,说:
      “泽祥,还好吧?”
      未待我回答,他还继续着笑声:
      “我的一位在省城做‘五金电器’生意的朋友褚老板,现在有一批货准备送往外地,就请你们帮忙运输一下吧!”
      “啊,那好呀!怎么与他联系?”
      “我已经告诉褚大哥你的号码,他很快就要与你联系,你只管等着就行了。”
      “哎哟,谢谢你,有空再来我这喝杯酒!”
      “好的,祝你业务成功,到时候为你庆贺一下!”
      “欢迎你!欢迎你!早都想你嘞。”
      “也想你啊!到时候见。”
      他依然亲热的话儿虽然断了,但我仍等在办公室里,并且心儿不急,因为我们多年的接触都是“说到办到”的!过了一会儿,我特意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真的响了,而且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林,你好!我是小路的朋友,想请你帮忙运下货……”
      “啊,不……”我感激地打断了他的话,“褚老板,是你在帮我忙呢。”
      “哎哟,互相帮忙,那就请你来看一下货!”
      “谢谢!我这就去,请告诉我一下地址。”
      于是,我高兴地听过他的回答,就挂断电话,立即进入吕经理办公室。他欢喜地听过我的汇报,说:
      “那你现在就去确定一下这份货源吧!”
      “好的,到时候我再跟您联系。”
      其实,我俩已经一样相信生意必成啦!我就迅速转向褚朋友那里。下了楼,我想这虽然是去忙业务,但自己才来上班,又是一人,而且路程不长,应该尽量给单位省点费用——不打的,所以直接走向公司旁边的公交站台了。等了一会儿,顺利地乘上公交车,一刻钟便到站了。下了车,我朝前一瞧,褚老板正身着一件褐色夹克衫,魁梧地等在门口。他的门面不算太大,但像一家小超市,门两边各摆了一台冰箱和洗衣机。我疾步向他靠近,且招手:
      “褚大哥……褚大哥……让您久等啦!”
      “小林,让您跑远啦!”
      他也大步地向我迎来,高个子,方脸盘,尤其憨厚。相互欢笑地走了几步,我们便握上手了。我急忙掏出香烟,他也掏起了香烟。
      “褚大哥,请抽一根!”
      “来我这,抽我的!”
      彼此推来送去地尊敬几下,只好互换了一根。不过,他总算让我点着了打火机……接着,他就转过身,一边手指着屋外屋内的商品,说,“我是这些厂家的代销商,就准备运送这些东西的。”一边领我走进店里。
      此时,货价上的电脑、电视、DVD、电饭锅、微波炉……和柜台中的小型家用五金等立即满摆在眼前,很明显,都是待售的新产品。他招呼我坐下,又添了一杯茶水。我不由地笑声相贺:
      “褚大哥,您这生意不小呦,祝您早日更大!”
      “我这哪算什么?哈,还是您那工作稳定!”
      “哦,您这准备运到哪的?”
      “那地方其实是您以前经常路过的,就是您大学四年来回而不断在那转车的古城郑州。”
      “哎呀,您对那里也感兴趣啦!”
      “不……我……我的表弟本来在那打工,现在也想在那做这生意,所以让我送一些东西过去,试试。”
      “那好啊,愿他也生意成功!”我愉快地喝口茶,“货儿早到早出售,那我们就尽快运过去。”
      “谢谢!您看看这货,”他又开始手指内外,“我打算将冰箱和洗衣机各六台,电视、电脑、电饭锅、微波炉和这些小型家用五金各十件先送过去,若那边生意顺利,以后再继续。请您据此货量确定一下价格,不过,别客气,因为我知道您刚到那上班,而且运价都是统一的,所以您着实计价就行了。”
      “哎,对不起!我还无力给您优惠,那就争取提高服务水平。”
      我说着,就自觉内愧地站起,屋内屋外暗数了一下货量,根据统一运价计算后,告诉他:
      “这些货物需要用去我们一辆中型货车,运价一千八百元,您看,可行?”
      “小路的同学对我讲的话,哪还能不行呢?”他点个头,“行!”
      “啊,谢谢褚大哥!”
      初次进入商界,这份成功的感觉就像原来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一般,令我兴奋不已!我立刻给吕经理打去电话,说明了业务情况。他当即在那边也言笑嘻怡:
      “哈哈,我这就派人发车过去!”
      “好,呵呵……”
      我喜不自禁地回应一声。接着,就与褚大哥聊天等车了。但是,他的话题却仅围在我的身上。当然,我仍注意着报喜不报忧,可他已经从路国圣那里听说了我的不幸,所以他就不停地怒斥着汽车站。我不由地更觉愧疚,因为我已经明白这份业务其实是他对我的坎坷之怜恤!
      幸好货车很快就到了。褚大哥虽然没有消气,但也只得迎向驾驶员和两位搬运工了,像我一样。而他还帮着我们四人抬起货物,累了很长时间,直到装好车上,相互分手,我才真正地喘口气,愿他别再为我伤心!
      当然,这个生意使我在公司还是多添了一份干劲。

      第一百零五章韩妹子逞恶祸害人06

      又过了几天,楼上突然来了一位小姐,她直接走进了吕经理办公室。薛主任并没多管,而我以为单位又来了生意,就跟了过去。
      小姐已经翘着二郎腿而斜靠在沙发上,身量娇小,搽脂抹粉,打扮得很时髦。可是,我一进屋,她就闭上红唇,微翘嘴角,一双月牙儿般的眸子,溢出了娇媚,却已转脸向我;吕经理也只坐在椅子上,与她不再交谈,而仅凝视着我,像她一样。我不由地奇怪,就察看了一眼自己新穿的西服和羊毛衫,但都是干净的,皮鞋也不脏。咦,咋回事?我皱眉了一会儿,面对他(她)俩的不言不语,我逐渐的感到了其眼色之中透出的厌烦,于是我立即退回自己的办公室。
      回想这场意外的遭遇,我不由地请问薛主任:
      “刚才那位小姐去吕经理办公室干什么啊?”
      “哦,其实你早该知道的,那就是你们韩站长的亲戚,也是吕经理的‘小蜜’!”
      “哎呀,还有这样的事?”
      “你会逐渐熟悉的……一个家族……丑哥臭妹子!”
      他鄙夷地摇了摇头。我仍然大吃一惊!——怎么在哪都会遇到“韩狗子”?我不愿抬头看外面,也不想多心管外面,而我俩已经都讨厌再谈此事,所以我也只顾忙起工作,像薛主任一样。
      当然,韩妹子在吕经理办公室会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因为我刚才一退出时,她就急忙关上门了。其他同事皆知其情,一直无人前去“打扰”,所以过了很久,将近下班她出来时,声音都是□□的。
      “嘿嘿,哥哥,我这就下去了……”
      她手机靠在耳边,高跟鞋扭捏过我的办公室。薛主任立即“哼”了一声,转到窗口,垂首楼下。听到他仿佛无故的生气,我也情不自禁地站到窗口,向下一瞧,正有一辆红色小轿车停在大门外。而薛主任已经绷脸了!我不由地诧异,这样停车也是常事,怎么使他态度如此呢?因而想问所以,但又担心不妥,我正在犹豫之中,韩妹子已经扭近车前,车子副驾驶窗里也已伸出一个头儿,在与她打招呼……
      “你看!你们韩冰站长。”薛主任脸色已青。
      “呀?……”
      我张口难言。车里伸出的头儿正是韩站长的,这辆小轿车也是他的公车,在朝阳下初次看见他的丑态首尾相连上她的臭样,小轿车已经又“红”又“黄”,迷糊了我的眼睛!
      “狗站长经常来接妹子!”薛主任气得拍一把窗户,“他还常与吕经理联系生意,拿回扣。”
      “他作站长,自然有权,关系多。”
      “是嘞,生意场上也就是这些坏家伙搞乱的。”
      “不过,这类走狗就能爬上官位,太不像话了!”
      “照他这妹子看,她这就是在遗传着韩家恶根——缺德害人!”
      薛主任却不愿再见他们。我摇着头,又下看一眼。小轿车哧溜一声就浪张远了,韩冰已经接走了妹子,但我也像薛主任一样心怒不平,说:
      “唉,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所谓妹子,竟然是这种货色?”
      “我们也不知道这算他什么妹子——亲妹子、堂妹子还是表妹子,不过,他们一直是兄妹相称的,反正是一路货色!”
      厌话至此,我们皆闭嘴而坐回办公椅。为了不给爱人添烦,晚上回家,我也没向她提及这次意外。惟有的高兴是,当天我领到自己上班半个月来的工资四百元,递给她了。
      冬天已经越来越深——早晨亮的迟,晚上黑的早——而我家与物流公司都在郊区,一在这边一在那边,距离依旧远着,上班和下班都得穿梭在黑暗之中,且郊区的交通又不方便。但是,我也无能照顾爱人而将家搬近她单位,因为那边房租太高!不过,我如今能够干上这份工作,她也满意了。只是过了两天,在傍晚将近下班时,韩妹子又来了。吕经理才刚带着薛主任外出办事去了,还没回来。她就扭捏地进了我的办公室,翘着二郎腿而斜靠在沙发上。当然,我没吱声。等了一会儿,她仿佛有些急了,媚笑道:
      “小林,走,咱们一道去KTV吧!”
      我已知她是吕经理的“小蜜”,还是韩站长的什么妹子,完全不愿与其接触,就简单地回答:
      “对不起!我不爱唱歌。”
      “我带你去歌舞城呢!”她端详着我的帅气,依然巴望。
      年轻人进歌舞城早已是社会流行,但是,我还没参加过。因为我的爱好是读书与写作,所以业余时间我的身影或是执笔坐在矮饭桌前或是捧书站在图书馆里。现在,韩妹子居然要将我拉上所谓的潮流了,而且她又是上司的相好,因此我突感不便拒绝了。
      韩站长立刻鬼头鬼脑地浮现在眼前,犹豫了一会儿,我才找到借口:
      “歌舞城太吵了,我感觉不舒服!”
      “我去可以订一个包厢呀!一切也就如意了。”
      “包厢”二字着实令我一惊!——虽然我没在里面玩过,但自己眼下的情况却是:若与韩妹子离开单位办公室,男女两人进入歌舞城包厢,门一关,则其中事情实在说不清;而且我觉得与这类家伙在一起更有失身份,于是我强装笑颜,发出抱歉:
      “真不好意思,我不会唱歌,希望你别生气!”
      “哎哟!臭小子,我还请不动你呢?”
      她边骂,边站到我的桌前,描眉的眼睛突然瞪起我,涂红的嘴唇吐出了脏话。而她的大嚷大叫,也引来了几位同事围在门口。听到她竟无理骂人,我也不由地冒出怒气。但是,我蔑视一眼她的流氓之像,又觉不值得与其相斗,就平和地说:
      “请你讲话礼貌些,我又没惹你什么。”
      “臭小子,打个工,还敢惹我?我打你又咋样?”
      “你厉害!那你去见见老板娘。”听她再次嘴臭,我已经瞋目切齿。
      她哑口了,因为不能再多言丑,而我的这句话也跌了她的像!她不由地回头看看,挤在她身后的同事们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终于白脸知耻,可并没离开,却突然转身、硬抓我胳膊,还要随她。
      面对韩妹子的无耻之举,我立刻伸臂扬手,将她拨开。同事们都看不下去,当即冲入室内,或拉或扯,折腾了几下,把她推出门外。她总算骂骂咧咧地下楼了。但是,同事们也在其背后切齿,不断唾骂:
      “臭东西,像他哥哥一样可恶!”
      “淫性太大,简直就是公共厕所!”
      “花样多,妓术好,□□生活她领导!”
      …………
      下班的路上,我的手机猛然响了。一瞧,是吕经理的号码,惊讶之中虽然感觉事情非常,但我还是不情愿地按下了“OK”键,且将手机靠向耳畔。
      “臭小子,我拿钱养活你,你还敢欺负我的‘人’,从今以后不许再来办公室了!”
      “你……”
      我正欲辩解,但他震耳的叫嚣已经断了;我就开始回拨,而他数次都不接,于是,我不再费神了。
      回到家中,我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告诉了小敏,准备明天再找吕经理商量上班。但是,她硬拦下我,恳求道:
      “你上班去的早、下班来的迟,往返在黑暗之中,且中午还吃不好,所以你若心疼我,就别干了吧!”
      “姑父,你就别再遇到韩家的臭东西了,早知如此,我也早就求你别干了!”侄女拉着我手。
      “哦,这上班……”
      看着她们满脸的凄苦,我不由地停了一下,只好点头作答:
      “那好吧!我不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自觉丢丑未出门01

      下过几场大雪,已经春天了,花开晨光之中,我再次走到“人才市场”。未进门,已见人才济济,然而绝大部分还是刚出大学校门的年轻才子。我望着高大的门台,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起步。
      每当看见招聘台前挤着年轻人时,我都立即越过,迈向下一个台子,所以我已不是在选择单位,而是在选择台子!偶尔遇到台前空缺的机会,我才羞愧地跨上去——孤立地停步了几个台子,每次招聘人问到我的原单位之时,我都哑口无言地离开了,他们也疑惑地瞧我不止。
      ……伤心了很长时间,我终于见到一家外省企业的名字上竟有着自己一直憧憬的那个旅游城(杭州市)的名字,不由地心跳加速!因为我早想去那里玩玩,但受经济所限,始终未能如愿,虽然它离我们省城并不算远。于是,我满怀愿望地走了上去。中年老板瞧着我困苦的脸色,仿佛感觉我的心情非常,就多问起我的工作经历。犹豫几下,思忖他是外地人而不会给我添麻烦,才无奈地叙述了自己在单位的不幸遭遇。他目光怜恤地听完我的话儿,亲热地看过我的“应聘资料”,尽管我的专业知识与其机械配件生产根本不合,还是招纳了我,可我尚不能直接进入省城办事处,需先到他杭州市的企业里熟悉一段时间生产技术再回来。而我是希望偶尔出差去那的,所以相视老板憨厚的五官,我非常感谢他的慈善,答应他以后努力工作、报答他的恩情。
      接着,我就高兴地回到家。孤坐在床边,想到身边同学朋友的情义,我又不由地拨通了严大哥的电话,说,自己将外出打工了。他当即惊喜,告诉我,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已在杭州市创办了一家民营企业,且让我去后见那老总一面,会有帮助的。
      我特别高兴,但是一时又为难了?唉,人家也是大学生,却都有了自己的企业,而我连自己的工作都干不上!——痛苦了一会儿,我感觉还是尽量在自己单位工作吧,别外出丢丑了。
      下午,我自卑地回到单位。停车场上依旧车少人稀的,办公楼还是两层,虽然我行走顺当,但一入大门,就觉费力!直到抬步很累地攀完了十几层台阶,终于进入韩站长办公室。他正一人坐在屋里,用着电脑。
      “下午好,韩站长。”
      “哦。”
      他抬头看我一眼,抽了一口烟,问:
      “怎么讲?”
      “我想回来上班了,我这病假也都两年多了。”我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你在家不是快活的很吗?人家想这样还不能这样呢。”
      “韩站长,其实我并不快活,我还是想上个班,别再浪费青春了!”
      “你在外面也能找个工作哩。”
      他显得有些反感了。我急忙解释:
      “现在人才市场很拥挤,而且我年龄也大,合适工作难找咧。”
      “那你咋还经常表现得多有才呢?”他眼一斜,吐口烟圈。
      “呃?……”
      我不由地迟钝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才妥。愣了一时,我望着他已经灰色的脸膛,说:
      “我是这个单位的,还是想在这个单位上班,请你……”
      “你的事不都讲好过的吗?”
      我恳求他“尽快解决”的话儿还没得讲出,就被他打断了。他讨厌地瞅着我,继续说:
      “这里到底谁讲话算啊?林泽祥,你别再没事找事!”
      “我这根本不是给您找麻烦呀!”
      “你这就是找麻烦!”他头一摇,手指侧面的沙发,“把那上的报纸拿给我。”
      我没再与他啰嗦,就走过去,拿起报纸,转身递到他的桌边。而他又已面对电脑、注意上屏幕了。停立在其身旁,我也不由地斜看一眼window。哎呀,我猛然后退一步——屏幕上竟只是无聊的游戏,莫过糟蹋小孩,最令大人讨厌!
      虽然离他远了,他的眼睛也已盯在自己的爱好上了,但我忽觉韩妹子挤在我们之间了!曾经的遭遇开始加速了我的心跳,现在的意外又抖动了我的双腿……在他的办公桌前兀兀地徒立了一会儿,我陡然醒悟,再求也是徒劳了,惟有无奈地接受,就抿下嘴,说:
      “韩站长,那就这样呗。”
      “唵。”
      他并没抬头。我立即转身,失望地离开了自己的单位。回家之后,依旧自我封闭在郊区租住的陋室,顶多门前房后地徘徊几步,然而,孩儿单纯的笑声越来越加大了我的生活压力!
      过了几天,手机意外地响了,竟是褚大哥打来的,我犹豫地抖抖手,才接了。他是老乡路国圣的朋友,与我并未熟悉,可是话儿也像亲朋一样关心:
      “现在可到什么物流企业打工吗?小林。”
      “咦?”我一愣,他仿佛已经知道我丢掉了前面的工作,就问,“褚大哥,你晓得我不在那家物流企业干了?”
      “是的,你被吕经理赶走后,我先不知道,仍给他运了好几次货。有一次,吕经理又打来电话,询问运货,我告诉他,表弟那边的电器生意已经难做,暂时不需运货,请等我再联系!因为自愧使你丢了面子,我就让他叫你接一下电话,想跟你道个歉,然而,他停顿一时,才给回答,说你差劲,把你炒鱿鱼了。我哪能偏信他的鬼话,所以一听、大气!但是,他已经挂了电话。”
      “哎哟,对不起!让你费心了。”我顿觉一痛。
      “不,对不起你!——你都被吕经理欺负了,我却还给他提供生意。唉,我就当即联系你们司机而了解了情况,但却无能帮你,便没好意思打你电话。现在,我表弟那边又需货运,且他郑州当地的一位朋友也有货要往这边运,所以才与你通话,愿为你多添一份物流业务!”
      “噢,谢谢你!我现在还没工作……”
      “怎么还没工作?都这样久了,凭你的能力,还能找到工作呀!”他怜惜地打断了我的话。
      “哦……”我为避免他再费心,慌忙借口,“小孩上学了,不听话,我现在没法打工,只好在家陪他学习了。”
      “希望你快找一份工作,能帮你,我也高兴!”
      “好的,等我再进物流企业,就与你联系。”
      “祝贺……祝贺你尽快工作,俺又能助兴,到时你与路国圣来碰一杯!”
      “啊!喜欢褚大哥助兴,到时你与路国圣来我这碰一杯,愿望工作——愿望工作——”
      于是,咱俩交流过如兄如弟的话语,就等着再见了。然而,我因此追忆亲朋的热情,禁不住自卑于他们的顺利人生!所以,我又沮丧了三个多月,经过爱人不断的劝慰,才走进了人才市场两趟。第一次,早晨的院子内还是挤了很多人,我整个转了一圈,也没遇到满意的招聘台子;第二次,我改在下午,非常庆幸,一进大门,就见到了报社的牌子——他们正在招聘通讯员!
      蓝天畅怀之下,我疾步走上前去,向编辑递上了我的个人资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文质彬彬的大哥愉快地略读了我的消息、通讯、报告文学、散文和诗等作品,立刻交给我一份招聘书,说:
      “你被聘用了,签上字吧!”
      “哎呀,谢谢!”
      我当即拿起笔,仔细地添了字。虽然这份兼职工作没有固定工资,但想到它既方便了我在汽车站的宣传工作,也能为报社增加新闻信息,两全其美,我真是兴奋极啦!
      欢快地回到家中,我的脑海里仍然满溢着这份庆幸——难得如此机遇,早上班,早派上用场!于是,我不由地拨响了韩站长的手机。

      第一百零七章自觉丢丑未出门02

      很高兴,韩站长接了电话。我急忙说:
      “韩站长,您好!我是林泽祥……”
      “林泽祥你又要搞什么?”
      “哦,我病假已经三年了,很想回单位正常上班。”
      “你还是在外面找一份工作呗。”
      “今天很巧,我刚被聘为报社通讯员,您知道,这是有利于我在单位的宣传工作的。所以,请您让我上班吧!”
      “你都那么长时间没上班了,也不适合来上班了,就干你通讯员嘛。”
      韩站长有些不高兴了,声音开始变大。我虽然还像平常一样拿着手机,却已经不停地颤抖,撞到耳朵……沉默了一下,我才再次无奈地提出了请求:
      “韩站长,通讯员是没有固定工资的,惟有稿费,而且我若不回单位上班,它也没啥用了;我病假时间虽然长了,但工作还是行的,您看我都被聘为通讯员了,所以请您让我正常上班吧!您也知道,一个人‘学无所用’其实生活是非常无聊的。”
      “什么‘学无所用’?只能怨你自己,因为外面的单位多着呢,你咋就不能干?”
      “我的专业与年龄都已经不合适找工作了。”
      “借口还真不少!”他的声音更大,“是你服从领导?还是领导服从你?林泽祥,我这给你工资让你在外找工作还不满意,到底怎么搞的?”
      “韩站长,我已经服从您的病假可谓三年了,不过,我实在难受这样痛苦下去了,还是想尽快回单位稳定自己的工作,请您别再把我往外推了!我也没得罪过您呀!”
      “日你妈的!我怎么推你了?我这明明是在关心你,‘自己的工作’是你自己没有本事干!”他突然骂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自己因被排挤,本已痛苦在外很久,却又遇他口吐污话,我实在难受了,便责问道:
      “韩站长,你也有母亲,请文明些!”
      “哟呵,老子管你,又能咋样?”
      “你当谁‘老子’,骂人就是骂你自己老子!”我已经愤慨不平。
      “日你妈的!病假就那样。”
      “骂你妈的,你就不能这样乱欺人!”
      “老子就这样,日你妈的!”
      他叫喝一声,陡然挂断电话。
      爱人还没回家,我也没有精神再联系亲朋好友,便怄气地丢下手机,更加伤心地垂首在“排挤”的悲绪之中。惝恍了一会儿,感觉脸儿越来越热,我就抬头,再望一眼夕阳的红火愈浓,回想韩站长的蛮言尤凶,我油然地歪倒在床上。
      丢开韩站长的叫嚣,门内窗外都很沉寂,我逐渐的迷惑于梦乡……
      “怎么没盖被啊?”
      爱人加班回来了,一边为我盖被,一边自问了一句,并没喊醒我。直到晚餐的时候,她才叫我起床。看着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慌忙问道:
      “呀!你今天又怎么啦?”
      “哦,……”
      我不想多说而使她生气,但她还是眉头紧皱的。于是,我无奈地摇摇头,才简单地说明了情况。然而,她却一边瞪眼听着,一边舒展了脸色,且反过来劝我:
      “韩站长就是那种人,你也知道的,别在乎了!其实你外出工作,又能相聚同学,还值得高兴呢!当然,你若硬觉丢丑,不好意思外出工作,那你明天就再向韩站长请示一下上班,也许他能转好了。”
      “唔?”我愿望她讲的对,“我明天就到单位一下!”
      晚餐之后,爱人陪我外出散步。转过几颗青草相围的绿树,我仰起头,望着月亮正明大在天上,不由地慨叹自己身处的环境还是为好!于是,我想到了韩站长言行依旧的形象,耳畔也重响起爱人的劝说“也许他能转好了”——思潮澎湃之中,我忽然觉得明天就该去见韩站长,而前面的遭遇似乎已经说明再做交谈不妥,若写一封信递给他看,最好!
      我便对小敏说:
      “我们回去吧!明天我想去见韩站长一下,但却不会混世、讲不好话,所以准备写一封信;而明天礼拜一,他更可能在站里,就先递给他看看,随便他再怎么说?”
      “那,好吧!”
      她赞成的声音,似乎爽心些了。我们便快步回家,推门进屋。孩儿和他表姐已经在床上入睡了。因此,我直接坐到矮饭桌前,打开台灯,拿出了纸、笔。爱人为我倒杯水,放在旁边,温柔地说:
      “记着,明天你要出去,早点休息!”
      “好,你先睡吧!”
      听过我干脆的回答,她才铺开床,睡下了。我独坐在灯前,追忆自己在单位多年的遭遇,领导和同事们都不断地浮现在眼前,韩站长既歪扭最多、又伸缩最长,而在其拍上压下的嘴脸显眼之时,我不由地摇头,方才心绪不宁地颤抖出了汉字:

      韩……:
      我称呼你什么呢?我空着!你愿意称呼什么,就自己添上去罢,只要你张得开口。论地位,我承认你是领导;按年龄,我知道你为大哥;扯关系,都怨我不会“拍马屁”;诉恩仇,你我皆明白所以……
      三载未断的抑郁,生活的另一种理由。面对失败了的奋斗,经过琐尾流离的调节,已经“无力抵挡的身心疲惫感会把我带向何方”?这样确实的因果,仁者皆有心!
      你或者需要了解一些我的单纯。现在,简、直告诉你罢——我“止”想正常的生活!先前,我自卑;如今,我只有自卑了。先前,还有类人愿意我活几天,我自己亦只能如此的时候,但因拼搏理想、盼及而立尚未所以;如今,大可勿需多累你也再费心机了,因为我需要活下去,不能随便丢下老婆和孩子!
      然而,怎样活下去呢?
      中外古今,永无列外的,自然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的事例。置地我如此思想的,自己迟早将如何?——天道好还,不必费舌,上苍一定会有回答的!
      无论天灾或是人祸,但命运的变化也太过突急哉!这段时间,我几乎求乞人性了,其实已经求乞。我知道,也许你会认为已将我的生活安排得很幸福,但是这种“幸福”对我来说,实如打着哈欠等死!因为,我不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混子,所以我还愿为此求乞、为此热烈、为此寂寞。然而,不过是人性尚未为我安排好陪葬品,才恍惚了起来,依旧挣扎于那一段挫折,而且此路仍在无聊地蔓延……

      话至如此,我禁不住停下笔,转眼窗外。月亮,虽然还明大在天上,但我地上的这段工作遭遇,却一直是暗的!

      第一百零八章自觉丢丑未出门03

      身陷天地的明暗之际,我惟愿文字能够抒怀自己的伤心,以求教育人间的那一帮家伙:

      前途渺茫中,我已经步入一道十字路口——扭曲于痛苦的人性之间!所以,我必须尽快地给自己黑暗的青春,一份非明即灭的交待。
      韩……,在“悲观主宰着心灵,希望还未及问世就被生生扼杀了”的现实处境之中,我们还须疑问什么呢?一个男子总不能给人一个随便眼浮泪花的形象,所以一切的痛苦都壅塞在喉咙里,让应该的行动去作最后的说明吧!
      当然,在读知了一些心理学著作之后,我也将自己的“求乞之举”当做“宽心之道”而行所为。可是,历经一条地头蛇杜站长的压迫,我已身心俱惨,何况现在多了狼、且不缺狈。虽然已常仰望苍穹,但关于“业”上之事,始终屈情如斯,我也无颜面世了;别人吗?“阴司总会有公断惩恶的!”——此说已经传训万年,总算尚存了一份最后的寄托!
      我也知道自己很任性,但我并不希望自己会妄为。可是,韩……,在你手脚下的感觉,使我觉得自己因此的追求是必须向你报告的——宁愿鲁莽一时,不可蹉跎今生!所以,我虽被挤出汽车站大门,还在为不愿意我活下去的类人而活着;由于远离了尚可固我之圈,仿佛已经不见其为我的生活而费心机,只是外面痛心我生活的更多,使这样的人痛心,我是不愿意的。然而,现在“仿佛已经不见”——“仿佛”的感觉可谓最逍遥了,快乐极了,舒服极了……我已经躬行我现在所崇拜、所主张的一切,拒斥我曾经在单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我只能自卑了。
      ——尤其在“识狗”之后,我亦无谓祸福矣!
      韩……,你还说我发了疯么?也许类人见此表达,仍会附和你而有相关的说法。但是,你只要心存天良,那么你就能明了的。我的母亲,你见过;我的“喜得子”糖,你也尝过。现在的境况,我除了自责于“上对不起老,下对不起小”,还可□□什么呢?
      我清楚自己曾经有病,但那是情绪中的,而非精神上的,且此情绪的由来,我想,你尚不至说出,“不知道!”
      关于治病的事,“去毒才能消炎止痛,除恶方可解恨出气”,否则,还谈什么疗效?!
      你大约应能记得,我工作期间为单位上上下下效力宣传,成绩未断吧?而我因事生非的表现,那是人性的必然,不难理解。但是,我将你摆在心目中的什么位置,凭我亦曾为你努力工作,“无愧”就能说明所有了。我玩不好那些面前背后的花招,而且我更相信,任何善良的人都喜欢忠实。
      你的言行,确实关心我——让我病假;你的举止,还将如何?我不知道。我不会混世,也不想混世,所以我只能说,“我愿意相信你!”

      “哦,天已很迟了,你早点休息吧!”爱人仍没睡着,分明是因为我。
      “好的!快写完了,”我急忙回头看着她,“你明天还要上班,你就只管睡觉吧,别为我费心了!”
      “你也尽量别多累!”
      “不累了!……”
      我突然听到外面“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便抬头望向窗外。唉,明月之中竟已下雨了。我皱眉一会儿,再次遗憾地提起了笔儿:

      ……我还没有睏意,你那里怎样?现在已是深夜,吐了两口痰,曾经因你的经历更加清醒。记得你让我病假的时候,面对我的倾诉,也曾显出通情达理的样子,如今这是怎样的可以惊异的事啊!我应该送你一份通知,你或者不至于倒抽一口冷气罢——
      我这里落大雨了,但是想到你,还不知单位上、下可须再串什么线?
      春天的杂花,我尚记着;夏天的曝日,我也晒过;秋天的落叶,曾是那段情绪之中,每个早晨,打开门后,我最初、最多目睹的慰藉;冬天的积雪,原已了却了我最后的心愿……
      “将来”,当然还有迟早,我尚不能累赘其余。但是,我一定会以我的真心报答你已为我计生!韩……,至于这封信你会如何理解,现在我也不知,但我相信,你明白这是我对你人性的最后一次梳理!
      ——再见一场阴晴!

      话儿虽已说完,心潮依然没有平定,我又看几眼自己的白纸黑字,叹惜一声,趴在矮饭桌上——唉!青春,人只在某一时候真正地拥有她,而其余的时候,都仅是对其无聊的追忆了。踏上社会之后,尽管未断地摇头,可心灵的负担依旧没有滚落下来,且早就知道“人”在世界上能力最大,而我竟还不如雨儿自由,惟有被创伤的精神仍在蔓延着愁绪……
      又遇阴天了,窗外已经不再见明月,也看不清夜雨。然而,忽觉韩站长昨天手机之中的脏话比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响。——我仍将被迫病休在家,虽已不像上次那样被挤到故乡,但是依然无业,却已经有“家”,所以更须多做些心厌的斗争而克服悲观,使自己适应于新的规则:不但还得在亲戚朋友老师同学的夹缝之中生活,也要在孩儿面前勉强一笑!
      中国古贤早就有“命运不好”的说法,可是我却怀疑自己难道要苦到绝路吗?因为,我认为人生总应有一场追求,而不赞同有吃有喝就是生活,所以我实在接受不了再次继续的排挤!
      逐渐的,外面已经风雨呼啸。然而,我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担心明天去见韩站长的平安。风雨却震惊了爱人,她见我皱眉,又立刻喊道:
      “看你已经写完,天都这样了,早点睡觉喽!”
      “姑父,睡觉吧!”侄女也催我。
      “好的!”
      我回答着,上了床,闭了眼。但是,韩站长的嘴脸还在我的脑海里转悠……我仰面朝天,愿望上帝能改变他的罪性!
      毕竟爱人相伴在身边,所以多愁了一段时间的未来,我终于怅然自失地入睡了。早晨,我还没起床,蕊蕊就站在我的床头告诉我,院子外面的树儿都落下了很多叶子,是昨夜风吹雨打的。

      第六卷冤屈监狱

      一个人“拍上压下”的言行,首先是在摧残自身的,因为历史早就描画出他们丑陋的嘴脸!中外古今,试想谁不讨厌走狗们的形象?韩站长仗权欺人的阴谋诡计也在麻痹着手下;而那类走狗们“拍马屁”的罪性,仍主动、积极地助纣为虐,其如此不辨善恶的缺陷并不亚于明眼不辨黑白的荒唐。
      我反抗韩站长的迫害,似乎掉了其领导的价,然而谁都明白,我那是在遵行正义!难道哪个人会公开地叫嚣自己喜好邪义、讨厌正义吗?当然,惟有走狗们还黑心在背后“扬浊激清”!——遭受过他们的蛮横施暴,我禁不住怜悯其对善恶的无知了。
      但是,中华民族流传古今的那句惯用语“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却立即豁亮在我的耳畔!再三思想广大人民群众之中广泛传播的谚语“小人喜干戈,君子容说话”,社会遭遇和学校生活不断地涌现到我的眼前,悲喜人际……

      第一百零九章初次自杀未遂出狱01

      虽然我已经“出站”三年了,但再讲下去,还是“离不开站”的遭遇,且痛不可言!读者啊,看我这次进站之前,你得先回想一下韩冰站长依旧丑陋的嘴脸:“中间粗、两头尖的枣核样”体态上面昂起的、阴沉的脸盘并不算大,塌鼻梁却已经分明,绿豆眼凹在下颌尖尖的颊肉之上,特别引人注目!并不意外的是,他升官三年以来,从头到脚也有些肥了,正如古今中外历史舞台上的丑角一样!——容忍至此,你才有耐性继续读下去。
      我起床穿衣的时候,回忆昨天韩冰手机上的叫喝与夜里的风雨,心中已经有些闷了。我随便的梳梳头,瞧瞧镜子内自己的脸色尚有生气,才悬望着出门了。不过,这次不是去人才市场,而是去汽车站的。一路上,公交车经过的现代化企事业楼宇一幢接着一幢,但是每一个先进的形象,都会在我心中重复起欲诉不能的感觉。我不由地眼睁眼闭,听着报站器而挤在人群之中。
      车停车行,人上人下,已经跑了半个多小时,虽然我正在经历着公路的顺利,但仍担心自己即将面对的单位所谓领导的态度。
      “汽车站到了,……”
      报站器这次终于响起了我的盼望,于是我下了车。面前就是汽车站大门,已经有几位旅客在上下。然而,我却情不自禁地犹豫在进、退之中了。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再次映入眼帘的仍是站内混乱停放的班车,候车室是二层瓦房、旁边相衬着的一排办公室也是瓦房,唉,这类建筑在几十年前就已淘汰了,所以人们对其的印象也早就淡忘。因此,它夹在周围的摩登大厦之间,真可谓古迹难寻!既有所见,必有所思……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当我从乱旧扰怀的情绪之中挣脱出来,面对惨淡的生产现况,明了自己的行动正是为了工作,才坚定地抬起了前进之步!
      走进单位,以前的遭遇又突然涌入我的脑海,于是我立即停步、转首旅游科……急躁地等了一会儿,直到其门前的班车散开,里里外外瞧一眼,庆幸王狗子确实不在之后,我才疾步越过这个“坎”儿,终于踏上了办公楼。
      韩站长办公室的门儿是开着一点的。我拉开门,迎面就是韩站长,旁边守着程玉晋副站长。然而,我一跨进去,韩站长竟然猛冲上来就拳打我的头脸……我躲闪不及,“哎哟”一声痛喊而摔倒在门边。——我惊讶万分,这样的镜头,只在电视上见过,实在难以置信他韩冰已将其猖狂到现实,在我们汽车站!我慌忙爬起,虽已明白怨自己昨天在电话里顶撞了他的污话,仍禁不住厉声责问:
      “你搞什么?”
      “日你妈的,就要管你!”
      他骂着,就再次打来一拳。我急切地拨开其恶臂,但还是慢了,胸脯又被打中。我的嘴角已经流血,胸脯也痛了,就愤慨地举手反抗。然而,我的自卫却引上了旁边的程站长——他瘸腿一扭,冲上来就将我推到墙角!紧接着,韩冰又猛踢我两脚。我正要抬腿捍卫正义,但程瘸子仍拉偏架,且拽过沙发把我拦住。而韩走狗手指着我,依旧骂声猖狂:
      “疯子,还敢跟我搞?日你妈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相隔着沙发,就怒目程站长,义愤贬责:
      “哼,你别太缺德了!”
      “还来跟韩站长犟咧……”
      程瘸子叫嚣未完却已跑出门外。身痛心悲之中,我根本不愿再理会其眼神如狗的德性,只想跟韩冰论理。
      于是,我推开沙发,走过去,再次责问韩冰:
      “你不要仗权欺人!”
      “欺负你又怎样?我一高兴连工资都不给你……日你妈的!”
      “你骂你自己妈的。”
      “耶?……”
      他竟嚣张尤甚——野蛮跨来一步,出拳就打!我慌忙抬臂阻攻,向后一躲,却被沙发绊倒。邪!他已经特别如意,立马双腿跪压我腿,一手摁住我胸,一巴掌打到我脸上,且骂声更响:
      “日你妈的,还来找我吵!”
      “别太过头了!你会有报应的。”
      我虽然又被欺倒,尚能怒目相对。不过,因他暴虐压着,我翻滚几下,都没能爬起,而其仍然言狂意妄:
      “在我手下,就叫你吃——屎——”
      “你就是在上司屁股后面吃着屎爬上来的,谁不知道?”
      我已经怒不可遏。而他又巴掌扇我脸、拳头打我胸,狠狠的!——哪能任由罪恶横行?我奋力挣扎站起,也开始还手……
      反抗几下,我正怒言痛心之际,却迅速跑进来两个治保科同事阿三与小皮。他俩受宠韩站长多年,不由分说,亦知走狗如何护主,于是蛮横地扑上来,一左一右扭住了我的两只胳膊。
      哦,原来程瘸子叫人去了!
      韩站长当即手指着我,牙一龇,嘴一咧:
      “把这个疯子带到治保科。”
      “好!走——”
      他俩像孝父一般异口同声,立即连推带拽地把我扯向门外。我虽然还想论理,但势单力薄,而小皮也像阿三一样身体粗壮,便只得顺应其恶了!此时,程副站长突然闯上楼梯,对视一眼,他就满脸无耻地越过我,瘸拐着靠向后面的韩主人了。我仍然无力停步,便无奈地回首,眼前豁亮一闪——办公桌上摆着电脑,放着高档茶叶,柜式空调倚在后面,只是皮沙发被打乱了,但一切都是新的,天花板更在头上相衬着华丽……与楼下的生产环境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而且,程副站长身着崭新的休闲服,又瘸腿的守在韩站长的身旁;当然,韩站长的打扮不比他差,而是一套蓝色西服,皮鞋也亮。看着他俩,我不由地发出痛责:
      “韩站长,你们别太缺德了!”
      “滚!滚!”程站长呵喝。
      “哎哟,嘴还不停?”
      韩站长又冲上来,从背后狠狠地踢我一脚。而阿三与小皮两人扯我之劲也更大了!他俩一边将我拉向楼梯,阿三一边可耻地发问:
      “你来缠韩站长干什么,林泽祥?”
      “我来同他商量上班的。”
      “那你怎么还跟他闹?……哼!”小皮问得更厌。
      “其实谁都明白,是谁跟谁闹?”我坚定地反问一声。
      “咳……你不来,能闹吗?”
      阿三却仿佛判了案一样,于是他们不再理我。下了楼,经过停车场,旅客、车主、司机和同事面对我嘴脸的鲜血,都投来了惊奇的目光,我惟有顺着他俩的“哼、哈”,无地自容地继续迈步了……
      进入治保科,小皮屁股一扭,就将门关上。阿三头儿一歪,又厚脸发问:
      “怎么了?还敢跟韩站长吵?”
      “我出门了还被他打,事情还要问吗?”
      “就要问问!”小皮的嘴皮一扯。
      “这种事在我们单位谁不知道啊?其实你们是最清楚的!”
      “林泽祥,你不好好讲讲,在这里我们也不会客气的。”阿三开始瞪眼。
      “那你们把韩站长叫来,当面对质!”
      我擦擦嘴角的鲜血,转过痛身,准备再找韩冰。两人立即看门狗似的左右拦住我,言语蛮横:
      “你来这,就要老老实实呆在这!”
      “再找韩站长乱闹,我们也要管教你了!”
      我根本不愿与他们啰嗦,只想找韩冰论理。然而,这两个家伙的能力非常,因为他俩受过治保专业训练,不过却用来无聊“咬人”了,尤其晓得欺人要从“颜面”开始。所以,我还要出门找韩冰论理,但仍被他们拦住,相互争执几下,他俩就熟练地出拳,对着我的头脸一左一右地合伙施狂了……
      我已经怒火难抑,自然出手抵抗。可是,我文弱无力,连他们一人都斗不过,何况两人?!

      第一百一十章初次自杀未遂出狱02

      所以,我很快就鼻青眼肿,伤口继续流着血,身上也淌汗了。由于门已被关上,许多同事只能同情地挤在窗外,愤怒地目睹着他俩“狗咬人”的恶行,心疼我被殴辱,却无力救助!
      “啈……啈……”
      在大家的这片痛惜声中,我已经抱头掩面,躲闪到墙角……终于等来了治保科郝科长,后面还跟着方伟——原来,韩站长刚在楼上朝他抿过嘴、扬过头,而他在同类之中也是非常聪明的,懂得领导的肢体语言,是要他来治我的。所以,郝科长拦下两个手下时,他自己却突然闯上来,左手揪住我的衣领,大叫:
      “楼上闹过,又来这闹?”
      “呣?……”
      我未及解开他的左手,他竟然右手劈脸打了我一巴掌。屋里已经挤进了几位同事,他们愤慨极了,立即伸手将他逐出。
      我总算不再挨打了,然而两个治保员仍横在门前。稍后,“汪——”的一声,王狗子蹿进门内,骂骂咧咧的,也欲“咬”我,但同事们又怒不可遏地将他拦下了。事情毕竟关系着上司韩站长,郝科长虽然年轻体壮,亦不说不做什么了。我被堵在屋里,身痛更加心悲!可是,看着郝科长“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脸色,我理解他的心情,便没说什么求助之话而让他费神。独自在墙角伤心乏力地靠了一会儿,实在难忍这份软禁了,我急忙掏出手机,告诉了爱人我在单位的遭遇。她立即从那边传来了流泪的惊呼:
      “啊……啊……我就过去……我就过去……”
      但是,在治保科里,两个治保员依旧冷面横在门前,继续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十来分钟。当然,我也不再与他们费话了!我想,爱人单位离这儿远,乘公交车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而遇事就须处理,于是我又掏出手机,向110求救啦!
      然后,我痛苦地蜷缩在屋角近二十分钟,门前终于过来两个穿着警服、戴着大盖帽的人物,两个治保员立即点个头、弯腰让开了,可是他俩并不进屋。——由于面熟,我知道,这两个警察的办公室就在我们单位候车室里面,但警察办公室是我病假后才设的,他俩在汽车站很显眼,我认识;而我微不足道,病假期间又没来过单位几次,他俩并不认识我。所以,他俩随便的瞅我一眼,而问小皮:
      “喔,他这是怎么了?”
      “他是跟韩站长吵的。”
      “呣?”
      两个警察一愣!面对我的嘴脸还在淌血,他俩也没再多说,竟立即转身了。我慌忙喊道:
      “请帮我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
      然而,他俩头也不回,还是离开了。我猛然心急如焚,一边再次相求,“啊,你们帮我一下!”一边抬步仍想跟上,但是阿三与小皮比我更快,已经伸手将我拦下!眼看着两个警察只管大步不停,不言而喻,他们是去拜见韩站长的。——两人的警服很干净,脸色也是白的,原来心肠却这样黑!我不由地流下了泪水……
      多位正义的同事望着他俩大模大样的背影,都开始摇头了。正在大家的哀叹之间,我爱人突然挤过了同事,竟还带着母亲。她们能够这么快到来,不言自明,是打的赶来的。
      “哎哟!”
      她们一进屋,见我满脸是血,吓得惊讶就叫!而母亲眼睛一眨,便向后晕倒……我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她手摸我的青鼻肿眼、淌血嘴角,已经泪流满面!爱人慌忙拉起我的胳膊,喊道:
      “走,我们快去医院!”
      “站住!事情还要等韩站长……等韩站长处理!”
      阿三提到韩站长名字的时候,又发出“孝父”似的命令,且与小皮一齐拦下了我们。母亲与爱人都是了解我单位内情的,所以毋庸多言,其中的细节她们皆能体会到了,但也没法。因此,母亲心痛地对爱人说:
      “你在这看着他,我去找一下韩站长!”
      “好,妈妈!”
      爱人悲凄的哭声当即伤及我心,而母亲立刻跑出门了。于是,爱人一手擦着自己的泪水,一手抱起我的胳膊,我们就蹲到墙边了。她怒视一眼两个治保员,但也不愿与这类家伙讲话,所以又转首向我,掏出餐巾纸,轻轻地按住了我嘴脸的伤口。
      庆幸母亲没有白去。很快的,终于求来了上述一个警察,他三角眼漠然地看着爱人,说:
      “我带他去医院。”
      “我也去!”爱人急溜溜的。
      我突然想到母亲在韩冰那边更需照应,便劝她:
      “你去陪陪妈妈吧!我没什么。”
      “噢!”她皱了皱眉,也想通了我的担心,“好吧,我去那。”
      于是,她立即眼含泪水地跑向办公楼了。接着,阿三与小皮垂首帖耳地跟上了这个警察,但他俩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并不情愿的。我就胸疼腿痛地随着他们走到了汽车站旁边的小医院,简单包扎一下伤口之后,又被带回了治保科。不过,这个警察并未进屋,只是站在门外,抽起烟儿。事后得知,能请来这个家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母亲上楼时就看见韩站长办公室已经多了三个人——上述两个所谓的警察和程站长,正与韩冰叙着话,贼眉鼠眼的!
      当然,母亲一进屋,还是先向他们警察求救的:
      “警察同志,请您们帮林泽祥包扎一下!”
      然而,他俩并没吱声。程站长却在旁边训话了:
      “你……你自己好好管教你儿子。”
      “呀?你要搞什么?”
      “还来单位跟韩站长胡闹!”
      母亲鄙视一眼他瘸腿守着韩站长的歪身,已经不愿理他,便继续向两个警察求救:
      “请您们快帮林泽祥包扎一下吧!”
      “韩站长还没跟我们处理呢。”一个警察很厌烦。
      “那也该先救人吧?”
      母亲仍然沮丧地望着他俩。可是,他俩又没有回答了,仅一起看着韩冰了。韩站长歪歪嘴角,轻视一眼母亲,说:
      “嗬……你也来闹了。”
      “你害死林泽祥,自己也逃不掉!”
      母亲积怒指责。——她的愤慨总算警醒了那两个警察,其中一人向韩站长点个头,下楼了。母亲已经退休,从左邻右舍到熟人同事,几十年也没遇过韩站长这种恶人,以前只是听我说,昨天她与小敏联系,知晓我还在受着排挤而忧郁,已经绞心难忍,所以为了安慰我,她今天一大早就从老家赶来。然而,一进站便亲眼目睹了韩冰的狼心狗肺,因此她已痛不堪言:
      “韩站长,你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的员工?”
      “去……去……你问那个疯子。”
      “我儿子我知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都跑到我办公室了。”
      “喏,你们还都闹到韩站长办公室了?”程站长竟然又大言不惭。
      “这也是林泽祥的单位,难道他被排挤出去就不能来了?”
      “他来,你也不能来!”程站长瘸腿一扭,已经歪向韩冰更近,对着母亲龇牙叫唤。
      “我……我……”
      母亲曾经来过汽车站,早就听过我的同事议论过程瘸子的丑陋,自然不想理他,可现在毕竟避不开他助纣为虐的嘴脸,所以,母亲已经气得两腿不稳、说不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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