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蟹有钳》童婳

48、与恋爱无关

　　戚灿行的高三下学期，就这样过得充实又迅速。很快，高考来临。

　　叶朵平时不念佛，但这时候见其他家长都去求神拜佛，她也忍不住去求了开光后的状元笔，吩咐戚灿行在考场上用。学校则带着这些高考生走了一趟孔庙。

　　三天高考如约过去。考试结束当天，戚灿行便第一次外宿——他说有同学聚餐，结束时间太晚的话会直接去同学家留宿。

　　所以大晚上叶朵一个人待在家。同住这么多天，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一个人呆着会如此无聊，便吆喝朋友们出来玩。大家一拍即合，决定去迪厅。

　　海城夜生活丰富，晚上酒吧区热闹得很。几个女生冲进店，不坐散台，直奔卡座。多多轻车熟路地拿着酒水单吩咐服务员，刚好点单够最低消费。

　　“哎，我们要不要叫几个帅哥来陪一下？”金爱玉精神抖擞，“听说这里新来了泰国帅哥。”

　　“人家来了是要推销酒水的。”音乐声太大，多多大声喊。

　　“推销就推销啊，既然来就喝个痛快嘛！”

　　于是等叶朵上厕所回来时，就见卡座边多了几个穿着时髦的男孩。

　　“叶朵，叶朵，你挑一挑！”金爱玉立即拉住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妈呀，一个个小嘴甜的。我感觉我拒绝任何一个都是原罪。”

　　“嗯。”叶朵扫了眼这些男孩，挑了最边上那个，“就他吧。”

　　于是乎，再加上多多瞅中的一个男生——两个男生一起陪着四个女孩喝酒划拳。

　　叶朵挑中的那个叫Andy，就坐在她身边，一口一个美女，笑起来嘴角两个酒窝。聊了半天才小心地说美女再来瓶酒呗？帮帮忙，这个月的业绩赶不上啦。

　　叶朵吃软不吃硬，眼瞅桌上的酒瓶的确空了，便又点一瓶。小哥立马开开心心地去喊服务员。

　　“哎，这男孩不符合你的审美眼光啊。”金爱玉跳舞回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什么意思？”叶朵放下手机，她刚刚在给戚灿行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你不是喜欢成熟系么？”金爱玉瞅着那Andy兴冲冲地回来，“这小哥可嫩了。”

　　叶朵一愣，突然脸上有点燥热，“瞎说什么，我看他挺有岁数的。肯定比我大，估计孩子都上小学了。”

　　Andy开心地给大家倒酒，刚刚准备坐下，突然看到什么，脸色一变又弹起来，喊叶朵一起去跳舞。

　　“我不太会。”叶朵摆摆手。

　　“没事我带你，走吧走吧。”Andy将她拉起来，往舞池那边去。结果叶朵刚刚站过去，视线穿过人群，突然与舞池另一边的戚灿行四目相对。

　　叶朵霎时僵住，嘴角都恨不得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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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卡座区稍微静僻一点的角落。

　　得亏夜店里光线晦暗，叶朵还能佯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先发制人，“你去聚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吃完了，这是今晚第二个活动。”戚灿行盯着她。来这里的同学们都带着身份证，迫不及待地享受成人权利。“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过来消遣一下。”

　　“消遣就是点男模喝酒？”

　　“我那是……”叶朵一懵，但很快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不能？”

　　“你能，但是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口味。”戚灿行后退一步打量她，语气幽幽。

　　“什么意思？”叶朵狐疑。

　　“跟你跳舞的是大头的表弟。”

　　“大——”

　　“大头是我同学。”

　　叶朵心里咯噔一下，“那他表——”

　　“十六岁。”

　　叶朵脑子里轰隆一声，差点没站住。怪不得那男孩躲躲藏藏地找她去跳舞，原来是瞅见了堂哥，想要躲开。

　　“所以，”戚灿行不知想到什么，竟然轻声笑了一下，半是揶揄，半是认真，“你喜欢比你小十多岁的。”

　　“开什么玩笑……”叶朵勉强镇定，一挥手，转身离开。

　　“戚灿行怎么在这儿？”金爱玉惊讶地拉住朝她急匆匆走过来的叶朵，“我只跟他说我们要来酒吧happy一下啊。他就追过来了？”

　　“……说不定。”叶朵转身去拿包。

　　“我的天哪，他不会是喜欢我吧？”金爱玉满脸震惊。想一想，的确她跟戚灿行私下聊很多诶。

　　“……你开心就好。”叶朵拍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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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爱玉不知道为什么叶朵火急火燎要回家。现在才半夜一点而已，明明大家说好再转战KTV的。一起拼车，她坐在副驾驶，看着后座叶朵和戚灿行各挨着窗户，中间还有一个人的距离。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金爱玉没有吭声，只是暗中观察。

　　而回到家，叶朵就闷不吭声去了厨房。她白天在家折腾蛋糕，本来打算给戚灿行庆祝的。结果他不回来，而她写作忘了看时间，也就把蛋糕烤糊了。几个碗碟塞在水池里还没洗。

　　戚灿行不喜欢身上从夜店里沾染来的烟味和酒味，便径直去洗漱。半途他听到哐当几声，便潦草擦净后出来，去厨房看看怎么回事。

　　叶朵将摔碎的盘子扫进垃圾桶，瞧见他来便伸出手指，“我受伤了！”她一时忘了夜店里的诡异气氛。摔盘子受惊又割了手，打小娇生惯养的她是一定要叫唤的。更何况还喝了酒，现在慢慢的有点上头了。

　　“盘子割的？”戚灿行看到她手指上有一个小小的口子。

　　“嗯。”叶朵撇撇嘴，“你再晚来几分钟，我的伤口都愈合了。”那他就看不到了。所以他应该及时来的。

　　戚灿行熟悉她的语气，这是她遇到写作瓶颈，跟父母视频时委委屈屈的语气。

　　“下次我洗。你别动。”戚灿行接过活儿，将盘子放进碗橱里。

　　叶朵便去客厅找创口贴，她突然听到戚灿行来了一句——

　　“我打算就报海城本地的大学。”考完他就估了分，还不错。

　　此刻，叶朵脑子转得慢，好像有谁跟她说过戚灿行要去北京上学的。不过她记不起来了。半晌，她才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