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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韩亚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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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砂当年和韩亚鱼相遇的时候,正逢唯一一次也是最惨烈的一次任务失败,小小的身子倒在脏兮兮的泥泞中,眼神因失血过多已然开始涣散,她嘴里吐着一个个血泡泡,嗓子被淤血堵得严实,只能安静不甘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尽管脑袋连维持思维都不够用了,她仍努力睁大眼睛盯着不远处也倒在地上的曼树还有雪琪,他们的伤不比她轻,甚至有过之,曼树脸伏在泥土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连呼吸都跟死亡同步。
只是一个简单的C级任务,如此意外到极点的失败,仅是因为一个莫名从天而降灰发男人。
不由分说就对未曾准备也来不及反应的牵砂展开雨点般的攻击,冰冷强烈的杀意几乎实质化,牵砂的肚子很快被用刀剁穿了,席卷而来的疼痛简直要将她撕裂。
可恶……她呢喃着,却只能勉强蠕动嘴型,泪混杂血一同疯狂涌下。
她的同伴为了她倒在面前,前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便犹如死尸。她无法接受这么巨大的反差,她宁愿相信自己死在同伴面前也绝不相信同伴比自己先死。
被自己额头淌下的血糊住眼睛,她麻木模糊地瞧见灰发的陌生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刀上的血,表情莫名变态地给她小腿补上最后一刀。
会死……她昏昏沉沉几欲睡去。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她朦胧看见一个光出现,亮银色的,很好看,有种熟悉温柔的感觉,如果不是连表情都无力做出她一瞬间都情不自禁想流泪。
那个灰发的男人消失得很快,接着那抹光飘了过来,有东西搁在她脸上。
跟刀刃刺骨的寒冷比起来,相差得不是一丁半点。
她顿时觉得安心,似乎隐约的知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她拼尽全身力气试图抬手,然而用力了半天却是徒劳无功。心里爆发出一股委屈和悲哀混溶的情绪,她使劲张大嘴,在失去意识前想将最大的请求传达给“光”。
(救救我的同伴……救曼树……救雪琪——)
她连对方是敌是友都没力气去判断了,她只敢去赌,去求这团光救助自己青梅竹马的同伴。
她想,哪怕让用命去换,去请求,只要自己有对方需要的,她都可以给。
如果她能侥幸活下来,她便发誓从此绝不要再次陷入这种无望等待的境地。
此时此刻骑着影兽飞奔,牵砂一边用手传递查克拉刺激影兽加快速度,一边疯狂祈愿自家哥哥千万不要出事。速度快得堪比风速,她不自觉张开嘴巴,任由空气灌入喉咙也不自知。
等别人来救自己什么的太糟糕了,她宁自救!
唰唰的声响,她坐下的影兽灰暗的爪子在地面狠力猛抓,一个跳跃动作止步在巨大茂密的树枝上。警觉地呜咽出难听的嘶哑声音,却是戒备未知危机的前奏。
牵砂一个翻身下了通灵兽,视线飞快扫了眼四周,这里安静得诡异,或者说本身不应该如此寂静。地上洒满了零碎的树枝以及落叶,绝不是自然新陈代谢落下的。
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打斗,牵砂敏锐地察觉到。
“哥哥?”她喊了一声,根本不在乎是否有敌人未曾离去只待伏击,牵砂更加着急于兄长的安危,“哥哥你听见了吗?你在吗回答我!”
牵砂抽出腰间别着的细长匕首,寒冽光芒犹如此刻的心情,她期待的心慢慢冷了下去。脑袋飞快运作,激动后只剩冷静。
冷灰色的眼眸警惕地打量四周景物,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让她产生危机感。
如果是追宇智波佐助的话,大蛇丸亲自上阵也太隆重了点,何况他根本看不上在中忍考试期间失去火影以及被重创的木叶如今的实力,必然只会派出最多比鹿丸他们实力稍强的忍者,最多不过派出药师兜这个级别。
可是除了打斗痕迹还遗留得完完全全,血啊什么的被清理得一干二净,难道大蛇丸的部下洁癖只在血迹和打斗痕迹之间吗?太可笑了点,真的要除掉痕迹的话保留战斗场景唬人啊。
一只手倏地搭在牵砂的肩上,牵砂浑身一抖,侧身反手用匕首迅速一划,接着连退数步飞跳在另一棵树上。
惊慌一闪而逝,她竟然对于有人闪到身后毫无察觉,显然对方要么用了什么手段,要么实力和自己分明两个级别,其中的沟壑深度不言而喻。
“牵砂。”清冷的嗓音,夹带着无奈。
“你太警觉了。”
正准备施展影子通灵术的牵砂只闻第一句便僵直在原地,愣着头朝声援方向看去,见到来人后迟疑地眨眼,试图证明不是幻觉。
诶,亚鱼姐?
愕然望着刚才自己所在位置上站立的女人,对方浅米色的眸子里划过好笑,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怎么,如果觉得我是冒充的话大可以朝我扔苦无呐。”
一点没有被怀疑的束手无策,大大方方地立在那儿,一如既往散发着温暖亲切的气息。
亚鱼身子一晃,瞬间移到女人身旁,虽语气多了丝惊喜但是依旧因瞧不见鹿丸而着急着:“亚鱼姐,你看见我哥了吗?”
如果眼前的人能够帮忙,那么找到鹿丸的希望会更大。
她蹙眉苦思着,依旧念着自家兄长的位置,直到一只纤细的食指抚上她的眉梢,就像很久以前她醒后因哭丧而紧皱的眉被抚平一样。一点一点,舒展细眉。
“去继续追宇智波他们了。”
“放心,我察觉到了三个多出来的人,应该是砂之国那个背葫芦的小子。”亚鱼安慰着,成功堵住了牵砂接而冒出的心的担心。“那几个音忍虽然多,但是打不过。”
“哦。”闷声应答,牵砂担忧地瞥了眼远方,然后转头冲着亚鱼好奇问道:“亚鱼姐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了?不是去找能让支葵哥醒来的药草了吗?”
亚鱼怔了一下,一双眼睛寒了不少,称得上杀意弥漫:“那个畜生将我采摘的月草捏成了粉末,本来千里可以醒的,又被该死得搅合了。”
牵砂默不作声,眼眸也传染了滴点冷意,亚鱼姐嘴中的“畜生”她熟悉得很,真正意义上的刻骨铭心,就是当初无缘无故将她最重要的同伴杀成重伤的灰发男人。
牵砂担心地拉起亚鱼的手,不顾忌偏寒的肌肤传达的寒气:“亚鱼姐,前一段时间我去砂忍村做任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血液快成型的毒人,肯定就是他搞的鬼。”迷迭毒里丧尽天良的材料,以及那时候少女眼中听闻“灰□□亮男人”后惊讶的光芒无不表明就是这个变态闲来无事弄出的事端。
“我去了砂忍村,我爱罗把事情经过都跟我说了。”伸手摸摸牵砂柔软的头发,橙黄色的阳光让她雪白的肌肤显得竟然有些透明,韩亚鱼认真地叮嘱道,隐约带着少许责怪:“一定要记得小心,我还是觉得让你去面对那些东西太过沉重了点。”
好像姐妹间奇怪的保护欲,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菜,牵砂这般想着,扑哧一笑。
接着有些诧异:“诶,亚鱼姐你去见了我爱罗?”灰色的猫眼睁大,我爱罗是怎么讲她的?
“他说你很天真很好很善良。”亚鱼停顿了一下,平静说道。
……打死都不信,牵砂囧囧有神地想象我爱罗面瘫是如何与亚鱼姐面瘫交流的,两人互相盯了半刻钟,然后亚鱼姐了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之类的。
完全无法想象他们的对话啊囧。
亚鱼瞧着牵砂眼神游移,恍然过一件事,冷漠的眸子刹那间化成期待的涟漪,她对于那个红发少年最后也是最长的一句话记忆犹新着呢。
背着巨大的葫芦,一瞬间激发的戾气差点点燃她体内的好战因子。
“你如果对奈良牵砂不利,我会杀了你。”
“他是我的朋友哟亚鱼姐。”丝毫不娇气地竖起大拇指,牵砂笑得真诚快乐,“我爱罗是个很好的人呢。”
对亲情同样渴望,同样身为怪物,同样厌恶寂寞。
我知道,你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亚鱼将挡住亚鱼眼睛的发丝扒拉到耳后,俯下身轻声在牵砂耳边低喃了几句,待牵砂眼眸里渐露的惊喜中缓缓隐去了身子,在空气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爱罗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这个朋友呢,对自己要有信心,牵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