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乾朔十三年——萧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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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参加这场自我毁灭的比赛。
我会拿我的一切做赌注，当输掉最后一文时，就把自己抵押上，我认为，这样我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罗宾德拉纳德·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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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萧纯从来都不喜欢下棋，对于棋局的整体把握是他个人少数缺少的几样东西之一，一般往往是他关注的这边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另一边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陷落了，所以每次下棋……他总是输。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手上十分自然的收拾着凌乱的棋盘，萧纯在心里早就把对面那个端着茶杯笑的阳光明媚春光灿烂的纪狐狸诅咒了几万次。
“老萧，你的棋下的还是一如往常的臭啊，这么多年都没进步，你也挺难得的。”
——来自心情不好就找某人下棋调节情绪的纪狐狸。
“什么这么多年？我跟你很熟吗？！”
——来自一被某人找来下棋就心情不好的萧老头子。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你家小崽子呢？”纪狐狸难得好心情的打探了一下，那个懒洋洋的表情显示他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他有名字。”看来萧纯的心情依然没平复过来。
“知道知道，”纪狐狸好脾气的不再触萧纯霉头，“那你家萧郁哪儿去了？最近好像都没怎么见到他了。”
萧纯疑惑的扫了他一眼，难道昨天打坏纪狐狸花瓶的不是那个小崽子？亏他为了难得看到的炸毛狐狸，昨天还奖励了那小子一个铜板。
“……最近在山上放养着呢。”
纪狐狸狭长的狐狸眼亮晶晶的闪着光，莫名的让萧纯觉得有些刺眼，“拴好大门，最近别放你家小崽子出去了。”余光看他还是疑惑的‘嗯’了一声，抿了抿薄唇解释道，“镇子上这一段时间来了不少生面孔，当心点。”
“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客气的反问，带着一丝凉意的棋子黑白分明的放在两个小盒子里，棋盘上又是空无一物。
“呐呐呐，是没什么关系。”
纪狐狸笑眯眯的按住萧纯准备拿走棋盘的手，“我们再来一盘吧~”
萧纯：“……这已经是第四盘了！”
纪狐狸（依旧笑咪咪）：
“那我们再来第五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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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名为纪狐狸的泥潭，萧纯直到日落西山才得以踏上下山回家的山路。
（关于住所，某认为纪狐狸既然是狐狸，就该住在山上~~）
镇上的居民大都还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以至于每到傍晚时分这里的每家每户都是炊烟袅袅，一派安乐场景。
而萧纯一向轻快地步子在走到院子附近的时候忽然凝固住了，直到确定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陌生的熟悉的气息后，他皱起了眉，表情已然变得冷淡强硬。
院子里枝繁叶茂的的槐树摇晃着枝杈在地上投下重重叠叠的阴影，落日的余晖显现出淡黄的色调，让这里的一切变得有些不真实，尤其是那个站在院子里的男子。
离开京城的这两年里，萧纯偶尔也会在一个闲暇的午后想到与他的会面是什么样子，隐秘的，意外的，亦或是抗拒的，激烈的，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呼啸而过，有时他甚至想过会是刀剑相交的……
然而事实是，沉默的。
原来已经无话可说了么，两年……还是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纯表情淡淡的看着男子，看着那双漆黑沉寂的眼睛里倒映着微微晃动的虚幻的浅色身影……不是自己。
一时间枝杈不再摇曳，连风都停止了私语，时光在瞬间静默。
对视的谁都没有说话，直到——
“爹，你怎么才回来？”
男子一直暗沉的双眸在听到某个称呼时瞬间绽开一簇精光，而萧纯不巧微一撇头瞪着他的小崽子并没有发觉。
这两年身高也没长多少的小崽子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旋即换上一张欠抽的笑脸迎向他的长期饭票，“这位壮士说认得爹爹你，来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萧纯点点头想要开口，却发现方才牙齿咬得太过用力，以至于现在反而有些迟钝了。
“……”喉结实实在在的翻滚了一下，萧纯艰难的又冲着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他的舌头僵直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辛苦了……成大哥。”
男子下颌猛的抽紧，原本坚毅的线条已变成了一片凌厉。
……成大哥……
男子低头垂眼的沉默着，那无形中透出了一丝恭敬的姿态，让萧纯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脸苍白的隐隐有些发青。
“郁儿，今天又跑山上去了吧？”平静的移开视线，萧纯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像那一声‘成大哥’只是个幻觉。
“？唔！”小崽子迷糊的应了一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张了张嘴巴，“对了，七婶让我今天去拿剁好的排骨！爹，饭菜在桌子上你们先吃！”
说完不等萧纯回答就往外跑去，却在出门的一刹那被一只手臂架起，“哎哎！我说你干嘛？！”
“让他去吧。”
萧纯盯着墙壁上又开始晃动的阴影，语气淡漠的不像是命令，倒像是在商讨。
男子抬眼一撇，点了点头。
萧纯挪动着步子从男子边上走过，不知为何一时间精神竟然疲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乾朔十三年——萧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