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怎能了无痕——又名《我亲手拆了自己的CP》》老张他闺女

21、去学农，出发！（四）

　　“今天下午洗澡！”
　　消息一出，同学们奔走相告。
　　这是他们来到学农基地的第4天了，因为设备问题，还没有机会洗澡，大家浑身上下都不好受，一听说可以洗澡，可都是兴高采烈。最重要的是，洗澡这天，可以穿自己的衣服，晚上还有篝火晚会。众人的心情在刹那间晴朗了起来，洗完了澡，林沐把头发随意的扎在脸旁，成了一个歪辫。
　　“你这样不错。”紫灵说，“比起正经的好看多了。”
　　林沐冲着紫灵吐了吐舌头：“谢谢夸奖。”
　　“我妹什么时候都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华已经站到了等待排队的队伍中。
　　“看来还是吃人嘴软。”听到南华说好话，可真比登天还难，林沐甩甩辫子，顽皮地笑着，突然她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她，蓦地转过身去，迎上了齐蒙的眼睛，那眼睛如一汪清水，灼灼的，看得林沐有些目眩神晕。彼此一怔，齐蒙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昨天蛋糕好吃吗？”为了化解尴尬的场面，林沐抢先缓解气氛。
　　“很甜。”其实齐蒙也不记得昨天蛋糕的味道了，不过刚才看到林沐笑容的刹那，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好甜”，所以几乎是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是形容蛋糕，还是形容此刻的情景。
　　南华笑着把齐蒙推到林沐面前：“我妹不错吧，要是看上我妹你可得跟我说，我给你做媒！我们娘家人可是要收彩礼的！”
　　林沐瞪了南华一眼，没有注意到齐蒙红了脸：“有你做媒估计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你脸有点大，确实不太容易嫁出去，没事等你哥我以后发达了，一定出资帮你整容！”
　　“有钱你先给自己整整，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出资造福人民。”
　　两人一打起嘴仗来，谁也不愿示弱，正在这时，于晶出现在队伍中，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安静下，一会儿回宿舍收拾下，准备参加今晚的篝火晚会。”
　　“于老师，晚会上会有穿草裙围着篝火跳舞的环节吗？”
　　全班笑成一片，于晶一道目光扫过来：“南华，有的话你上去表演吗？”
　　一想到这个画面，王诺、林沐她们都笑出了眼泪。

　　晚上的篝火晚会，火光熊熊燃烧，大家坐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不知是谁提议唱首歌，男生队伍里有人哼了起来：“对面的女孩儿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你不要，不理不睬。”南华突然站起来继续扭动着唱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儿都不简单，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女孩儿们的心事还真奇怪，真奇怪……”南华的歌声虽然有点走调，但配上他怪里怪气的动作，倒也别有一番搞笑的魅力。齐蒙站起来，配合着南华一起打节拍，二班男生一起跟着合唱啦啦啦啦，一曲终了，大家奋力鼓掌，可南华似乎还意犹未尽，他站起来，大声说道：“这首歌送给所有在坐的姑娘们，送给我们昨天过生日的于老师，感谢她今晚没有让我穿着草裙唱歌。”
　　现场一阵爆笑，甚至有人给南华鼓起了掌，南华得意的继续说：“当然最重要的是送给我们二班的班长王诺，感谢她为二班做出的贡献……”
　　现场吹哨声，起哄声一片，南华大大方方地坐下，王诺瞪了他一眼：“本来想表扬你有集体荣誉感，提我干嘛？”
　　“这歌本来就是唱给你的啊，我唱一首歌贵着呢，一般人没钱听。就唱给你，我乐意。
　　南华说罢又站起身来：“二班的节目表演完了，一班来一个！”
　　在南华的带动下，二班的同学们开始一起起哄：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着急……”
　　南华：“一二三四五六七，一班女生来一个！”
　　王诺撇撇嘴：“刚才还说给我唱的呢，现在又去招惹一班女生了。”
　　林沐笑着抱住王诺：“我们班长大人不会吃醋了吧？”
　　王诺笑着追打林沐，林沐求饶，直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女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来！”说着，一个漂亮女生从一班的人群中站了起来，引来一阵惊呼。
　　又是鲁榴柳，此刻她正在带动一班的女生一起合唱：“我在唱什么，什么都觉得，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这妞挺正！”南华话音刚落，又获得了王诺的白眼一枚，他赶忙转了口风，“但还是比我们班长差远了。”
　　“可别拿我跟她相比。”王诺的声音冷冷的飘来。
　　“听说她追过宋磊，没成功？”紫灵的八卦雷达又再次上线。
　　“嗯，这大概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失败吧。”
　　鲁榴柳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她冲着四班的队伍喊道：“四班的来一个，宋磊，带头来一个嘛！”
　　这撒娇声任谁听了都鸡皮疙瘩起一地，靠在王诺身上的林沐，觉得两人的身子都颤了一颤，她甚至听到了王诺鼻腔里鄙夷的“哼”声。
　　等大家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宋磊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气氛这么好，大家都唱流行歌曲，我就选一首特别的吧，如果会唱，希望大家一起跟我唱起来。”
　　“我就想知道，还有什么宋磊不擅长的技能吗？”林沐好奇地喃喃自语，其实问出这个问题，她也没有奢求会有回答。
　　“你怎么就不能向着自己班的同学，胳膊肘总往外拐……明明我技能比他多多了”南华话音刚落，哭笑不得的林沐就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怎么鼻子变长了？”
　　南华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林沐噗嗤一下笑了，南华瞪了她一眼，齐蒙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捣乱，跟着一起唱歌。林沐这才发现，大家都在摆动着手臂，跟着一起唱起来：“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林沐一边挥手一边轻轻的哼唱着，感受着这份青春的美好，可以欢笑，可以忧伤，却永远不知疲倦，此时，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姐姐所说的高中生活的美好，花季是鲜花盛开的年华，可以用尽全力，绽放自己的美好。只是，林沐不知道，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背后，有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在随着她的欢笑与忧伤，心跳加速。
　　篝火晚会结束后，大家回到宿舍，都有些疲倦，很多人简单洗漱后很快就睡着了，林沐躺在床上，正要入睡，突然王诺起身拍拍上铺的林沐，示意她跟自己出去坐坐。林沐悄悄地走下床，拿起挂在床边的外套，和王诺一起，捏手捏脚地走出了宿舍。
　　楼道里已经关了灯，有些宿舍里还不时传来呼噜声，经过这几天的学农时光，大家都有些疲惫了，睡眠质量也格外的高，似乎倒头就能睡着。两人用手电筒照着亮，一路走到了宿舍门口，路灯照在门口的台阶上，仿佛一条用灯光铺就的黄色地毯。
　　“今晚的星星好亮啊！”林沐拉着王诺的手，示意她抬头看天。漫天繁星，就像黑色丝绒布上点缀了几颗钻石一般闪耀。
　　王诺拉着林沐一起坐在了台阶门口，仰望着星空，她有点冷，就把林沐的衣服一起裹在了自己的身上，靠在林沐的肩膀上。
　　“沐沐，学农就要结束了，好像这是我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合住。”因为分数不够走的后续调剂，王诺没有参与军训，“虽然条件有些艰苦，但还是很开心。”
　　“我也是！学农真的比学军有意思多了！虽然我差点迷了路，但我们还给老于过了生日！”
　　“还偷偷地扎了一把狗尾巴草手捧花送给张老师！”
　　“还用你的洗面奶捉弄了南华！”
　　想起学农时的各种趣事，两人聊得不亦乐乎，聊着聊着，王诺的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沐沐，有时也好羡慕你，不用被家庭所累，于晶给我们六人宿舍，他们说是因为我家庭有背景，老师向着我，我给于晶买蛋糕，他们又说我是用班费巴结老师，可其实你知道那是我自己的钱……我不在乎所以我不解释，可有些人的嘴，总是那么贱……”
　　星星很美，可更打动林沐的，是王诺眼角挂着的泪，所有人都以为她美丽骄傲不可一世，可似乎没有人愿意去触碰她坚硬背后，内心的柔软。林沐轻轻地伸出手，擦去王诺眼角的泪。
　　“没有这些，你依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诺，我们爱你不是因为你的长相和家庭，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是那个爱打抱不平，刀子嘴豆腐心，会为大家着想的女孩儿。”林沐说完，感觉王诺似乎点了点头，然后靠在她的肩膀的头更重了，她笑了笑知道她睡了，那就让这月亮，也听听她的心事吧！
　　“诺诺，你知道吗，其实我才羡慕你呢！你那么勇敢、大胆，想到什么就去做，也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还有那么多宠你爱你的朋友，我想，你应该没有遇到过朋友的背叛和欺凌吧？因为她们不会，也不敢。你知道吗？人一旦受到过伤害，就会像刺猬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我，曾经甚至现在就是这样，所以我常常做噩梦，梦到被大家抛弃，有时我会真的担心，梦境会成真。”
　　林沐絮絮说了许久，然后偏头看向王诺，发现她已经开始有轻微的呼噜声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挺好，心事只有月亮知了，毕竟揭开自己的伤疤，也挺疼的。哎呦！”
　　林沐轻呼一声，有蚊子咬了她，她挠了挠腿，似乎也有蚊子在她俩的身旁转悠，发出嗡嗡的声音，王诺含糊不清地说：“有蚊子？”
　　“嗯，有蚊子，咬我包了，我记得带风油精了。”林沐摸了摸兜，没有找到，“算了，可能落在哪儿了，先回去。”林沐起身，扶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王诺，缓缓地往楼上宿舍走去，走到宿舍门口，她刚要开门，却发现踢到了什么，脚底下是一瓶小小的风油精，林沐捡了起来，她的那瓶快用完了，而这瓶有点满，这是谁的？她突然心头一惊，难道刚才有人在身后听到她说话了吗？是谁？
　　此时，蒋涵悄悄地回到了宿舍，把《菊花香》放到了桌上，正要脱衣上床，看到南华翻了个身，床边的扑克牌刷刷地掉到了地上，被子也被踢下床。蒋涵帮着南华把被子盖好，把他散乱的扑克牌收好，放在桌子上。随后和衣躺在床上，刚才他只是因为宿舍打呼噜太吵，想要在外面透透气，看看书，可却不小心听到了林沐的自言自语，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反复回放林沐说的那些话，和刚才看的《菊花香》的故事，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推荐这本书了，那些忠贞、专一和不离不弃，是她想要追求的一生。
　　这一夜，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失眠的结果是，他的心目中有了一个坚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