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拉文克劳不当人了》听海潮

169、星星

　　跟随执政官的脚步，他们来到了蓝色的房门前，学着她行礼致意，然后涌入了屋中。
　　巨大风车下的建筑空间无比开阔，仰望屋顶时，他们能看到数道洁白的粉尘如同水一般柔顺地滴落在袋中。
　　汉娜看着他们行礼的模样，面色更是柔和，她张罗着让孩子们坐在她搜罗出来的一切能坐的东西上，拿起桌上的魔杖给那些木箱表面施展了清理一新。
　　“您来到我这儿是为了什么？您是祭司的上司吧？”汉娜的茶壶自动去泡茶了，“还带着这样多孩子。”
　　“我带他们来见识你的风车磨坊。”执政官微笑，“我相信他们能从你这儿学会些什么。”
　　“学会什么？这可就见笑啦，我相信你和祭司都能施展出精妙绝伦的魔法，我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当初战乱的时候，也远远躲在这儿，我会的魔咒都是我的老母亲教我的。”
　　“你为那么多人提供粮食，汉娜，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巫。”执政官接过那杯递来的红茶，“我们想学的，是你最擅长的东西。”
　　“我？我有什么擅长的？如果你想问打铁的手艺，那你应该去问吉尔斯，但他脾气可不好。”
　　“所以我只是来找你的，汉娜。”执政官说，“能允许孩子们看看你的面粉吗？”
　　“当然可以，也没什么好看的啦。”汉娜说，“我觉得祭司的故事要有意思得多，她骑着一匹独角兽来到这里——一匹独角兽！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独角兽啊！她还允许我骑独角兽，实在是太慷慨了，可是艾丽诺却想剥掉那纯洁生物的皮毛——”
　　“没关系，汉娜，你说她最近乖了很多，是吗？”
　　“至少附近的镇子都没再传出孩童失踪的消息了……”
　　麦克伸手捞起袋中的面粉，高高的建筑里，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那些液体一般的粉尘在阳光中，仿佛在闪烁光芒。
　　“这些面粉……这些面粉都具有魔力！”伊比亚惊叫，“这是怎么做到的？面粉这种东西也能储存这么多魔力吗？”
　　“我本来以为面粉不该是这个形态的。”亚当也捞起一抔水一样柔滑的面粉，“这也是魔法吗？”
　　“哇哦，好顺滑。”麦克看着没有任何标志的面粉袋，“我从没在市面上见过这种面粉……”
　　垂落的粉滴就像一道柔滑的丝绸，高悬于建筑之内。
　　“你们看！”梅莉丝指着飘在空中的石磨，“那儿是不是印刻了什么……魔咒？看，它在发光！”
　　麦克已经找到了建筑最中央的狭窄楼梯，踩起来吱呀作响，“我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梅莉丝也跟了上去，“太漂亮了，这里看起来很舒适，是因为阳光吗？”
　　“不，是因为那些星星！”伊比亚向头上一指，“你们看，那边闪闪发亮的星星！”
　　建筑接近顶部的位置闪烁着滴点光芒，连阳光都无法遮盖它们，那是什么？不像任何他们见过的魔咒，它们就只是永在地闪烁。
　　“孩子们总是很调皮，不是吗？”执政官看着沿螺旋楼梯向上爬的梅莉丝，“他们一定注意到那个了不起的杰作了。”
　　“噢，那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汉娜说，“那只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而我把他们放在了这里，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他们了。”
　　“您当时……带领着五个女巫去解救剩下的二十四个女巫。”执政官说，“没有人相信你能救下他们，所有巫师都觉得你简直疯了，那么多圣殿骑士，还有两位主教。而你救下了十七个女巫，带走了其余女巫的魔杖。”
　　“但在突围的时候，我们损失惨重。”汉娜摇摇头，“我永远记得……跟随我而去的五个女巫无一生还，等我们回到荷兰的时候，我们也只剩下了五个女巫。”
　　“您带回了他们的魔杖。”执政官仰头望着极高处的那些星星，“您真的相当了不起，汉娜，你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也没学过什么惊天动地的魔咒，可直到今天，那些荧光还愿意为您长明。”
　　“都是陈年旧事了，执政官，你看，我现在又变成了这样，和吉尔斯、艾丽诺密不可分。”汉娜看着楼梯上的孩子们，慈和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是想让这些孩子自己发现我磨面粉的秘诀吧？”
　　“瞒不过你。”执政官微笑。
　　“唉，我也就这点东西值得惦记——艾丽诺！艾丽诺！”汉娜惊叫起来，“不准伤害——”
　　就在眼前，汉娜变成了那个穿着黄色格子连衣裙的少女艾丽诺。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汉娜，孩子们……孩子们……”
　　艾丽诺拿起汉娜的魔杖，对楼梯施咒，让那些楼梯软塌塌地向下溜，她想借此把楼梯上的孩子们给弄下来。
　　率先发现不对的是伊比亚，她是队伍中的最后一个，楼梯扶手变成了橡胶质感，眼看伙伴们手忙脚乱连楼梯扶手都抓不住，伊比亚条件反射散开她作为博格特的部分实体，将实体的手脚都化出倒刺，勾在软塌塌的楼梯上，像一张大网一样，接住了上面滑下来的其他人。
　　“可恶……”伊比亚努力让自己的博格特身体维持变形，“你们还好吗？”
　　“伊比亚？伊比亚！”麦克被吓了一跳，“你——”
　　梅莉丝当机立断抽出魔杖，给他们施展了轻身咒，以减轻伊比亚的负担。
　　“到底是怎么回事？”亚当探头往下看，“那是……是那个黄裙子的女人！她想让我们下去！她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太妙！”
　　“伊尼——我是说，执政官女士呢？执政官没有行动吗？”梅莉丝叫喊，“执政官出事了吗？”
　　“执政官就站在那里看着！”麦克对上执政官的眼神，不由一缩，“这是不是考验什么的？当初伊尼娅自作主张让我们加入雪颂剧团，执政官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
　　“我想没错！”亚当抓稳了楼梯扶手，“快点，上面有个平台，我们得往上爬！”
　　水流一样的面粉在他们之间流过，麦克惊恐地看到，那个黄裙子的女人也在攀着楼梯往上爬。
　　“孩子们、孩子们——来我这里——”艾丽诺以一种近乎痴迷的表情看着他们，“我的孩子……”
　　“该死！她的速度太快了！”伊比亚喊，“你们爬快点！我拦住她！”
　　“什么？伊比亚！”麦克看着伊比亚顺着楼梯往下跳，“伊比亚！”
　　麦克也想像伊比亚那样帅气地往下跳，但他不敢跳，就二话不说跟着往下爬，“伊比亚！我拦住她！你往上爬！”
　　“别傻了！麦克！”伊比亚轻巧一脚踢在黄裙女人的脑袋上，却反而被抓住脚踝往下扯，“你上去！能活一个是一个！”
　　“我不可能丢下你！”麦克咬牙一跳，跟着踩在了黄裙女人抓着伊比亚的那只手上，“松开！你这个可恶的老妖婆，松开伊比亚！”
　　“你给我上去，麦克·康奇！”伊比亚推着麦克，“大不了我这只腿不要了！”
　　她扯开自己的那只断腿，仅凭一双手和一只脚往上攀爬，她恶狠狠地往下瞪了一眼，没再抑制自己作为博格特的本能，一看到她的脸，黄裙子的女人不由松了手，直直往下坠落。
　　伊比亚拉着傻眼的麦克，“麦克你再来捣乱我就把你扔下去！快爬！”
　　艾丽诺对着手里那根断腿愣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看向那个博格特女孩。
　　“原来是这样……”艾丽诺甜蜜地笑着，“原来你和我一样，也是个怪物啊，小女孩。”
　　“我才不是怪物！”伊比亚怒吼，“我不是！你才是怪物！”
　　几人费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最上面的平台上，这里是环绕着风车主轴的平台，风车叶慢悠悠地转过窗前，带动轴体和齿轮一并转动，金灿灿的小麦流入磨中，金色的星星近在咫尺。
　　直到现在，孩子们才发现，那不是什么星星。
　　那是魔杖架上的魔杖，魔杖尖端正在发光，它们的光芒在照耀着黄金般流淌的小麦，就像一层滤网，小麦中的杂质都消融在光里，金黄的麦子被它们赋予了祝福。
　　“这就是面粉的秘密吗？”梅莉丝惊叹，“这是什么魔法？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魔杖？它们的魔力来源是什么？”
　　亚当往下看了一眼，发现艾丽诺在屋里寻找着什么。
　　执政官抬头看着他们，甚至和他挥了挥手。
　　“执政官是雪颂剧团的团长，也就是说是伊尼娅的上司……”亚当皱着眉，“她刚刚和我挥了手。”
　　“难道她其实对我们很不满？”麦克嘟哝，“我听说她有一串长长的头衔……她不会迁怒伊尼娅吧？”
　　“伊比亚，你的腿……？”亚当的目光凝聚在了瘫坐在地的伊比亚身上，“还有你的脸……”
　　梅莉丝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亚当和麦克的视线，“你们看错了！”
　　伊比亚身上属于博格特的部分为她重新凝实成一条新的腿，伊比亚深深地呼吸，好让自己的脸变回平时的模样。
　　她这才站起来，走到梅莉丝身边。
　　“你的腿不是、不是断了一根？”麦克惊呼，“我记得那个疯女人抓住了你的脚！”
　　“我一直以为你用断肢做恶作剧是因为魔法。”亚当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原来是真的断肢。”
　　“呃，因为我天赋异禀？”伊比亚立刻转移话题，“那个疯女人还在试图爬上来吗？”
　　麦克往下探头看了一眼，顿时如坠冰窟，“她找到了……她找到了扫帚！她要飞上来了！”
　　艾丽诺骑着扫帚，在平台上方停驻，她手中还握着伊比亚的断腿。
　　伊比亚立刻挡在他们身前，她的博格特本能驱使她的面颊变幻成艾丽诺的恐惧之面——一张苍老的脸。
　　但是看到这张脸后，艾丽诺却低笑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艾丽诺咯咯笑着，“喂，你知道这张脸是谁的吗？我告诉你，是我邻居的，她是个刻板的老太婆，向裁判所举报了我。”
　　伊比亚一言不发。
　　“我生下了我最爱的孩子，然后变成了这副怪物模样。”艾丽诺轻声说，“你也是个怪物，对吧？”
　　“我才不是怪物！”伊比亚捏着拳头，冲上前试图打倒她，但艾丽诺抽出魔杖一点，伊比亚就被定格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梅莉丝趁其不备抽出魔杖，“昏昏倒地！”
　　昏迷咒对艾丽诺一点效果也没有，梅莉丝立刻就被缴了械，逐月者魔杖掉落在不远处。
　　“我的孩子们……孩子们……”艾丽诺以一种近乎哄诱的声音说，“过来吧，过来吧，我的孩子不够完美。”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麦克挡在最前面，“你要做什么？！”
　　“我喜欢你的嘴唇，男孩。”艾丽诺痴迷地看着他们，“而你，你的蓝眼睛真是美丽，还有你，你的金发可漂亮了，比我的还要漂亮，像是金子做的，我会尽量轻一些，让你们不经受疼痛……”
　　电光火石之间，亚当突然想起了执政官是怎么做的。
　　执政官砍掉了艾丽诺的头，然后她就变成了汉娜。
　　亚当不动声色地借着巫师袍的遮挡，摸向了口袋里那把锋利的折刀。

作者有话说

　　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