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他妹》桃源民

31、第三十一章

　　沈枫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还在怀疑人生。

　　她一把挣脱开沈楹的怀抱，愤怒地掐了把他的手臂，沈楹愣是被她折腾醒了，但是还是好脾气地任由她动手动脚，“……怎么了？”

　　“你妈的，狗男人，你居然用傀儡术！”

　　沈楹眯了眯眼，他手臂微抬掀开自己的衣领，玉色的颈窝里是一道已经结了痂的咬痕，旁边还有隐约的血渍，那一块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足见当时情况的惨烈，他看起来非常无辜，“你昨夜已经发泄回来了……”

　　“那他妈不是发泄这个的！是……”沈枫的话头戛然而止，她哽了半天说不下去，翻了个白眼想下床，却在脚沾地的那一瞬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沈楹及时接住了她。

　　“慢点。”沈楹把她放在床上，他抬手控制傀儡来给二人洗漱，皱着眉看向沈枫，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不至于吧……”

　　“……”什么至于不至于的，看他那幅意味深长的表情沈枫想一巴掌给他甩过去，却感觉有一道热流从鼻腔涌出，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里衣上，啪嗒啪嗒几声，低头一看，是血。

　　她流鼻血了。

　　沈枫还在恍惚，沈楹脸色骤变，抬起手扶住她的脑袋，沈枫感觉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在她体内游走，那股隐约的轰鸣感减少了许多。

　　她躺在床上无奈地对沈楹笑了一声，“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会没事的。”沈楹紧紧握住她的手，低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没事。”沈枫舒展开眉眼，她如今已经不想去想太多，今朝有酒今朝醉，苦也一天乐也一天，她另一只手抬起来理了理沈楹的鬓发，声音温柔得像风，“也算是亡命鸳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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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枫的身体时好时坏，只是坏的情况越来越多，灵魂和身体契合度越来越低。她时常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痛意，用她上辈子看的小说词汇来形容就是灵肉分离。

　　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只是沈枫没想到这个代价来得这么早，难道她要死在本就短命的沈楹前面吗？

　　其实想开了也没什么，这条命本来就不属于她，只是在夜里结束了以后，沈楹紧紧抱着她，两人像交织的灯芯，她感觉自己的肩颈上有温热的湿意，悄无声息地滑过。

　　沈枫静静地揽着沈楹，她想说很多，又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望着桌上的烛泪缓慢地落下，汇聚成一摊滚烫的蜡油。

　　沈枫想，其实她也很自私，又有什么理由去说沈楹呢。

　　当楹园里的枫叶再度红起时，沈枫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沈楹用轮椅推着她到院子里，沈枫笑着，“往前总是要我催你才肯出来走动……”

　　沈楹也跟着笑，只是不太走心。

　　秋风四起，两个人对着风咳了许久，沈枫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忍不住笑，“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情，狗皇帝一定不知道我俩现在成这样了……”

　　她忽然揽过沈楹——这对现在的她是一个困难的动作，她靠上沈楹的唇，缓慢而轻柔地吻着，好像是春雨落入土壤一般静谧无息，却又持续不断，仿佛在汲取最后一点的温暖。

　　这样的吻向来只有沈楹喜欢，沈枫不太受得了这般细密的接触，只是如今似乎只有这样漫长的过程她才能感受到一些真切的存在。

　　沈枫忽然尝到了一点咸味，她睁开眼看到沈楹敛着发红的眼，好笑地推开他，“去你的，破坏氛围。”

　　沈楹默不作声地抱住她，唇齿停留在她的颈侧，沈枫以为他会咬自己，但是没有。

　　沈枫一下一下搭着他的头发，没摸一会儿便因为没力气指尖顺着他的发丝滑了下去，她开着玩笑，“你看，你现在都不用对我用傀儡术了，我没力气跑……”

　　下一秒，她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轻轻按在了沈楹的后脑勺，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重复着她刚才的动作。沈枫愣了愣，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还好沈楹抱着她，看不到。

　　“你这是自欺欺人啊……”

　　“为什么我那之后就没有见过小沈楹了？”沈枫漫无边际地找话题，“我离开了之后你干了什么？”

　　“找你。”

　　“……找不到呢？你小时候没这么神通广大吧……”

　　“……等你。”

　　“……”

　　沈枫顽强地挺过了这个世界的她十八岁那年春节，尽管是以半死不活地被沈楹操控的状态。

　　这时候她忍不住想，原来真的当沈楹的傀儡是这种感觉啊，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他抬抬手指……说实话，还挺爽的，如果她不死的话，还想多试几次的。

　　她死在一个雪夜里。

　　沈楹抱着沈枫的尸体，从抽屉里掏出一封信，操纵傀儡送到了沈夫人那里。

　　沈夫人朦朦胧胧地醒来，在她拿到信的那一刻，眼前的傀儡人忽的化为一摊血水。

　　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