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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永恒时代 ...

  •   小斗站在柜台前,望着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脖子里的景泰蓝小瓶紧贴着她的皮肤,凉丝丝的,这样的感觉似乎要告诉她什么。只是一下子她参不透。
      这样一个寒冷的季节,却又隐藏着奇妙的感觉,小斗说不上喜欢冬天,只是觉得冬天是一个特别干净的季节。
      这个季节适合回忆,然后将所有的记忆冻结,冻成冰然后砸碎。
      她在碎片里看到了很多脸。
      严烈的不桀,阿MAY的妩媚还有小舟的忧郁。
      只有她是彻底碎裂的脸孔,看不清完整的状态。
      她的花生味蛋糕依旧没有成功,她多么期待鲜奶和花生融合的那种美味。
      天气愈来愈冷,柳季原换了那首百听不厌的“KEY”,新的一首曲子名叫“金色殿堂”这样奢华到荼蘼的曲子并不适合柳季原,不过他却听地格外愉快。
      “老板,你谈恋爱了吗?”
      “为什么那么问?”
      “你整天都哼着歌。”
      “一定要恋爱才能哼歌吗?”
      “难道不是吗?”至少小斗是这样认为的。
      “小斗,你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才适合我?”
      小斗一楞,笑意慢慢浮现,“好女人。”
      “这个范畴太大。”
      “和你相配的,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至少不该是像这蛋糕一样甜腻的女人。”
      “和我想的一样。”他微笑,继续制作他的蛋糕。
      小斗透过玻璃朝里面望,那是一只结婚用的喜庆蛋糕,装裱着新人的名字,大而华丽。
      柳季原忽然皱了一下眉,手往回缩,食指上赫然有一道破口,渗出的血滴落在了雪白的鲜奶上,化成了一朵血色的花。
      她看到柳季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血之上裱上了一朵红色的玫瑰。

      晚饭后,新闻里播放了一则寻人启事,正是那个被严烈杀死的嫖客。
      四个人的脸色都沉了沉,续而集中在了小斗身上。
      “是不是应该考虑把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扔了。”严烈的声音有些低,看来心情并不轻松。
      “扔了它就把我们的命也扔了。”小斗把玩着那个小瓶,“摆明了,已经有人在找它。”
      阿MAY怯怯地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去找那个男人?”
      “你觉得一个男人在嫖妓的时候还带着公文包正常吗?”小斗锐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他正要去做交易,一定是笔大生意,而且对交易充满了自信和欢喜,所以他决定提前庆祝,就到了你这里。”
      “交易的物品就是那个男人吗?”小舟低声问道。
      小斗将景泰蓝的小瓶拎在半空,细细看着,“不,是这个东西。”
      “那我们就更不该留下这个东西。”严烈急急地说道。
      小斗的眼神一闪,“你没看见在他电脑里储存的记录里怎么写的吗?那是谈判的过程。从头至尾没有提及那个男人,只是说到‘先生要的东西’。我想是这个瓶子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而那个男人所处的地点却用另一种形式保存着。”
      小舟的手轻轻摆在手提电脑上,有些发烫,“难道他想用这一条讯息再和对方交易一大笔钱吗?”
      小斗这才微微一笑,“瓶子还有那个男人藏身处,这两个加起来可是一笔吓死人的数目,所以他才会那么得意那么兴奋,忙着找女人发泄。”
      “可瓶子在那个男人身上。”阿MAY还是不太明白这其中隐藏的东西。
      “交易的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那个私家侦探再傻也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地把瓶子带在身边。如果被对方杀了,抢了瓶子,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要想个更好的办法,把瓶子和人放在一起,如果他们杀了他,对方可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很会算计的男人,却没算到自己死在了无关的人手上,好象一列开地正常的火车忽然出轨了。
      而火车出轨的就是他们,犯了错误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走进那个房间的时候她已经隐隐有感觉,那就好象上帝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这个瓶子他们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一旦那个死在严烈手里的男人被发现,□□一路追查下来,必定会把他们四个人牵扯进去,到那个时候,穷凶极恶的□□必定向他们追问瓶子的下落;如果他们没有瓶子,□□是觉得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杀他们四个对□□而言就跟切白菜那么简单。但如果瓶子在他们手里,那么一旦出事,他们还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掌握主动权。
      “我们…….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做什么?什么都不要做。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不是吗?”

      小斗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那样倚着,似乎风情无限。
      走近了才发现,那个身影在瑟瑟发抖。
      “怎么了?”小斗看着她冷冷地问。
      阿MAY套着一件名牌大衣却依旧在发抖。
      “小斗,他们来了。”
      “谁来了?”石小斗依然是冰冷的声调,好象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
      “今天有人来询问那天晚上的事情。”
      “哪天晚上?”小斗的瞳孔在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出古怪的颜色,很深很冷。
      “就是那…….”
      阿MAY忽然意识到小斗眼中的意味,慌忙闭上了嘴。
      “对不起。”
      “说什么?”
      “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那个,我……”
      “别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石小斗没有看她,静静地与她擦身而过。
      “小…..”
      石小斗慢慢走在街道上,今天格外地冷,几乎冷到了她的骨髓里。
      她看到灯下有个人影在晃动,于是微微一笑,带着讽刺。
      脖子里的挂件贴着她的皮肤,慢慢变地温暖,这么长一条路走下来只有它还陪着她,多么神奇的关系,一个活人一个死物。
      但天下多少活人连一个死物都及不上。
      今天母亲打电话给她,问她为何那么久都不回家,冲她发了通牢骚。
      小斗通篇都听了下来,隐隐听到哭泣的声音,是姐姐的哭泣声。
      虽然不回家,但对家里发生了什么她可是清楚地很,母亲不过想找个出气筒,她便做了。
      这没什么,她习惯如此,从很久以前便如此。
      “有最新的情况。”
      小舟回过头望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关注他的电脑。
      “什么?”
      “全面出动了。”
      “啊!来了。”
      “我们或许有麻烦了。”
      “麻烦早就找上我们了。”她脱了围巾扔在了床上,“替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伊万。”
      “蓝眼睛的伊万!”小舟尖叫,“那个屠夫。”
      “可爱的屠夫。”
      “难道……”
      “就是他,我们这一回抢了他的东西。”
      “天哪!”小舟的眼镜掉在了地上,甚至都忘了捡,“我们会被剁成肉酱的。”
      “当他的下酒菜。”
      小舟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的语调竟如此轻松。
      “你有办法?”他又有了新的希望。
      小斗耸了耸肩,摊开了手,“没有办法。如果不出意外,很快,我们全都会死。”
      “小斗!”别开玩笑了,他不想死。
      “怕什么?不过是死。”
      小舟拾起了眼镜,带上,透过镜片看着小斗,“你习惯看别人无助的样子吗?你习惯嘲笑别人吗?”
      小斗冷冷笑,“这不好玩吗?”
      “小斗,你疯了。”
      “别对你的恩人说这样过分的话。”
      她在微笑,露出了一口微黄的牙齿。
      “你快乐过吗?泛舟,你是孤舟,没有人陪甚至连可怜你的人都没有。你父亲用极端的手段逼迫你成材,你的母亲从来不敢违抗你的父亲,所以你从五岁开始身上就带着伤。学校里,那些人欺负你,向你要钱,你给了钱他们还是打你,你受不了了,所以你逃到这里,整天以攻击别人的网站为乐,你不敢出门不敢和人交往。是我帮了你,是我替你杀了那些欺负你的人。你别忘了我是你人生中第一个帮助你的人。”
      “你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小舟大叫,抱着脑袋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小斗缓缓走了过去,抚摩着他的脸,“痛苦吗?被人逼的感觉痛苦吗?”
      “别说了!”他推开她跌坐在地上。下意识握住了摆在桌上的剪刀。
      “是不是想杀我?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想解脱?或许是为了解脱愤怒?你有破坏的欲望了,小舟。”
      “是不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燃烧在尖叫,恶魔已经伸出了手,他抓住了我们,上帝都没有办法拯救,不不,别相信上帝,他根本不屑拯救我们。我们逃不了,我们只能被恶魔驱使。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他吃惊地望着她,她正站在那里,个头不高,却充满了威严。
      “所以,我们一起把这个世界毁灭掉。”
      小舟呆滞地望着她,她的身影很模糊,却非常坚定地钉在他面前。
      “我们有两条路,毁不了世界,就毁了我们自己。”
      小斗不再理睬他,一个人坐到了床上。
      在这个混沌世界出生的混沌的人,终其一生过着混沌的日子。
      成功或者失败好象一个课题摆在我们面前,于是我们追逐着虚无的东西,一步一步,淌过人生的河。当低头时,才发现河中的倒影已经变成了水鬼。
      来吧,她一点儿都不怕,她要向他挑战,如果杀不了他,就让他杀了她得了。
      小舟无意识的望着小斗,好象在看一个神话。
      小斗开口,声音有些嘶哑,“这个世界破灭了,所以别再沉浸在自己的梦想里,没有梦想,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上只有欺骗和伤害。”她把脚搁在了桌子上,眼里闪着野兽的光芒。
      小舟的嘴唇在哆嗦,勉强开口,“我可以信任你吗?我可以跟着你吗?”
      不,他在摇头,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他只能跟着小斗,她是他全部的光明和未来。
      小斗耸耸肩,“别相信我,不过你可以跟着我,这会让你的人生变地有趣些。”

      柳季原躺在床上,暴发出一连串的大笑。
      身边的美丽女子狐疑地看着他。
      “原,怎么了?”她扯下他的耳塞,摸了摸他的脸。
      “一个很有趣的节目。”他手上的烟在上下晃动,他始终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是吗?”女人更加疑惑,凑近他将一侧的耳塞套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里面正放着一首歌,比较轻快的歌。
      “这首歌…..很好笑吗?”
      柳季原耸肩,转身吻了她一下,“亲爱的,那个有趣的节目刚才结束了。”
      “你真坏,那么有趣的节目怎么不拿来跟我分享。”
      “分享?不不不,你错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别人分享的,比如说,女人。”他轻佻地捏了捏女人的脸。
      女人的心一下子被填满,欢快地扑到他身上,狠狠亲了他一口。
      “我已经和爷爷商量过了,我们的婚礼就在两个月之后。”
      “好啊!”他温柔地笑,“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一切都辛苦你了。”
      这便是柳季原的可爱之处,很多女人正是因为这一点对他爱地不能自已。
      他有礼貌温柔非常尊重女性,没有某些男人身上的大男子主义。
      “我们都快是夫妻了,这些小事是我应该做的。”
      柳季原向她展露了一个极其迷人的微笑,女人在瞬间沉沦,此刻她可以为他抛弃自己的生命。
      柳季原向着天花板喷出了一口烟,前两天的坏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他有更多的精神去做一些事情,比如说,可以考虑做一只精美的蛋糕。

      事实上从某些方面来看,石小斗应该是一个兽性的女人,她的牙齿比其他人要尖要利。
      她曾经试图追查过自己的祖先是否带着吸血鬼的血统,当然答案是,他们家世清白地犹如经过了漂白剂的过滤。
      “味道非常好。”她抬头向柳季原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柳季原很高兴,示意她多吃一点。
      小斗的嘴角上还沾着鲜奶的沫,冲着自己的店长笑了笑。
      柳季原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将它擦去。
      小斗用手指抹了抹,舔舔。
      过程干净利落,不带任何一点的做作。
      柳季原忽然眯起了眼睛,心底深处的某种东西复活了。
      他抿了抿嘴,那表示他在克制。
      他长的腱毛盖住了他的褐色的瞳孔,盖住了他所想。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进来,首先将店环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小斗身上。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走了出去。
      小斗表情如故,起身擦了擦手。
      “老板,我有些事,能请个假吗?”
      “没关系,有事的话你可以先走。”
      “谢谢老板。”
      她非常镇定,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向柳季原歉意地笑了一下,走出了店。
      该来的来了,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接受。
      一辆漂亮豪华的车等在转弯口,下来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恭敬地替她打开了门。
      老天!
      小斗仰起头,笑了笑,看看老天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要知道整条街的人都看着她,还以为她是哪一家贵族的小姐呢。
      这样高层次的接待,她还以为这一辈子她只能坐在摇晃的车厢里打盹呢!虽然她很喜欢那种公交车厢。
      “谢谢!”她试着保持礼貌。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好象是傻子一般,低头垂眼,没有任何表情。
      为什么一瞬间她又觉得她是即将上刑场的囚犯?坐着高档车上刑场,真有意思,就算让她去死,她也值了。
      小斗不知道车厢里竟那么宽敞,还嵌着一个小屏幕。
      她一上车,屏幕上就跳出了影象。
      “石小姐,你好。”
      是那个蓝眼睛的伊万,他微笑着,十指交叉摆在腿上,一派绅士风度。
      小斗摸了摸脑袋,看着送自己上车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而车已经开出了一大段的路。
      “不用找了,这辆车上只有你和司机,司机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来。”
      小斗想了想,索性舒服地靠在了座上,扭了扭腰,等待下文。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
      当然知道,刚才进蛋糕店的男人对她耳语,只一句话。
      “阿MAY在我们手上。”
      靠!威胁她吗?他以为她是什么人?是慈悲的上帝?是电视剧里无奈的女主角?
      “我也知道你并不在乎你的朋友。”
      当然不在乎,他们要杀便杀,一切都与她无关,人是他们杀的,她不过帮助灭迹而已。
      “石小斗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所以别想着推脱自己的责任。”
      责任,她有什么责任?
      车忽然停了下来,她推开车门,面前是一幢极近豪华的别墅。
      有一个女佣走出来迎接她,她安静地跟着她。
      别墅几乎像座美丽的花园,如果是一个男人的住宅未免太女性化,这个男人一定非常自恋,或者是同志也说不定。
      想着小斗不由笑了起来,觉得有些滑稽。
      她被引上二楼的一间套房,女佣很快退了出去。
      她看到自己的脸被放到最大,出现在嵌在墙壁上的屏幕里。她正在笑,正是她走进别墅的那一抹笑,有些坏有些诡。
      “你很勇敢,竟然还能笑地出来。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了。你很合我的胃口。”
      “怎么?你是准备让我当你的情妇?”
      “上帝保佑!我可不敢。”他举着杯,哈哈大笑,“我不会让一个危险的女人躺在自己的身边。”
      他优雅地伸手请她坐下,“我们谈谈。这个别墅你喜欢吗?”
      小斗的眼睛转了一圈,“马马虎虎。”
      “如果我把她送给你,你看怎么样?”
      威胁之后收买?这个男人真厉害,很会耍手段。
      “我可没时间照看它。”她耸耸肩,并不稀罕。
      “那么你要什么?钱?或者权利或者一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你是圣诞老人吗?”
      “我会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称为圣诞老人,那么我就是。”
      小斗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浅褐色的眼珠滴溜溜,“一只花生味道的蛋糕,你看怎么样?”
      伊万的脸色大变,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她竟会不识相到这个地步。
      他的眼睛不经意朝屏幕上瞟了瞟,伸手按了一个按钮。
      “如果你愿意交易,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所有的愿望?你能给我吗?”她轻蔑地笑,顺着伊万的眼神望了过去。
      伊万锁紧了眉,心口一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
      “当然不能!”石小斗忽然打断他,脸上不再有笑容。
      “你要什么?”他耐着性子跟她谈。
      “我不会跟你谈。你没有资格。”她高傲地昂起了头,“让你的老板出来跟我谈。如果你还想要那个东西的话。”
      伊万楞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手指似乎都僵硬了。
      一分钟后,他沉默地走出了房间。
      女佣很快走了进来,向她鞠躬,柔声问道,“主人请你留下来共进晚餐。”
      小斗望了望窗外,天色果然已经不早了,主人如果还有些风度的话当然要留她吃饭。
      “我会要餐后甜点。”
      “是。”
      “对了,你们这里有花生味道的蛋糕吗?”
      “花生味道的蛋糕…….”女佣迟疑了一下,“很抱歉,大厨没有准备这种口味的蛋糕,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
      “不用了。”她有些小小的失望。

      但是,直到石小斗吃完蛋糕,那个主人都没有出现。
      她指的不是伊万,他不是主人,绝对不是。
      当然伊万也没有出现。
      佣人训练有素地收拾了餐具,递上了一杯香片。
      小斗接过杯子喝地心平气和。
      说实话这房子不错,这佣人更不错,接受这样舒适的服侍简直是不错中的不错。
      既然主人不出现又不赶她走,那么她就心安理得地待在这儿。
      客厅里放着一首曲子,她很熟悉,正是柳季原最喜欢的那首“KEY”。
      她想着,终于替老板大人找到了一个知音。
      “KEY”钥匙,是一把人心上的钥匙。
      而想拥有这把钥匙的人就是最贪婪的人,他想要的竟是人心,人心即是一切。
      她跟着轻轻吟唱。
      “你也知道这首曲子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小斗没有抬头,继续喝她的香片,“非常熟悉。”
      脚步声正从楼上传下,沉稳而富有节奏。
      “知道它的意思吗?”
      “不清楚。”她摇头。
      “如果不知道,你就不会那么笑了。”
      一种特有的古龙香水味传来,带着威慑感。
      “你很擅长说谎。”
      一个苍老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带着微笑,却是冷漠的。
      他身材修长,穿着一套合体的高级西服,眉目间带着威严和尊贵。
      小斗觉得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非常英俊的男子,因为即使他现在如此苍老,依然显地英挺。身材也保持地非常之好。
      “谢谢夸奖。”她挑挑眉,不以为然。
      “那么我们不必再多说什么,请你把你脖子里的东西交给我。”
      “你用交而不是还,很显然,这不是你的东西。所以我很抱歉,这个不能交给你。”
      老者神态依旧,笑意更浓,似乎他并不完全在乎那个东西。
      “那么你准备怎么样?”
      石小斗微微一笑,“老先生,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你不介绍一下自己,似乎不像一个英国绅士!”
      老者终于动容,不再微笑,而是皱起了眉,那样一下,便显出了无限的威严和力量。
      他很可怕,是一个绅士般的恶魔,小斗能够确定。
      “欧阳诚。”他冷冷道,“小姑娘,你似乎知道很多东西。”
      “不算多,最起码我把这里的主人预料错了。”
      “哦?那么原来你以为是谁?”欧阳诚立即感兴趣起来。
      “柳季原,或者应该称他欧阳宣。”
      欧阳诚哈哈大笑,“果然,你是个有趣的孩子。很抱歉,让你失望了,阿宣他不在这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点点头,感觉气氛似乎轻快了一点。
      “我是他的爷爷。”
      “您真年轻。”
      “谢谢,你很会说话。”
      两人相视而笑。
      “怪不得我的孙子不愿意回家,原来是因为你。”
      “也许是因为这个。”她将景泰蓝的小瓶拿了出来。
      “你真的非常有勇气,竟然把它带在身上,而且还只身到这个地方来,你不怕我会杀了你然后拿走它吗?”
      “像你这样的绅士会杀我吗?”
      他眼中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年轻人别太自信,我没有杀过人,因为我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柳季原也不会,因为他跟你一样。”
      “不,他比我可怕地多,所以……”他有些不满地皱皱眉,“他的手段比我毒辣,他的心比我更冷酷。说实话这一点让我很烦恼。”
      他无奈地摊开手,把小斗当做一个知心人一般倾吐心事,“我努力教导他,试图让他变成一个完美的绅士,当然,他的确是一个没有瑕疵的绅士,可惜最近有些事情,他做的……”他揉了揉眉心,表示很苦恼,“他做的让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完美的□□首领,而不是一个绅士。”
      “可你同样绑架了我的朋友。”她冷冷地说道,“你的行为并不是一个完美绅士应该做的。”
      “你错了,你错了!”他摇着手,“是阿宣绑架了她,我只是向你传达这个消息,而且我相信你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来这里。所以你看……我可没有教过他绑架……这真让人苦恼。”
      “所以……”
      “所以你知道,作为一个家长,应该在孩子犯错误的时候即使纠正,但对一些很固执的孩子,家长就需要一些小小的惩罚。”他的大拇指和食指粘在一起,在小斗面前晃了晃。
      “所以你要在他之前,拿到这个瓶子。”
      “没有这个瓶子,他坐不上□□统领的位置,没有人会服他。”他笑了一下,充满了不屑与讽刺,“这些粗鲁不堪的人总是会想出一些滑稽的规则。”
      小斗想了想,把瓶子塞回了衣服里,“他会生气的。”说实话她挺期待,还没见过那个优雅的男人大发雷霆是个什么光景。
      “所以我们是完全可以合作的,之于你,之于我,都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小斗点点头,“不得不说,欧阳先生,你是个非常杰出的演说家。”
      她在微笑似乎要同意这个要求。
      她的手机却忽然大响。
      “喂……小舟?”
      “小斗,出事了,严烈也不见了……而且……”
      “怎么了?”
      “你的父母出了车祸,已经……”
      手机从她的耳畔滑了下来,小斗耸耸肩,“抱歉,欧阳老先生,我们似乎做不成生意了。”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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