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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78】KMS ...

  •   拖更这么久非常抱歉!因为我阳了,躺了快一星期才慢慢好起来……
      大家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阳了!阳了一定要好好休息!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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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ll me, let me and him free.
      杀死我,让我和他自由。

      ///

      “陛下,目前的血液储备还算充足,足以度过今年的寒冬,但我们在人类世界的暗桩只剩下一成,明年恐怕并不好过,此外……”

      安德烈侯爵向凯亚汇报着近期的国家大事,他的语速不算快,却隐隐透露着一丝紧迫与忧虑。

      “血蔷薇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凯亚中途问道,他将目光慢慢挪到了窗外,帝都已经入了冬,天空灰蒙,挂着枯叶的枝在白色的风中乱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

      “陛下,”安德烈回答,“我们安插在血蔷薇的卧底只剩下两个,但现在的血蔷薇已是今非昔比,卧底们无法晋升为高级将领,更拿不到机密情报,但……可以确定的是,血蔷薇还在研究可以击破血瑰结界的武器,具体进度则无从得知。”

      “这样啊……”

      凯亚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们多年来阻止血蔷薇的计划,终究是落了空,哪怕隔着一层花窗,凯亚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初冬的风中摇摇欲坠。

      “陛下……”安德烈也有些丧气,连声音都低哑了下去,“五百年的节点要到了,我们的血色瑰心就快要失去效力,可我们现在……甚至找不到足够的精英去完成这项任务。”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凯亚说完,大殿里便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他仍然端庄地坐在王座上,可再璀璨的宝石、再华丽的绸缎,也掩盖不了周遭的萧索之气,属于血族的寒冬就要来了,可他们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挺过去。

      良久,站在阶下的安德烈才再度开口:“陛下,还有一事,是关于达达利亚公爵的,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得到应允后,安德烈小步上前,他走到凯亚身边,小心翼翼地跟他耳语:“最近,达达利亚公爵在派人四处寻找风水宝地,听说……他终于愿意将那位下葬了。”

      说完,安德烈默默退回了刚才的位置,凯亚脸上的表情变化的极快,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敢相信安德烈的话,更不敢相信达达利亚真的愿意将钟离下葬,就在这时,门口的卫兵突然大声传报——

      “陛下,达达利亚公爵求见!”

      凯亚和安德烈面面相觑,过了几秒,凯亚才恢复了之前的镇定神情,他说:“请他进来。”

      大门缓缓打开,达达利亚踏着涌进来的风一路走到了凯亚跟前,他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好,甚至换了件极华贵耀眼的礼服,一头橙色的短发也被特意打理过一番,在向凯亚行完礼后,达达利亚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哥哥,趁着还未下雪,我们去最高的城楼看看风景吧?”

      很有眼力见的安德烈侯爵随即向两位行礼,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很久没看到你笑了。”凯亚看着达达利亚,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数百年过去了,就连达达利亚的脸庞也染上了风霜与岁月的刻痕,凯亚只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他们兄弟俩有多久没有好好聚一聚了呢?自从钟离死后,达达利亚又有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呢……

      “走吧,哥哥,”达达利亚忽然像小时候那样催促道,“你再这样天天呆在城堡里,就要发霉了。”

      很熟悉的话语,就像小时候,达达利亚拉着凯亚要去外面疯玩时那样。

      凯亚的心突然一揪,他忽然觉得,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已经回到了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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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俩终于又一起登上了帝都最高的城楼。他们曾在这里比试飞行魔法,曾在这里躲避抓他们回去念书的师长,但那些都是蒙尘已久的往事了,距今甚至已过去了数百年。

      凛冬的风迎面吹来,角落里的蜘蛛网结了又结,达达利亚眺望着远方,看着这片他终其一生都在守护着的土地。他回想起过去的岁月,那些他所熟悉的人,便都一个个慢慢浮现在他眼前,他们站在烂漫的春光里,正转头冲着他笑、朝他招手。

      达达利亚多么想伸手抓住他们啊……那时的达达利亚,活的恣意潇洒、英气勃发,身边全是爱他、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大姐姐喜欢编花环戴在他头上,二姐姐会带他去河里摸鱼,八重神子虽然喜欢捉弄达达利亚,但也是她教会了达达利亚如何使用强大的魔法……

      当然,达达利亚还是最喜欢跟在凯亚后面,并时不时给他闯出一堆祸来,然后再跑去琼纳斯的府邸避难,躲在他叔叔身后,朝气得牙痒痒又舍不得打他的凯亚吐舌头……

      回忆万般美好,可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他所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逝去,达达利亚留不住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偌大的王宫渐渐冷清,就连他最爱的那片紫荆花树林,也在几年前慢慢枯萎。

      风扑打在他的脸上,达达利亚的眼眶逐渐湿润,他那漫长的一生,虽然也有过春风得意,有过刻骨铭心,可更多的却是对往日的追忆,对过错的悔恨。如果问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那便是他曾在五百年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

      锥心的痛再次袭来,凶猛地撕扯着灵魂,达达利亚仰起头,让日光落在了自己苍白的脸上。

      “哥哥,我昨晚梦见钟离了。”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快要揉碎进风里。

      “他说……他想入土为安了。”

      风忽然大了起来,吹乱了达达利亚的头发,发丝贴在他脸上,堪堪遮住了那盈满泪水的眼角。

      乌云在此时遮住了微弱的日光,凯亚沉默着,望着地平线的尽头,他现在终于明白,达达利亚为什么派人寻找风水宝地,为什么愿意让钟离下葬了。

      往日的种种又浮上心头,凯亚回想起五百年前的那场决战。那时,谁都没有想到钟离会有第二颗血色瑰心,而他也没有想到,达达利亚会真的杀了钟离。

      一切好像是意料之外,却又像是命中注定般,终是朝着最坏处滑落。

      “五百年了……也是时候了。”

      凯亚默叹着,心中又是一阵唏嘘,他慢慢看向达达利亚,却发现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坚毅起来,甚至……还含着一丝放下一切的豁达。

      “哥哥,这次,我去夺取血色瑰心。”

      达达利亚的眼神坚毅而决绝,仿佛明知此行一去,便不复返。

      “那么,我也去。”

      他们相视一笑。

      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雪,达达利亚和凯亚并肩站在城堡的最高处,他们看着鹅毛般的雪花落满帝都,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将被这片苍白埋葬。

      凛冬已至,历史洪流滚滚向前,人族日益昌盛,血族却日渐衰微,新出生的吸血鬼越来越少,已很难再出现一批出类拔萃的精英,他们无法再挽大厦之将倾。

      就像昙花一样,他们短暂地盛放过,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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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落幕前,上天给予了血族最后的眷顾。

      达达利亚和凯亚找到了血瑰镜池。

      在触碰到血瑰树的那一刻,从穹顶蔓延至地面的幻境将达达利亚完全包裹,他知道自己进入了幻境,但达达利亚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的幻境正是五百年前,钟离曾亲历过的那个。

      汪洋般的红玫瑰将他淹没,馥郁的花香麻痹着他的神经,达达利亚站在金色舞池的边缘,他像是这场幻境的旁观者,亲眼目睹着舞池里的钟离和自己的幻影共舞。

      红色花瓣纷纷扬扬,交响乐的每一次律动都牵扯着达达利亚的心弦,他迫切地想要走上前拉住钟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行动,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住了他,让他明明身临其境,却又置身事外。

      “钟离——”

      达达利亚想叫钟离,却发现声音闷在了喉咙里,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可钟离还在与另一个达达利亚共舞,玫瑰花落在他的肩上,映衬着他白玉一般的肌肤,那张达达利亚看了五百年的脸,终于在此时恢复了血色,甚至有了表情、有了笑容……

      交响乐的声音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地袭来,甚至让达达利亚觉得有些耳鸣,眼前的一切缤纷绚烂、虚妄浮华,撕开了达达利亚最深重的伤疤,他和钟离情起少年,明明两个人都那么地深爱着对方,却还是分道扬镳,最后生死相隔……

      可他们本不该如此的,他们的爱……不应该没有结果。

      脸上的泪越流越多,而远处的湖泊上空,却在此刻开始腾升起片片烟花。达达利亚“恨”这个幻境总是勾起他的回忆,总是用名为“爱”的尖刀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心口剜肉……

      可即便如此,达达利亚还是甘愿在此沉沦,因为这里,有他的钟离啊……

      “钟离——”

      漫天花雨下,达达利亚朝钟离伸出手,却发现他们隔的太远,他根本够不到钟离。

      “钟离……是你吗?”

      可他的手仍然拼命地往钟离那儿伸,连声音都在颤抖,就像是望着永远也见不到的人,梦着永远也成不了真的梦。

      “你是不是也……”

      也经历过这个幻境?

      泪流了出来,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达达利亚的脑海里时,交响乐戛然而止,空中飘落的玫瑰就此定格,整个幻境都停止了运转,只有达达利亚挣脱了出来,重获自由。

      然而,舞曲已尽,烟花已歇,舞池中的幻影随风而逝,但钟离却没有一同消失,只见他转身,朝达达利亚浅浅一笑,然后便踏着满地缤纷,向他走来。

      “钟离!”

      达达利亚飞奔了上去,他一把抓住钟离的手,死死地抓着,他是失而复得的人,他不想再失去钟离第二次。

      鲜红的花瓣再度从两人眼前飘落,一时竟遮住了达达利亚望向钟离的目光,当最后一团烟花自夜空落下,钟离便微笑着问他——

      “达达利亚,跟我走,好不好?”

      “Хорошо”(好)

      他下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单词,那是血族古老的语言,也是他的母语。

      “Не оставляй меня снова”(不要再离开我)

      钟离认真听着,然后点点头,对达达利亚温柔一笑,好像真的听懂了他说的话。

      达达利亚眼眶一热,他扑上去想抱住钟离,可幻境却在此刻破灭。

      他扑了个空。

      一个淡金长发的少女随即出现在达达利亚面前。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达达利亚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如果我知道钟离会因此而死,”少女忽然开口,她上前一步,脸上是难以掩盖的悲愤,“我一定不会答应把血色瑰心给他。”

      达达利亚愣在原地,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少女就冲到了他面前,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少女愤怒地质问,泪水夺眶而出,“达达利亚,你为什么要杀了哥哥?”

      “我——”

      堆积在心底的悔恨与绝望,在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将他冲垮,达达利亚往后倒退了几步,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

      “不是的……我不想,我不想杀了……”

      “可哥哥还是爱你。”

      少女打断了他,她悲哀地叹了口气,仿佛不愿意听达达利亚的任何解释。

      一番难言的沉默后,少女抬起手,红色的光芒从血瑰树的树冠向她的掌心汇集,最后慢慢形成了一颗完整的血色瑰心。

      她走到达达利亚跟前,把血色瑰心递给了他,“哥哥已经不在了,但我知道,他一定希望我把血色瑰心给你。”

      达达利亚没有去接,他僵在原地,浑身发抖,把嘴唇都咬的渗出了血珠。

      “拿着它走吧,”少女不耐烦地把血色瑰心塞进了达达利亚手里,似乎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哥哥已经不在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达达利亚木讷地站在原地,他双目失神,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幻境是假的,钟离也是假的,真正的钟离早已在五百年前死去,可达达利亚至今都无法释怀,仍然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与自己的爱人重逢……

      人死不能复生,他枯等了五百年,也等不来那个奇迹。

      少女最后看了达达利亚一眼,她的神情有一丝悲怆,但最终还是决然地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达达利亚叫住了少女——

      “让我再见他一面!”他喊的很大声,几乎是歇斯底里,“哪怕……哪怕是假的,求求你!让我再见见钟离!”

      少女停下了脚步,她几欲回头,可除了虚无缥缈的幻境,她还能代替钟离给达达利亚以何种慰藉呢?

      所以啊,少女最终也没有回头,她离去,整个血瑰结界也开始慢慢破碎。血瑰树从实体变成了半透明的虚体,狂风骤起肆掠,卷起黑色的枯叶与红花拍打在达达利亚身上,仿佛要将他一起从这世上抹去。

      天地昏暗,他拿着血色瑰心伫立在原地,恍惚又看见了五百年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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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达利亚,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凯亚用力摇晃着达达利亚,在看见达达利亚手里的那颗血色瑰心后,凯亚脸上是难掩的高兴:“太好了!达达利亚,你拿到了血色瑰心!我们快走,血蔷薇就要追上来了。”

      还没等达达利亚回过神,他就被凯亚连拉带拽着逃命,然而,他们没跑多远,血蔷薇就利用卫星追踪到了他们。

      紧接着,数枚导弹朝他们飞来,凯亚拉着达达利亚左躲右闪,但还是不幸被一颗导弹炸飞,而这场爆炸也将达达利亚彻底炸了个清醒。

      浑浊不堪的烟尘中,达达利亚被呛的连连咳嗽,他听见了血蔷薇大军挺进的声音,隆隆的机械声越来越清晰。

      活了这么多年,达达利亚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是那么的近,他有一种预感,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于是,在这生死攸关之时,达达利亚毫不犹豫地把血色瑰心塞进了凯亚怀里,他用力将凯亚推进了密林,然后挺直身板,让自己成为最后一道防线。

      “弟弟!?你干什么?回来!”

      凯亚惊慌失措,他踉跄着爬起来想跑回去,可密集的炮火将他们硬生生分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达达利亚朝那千军万马走了回去。

      “回来啊!达达利亚!”

      凯亚喊的喉咙都出了血,可达达利亚就像是没听见般,毅然决然地走回了战场,蓝色的水形剑最后一次在他手中凝结,临行前,他缓缓扭过了头——

      “哥哥,”他的嘴唇微微开合,比鲜血还要殷红的残阳刚好照在了他的侧脸,“这次就换我来保护你吧,虽然总是对你发脾气,但我也一直爱着你啊。”

      凯亚瞬间泪崩,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回来!达达利亚,弟弟!回来啊!”

      又有一枚炮弹在他们之间炸开,炮火连天,浓浓黑烟几乎要将达达利亚整个吞噬。

      “你一定……要带着血族好好儿活下去。”

      他最后的话湮没在纷飞的战火里,凯亚只记得最后,达达利亚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然后便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战场。

      他要豁出自己的性命拖住血蔷薇,只为了能让凯亚把血色瑰心带回彼岸幽林,让血族还能再延续五百年。

      可达达利亚要面对的,已不再是五百年前他们尚可与之抗衡的血蔷薇,现在的血蔷薇,科技已经取得了飞跃性的突破,其研发出的破魔A14号导弹,更是能直接摧毁血瑰结界,让曾经还能靠结界苟延残喘的吸血鬼们无所遁形。

      所以,哪怕达达利亚拼尽所有,也无法再与血蔷薇抗衡,他消耗生命召唤出的星海游鲸,也只能堪堪伤到血蔷薇的皮毛。

      几轮炮火下来,达达利亚便已身负重伤,在他失去抵抗能力的时候,血蔷薇的现任元帅给了他致命一击——锋利无比的银剑从胸前贯穿了达达利亚的心脏,鲜血迸流,生命迅速流逝。

      死亡终于降临在他的身上,可达达利亚却并不畏惧。他早就活够了,如今,能用自己的命换得凯亚逃出生天,换取血族的存续,他便算尽了此生的职责,可以到地下去与钟离相见——

      “我并不害怕死亡,早在五百年前,在他被我亲手杀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五百年,我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想着能有希望将他复活,想着还能听见他的声音,看到他对我笑、跟我说话,哪怕打我、骂我也好。

      可他死了……就是死了,一直躺在水晶棺里动也不动,任我怎么呼唤他的名字也没用,他再也不会活过来,再也不会给我悔过的机会。

      但不久前,我又梦见他了,梦见他对我笑,跟我说他陪了我这么久,想入土为安了……

      他说,他一个人在那边很孤独,想让我去陪他,他说他在桥的那边等着我,一直在等着我,等我过去找他,和他一起跨过那座桥。

      他还说,有人一直逼着他喝忘情水,可他不想喝,不想忘记我,所以他让我赶紧去找他,和他一起入轮回……

      我答应了,我说我这就来,让他再等等我,等我最后一次为血族夺得血色瑰心,就去那边找他,就和他一起入轮回,再也不想管这一世的恩恩怨怨了。

      再也不想管了……

      我已经够累了,我已千疮百孔,形同死尸。

      “钟离,你还在等着我吗?”

      “你还能……再爱我一次吗?”

      …………

      …………

      「达达……利亚」

      …………

      …………

      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达达利亚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这样出乎意料的表情让元帅侧目,他凝目端详着达达利亚,最终从他含着笑意的目光里读出了几分意味。

      于是,元帅抽出了刺进达达利亚胸膛里的银剑,转而踩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俯视。

      “你以为让他逃出去,就能拯救你们血族?”元帅不以为然地笑了,他更加用力地踩在达达利亚身上,就像是在踩死一只渺小的蚂蚁。

      达达利亚怔住了,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从心底腾升,让他的脸因怀疑和痛苦而逐渐扭曲,而达达利亚这种濒临崩溃,被人碾碎了最后一丝希望的可悲表情,却让元帅格外狂喜。

      “实话告诉你,”元帅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摧毁血瑰结界的方法,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地拿到血色瑰心呢?”

      “你……你!”

      达达利亚被气得急火攻心,他不相信元帅说的话,不相信血蔷薇真的可以摧毁血瑰结界,他无法接受血族葬送在自己手里,他不想……看着盛极一时的王朝在自己的眼前覆灭。

      所以啊……达达利亚拼了命的想爬起来,他想反击,想撕烂元帅的那张臭嘴,可他刚直起上半身,就被元帅狠狠地踹翻在地。

      “呵呵,死到临头,还在挣扎?”元帅觉得达达利亚可怜又可笑,他掸了掸手套上的灰,最后说道,“按照计划,血蔷薇的大军此时已经攻破了你们的帝都,你也就此……和你的王国一起毁灭吧!”

      话音刚落,元帅手持另一把长柄银枪,从背后将达达利亚再次贯穿,把他死死地钉在大地之上,红黑色的血顺着枪柄流进泥土,达达利亚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最后一丝光芒也从他冰蓝色的眼里彻底涣散。

      原来……直到死,他也没能守住自己想保护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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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人族与血族长达数千年的战争,在这里画下了句号。

      王国已灭,血族最后的王嗣也已死在长枪之下,未来是属于人的未来,吸血鬼与无数古老奇诡的魔法,终究还是随着王座与城堡一起轰塌,湮灭在时代的洪流里,永远地成为了过去,成为历史书上的几行或几页——他们曾经波澜壮阔,却又草草收场的一生。

      而后世的人们,又该如何在史书上记载他们的故事呢?

      在继钟离逝去后的第五百年,达达利亚为了掩护凯亚带着血色瑰心冲出重围,孤身拖住了血蔷薇的追击,最后被血蔷薇的元帅所杀。

      但凯亚也没能顺利逃回彼岸幽林,他在逃亡途中被血蔷薇的副帅杀死,而那颗血色瑰心也在战乱中被彻底碾碎。

      可就算凯亚成功将血色瑰心带回,他将看见的,也只是被攻破的王城,被屠杀的子民。

      血蔷薇早已改变了作战计划,他们趁血族夺取血色瑰心的空档,找到了彼岸幽林的所在,并一举击破了血瑰结界,横扫了整个王国。昔日繁华无比的帝都在炮火的轰炸下变成了一片废墟,尸骸如山,犹如人间炼狱。

      吸血鬼的王朝覆灭了,可世人不会知道,历史也不会知道,在达达利亚死后,在他身上最后一滴血也流进焦黑如炭的大地里时,他和钟离也终于在一起了——

      他僵硬的尸体始终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一把长柄银枪捅穿了他的心脏,贯穿了他的身体,像一根长钉一样把他钉死在大地之上。

      他嘴角流下的血滴在了颈间的项链,上面串着两枚紧紧挨在一起的戒指,一枚是他曾经送给钟离的,另一枚是钟离在临死前交给他的。

      五百年前,达达利亚曾说「等战争结束后,我就拿这枚戒指向你求婚」

      钟离也曾笑着问他「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也准备一枚与这相称的戒指?」

      那时,他们都答应了彼此,并做出了承诺。但钟离早已在五百年前死去,而如今,这枚蓝宝石戒指的主人也同样死在了战场上。

      「深海之吻」代表着达达利亚吸血鬼的身份,以及他身为血族王子的权柄。如今,主人已死,这枚戒指也失去了魔力与光泽,原本天蓝色的宝石变成了灰白。达达利亚的血滴在上面,刚好盖住了蓝宝石里的小鲸鱼,好像它也死在了血泊之中。

      可是没有人会看见,在战争结束后的滚滚黑烟里,有一个黑发金瞳、男人模样的光影,在虚无中缓缓捧起达达利亚满是血污的脸,最后深深地吻在了他的唇间。

      泪已潸然,心已泣血,钟离吻着鲜血流尽的达达利亚,一如五百年前,达达利亚也在他的血流尽之前,终于吻在了他的唇间。

      吻我、
      吻我……
      在我血流尽之前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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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基调词

      你是我的最爱。
      可这份爱,
      带着罪,
      带着血。
      我该如何留下你呢?
      我该如何保护你呢?
      在漆黑的夜里挣扎,
      在痛苦的泥潭没下。
      你怎么不听话呢?
      你怎么要爱我呢?

      一步步走向分歧,
      一步步走向死路。
      你为什么不听话啊?
      到最后,
      只能亲手杀了你啊……
      可你却将那颗心给我,
      可你却让我再捅你一刀。
      吻我、
      吻我……
      在我血流尽之前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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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wanna kill myself
      我想杀死我自己
      i wanna feel it all again
      却渴望重新感受这一切
      to have somebody hold me in place
      被人爱护保护救赎的感觉
      but it was juvenile to think that
      但我却还是幼稚错误地觉得
      i ever had a good thing
      我曾经拥有过这些
      so i’ll go fuck myself
      所以我想该放弃了吧
      'til i’m too lonely to feel
      直到我失去感觉
      ——节选自Sub Urban的歌曲《K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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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正文完,非常感谢大家的阅读!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评论,谢谢你们!永远爱你们哒!
      大概1月中下旬会更甜甜的番外,因为1月8号有两门考试,番外还没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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