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二时空10（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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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是啊，不能放弃。
常鸥顿住，慢慢抬起脸。
陆一凡抹去她脸上脏兮兮的泪痕。
常鸥：“今儿这事就当不存在。”
陆一凡：“行。”
常鸥问：“你的药还有多少剂量？”
刚才那一管药是陆一凡防身之物，药性这么惨烈，小狼被注射后，立即四肢发僵地倒下去。如果常鸥没猜错——这药，应该是陆一凡存给自己的。
等到某种情况发生，他就会了结自己。
果然，陆一凡说：“就这一管。”
常鸥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很多电网围树围起来的地界。”
陆一凡点头：“嗯，林中有很多小狼，都是没成年的狼崽。不是实验的主要对象。”
“母狼和公狼在什么地方？”
陆一凡：“管道。”
常鸥皱眉：“管道？”
今晚，供货商和乔家在前山发生了小规模冲突。这边的小狼估计听到响动，出没的少，常鸥来的时候就碰到了一头，刚才陆一凡解决的是第二头。
如果硬碰硬，常鸥肯定不敌群狼。
常鸥：“管道在哪里？”
陆一凡：“隔壁我的实验室。”
常鸥：“为什么要改造狼？”
陆一凡：“因为要屠村。”
这是山上匪寇给陆一凡的任务，利用“培安”让狼群发狂。
常鸥：“屠村？为什么？”
陆一凡：“离这边最近的那个镇子，我听他们说，最近会来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
常鸥抬手按住太阳穴，最近来的大人物不就盛建国么？
陆一凡：“我猜测，这个大人物是你们的人，也是乔天盛的人。”
——供货商占领山头后，明白乔家并没有被斩草除根。
——他们知道缉毒支队的盛建国，知道他是乔家翻盘的关键。
所以圈养狼群，改造狼群，去屠村，为的是盛建国的命。
常鸥很震惊，他们怎么会知道乔家的这条暗线？陆一凡来山上早于盛建国取代她师父，那就是说供货商早就知道未来的发展。
他们预测到乔家的手段。
他们怎么会知道？
陆一凡问：“你在想什么？”
常鸥组织了下语言：“太快了。从他们需要你，到现在未雨绸缪，要用发狂的狼去对付一个活人。”
难道……
不对！
不是！
常鸥突然明白——乔家兜这么一个大圈，是为了除掉盛建国。
他是缉毒支队的副队。
如果说那场餐厅混乱就是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常鸥根本动不了乔家的根基……乔家有那么雄厚的实力和那么广阔的人脉，很有可能将计就计。
借这次工厂动乱，解决供货商，从而获得供货商那头全部的资源，实现自产自销。
同时借这个事，再度恢复国内市场。
因为“培安”的曝光，这种新型致幻剂很多民众都知道，警方这头正在严打。
只要除掉了盛建国，他们就能获得喘息的机会，再从背后运作，或许在未来会恢复部分国内市场。
常鸥猛地看向陆一凡：“我们中计了。”
警局乔家的暗线，很可能不是盛建国。
从魏大富将她带上山，再到做饭婆婆们的指引，以及她听说今晚乔家就要和供货商动手……太顺利了。
而她沿路过来，直接就找到了陆一凡。路上仅仅遇到了一头小狼。
真的太顺了。
其余的狼去哪儿了？
如果说乔家今晚动手，供货商那边很可能会把狼带上。
山中局势晦暗，完全不在任何意料之中。
常鸥心里突然一沉，她眼睫颤抖，望着那束手电光，喃喃道：“对不起。”
陆一凡没反应过来。
常鸥明白过来——
真正的暗线就在身边。
“来。”常鸥叫陆一凡。
等他走过来，她贴耳过去，说了自己在警局的信息，以及警号。
陆一凡诧异地望着她。
常鸥说：“或许能保你一命。”
陆一凡不明白。
常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一凡停了片刻，“嗯“了一声。
那就对了。
今天这场局是为了陆一凡而设，常鸥不过是局中的棋子。
白天的时候，常鸥还在为自己跟着乔家人上山而感叹，现在仔细一想，这不过乔家的安排，她和白狗太着急了，被别人趁机邀入局都没有丝毫察觉。
魏大富为什么会在APP上回消息，又为什么二话不说就带她上山？
他们只是为了让常鸥这颗棋子归位。
陆一凡对“培安”的研发至关重要，但他不配合。
乔家一箭三雕，第一雕是拿下占山的供货商。
第二雕是盛建国。
第三雕则是陆一凡。
当初步家设立“长宁基金会”，钱正威选中常鸥去当卧底，是因为看中步远与她相识的年岁。
而现在，她被送到这座山上，则是因为陆一凡和她的关系。
陆一凡太倔了，暗中搞了很多小动作，还是不肯配合他们交出东西。
所以他们要用常鸥来突破他。
暗线是钱正威。
——钱正威才是乔家的暗线。
陆一凡看到常鸥抬起眼，她回忆起赶路过来时，路上的一点小状况。
起初她以为是人，可后来发现是头小狼。
“你在想什么？”陆一凡下意识扶低手电筒，那束光从她腹部扫过，落于地面。
借着那点光亮，常鸥又将目光移那头小狼的头上：“外头的地上有落叶，起初我以为有人跟我，但后来发现是这头小狼……”
看来路上的察觉并不是错觉，确实有人一路都在跟踪她。
常鸥抬手示意自己得出去，陆一凡没动。
从屋中走出来，外头风萧萧，刚入秋，地上铺了一层落叶，踩过去能听到叶片破裂的声音。
清冷寂寂。
常鸥看着那棵大树，因月光照拂，那棵树下阴影更深。
“是你么？”常鸥出声问。
没人答。
常鸥正准备抬步，却见树后走出一个人影。
天上一轮清冷的月泛着冷光，描着他的身形，常鸥那一刹那，心脏颤抖。
——真的是钱正威。
钱正威大概被冷风呛到，轻轻咳了声。
常鸥张了张口，上一时空里，她与钱正威再相逢时，师父脱口而出，可现在她叫不出口，只能默默闭上嘴。
她从来没想到，乔家这条埋在警局的暗线居然真的会是钱正威。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
为什么步远在312之后会被释放。
为什么312事件发生后，他们的调查千般受阻。
为什么钱正威执意查已经浮出水面的“长宁基金会”，而对培安置之不理。
他查了那么久，那么深，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常鸥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312。
嚓。
常鸥猛的用脚踢了下树叶，烟尘扬起，几片树叶激荡飞起，又落寞落地。
常鸥抬起眼，她想问为什么？
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为乔家办事，无非是因为一个利字。
是她非要跟着钱正威，也是她自己非得那么信任钱正威，到今天这步她没办法怪人。
毕竟钱正威的过去她全然不知，愚笨至此，常鸥无话可说。
“为什么路上不动手？”
钱正威往这边走。
常鸥笑笑：“下不去手？”
常鸥跟在钱正威身边很多年，即便他是乔家的暗线，也不影响他有七情六欲。
师徒情深，他对常鸥有恻隐之心。
钱正威“嗯”了声
常鸥又笑：“那看来我这几年跟着你还是有点用。”
又问：“当初为什么选中我去步远身边当卧底？”
“这是步远的意思。”钱正威说，“你们年少相遇，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常鸥略微皱起眉。
钱正威站定，那双带勾的眼睛注视着她。
室外漆黑，还有树木勾勒鬼影。
仅凭月光，他只能略微看清常鸥的脸。
她很平静。
常鸥问：“什么意思？”
钱正威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从始至终，常鸥都只是一颗棋子，让她去当卧底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
步家需要新鲜血液，与其在警局腐蚀，不如自己培养一个人。
钱正威：“我要提拔一个我的人，步远觉得他能说服你成为我们的人。”
常鸥和步远年少相遇，步远想用用情感掣肘，让常鸥死心塌地成为暗线。
钱正威：“等你真心实意答应步远，他就会坦白一切，你也会知道我是谁。”
“到时候步家放些把柄出来，我再把功劳算在你名下，就能顺理成章提拔你。”
懂了。
步家想自己培养一个暗桩插在市局里。
他们和钱正威挑中了常鸥。
钱正威：“人多才能成事，你身份特殊，对我很重要。”
所以，她不是忍辱负重，不是为了真相奔波的英雄，而是这帮人看中的棋子，是他们的别有用心的储备。
常鸥咧嘴一笑。
合着她就是个笑话呗。
入秋了，天也凉了，晚上这样孤零零地站着，会觉得有点冷。
可此凉不及心凉。
常鸥抬手揉了揉胳膊。
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过去已经全被否定。
她出现在这里只是乔家的安排，而她此前的一举一动，用现在的目光审视，真是幼稚无比。
因为常鸥完全不为步远所撼动，现在撕破脸面，钱正威必须要解决她。
她很聪明，让她从这山里出去，再接触到盛建国，她必然会发现钱正威有问题。
钱正威停住脚步：“我不得不这样做，你知道我太多事，活着对我不好。”
常鸥想起了进入系统前，在商场里伤她的那个疯子。
她以为自己用命换来了线索，而真相却是——她【复仇】的目标不是乔晴，而是他们所有人。
——命运使然。
她还记得第一时空里，她明明拒绝了步远，可他们两个人还是搅合在一起。
当时她也觉得是命运使然。
常鸥问：“现在就我们两个，动手么？”
钱正威：“来不及了，就在刚刚，我接到通知……”
他歪过头，用下巴指了指屋里。
“他也不配合，他们想用你当饵。”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二时空10（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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