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李没头

3、结尾

　　我在收吊牌的时候，和我一组的宋青云悠悠在我耳边来了这么一句。

　　“我看过你写的小说，林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林晟就是杨明瑞今天试演的角色。宋青云是剧组唯二的编剧，清楚原来的设定也很合理。

　　我确实改了男二的人设故事，只是为了增加可读性。没想到和杨明瑞完美契合了。

　　不过我也没必要和她说明。强行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只能微笑回应。

　　“他们那种人呀，是不能谈感情的。”

　　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宋青云拍了拍我的肩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他们那种人？是哪种人？她怎么还是个谜语人？

　　因为我听不懂，自然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公布演员名单的日子比我想的来得更快。不出所料，林晟这个角色非杨明瑞莫属。

　　他似乎也很激动，当下就邀请我出去庆祝。

　　我对上次的聚餐心有余悸，害怕再和他那些朋友尬聊，答应地有些勉强。

　　杨明瑞看出了我的顾虑，“是李姐请客，她是我经纪人，让我好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走吧。”

　　也就是说是谈公事的了。那也还成，总比面对郁郁寡欢的负能量选手好一点。

　　这回我被杨明瑞带到了一家看上去就很有格调的酒吧。这还是我头一次来酒吧。

　　可惜还没体验一下推杯换盏的感觉，就进了一间相对清净的包厢。

　　“魏茜是吧。你好，我是李铭华。明瑞的经纪人。”

　　李姐留着干练的中长发，唇如鲜血，很有电视里职场精英的feel。

　　“这次多亏了你，明瑞才拿到这个角色。你可是我们的贵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没有没有，主要还是因为他演技不错，被导演选上了。”

　　我连连摆手。内心也有点疑惑：不过就是跟导演推荐了个人，至于这么感恩戴德？

　　“魏姐厉害，我都不知道你是编剧。真是真人不露相。”小周在一旁附和。

　　我却从他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微妙的诡异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不如微笑。说话不如微笑。

　　还是杨明瑞把我从泥潭中拉了出来，“我带她去喝点东西。”

　　出了包厢，明显感觉空气都浑浊了不少，不过心却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我和杨明瑞随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李姐这人吧气场比较强，是不是感觉很有压迫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了他标志性的椭圆形括弧。

　　“额，还好。”其实我觉得李姐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小周越看越奇怪，他的工作配上他的脸、他的谈吐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不过到底是人家的助理，我也没那个权利置喙。

　　“想喝点什么？”他也没追问下去。

　　“随便。”我总不能说其实我是个乖乖女来的，不知道酒吧卖什么酒水吧。

　　“那就长岛冰茶？”

　　他笑得揶揄，不知道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哪怕我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失身酒”。

　　可是话已出口，不好反悔。只能视死如归地点点头。

　　他被我的反应逗乐了，闷声笑了好久，才起身去吧台点单。

　　有这么好笑吗？我有些无语。

　　等了一会，杨明瑞就托着两杯棕色饮品回来了。

　　“你难道不应该为女孩子点杯牛奶来彰显风度吗？”我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这是酒吧，不是奶茶店，哥们。何况这里的牛奶那么贵，我又不是冤大头。”

　　好吧，算你有点道理。就让我来好好品尝一下长岛冰茶的风味。

　　嗯？难道是我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酒怎么一股冰红茶的味道？你不会被坑了吧？”

　　杨明瑞这回所幸不装温文尔雅了，很没形象地笑倒在沙发上。

　　“这就是冰红茶啊。怎样，是不是很绅士？”

　　我无奈翻了个白眼，刚刚谁说自己不是冤大头来着的。

　　“你就去买了两杯冰红茶？”我非常不理解。

　　“我这杯是长岛冰茶。”

　　我有些好奇得凑过去努力对比找不同，但是失败了。

　　“要不要试试？”杨明瑞看我端详地认真，把杯子推到我面前，吸管转了个弯，“可以尝尝，没传说中那么烈。”

　　来都来了，不试试岂不是可惜了。

　　我没用吸管，而是顺着杯延浅抿了一口。好像确实还行，没想象中可怕。

　　不过这一口到底还是没尝出味道。我还想再喝一口细细回味的时候，杨明瑞用手挡在杯口。我的嘴一下没刹住车，与他的手背来了个肌肤之亲。

　　尴了个大尬。

　　好在杨明瑞也不介意，还好心提醒我：“这酒容易上头，尝一口就行了。”

　　可是接下来他拿起玻璃杯干了一大口的行为，让我怀疑他只是害怕我抢他酒喝。

　　只是喝酒就喝酒，为什么嘴非要对着我刚才抿过的地方呢？

　　“第一次来酒吧？”

　　他喝完酒的眼睛湿漉漉的，一如一年前我们第二次见面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这双眼睛，是确切地望着我的。

　　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从这一刻开始有些事变得不一样了。

　　“嗯，第一次来。”

　　“感觉怎么样？和你想象中的比起来？”

　　“跟想象中一样嘈杂，”我看向灯红酒绿的舞台中央，男男女女尽情律动释放压力。说出的话似乎也飘得很远，“甚至比想象中更加疯狂。”

　　“你不喜欢？”他好像有些紧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杯口。

　　“我大概是个体验派。只要是新奇的事物，都想去尝试。”

　　“你呢？不觉得这里很吵吗？”

　　我终于敢直视他的眼睛，问出了我一直以来最好奇的问题。

　　“习惯了。”

　　杨明瑞松了口气，将杯子里剩余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超过男女正常社交距离，他的脸也一点点在我面前放大。直到我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才堪堪停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趴在我耳边说出的话带着蛊惑的味道。

　　“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空气中本就躁动的暧昧因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活跃了。

　　我平时也算伶牙俐齿，这会脑子却是一片浆糊。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被我刻意忽略了，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看来长岛冰茶余威尚在。

　　后来据杨明瑞说，那天晚上是李姐把我扶回去的，并且取笑我酒量太差。

　　我也笑：“虽然我酒量不好，可抵不住有人酒品差啊。”

　　杨明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突然就红了，搞得我像是什么调戏良家少男的恶霸。

　　天地良心，我说的是他朋友耍酒疯那次，鬼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好奇怪一男的！

　　这事算是进组前的一个小插曲，我本来是不应该当回事的。但是杨明瑞待我日益热络，甚至给父母打电话都不避讳我。

　　成年人的弦外之音，懂得都懂。

　　可是有时候想想，无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眼前这个人都给不了，又感到索然无味。

　　偷偷摸摸的感情，本来就长久不了。虽然也不是奔着长久去的。况且这个人也不曾明说过什么。我也不必给出回音。

　　高丽娜已经对我和男明星的进展无感了，毕竟不甜不虐的感情吸引不了人。不过身为好友，她还是给了我忠告：“我劝你还是别当娱乐圈地下嫂子了。答应我，做回海的女儿好吗？”

　　“为啥不是他当网文圈姐夫呢，我微博粉丝还比他多呢。”我嘴硬道。

　　“真的，我现在就觉得吧，你当小孩过家家玩玩就成。千万别陷进去了。”

　　“放心吧，一共没认识多久。”

　　但是我还是很想问问高丽娜，当初你不是极力让我去试试的吗？

　　真是善变的女人。

　　终于到了进组的日子。

　　出发去横店前，我稍微把1802收拾了一下。当然，包括楼上。

　　很早之前，杨明瑞的房间我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他此刻睡眼惺忪地收拾行李，看起来很放松。和我一年前敲他门时他戒备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都是普通人罢了。

　　不过这乱糟糟的发型还是如出一辙，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还有点起床气，又不好和我发作，颇有些委屈地坐在行李箱上滑来滑去。

　　“该带的都带了吗？”

　　“应该吧。等小周过来再让他看看。”

　　我越相处越发觉得杨明瑞有些小孩脾气，不由得想要去逗逗他。所以本意是想帮他把头发梳平的，结果手自己做主给他安排了一个冲天冠的造型。

　　他大概不服气，转头把我的手拍掉。凭借身高优势，把我早上废了老大劲才绑好的成熟稳重鱼骨辫弄散了。

　　我立马不乐意了，当即就要把手腕上还剩下的一根牛皮筋给他扎个小揪揪来泄愤。

　　杨明瑞虽然不知道我到底要干嘛，但是本能让他抗拒我作乱的手。

　　也是这段时间熟了，让我忘了这是否得体，不管不顾地非要胜他一筹。

　　于是我们两人“扭打”在一起。

　　这一幕，要是让不知情的看见，准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

　　不过我后来细细回味了一下，说没有小心思是不可能的，各怀鬼胎罢了。确实洗不干净。

　　小周进门的时候，我们已经停止了“打斗”。

　　可惜刚刚战况有些惨烈，我和杨明瑞都有些衣衫不整。不过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拢了拢衣服，什么也没说。

　　倒是小周有些尴尬。我在一年前就把大门密码告诉他了，所以他无需买票就能看到八卦现场。

　　真是赚到了。我看着小周欲言又止的便秘脸，不知为何还想阴阳怪气两句。

　　不得不承认，我虽然平时表现得温和有礼，但是对于没好感的人，还是会以最大的恶意猜忌他。

　　好在小周没有辜负我对他的“信任”。

　　《梦一场》开机还没一个月，他就和大导演相谈甚欢，成了“忘年交”。只是这里面全程没杨明瑞什么事。

　　果不其然，导演觉得小周颇有慧根，给了他一个触发剧情的群演角色。

　　“魏茜姐，来看瑞哥啊。”

　　自从进了组，我和杨明瑞都没说过一句话。倒不是刻意装的，而是忙的根本见不到人。

　　我这才知道，原来前期编完剧本并不是一劳永逸的，拍摄过程还要进一步改进剧情。

　　这回好不容易抽个时间看下拍摄进度，杨明瑞没找到，倒是碰到了准备试戏的小周。

　　晦气！

　　“嗯。”我不想和他多话。

　　“你就不想知道瑞哥为什么突然对你转变态度？”

　　乘着四下无人，小周用只有我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把我留了下来。

　　为什么呢？当然因为从我这有利可图啊。这话我说不出口，只能洗耳恭听小周的答案。

　　“其实和你是不是这部戏编剧完全没关系。”

　　我打量了他一会，终于知道原先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的了。这幅好皮囊只做个区区的助理，确实屈才了。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说话说一半很容易被雷劈。他不知道吗？

　　“我只是想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故弄玄乎地凑近了我，轻飘飘地丢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马上装模作样地和我保持距离。

　　神经病吧。装神弄鬼地和我说了句废话。亏我还以为小周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瑞哥来了。”

　　我向后看去，杨明瑞果然正朝我们走来。

　　“小周，导演找你。”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本来就单薄的身躯变得更加瘦削。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小周走后，杨明瑞状似不在意地问起。他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想来是累的。

　　“没什么。他大概看我不爽吧。”

　　其实是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嗯。李姐说以后会给我换个助理。”

　　我略有些震惊，怎么这么突然？

　　“那小周呢？”

　　“不知道，说是公司另有安排。”

　　“你好好休息。”

　　和杨明瑞匆匆见了一面以后，我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四个月后，《梦一场》成功杀青。我做梦般的编剧生涯也暂时告一段落。

　　最后一天导演包了横店最大的一家饭馆，算是对工作人员的犒劳。

　　饭桌上大家吵吵闹闹，互相恭维。最重要当然还是期待这部剧不说爆红吧，好歹能激起点水花。

　　我和杨明瑞没分到一桌上，有点可惜。

　　看得出来他挺开心的，难得在外面喝了很多酒。任谁来敬都干了。反观他旁边的男女主就比较聪明，都是小口小口地抿。

　　宋青云坐我旁边，看我盯着其他桌，视线不免跟看过去。随后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早勾搭上了还装呢。”

　　说的是我们的男女主，大家心知肚明的剧组夫妻，只是他俩一直不承认就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哪怕知道宋青云说的是别人，我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于是我只能假装没听到，低头扒拉碗。

　　“你知道小周出息了吗？听说攀上了金主，庆功宴都不来了。”

　　宋青云大概也觉得聚会有些无聊，主动和我攀谈起来。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我抬头扫了一眼全场，确实没看到小周的人影。

　　“他那样的人这么选择也很正常。”

　　说完我突然醒悟，原来我的嘴也吐不出象牙。大家都俗得半斤八两。

　　“是吗？我还听说本来金主是看中杨明瑞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换成了小周。你说要是杨明瑞，他会怎么选？”

　　“这我咋知道。我们又不熟。”

　　天地良心，在剧组我和杨明瑞总共没说过两句话。宋青云却偏偏笃定我和他有一腿。

　　我严重怀疑宋青云是来给我添堵的。

　　“最好是喽。”

　　宋青云见我这么不给面子，自然没有了深入交谈的欲望。

　　不过这让我怎么说呢？

　　我当然问心有愧。

　　可是杨明瑞呢？

　　要说开拍前我还沾沾自喜地认为他对我是有点那意思的。但是开拍以来，他从未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这就让我十分没有自信。

　　他到底怎么想的？或许我只是他会做饭的工具人，又或是失意时的调剂品？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对方从未承诺过什么，但是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到最亲密的关系上。

　　这是极其不可取的。

　　我当然知道。

　　庆功宴过后，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算先回酒店，明天再回1802。

　　至于杨明瑞，在聚餐结束后我是想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的。只是他被好几个人拉着灌酒，似乎还要进行下一场，我只好自己先回了酒店。

　　如果当时知道我们要近半年见不到的话，我想，我会和他告个别吧。

　　后续就是我独自回了1802。而杨明瑞不知所踪。

　　也不是没想过微信发个消息，只是到底拉不下脸来，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关心他。

　　好在他没退租，1802的楼上一直空着。我也不必再去和新的陌生人打交道。

　　《梦一场》很争气，拍完不到五个月就上星了。我一开始还担心压剧呢，现在看来完全是自找烦恼。

　　等到杨明瑞再想起我的时候，《梦一场》已经开播了一个月了。

　　其实和预料的差不多，虽然没有爆火，好歹收视口碑都还可以。

　　杨明瑞应该是这部剧最大的获益者了。毕竟“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观众的”，谁能不喜欢温柔秀气的帅哥呢？

　　好像他的资源也好了不少。我在逛超市的时候已经能看到他的脸了。

　　“最近接了一部新剧，要不要来探班？”他还是直来直去，好像一切都没变似的。

　　我这边抓耳挠腮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屏幕上打下两个字“好的”。

　　答应归答应，但是一直没有付出实际行动。还是李姐给我来了个电话：

　　“魏茜嘛？什么时候来探班啊，明瑞这边等了好久了都。”

　　再推脱就有些拿乔了。

　　再次进入横店，我还是觉得此情此景十分陌生。可能还是呆少了吧。

　　找到李姐的时候，杨明瑞还在对戏。听说这部戏是他第一次演男主，进组前闭关了好久。

　　看得出来很重视了。

　　杨明瑞和导演对台词的时候，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美人从我旁边路过。

　　因为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梁晓雯。本人是不是比电视上好看很多。”李姐见我被她吸引走了目光，贴心地为我介绍。

　　“嗯，好漂亮。”

　　梁晓雯是这些年来比较有话题的小花，能和她搭戏杨明瑞也算是熬出头了。

　　我眼睁睁着看着她走向人群，和杨明瑞站在一起。

　　他们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对视，仅仅是站在一起，你就知道他们是极其相配的。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了，多少有些不自在。

　　最终还是杨明瑞从人海中发现了我，冲我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我来过了，但我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也不知道聊什么。找了个借口就向李姐告辞了。

　　回到1802，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觉得自己不能再住下去了。于是和中介知会了一声，灰溜溜地逃离了这个伤心地。失去的当然还有我的押金。

　　真真是人财两空。

　　我以为这就算完了。毕竟杨明瑞和我只是萍水相逢，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

　　没想到一年后就有狗仔爆料我们的故事，还附带了我俩同出同进1802的照片。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毕竟网上真真假假的信息太多。

　　只是有网友把我的信息扒出来了，认为杨明瑞是靠我获得了机会，但是红了以后就把我抛弃了。甚至有不少人被带节奏骂杨明瑞无情无义。

　　当时杨明瑞已经小有名气，有不少老婆粉。我还以为他会撇清所有关系，来安抚粉丝。或者直接不回应。

　　不过终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不仅回应了，还承认了我们那段时间的恋爱关系。至于角色是他努力争取来的，和我有关系但不是决定因素。

　　我一脸懵逼。打开微信想找他理论一番：我们什么时候有过一段？却发现他的微信被我屏蔽了。之前好几条信息都没收到。

　　“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12月10日凌晨2:39。

　　“怎么不回信息？新年快乐。”12月31日下午16:12。

　　“你搬出去了？为什么？打电话干嘛不接？”4月3日上午9:21。

　　“我知道了。谢谢你。”5月20日上午5:20。

　　“我把1802买下来了。锁没换，你要是想去随时都可以。”8月15日晚上20:59。

　　还没想好要不要回复，很久没给我发消息的编辑这时候突然出现了。问我能否也发一条微博附和一下杨明瑞工作室的“澄清”新闻。简称“公关”。

　　当然可以啦。几分钟的小事而已。我不是最会编故事了吗？

　　结尾还得豁达一点，展望一下各自大好的未来什么的。百来个字，被我拼凑得情真意切。

　　果然澄清新闻一发，加上我这个“前女友”的加持，舆论又在夸他深情了。

　　所以说，互联网的信息真假难辨，还不如村头八卦可信。

　　高丽娜问我后来有没有给杨明瑞回个信息，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觉得他还不错。”

　　“你当时不是娱乐圈没有爱情吗？那义正言辞的劲哦。”

　　“谁能知道他还挺靠谱的。就是长得有点花。”

　　我一时也听不出来高丽娜到底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其实我觉得吧，他一开始肯定没想到，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哈哈哈哈。”

　　在爱情的世界中，除非是没有良心的人，不如用真心换真心还是稳赢的。

　　“那他要是对你念念不忘，你会答应他吗？”

　　“当然不啊。我素材已经攒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