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说来你可能不信》养鱼才是我的追求

20、第二十个江湖

　　“剑九黄进入武帝城后，先找了一个酒馆，要了二两黄酒，半斤酱肉，一碟花生米。”
　　“王仙芝问声而至，剑九黄五剑尽出，八剑式轮番对敌，王仙芝始终是单手应对，一步未退。”
　　“六十八招后，剑九黄用出剑九，有一武林人亲眼见到这一剑。”
　　“称此剑，如银河倒挂，倾泻千里，已非人间剑术，王仙芝终于动用双手，剑九毁去了王仙芝的袖袍，二人势均力敌。”
　　“再战四十九招后，剑九黄力竭身亡。”
　　“王仙芝亲口承认，若不是剑九黄力竭，这一站，自己略处下风，剑九黄气尽时，王仙芝问了这一招的名字。”
　　“六千里，王仙芝感叹，此剑一出，天下再没有更高的剑招了。”
　　“终了时，剑九黄盘坐城头，望着北方死而不倒，还有人听见他直至死时，一直在哼一首古怪的歌谣。”
　　乔伊听过那首歌谣，在老黄哄着徐凤年睡觉时唱的，当时还被徐凤年狠狠嘲笑他只会这一首。
　　十几张信纸被摊开在桌面上，徐凤年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似乎不相信老黄就这样被十几张黄纸黑字写尽了结局。
　　楚狂奴兴奋冲进来：“听说记下了对战细节。”
　　姜泥朝着徐凤年面前的信纸努了努嘴，楚狂奴伸长脖子，仔细看着内容，发出一声惊叹：“逼王仙芝使出了双手，好个剑九六千里，可惜不能亲见。”
　　姜泥急忙推了推楚狂奴，示意他照顾一下徐凤年的情绪。
　　楚狂奴讪讪地看着沉默的徐凤年，和姜泥一起消失在了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雨滴击打竹帘的声音渐渐传来，乔伊拍了拍徐凤年的肩膀，站在了窗前，看着雨滴落下，在水塘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徐凤年的状态让人担心，整天不吃不喝，坐在桌子前看着十几页信纸，目不转睛，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老黄是一名剑客，对于他而言，这是最好的结局。”
　　乔伊收起信纸，将晚饭摆在了他面前。
　　“可他剑九黄名扬天下，我的老黄却不见了。”
　　徐凤年眼中含着泪，脸上满是脆弱，此时的他，似乎一点风雨就足以将他击垮。
　　乔伊黛眉轻蹙，白皙如玉的手落在了他发间轻抚：“你应该为老黄感到高兴才对，他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终于摆脱了束缚，何况，老黄可以永远活在你心里。”
　　乔伊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她像是一缕清风，慢慢抚平徐凤年内心的褶皱。
　　“我要学武！”
　　徐凤年任凭眼泪滑落，脸上是乔伊从未见过的坚定。
　　“学武？你这个世子学什么武啊？想要杀谁一句话，北凉铁骑就替你杀干净了。”
　　正巧窗外的楚狂奴听见了徐凤年的话，一个翻身利落地钻进屋里，看着徐凤年说道。
　　“我想自己动手，去武帝城战王仙芝！”
　　徐凤年目光落在逐渐被黑暗吞噬的群山，深远幽邃。
　　楚狂奴略带嘲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老黄死在武帝城，我要把他的剑匣拿回来。”
　　楚狂奴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还拿回来？王仙芝是什么人物？有他在天下便无第一，你一招一式都没学过，现在说要挑战王仙芝？你呀，找张床，躺在上面一闭眼，做梦去吧！”
　　楚狂奴指了指屋里的床榻，毫不留情地打碎徐凤年的梦。
　　“我现在是不如他，但我可以练。”
　　徐凤年紧了紧拳头，眼神坚若磐石。
　　楚狂奴知道他是认真的，忍不住感慨道：“你以为你是天纵奇才，你要是有乔伊那样的天赋，倒也还罢了，但你现在多少岁了？要追上王仙芝又得多少年？五十年？一百年？活不活得到那时候都是一个问题。”
　　“我必须去，老黄的剑匣不能一直放在武帝城头。”
　　徐凤年不怕困难，他也绝不认输。
　　“若是武帝城战王仙芝取剑匣，我可以替你去。”
　　乔伊出声，她方才站在窗边寒风拂面，发丝沾染了些雨雾，整个人竟有一种秾丽到冷冽入骨的默然，仿若九天仙人，不沾凡尘。
　　楚狂奴一拍手掌：“对嘛！还有比这丫头更好的人选吗？”
　　徐凤年冷冷地看着楚狂奴：“你闭嘴！”
　　“乔伊，武帝城战王仙芝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徐凤年定定地看着她，随即软化了语气，“算我求你，太危险了，你别去！”
　　他已经失去了老黄，他不能再失去乔伊了。
　　徐凤年第一次露出恳求的眼神，眼尾微红，泛着泪花，他不能失去任何人了。
　　徐凤年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让乔伊心软了。
　　徐凤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我也想瞻仰一下，天下第二王仙芝的风采。”
　　“放心，我不会强求，输了便认输。”
　　“我还是很惜命的。”
　　乔伊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