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个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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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楼虽为武当掌门，江湖中人不问朝廷之事，但如今天下格局转变，朝廷风起云涌，他对于当今局势也甚是通透。
徐龙象一事，他看得清楚。
王重楼一番话堵得徐凤年哑口无言，胸口积压着一团火，但他不得不承认王重楼没有说错。
看着王重楼将徐龙象带走，徐凤年无奈也无力。
“我好些年没来过武当，我去转转。”
楚狂奴看徐凤年现在心情不好，正好远离。
原地只剩下洪洗象、徐凤年和乔伊。
听了一出徐凤年大姐徐脂虎和洪洗象的八卦，乔伊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泥？你怎么来了？”
乔伊惊讶地出门，靠在院子里的姜泥背着大大的包袱，满头大汗。
“还……还不是徐凤年那狗贼！”
姜泥喘着气，瘦弱的肩膀仿佛被压塌了。
“我怎么就成狗贼了？”
徐凤年慢吞吞地走出去，恰好听见了姜泥在乔伊面前骂他，立刻争辩道。
姜泥冷哼一声，拖着沉重的行囊进了竹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包袱里什么都有，笔墨纸砚、换洗衣物、洗漱用品……难以想象姜泥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是如何背上山的，向来嘴毒的徐凤年也不再和她犟嘴。
夜晚的房间不够四个人睡，还好楚狂奴在湖底待习惯了，睡觉方面没有太大要求。
乔伊能够睡绳子，但徐凤年和姜泥两个人，却只有一张床。
姜泥天性好强，乔伊本想劝劝她睡在褥子上，但在她倔强的眼神中落败。
好吧！
姜泥这丫头太让人心疼了。
第二天清早。
姜泥跟着洪洗象偷菜去了，对于姜泥突发奇想在院子里种菜的决定，乔伊虽不理解，但支持。
徐凤年倒是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给乔伊盛饭。
铃铛声渐渐传来，竖起的黄旗飘荡，正在院子里种菜的洪洗象和姜泥面色凝重地看着来人，徐凤年和乔伊去找紫竹林的徐龙象。
“哥，嫂子。”
徐龙象递过来一个荷叶包。
由于实在纠正不了徐龙象的称呼，乔伊只能劝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看着小孩儿把荷叶包中的两个鸡腿留下来，心中也不由得感叹稚子之心，实属难得。
徐凤年和乔伊两人一人一个小鸡腿，同徐龙象聊着紫竹林中道士，楚狂奴就出现了。
“龙虎山来人了。”
楚狂奴目光看着院子方向。
徐凤年招呼徐龙象回紫竹林，便和乔伊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全是身穿灰袍的道士，看样子谱摆得挺大。
姜泥倒是悠闲，自在地在她的菜园子里面忙活，对眼前的一幕视而不见。
“我是徐凤年，哪位找我？”
徐凤年背负双手，面色看不出情绪。
轿子里的人轻笑，由两边的道士掀开了帘子，阔步走来，满是高手风范：“龙虎赵希抟，贫道要带徐龙象回龙虎山。”
徐凤年挑了挑眉，神色夸张：“竟是天师亲临，那怎么能站在这儿呢？这岂不是怠慢了天师！天师，屋里聊。”
赵希抟甩了甩拂尘，轻笑着进了竹屋。
见他的背影，徐凤年立刻凑在楚狂奴身边：“打得过吗？”
楚狂奴死鸭子嘴硬：“那得打过了才知道。”
先是楚狂奴偷袭不成，被耍得团团转，再是姜泥手忙脚乱，心慌失措，两人就在屋里交手。
赵希抟消极应战，及时认输，即使他未必怕楚狂奴。
“是剑九黄让我来的！”
赵希抟一句话，停止了眼前的战局。
而老黄所做的事情，也在赵希抟口中逐渐复现。
乔伊这才知道，那个看似猥琐的老人，背地里为徐凤年做了多少。
徐凤年回想起那天，昏黄灯光下老黄在暗地里，已经为他铺出了第三条路。
其实，老黄这个看起来混不吝的，是看得最长远和最通透的。
虽然徐凤年依旧不忍心将徐龙象送往龙虎山，但他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门外送别，显得格外艰难。
徐凤年看着弟弟天真孺慕的眼神，心脏仿佛被凌迟，他承认，是他没有用，护不住弟弟。
“黄蛮儿！”
看着徐龙象一步步走远，徐凤年眼眶一红，没忍住跟了几步，黄蛮儿只是回头不舍得望了他几眼，他太懂事了，知道不能成为哥哥的软肋。
送信的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落到赵希抟手中，他瞳孔瞬间睁大，淡淡的悲伤涌上心头，这是对强者陨落的悲伤。
他看了眼徐凤年，还是慢慢走了过去，面色凝重而悲伤。
徐凤年在那一瞬间，突然有种慌乱之感在他身体中冲荡，不知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人，他在心底默念：不会有事的……
可惜，事与愿违，答应好了最多两个月的老黄，还是将性命遗落在了武帝城，他失约了……
“剑九黄战死了。”
仿佛惊雷炸响，乔伊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希抟，怎么可能？老黄明明那样强！就算不敌王仙芝，也不至于丧命。
“力竭而死。”
老黄老了，他虽武功高强，但他毕竟是老了，没有人能够与时间抗争……
最痛心的非徐凤年莫属，他仿佛灵魂出窍，一瞬间各种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他却什么也听不见。
“节哀。”
徐凤年神魂俱失的模样也让赵希抟轻叹，他摇摇头，将信纸递给徐凤年，飞身而去。
黄纸黑字，一字一句将老黄从入武帝城到战王仙芝记载得清清楚楚。
徐凤年一动不动地看着信纸，眼泪无声滑落。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个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