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无情道剑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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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玉没想到沈簌簌会忽然出现，前几天打通讯没接，他还一直以为出什么事了。
把沈簌簌拉进来之后，他继续小心地贴在洞口观察，指了指脚下，沈簌簌这才看见在这个洞口前还有一道并不明显的阵法痕迹，仿佛是个隐匿阵法。
沈簌簌看着靠坐在山壁上的楚轻尘，用气音问道：“他怎么了？”
苏文玉摇摇头，同样用气音回答道：“内伤。”
虽然仍旧不知这片迷雾里是什么情况，但苏文玉紧张的情绪还是感染了她。
沈簌簌蹑手蹑脚地靠近了楚轻尘，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
好凉。
好冰。
沈簌簌被冻得打了个寒战。
在这冰天雪地里，见到的所有事物都是寒凉的，但他却比这一切都要更冷，这冷意好像渗透进了骨子里，就连冷冰冰的石头都似乎要比他更好些，竟没有半分人类的温度。
她探进去一丝灵力，这一次竟然出奇地顺利，没有遭到任何的阻碍。
沈簌簌神情微怔。
好熟悉的灵力。
楚轻尘体内的灵力竟然完全不排斥她的，甚至还主动地贴上来缠绕，仿佛曾经有过类似的画面似的。
但她这还是第一次，将灵力探入楚轻尘体内，曾经试探过一次，被他拒绝了。
沈簌簌收敛了心神，继续看，走完一圈神情凝重地收回手，要不是看他双眼紧闭状态不佳的模样，她就一拳揍过去了。
她极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厚实的绒毯，严密地将楚轻尘裹住，又将来时艾凌给的丹药分门别类地摆了一地，挨个给他喂下去。
苏文玉看得心底泛酸，指尖泛出灵光，在空中写了一行字：“我也受伤了。”
沈簌簌回头看他，少年的身形拔高了一截，但仍然没有洗干净那一身的少年气，微微抿唇的模样跟以前一模一样。
只是除了——
穿得有些破烂，脸上也脏兮兮的。
沈簌簌反手丢了几个药瓶给他，继续守着楚轻尘。
在这个距离下，她能清晰地看见他挺直的鼻梁，浅色的薄唇，和白得几无血色的皮肤。
他瘦了，瘦得很明显。
艾凌配的都是猛药，沈簌簌也不计较哪种材料更加名贵，选的都是艾凌用了最多的词缀描述的丹药，效果想来是最好的。
过了一会，眼前人的脸上开始有了些血色。
看见楚轻尘的睫羽开始轻颤，沈簌簌抓紧起身，凑到苏文玉的身边去。
见她靠近，苏文玉很是欢喜，眼中的喜悦极富感染力，仿佛面前的情况都可以抛之脑后。
苏文玉有很多话想问。
虽然一开始看见她很高兴，但更多的确实后怕的情绪，想到她独自一人穿越了如此凶险的冬境，他心里就抓心挠肝似的。
但此时情况不允许，他仍旧只是沉默地停留在原地，尽职尽责地守着洞口。
又暗暗想着楚轻尘实在是太狡猾了，难不成是早算到师姐要来，才设计把他折腾成这么狼狈的模样。
片刻之后，楚轻尘幽幽醒转。
他感知到一点熟悉的甜香，夹杂在生冷的风雪中，熹微却绵长。
这个气味，他近乎熟悉到了骨子里。
哪怕是在这十年，每次重伤昏死过去的梦中，都能闻到这一股馥郁至极的甜香。
他的眸光颤了一下，抬眼看见了人。
她逆光站着，和苏文玉并肩站在一处，身形也略高挑了些，纤侬合宜，裹着一身堆雪似的大氅，毛领簇拥着一张雪白的小脸。
因为失血过多造成失温的四肢迟缓地感觉到了一点温度。
他一动，裹在身上的绒毯掉了下来。
雪白的，长绒的，上面还沾染着一点属于她的气味。
苏文玉感知到他的动静回头看去，沈簌簌却好似毫无察觉一般地停留在原地，遥遥望着面前的一片空蒙。
有一道目光长久地凝聚在她身上，迟迟得不到回应之后又渐渐转开。
正当沈簌簌觉得身后有些安静得过头的时候，忽地听到一阵破空之声——
身后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只是在眼前一晃而过，就没入了白雾之中。
苏文玉看呆了，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将沈簌簌往洞口里推了好些，然后自己提着刀也跟着冲了出去。
忽然身边就没人了的沈簌簌：？
刚刚是什么东西嗖一下就过去了。
藏在白雾之中的是一只高阶妖兽，他们是到了下面才知道，这里有不止一只。
在上面感知到的都是同样的气息，但交战之后才发现，是有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妖兽，它们已经开了灵智，打起来极有章法。
纠缠得太久，楚轻尘旧伤复发，在空中当即就岔了气，直直地掉了下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还记得留下了一个隐匿的阵法，没有让那两只银月狼王乘胜追击。
楚轻尘受了伤，那两只狼王也伤得不轻。
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提着剑杀了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又回来了。
狼王死了，眼前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也散去了。
从逐渐散去的白雾中走出来的人，长身玉立，倒真有了几分未来玉珩仙君的模样。
——如果不看他剑尖上尚且残存的血迹，以及眼神之中未完全褪去的冰冷杀意。
倒很有几分霁月光风的仙君模样。
他面无表情地擦拭帝剑，神情分不出喜怒：“你怎么来了。”
另一边的苏文玉收拾了残局，急匆匆地赶回来，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跑：“师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进了冬境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你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吗？你怎么找到的……”
楚轻尘的目光越来越冷。
沈簌簌却是态度如常且细致地回复了苏文玉的问题，整个过程中没有看他一眼。
占据一方领地的妖兽死去了，过不久就会有更多的妖兽前来瓜分地盘。
这些妖兽或许并不如眼前的狼王厉害，但胜在数量多且乱，几人没有继续停留，转而继续往更深处走去。
苏文玉和沈簌簌并肩而行，感觉身后的目光如芒在背。
沈簌簌好像有意在忽略他。
他本该有些得意地忽视楚轻尘的目光，但时间长了，到底是有些顶不住。
他还记得楚轻尘冲进妖兽堆里的那股狠劲。
倒真的不太像个人。
这么久没见，就让他们说两句话，应该也没什么吧……
苏文玉脚步微顿：“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你们在后面走慢些。”
不等两人回话，苏文玉就提气往前飞掠而去。
沈簌簌微一愣神，就被一股力量带入了犹自带着冷意的怀中，她“嘶”了一声，下一秒，之前那条被她取出来的毛毯又原样裹回到她身上，隔绝了风雪和冷意，暖融融的。
她抬眼，撞进一双仿佛夹杂着风雪和不解的眼中。
他问：“为什么生气？”
这好似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他是帝剑传人，他本该高高在上不用在意任何人的喜怒，只用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沈簌簌没有说话，她的眸中还染着薄怒，那一双总是泛着迷雾的眸子因这一点怒意显得亮极了。
若苏文玉没有走，便能留下来看到那个在他面前总是装得没事人一样的楚轻尘，软下神色。
他垂眼下来，轻声道：“沈簌簌，疼。”
“……”
沈簌簌抿着唇，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哪里疼，不应该啊，给你吃了那么多应该都好了才对。”
下一刻，那只手被捉住。
沈簌簌反应过来，捶了他一拳：“你都好了对不对。”
楚轻尘执着追问：“你还没说，为什么生气。”
既然已经破了功，沈簌簌就不再继续憋着，她道：“你太胡来了，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你让我等你，等你什么，等到四十年后四方剑派给我送来的一小坛……”
想了想又觉得说出来的话有些晦气，沈簌簌没有说出口，只是望着他的眼神之中带着质询。
他外表看起来不过是苍白些，但探进去才能知道他如今是何种境地。
经脉有好几处断裂，丹田灵力倒行，识海一片混乱……
更不提身上还有无数大小伤口，个个深可见骨。
沈簌簌素来知晓，冬境环境险恶，但她如何也没想到楚轻尘能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
饶是跟他一起的苏文玉，也不过是有些外伤，却没有如他这般严重的内伤。
这样严重的问题，但凡有一样落在旁的修士身上，都是天大的事，举凡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如今的情况分明由来已久，他倒好，此前数次通讯的时候看起来还跟没事人一样。
沈簌簌的眸中似乎燃着星火，楚轻尘却因为她话中的关切之意感觉风雪初消。
他放缓了声调：“不妨事的。”
沈簌簌咬住了牙根。
他体内的状况是令旁观人看了都触目惊心的，更何况是他本人，该痛到何种地步。
经脉上的伤最难治愈，饶是艾凌准备了许多丹药，也没有预备碰上这种情况的特效药，只能先暂时温养着。
那一朵总是温软无害随风飞舞的芙蓉花头一次冷了眉目。
她冷声道：“你总得好好休息一次。”
“就像你今日，明明伤还未好全，刚醒过来就冲出去要和外面的妖兽搏命，你这一身伤，怕不是就是这么留下来的。”
温软的小姑娘贴在怀里，是多少保温驱寒装备都带来不了的融融暖意。
被冻得僵冷的思维好似也被温暖的炭火烤着，渐渐舒展开来，原本近乎被冰雪同化的胸腔感觉到暖意，好似也放松了不少。
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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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境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
苏文玉说着开路，却不知道晃到哪里去摸了几个妖兽蛋回来。
“师姐，你要不要尝尝，这是冲锋冰鸡的蛋，格外……”
苏文玉的话音顿住，眼前的两人靠坐在山石后面，厚厚的积雪被阵法隔绝，中间留出一片干燥的地带。
沈簌簌席地而坐，背靠着山石，楚轻尘则枕在她的腿上，呼吸均匀。
“咔嚓”
手中巨大的妖兽蛋破了一个。
仅仅看着这一幕，几乎无法想象这个在风雪中安静睡觉的人，是那个每日停不下来拖着他四处杀伐的战争机器。
往常他说要休息的时候，楚轻尘只是淡淡瞥他。
仿佛在说：“这就不行了？”
苏文玉受不得激，当即便站起来又冲出去杀了十几只妖兽。
可此时，那个人却安静地躺在干燥的空地睡觉，不是打坐也不是冥想，就是单纯的休息。
当真好奇怪。
好像周遭的风雪都褪去了肃杀的气息，变得温柔缠绵起来。
苏文玉眼眶发酸，忽然觉得今日风雪甚是喧嚣。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又转身离开，找了个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恶狠狠地生火把妖兽蛋全烤了。
他顶着烫人的温度一口一口地全吃了。
半晌之后，神情有些发懵地看着眼前的余烬。
他想，如果师姐真的对他全无情谊，那他就算拼了这一身根骨和修为，也要把师姐抢回来。
但……
他闭了闭眼，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脸上，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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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尘并不排斥沈簌簌的灵力，她便趁他休息的时候，灵力探进去一遍一遍地梳理他的经脉。
依稀记得，他也曾如此做过，只是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合欢宗的功法里，有许多是辅助的法子。
大多需要双修的时候才能运转，但也有一些是不用的。
沈簌簌调动了平生所学，把能用的都用了个遍，直到楚轻尘捏了捏她的手腕，她才稍稍停下。
他醒了。
不过短暂地眯了一刻钟。
她微微蹙眉：“不多休息会吗？”
楚轻尘坐起来，摇头道：“这里危险。”
刚睡醒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些异样的沙哑，望着沈簌簌的神情却很柔和。
沈簌簌看见他躺着的时候剑鞘是往外倒去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色微红。
“你是怎么过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楚轻尘反扣住她的脉搏，探查她的情况，见她把自己养得不错，才略略展颜。
“我来，不会添麻烦吧？”
沈簌簌神色有些踟蹰，她是看了系统记录里那一长串的读取记录，头脑发热就来了。
直到来了冬境，真的看见了人，看见他那一身狰狞的伤，心中却多了些犹豫。
知道这地方的凶险远超她的想象，顿时便有些犹豫。
“我只是忽然有些想……”沈簌簌话音一顿，红着脸接到，“有些想来看看，若是麻烦的话，我可以自己出去，来的时候一切都挺顺利的。”
楚轻尘摇了摇头，定定地望着她，眼中含了一点熹微的笑意，像是在眼底打了个风旋。
沈簌簌有些羞恼，转移话题问道：“你会梦到我吗？”
“会。”
“梦到什么？”
沈簌簌故意问道，她其实都知道，只唯独星海那张，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少女眸光带着湿润的水色，亮得吓人，像是某种莽撞的小动物，一下闯进了心里。
楚轻尘眸光微顿，把玩着她纤细手腕的动作微顿，挑眉问：“你想知道？”
“唔……”沈簌簌莫名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危险，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楚轻尘揽着腰带进了怀里。
他低头，仿佛一片雪花落在了唇上。
凉凉的，带着幽微的甜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了心里。
沈簌簌被迫仰头，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袖子。
楚轻尘十分有耐心，不同于那一次侵略意味十足的吻，这一次他的动作十分轻缓。
像是有羽毛一次又一次地拂过，沈簌簌有些不满他这慢吞吞的动作，主动仰头，软软的舌头自己钻了进去。
暗芒一闪而逝。
足够耐心的猎人，捕捉到了他的猎物。
楚轻尘含住她的，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沈簌簌气喘吁吁之际，好似又感到被熟悉的剑鞘抵住了臀间，听到他轻声道：“梦到这样的。”
“一次又一次。”
沈簌簌眨了眨眼，迷蒙的双眼之中犹带着湿红的水色，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
他修的不是无情道吗，怎么、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样的事。
少女面色红透了，那一股绯色一路蔓延到了耳垂。
楚轻尘低头，用手捋平沈簌簌的发丝。
大雪过境，在这片充满冰冷与肃杀的地域，他的心里近乎只有杀戮与进阶。
他一刻不停地往前，只因仿佛他停下来一刻，都是一种错。
有时重伤濒死时候，望着苍冷灰白的天空，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就此一睡不醒，也不错。
但她总入梦里。
她总是血肉鲜活的，是飘摇柔软的芙蓉花。
在每一次快要被大雪掩埋的时候，是她把他拉了回来。
经脉断裂，灵力倒行，近乎是必死的局面。
这一次，也是一样。
她不只入梦里，而是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成为了这苍冷雪地里唯一的亮色。
脉搏跳动，呼吸纠缠，眼前人不是梦中人。
他缓声唤她名字：“沈簌簌。”
“我心悦你。”
周遭风雪寂落无声，沈簌簌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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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好消息，沈簌簌来了，楚轻尘忽然变得像个人了。
他不再整日疯了一样往前冲，也知道事先找好安全点，先把人安排好，再徐徐图之。
沈簌簌给苏文玉带来的几套新衣裳得以保全。
有一个坏消息，沈簌簌好似真的喜欢上楚轻尘了。
她每日看着楚轻尘去杀妖兽，又等着他回来，会温柔地帮他系大氅，还重新给他编了结实耐用的穗子。
苏文玉闷闷地坐在一边，刀上那一抹红艳艳的蝴蝶结早散了架，他自己不管怎么打都打不出原来的样子。
看久了，那一股酸涩之意褪去，更多的则是担忧。
苏文玉道：“师姐，你果真想好了吗？”
他犹豫地远望着楚轻尘离开的背影，在雪地里缩小成了一个黑点。
“他们四方剑派的老顽固，对我们合欢宗意见很大，有一次我随宗主出行，亲眼看见了他们对我们的鄙夷，已经到了连伪装都不屑的地步。”
“楚轻尘的意志或许根本不重要，那群老东西是不会同意你们的。”
苏文玉蹲在老树伸出来的枝丫上，低头看沈簌簌：“你这样好，你应该被所有人喜欢，不是去被四方剑派的人轻贱的。”
“也没说就一定要结为道侣呀。”
沈簌簌心态放得很平。
“那、那你就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吗？”苏文玉很不解，“就像那些师姐们一样，一辈子无妄地追逐着一个不可能回头的人。”
沈簌簌微微低眉，洒然一笑：“不能因为害怕结束，就拒绝开始。”
“而且……”
沈簌簌想到了自己最近观察到的一点，隐隐约约好似猜到了什么。
但她话音一转，无所谓般地笑笑：“总之，那就再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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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境五十年，原本以为很长，但真正走来不过是白驹过隙。
在即将离开诡境那一日，沈簌簌不容拒绝地把那一块剑灵玉挂到了楚轻尘身上，然后冲他挥了挥手，往合欢宗的队伍里面走。
“簌簌。”
楚轻尘忽然叫住了她，沈簌簌茫然回头。
诡境重开，是修真界仅次于诡境开启的大事。
届时，近乎所有人都会聚集到白鹿崖下，看他们这一批天之骄子有何等造化。
他上前牵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哪。”
沈簌簌眸光一颤，看着周遭若有似无的目光，小声道：“我先跟他们回合欢宗，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
楚轻尘长睫微垂，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然后去寻宗主给你定的道侣？”
“……”
她震惊地回头，去找苏文玉的身影。
她能从诡境中出去，自然奇货可居，按照宗主的性格，恐怕已经为她定下了不下十位青年才俊，等她出去就要一一相看。
但……
这些楚轻尘绝无可能知道。
在场的人中，只有苏文玉会说这样的话。
但是苏文玉的身影早已隐没在人群中。
楚轻尘犹记得苏文玉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他说：“师姐要飞走咯，师姐不要你咯，等出去就有宗主给她定下的一列天之骄子供她随意挑选。”
十分欠揍。
“不是……”沈簌簌声音微弱地解释道，“我会跟宗主说，我已有心悦之人，你放心，我不会……”
楚轻尘挑眉看她。
沈簌簌望着周遭人的视线，他们仿佛没看见这边的动静似的，一个个视线都望向了别处。但恐怕，耳朵都已经竖了起来。
“……”
她微微闭目，一狠心，一咬牙，踮脚快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远远跳开。
“我等你来寻我。”
少女落在人群中，面上带着一点桃花似的薄粉。
她只当这是一次短暂的分别，至多不过几日就会再见。
却不想，这一别，又是许多年。
再见时，眼前人已不再是四方剑派的帝剑传人，人人都唤他——
玉珩仙君。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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