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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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周霓衣问：“那我怎么回去的？”
晚上风不小，周霓衣指尖有点冰凉，她搓了搓手顺带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九点二十七分。
竟然和昨天的时间都如此相似。
昨天晚上她是怎么穿越的？
好像是昏倒了。
昏倒之前......
“钢笔。”
二人异口同声。
她用钢笔在本上写下详细的日期，然后才昏过去。
那支湖蓝色的钢笔从背包中拿出来，周霓衣怎么都没想到，偶然之间放在包中的笔竟然还有这个效果。
银色的旋转笔盖上印着一行小字：英成329钢笔。
“你这只笔什么时候买的？”
秦云君之所以这么问她，就是看见磨花的笔身应该有些年代感了。
“大概是我十几岁时侯吧，我爸去日本做生意的时候买的，329型号从1962年就有了，不过2002年发行了最后一版典藏款。”
周霓衣将笔握在手中，还有点小骄傲：“这支钢笔，全球一共只有五根。”
限量的东西市场价都很贵，只是英成的钢笔后来质量越来越差，再加上外国高端文具入侵，这样的老式国产钢笔已经成为湮没在时代浪潮的绝唱。
而且是没人关心的哑巴嗓儿绝唱。
秦云君看着英成329钢笔的编号陷入沉思。
329，正好对应三月二十九日。
不过这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好，你写吧。”
寥寥几个字，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
周霓衣紧闭双眼，甚至已经想象到眼前那幅惨烈的场面。
表针在刻度盘上游走。
一秒钟之后，周霓衣睁开眼，面前还是黑黢黢的一切，异常安静。
“没走成？”
周霓衣看着本子上规规矩矩的字迹，比昨天工整许多，没有理由不成功啊。
秦云君沉思片刻：“昨天写字之前你还干什么了？”
“没干啥啊，挺正常的。”
“不对，我们漏了一点。”
“什么？”
“调表。”
想起来了，昨天确实有个这么个动作，和那根拥有二十年阅历的钢笔相同，她手上这块儿发条手表也是同期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
果然慢了五分钟。
“你为什么打开后盖调时间？”
秦云君昨天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唐突。
“因为这个表设计的就是这样，没有电池。侧面突出的旋钮是用来上发条的，背后的后盖才是调时钟的。”
看起来像上个世纪的物件，确实麻烦。
这样的东西，送给他都不会带。
周霓衣将手表后盖调了过去，正好调到九点二十九分的位置。
“秦云君，你看的还挺细致啊......”
周霓衣一抬头，面前早就没了踪影。
“秦？”
她才反应过来，现在的一切和十九年前一模一样，又是和昨天相同的场景。
周霓衣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视线锁定六楼的天台。
2003年3月29日九点二十九分。
这是路华容生前的最后一分钟！
周霓衣拼尽力气朝天台挥手，口中大叫：“路华容！回去！不要跳楼！”
这次没有说出那句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都改变了？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只是听见天台上“啊！”的大叫一声，地上一片血红。
为什么？
她这次并没有说出过激的话，为什么路华容还是跳了下来？
她又一次手足无措站在宿舍楼下，抹了一把喷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水，面前又是一片熟悉的吵嚷。
“现在还能救过来吗？”
这次开口说话的是周霓衣：“救不过来了。”
和上次相比有了一分钟的回旋余地，她没有再说出那句让自己后悔一生的话。
但是结局还是没有改变。
周霓衣的眼泪不受控制留下来，她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
秦云君呢？
在这个世界中她还没有见过秦云君，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秦云君的身影。
周霓衣本来就有点逻辑能力欠佳，之前如果不是秦云君引导她一步步走向循环，可能到现在还在笔记本上没头苍蝇似的乱写。
周霓衣围着校园找了一圈，所有住校的高三生基本看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让一让让一让！”
救护车已经出现在校门口，周霓衣刚想伸手，忽然觉得自己身后一阵钝痛，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斜，脚下的支撑点已经难以让她平稳站立。
“小心。”
腰间伸出一双少年的手，指节分明有力。
周霓衣听见这声音之后猛然回头，才发现秦云君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
还是以十八岁少年的模样。
“路华容不是自杀！”
周霓衣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孤身一人在另一个世界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全都释放出来，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刚刚没有说那句气话，我让她回去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你做的很好。”
秦云君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像在安慰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
“现在我们要想想怎么回去。”
“回去？为什么回去？”
秦云君看了一眼手表：“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九点二十九分，比原定的时间早了一分钟。”
“所以呢？”
“所以，我们如果找到规律，可以更早过来，就可以改变现在的事实。”
她的神情终于平静下来，现在人声嘈杂，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二人，如果这个时候消失不见，自然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她已经知道路华容不是自杀，想要获得更多的线索，就必须更早过来。
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被秦云君拉到宿舍楼通向天台的入口。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现在我们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假设我们所说的天台上有人谋杀路华容这件事成立，事情结束之后他不会凭空消失。”
周霓衣恍然大悟：“从天台下来一定会经过这个楼梯，所以只要守在这个楼梯口，说不定就能等到这个人？”
秦云君分析的合情合理，现在这么慌乱，真凶很有可能趁着现在神不知鬼不觉从天台下来。
“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周霓衣转过身，一双漂亮的眼睛疑惑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从逻辑体系来说，我刚才的分析符合常理，不过我们既然能够现在回到过去，天台上那个人也有可能从过去直接回去现在。而且在我们过来的这个时间差中，他说不定已经混迹人群里。”
秦云君顿了顿：“毕竟现在，时间是唯一的变量。”
确实存在这种情况。
周霓衣叹了口气，低头研究着手中那只钢笔。
半晌，她终于回过神：“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去找他，反而是在这里等着？”
秦云君指了指墙角那个亮着红灯的监控：“因为我不想让你再去警察局。”
监控摄像头能够覆盖的范围有限，在当时的年代，学校中能够有一台监控摄像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九中一共又两台监控，一台在大门口，另一台则在通往天台的拐角上。
如果二人现在上去，势必要经过摄像头，就算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也能轻而易举被警方发现。
秦云君身体力行守在这里，其实也是因为这些监控录像回头只能成为警方的线索，以现在的身份，这些内容根本不可能让两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看见。
可是不寻找监控探头的内容，又怎么可能能发现蛛丝马迹。
他不允许这样的信息不对等发生。
“秦云君，我想跟你说件事......”
周霓衣脑子宕机一下，支支吾吾：“其实我已经出现在监控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循环用了十八岁的这副身体原因，她对今晚的事情记忆尤为清晰。
“咱们学校下晚自习是八点五十。九点的时候我就和路华容一起去了天台。不过后来我们争吵的很厉害，所以我先下来，只留她一个人在那儿。”
“你还能记得那是几点钟吗？”
“应该没多久，九点十五左右吧。”
“当时天台上还有其他人吗？”
“有。我们吵得声音有点大，还有两个女生在这儿，我下去之后她们也跟着下来了。”
秦云君沉思一阵：“还有其他人吗？”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还见过什么人：“应该没了吧。”
“那就好，本来下了晚自习到天台上放风就很正常，如果现场有目击证人，你应该就不会再被人诬陷怀疑了。”
那生活会从此改变吗？
周霓衣双手紧紧攥拳，看着楼下的人群像蚂蚁一点点散开，她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蚂蚁中的一只，只不过是站的高了点的蚂蚁。
“先回去，回去之后我们进行复盘。”
秦云君深吸一口气：“这次还是有收获的，只是......”
后半句话他却硬是咽了回去：只是我们不知道到底有几次这样循环的机会。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样东西，手表，还有钢笔。
她先按照秦云君的思路，将面前的手表重新拨回从前的时间，可是没什么作用。
又往后拨了几次，还是没有反应。
“这怎么办，好像回不去了？”
“不会。”
话音没落，只听楼梯上一人的声音传来：“衣衣？你在这儿啊！”
他身后还拖着个绿色垃圾桶。
周霓衣回头，看见眼前那人显眼的一头黄毛。
她有些心虚看了一眼面前的秦云君，果然那人脸上都快阴出水来。
是栗合鸣。
她高中时候为了气秦云君而随便找过来的“正牌男友”。
周霓衣的语气一下冷淡下来，毕竟现在自己的队友只有秦云君一人。
以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听说周霓衣出了事，栗合鸣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直接出国，那天也是他们见面的最后一次。
周霓衣盯着那人的脸，声音有些沉重：“你为什么会从上面下来。”
“我在楼上抽烟啊，抽完烟我就下来了。”
“那你拿垃圾桶干什么？”
“这周咱们班值周啊，我负责倒这儿垃圾的。”
周霓衣的脸色终于恢复，只是言语还有些颤抖。
“路华容刚刚跳楼了。”
栗合鸣的脸色一紧：“啥？路华容，就你那姐们儿，跳楼了？我说刚才怎么底下那么大动静。”
“你这是什么反应？”
周霓衣的声音带着刺。
空气停顿了半秒。
“衣衣，你不会怀疑我吧！你知道我近视眼啊，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啥！我啥也没干，就是来这儿躲着抽了根烟，我连天台都没去。
......
这话倒是说的不差，毕竟这人六百度先天性近视，天天为了耍酷根本不戴眼镜。平常看见别人从来不打招呼，倒真不是因为高冷，而是在他的眼里模糊的视线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周霓衣狐疑地看着他：“不用我怀疑，它会有结果的。”
她指着监控的方向，一双眼睛锋利地像刀。
“你为什么跟他在一块儿啊！”
栗合鸣指着身后和自己齐平的男生，没好气说到。
“不关你事。”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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