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湮

14、苏衍的告白

　　CH14 苏衍的告白

　　木木开始在电台工作，和苏衍搭档一起播音写稿子。她刚刚进电台的时候，下面的学妹们其实颇有微词，毕竟很少有女孩子在大三才来参加社团，而且一来就受到学生会副主席的诸多照顾，下面都在传苏衍在追她。木木也不管别人讲什么，只是做好手边的工作就好，别人说什么只要不在她面前说的她就当没听见，有人对她笑她就笑回去，要是当面摆脸色的她就当别人是空气。后来一来二去的久了，大家都知道了她为人直接爽快没有心机，倒是相处融洽很多。
　　木木很喜欢电台的那栋楼，楼下有一整排的木兰树，夏天里木兰花的甜香就顺着三楼的窗子爬进屋来，最便宜不要钱的满足。她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每天按照点歌单把碟找出来播，要不然就是放一放当年比较潮的歌然后废话一番。当初给小妖代写作文积攒下来的功底现在让她受益匪浅。记得当时每个暑假最后一周都是他们最痛苦的时候，小妖埋头赶做其他科他们没做完的作业，她就啃着笔写两人份的作文，还要篇篇内容不同分数不能低。这样磨砺出来的她，笔头又快又不差。学校电台的稿子和街头口水歌有异曲同工的相似，反正不求多少深刻听起来好听就好，这个木木倒是很擅长。

　　苏衍常说：原本只是看中她的声音特别，没想到真给电台挖了一个好料回来。
　　他和木木说：“你真应该大一开始就参加学生会，现在搞不好我的位子都被你抢掉了。”
　　木木听不出他的刻意恭维，眼神清澈的坦白告诉他：她不想也不会当官更加不喜欢开会。
　　苏衍盯着这样子的木木，眼光专注还要注意不要被人家女孩子发觉。她，两年了还是老样子，一如他第一次在人堆里望见的她，一望见底的五官美丽。木木身上常常带着很呛人的烟味，甚至不是女生抽的牌子，他老早就闻到，也看得见她穿的衣服越来越hip-hop，宽大到不见女生的温柔。而，一直暗地里望着她这边的他当然知道整个故事，唉，木汐，我想照顾你。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他对着她说话，既希望她懂又希望她还是不要懂。在电台里，苏衍给她安排不大不小的工作量，够忙但是还是有时间读书和玩一玩。

　　周淇也在校学生会做事，已经升为秘书长。电台和学生会不在同一栋楼里，但是有的时候苏衍带着木木来学生会本部开会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周淇看她和苏衍走的很近，有一天晚上趁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偷偷问木木怎么回事。两个人只穿着睡裙，靠在凉台上对着对面男生宿舍一块一块亮灯的窗户，她问她：“你不是和陆彧在一起了么？又是假的啊？”
　　木木在夏夜的凉爽里汗死，不知道要不要为过往的自己喝彩或者窘迫一下，她低叫抗议：“老大！”
　　“我和苏衍没什么。呃，和陆彧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要和我说你还在和程斐在一起？”
　　木木闷闷地应：“也没有。”
　　“你最好不要，那两个里面你随便挑一个都别选这一只动物。什么东西！开学还没到一个月，现在学姐同级的都玩腻了，三天两头的看见他和下面两届的学妹混在一起。”
　　“他和我说他还没有女朋友呢。”
　　看周淇狐疑的盯着她，木木急忙撇清：“老大，我这次真的没有瞒你。”她加强语气一字一顿，“我发誓！我和程斐同学现在一 清二白的。”
　　她怕周淇不相信，赶紧很快的又加上一句：“比月亮和地球之间还清白。”

　　周淇被木木逗乐了：“那就好。我是被你和阿莫搞怕了。”她叹了口气，“不过，苏衍，也不简单。”
　　她小声地把自己知道的向木木细细道来：“他啊，和学校里老师们关系错综复杂，我这个当秘书长的都不大清楚。但凡他背景再硬一点，学生会主席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一副斯文无害的样子，其实，赫赫，心思深沉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我和他共事两年了，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这个人。为人处事面面俱到有手段，从来不用和人正面冲突，学生会干部里面一大半都对他服服帖帖的，没有几个人敢真正得罪他。”
　　“这次他被临时抢掉主席的位子，从头到尾面子上一点都看不到不高兴，明里暗里却在慢慢架空人家。还好我们现在那个主席是个大少爷，也就是想仗着家里的关系混个好听的名头当当，懒得要命不想也不会做事的，还乐得苏衍伺候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抗下来，要不然，现在我们学生会里面不知道会怎么污七八糟的呢。”
　　“老大，你是在担心我啊~？我好感动哦。”
　　“这么笨，偏偏惹的人没有一个是容易对付的。”
　　周淇的音调里有几分犹豫：“木木，苏衍其实不是个坏人。他好像也真的很喜欢你，学生会里面多少女生倒追他他都没有动心过。可是，你也要自己小心一点。”

　　木木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对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老大，我和他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上次爱惨了，已经很够了。”她很坚定地告诉周淇。
　　“木木~……要不要这样因噎废食啊？满校园的也就一只小妖，要不然那些女生还抢什么抢？”
　　“周老大，我都爱怕了，不会再来一遍。爱情不是空气，没有了生活只会更好更健康。”
　　周淇苦笑不语，这句话在这个宿舍里倒是事实。

　　“老大，你和张磊怎么了？” 木木回过神来放开周淇，开始关心她们宿舍老大一般乱乱的感情线。
　　“被飞掉了。你听程斐说的吧？”
　　“小妖才不会那么八卦咧，没有，最近碰到张磊的时候他怪怪的。”
　　“他，嫌我太过厉害。”
　　“说，对着我是无尽的自卑感。”周淇语气里却是对自己无尽的调笑。
　　“老大你上个学期又是一等奖学金噢，难怪他。他们专业也比我们的难一些。”
　　“照他这个理论，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小妖？至少我们专业里我还有一个男生可以挑一挑，如果不管人家男生是不是对我感兴趣的话？”
　　“老大。”
　　“算了，也不单只是成绩，方方面面都有。”
　　“虽然痛，这个男人他就是回头了我也不想要。迟早的事。”
　　“木木，我以后是打算一路读到博士的。以后会不会更没得挑？”她椭圆的眼眶框住了几分俏皮和不甘心，“就这样子罢。反正哪一个男生都不能让我牺牲这个。张磊，也不能够。”
　　周淇笑一笑结语：“看，女生聪明一点也不是什么好事。”

　　“大一刚开始的时候，我喜欢过苏衍一段。”
　　“啊~”
　　周淇瞟了一眼木木的惊讶，她嘿嘿而笑：“瞒得好吧？宿舍里没有一个知道。”她承认道：“很短，一个月。”
　　“对比程斐和陆彧，苏衍长得比较对我的胃口。”周淇趴在阳台边沿上啃着手指说的淘气惫懒，“不过，后来看到他那么强悍，对着不同的老师同学真正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哈哈，我也不敢爱这种大神。”
　　“所以，我很理解。连我这种女生对着个厉害的男生都会怕，何况是男人对着我们女人。”
　　“是吧？”她转头过来问木木，木木似懂而懂地点头。

　　“喂，不要抽太多烟。”周淇摆着老大的架子推一推她，“抽得再多也是解决不了问题。”
　　“会好受一些。”木木是满不在乎，她摸出烟盒问周淇：“唉，老大，要不要试一试？”
　　“谢谢了。”周淇翻了个白眼给她，“再污染这里的空气，等下阿莫回来收拾你吧。”

　　苏衍一如既往的对木木好，什么事情都事先帮她想好，比方说，和她搭档他一定会提早来准备，播完音他会让她先走自己留下飞快的扫尾，下雨天他一定会带两把伞预备，夏天播音室里他会放一瓶防蚊露，冬天只要她有来播音，身为台长大人的他会亲自为大家把水瓶都灌满。木木在电台开会的时候是不敢发言的，因为她一开口苏衍只有一个好字，之后不着痕迹地罗列一大堆论点论据来证明木木同学确实说得言之有物，弄得下面的人开始的时候面面相觑，后来都心领神会地私下开玩笑说：原来木汐才是电台台长来着。但是，苏衍又很聪明地从来不说喜欢她，做的事情很贴心但是都是不大明显的小事。他就这样模凌两可的拖着从来不越雷池一步，他不告白木木都找不到机会撇清，只好也假装当作不知道。

　　夏天过去了，天气慢慢变凉，木木播完音已经是六点以后，天早就有点微微的黑了。她穿着一件连帽的厚外套低着头懒洋洋的下楼来，背着书包手插在口袋里。走到楼下的时候，木木听到有人在喊她：“木汐学姐？”
　　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站在木兰树的阴影里，栗色卷发长睫毛扑朔迷离，冷冷地看上去有点冲，木木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又想不起来。
　　“找我有事？”
　　“我叫叶梓欣，管院今年的新生。”
　　木木是一头雾水，这位不是专门来自我介绍的吧？她就看着这位叶学妹不说话等着下文，那个女生黑着脸半天没开口，木木等了几分钟就跟她假装客气一下说：“叶梓欣是吧？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现在要去食堂吃饭，下次再聊？”

　　她刚转身要走，后面那个女孩子就急了，她酷酷地直接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木木先是很囧，不会对她告白了吧？这么凶看着不像啊？找她吵架比较像吧？再一想，把和自己稍有纠葛的男生翻了翻，心中了然。她掉头对住那个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你喜欢的人姓程名斐？”

　　看对方默认，木木不禁在心里把小妖骂了几百遍，TMD又是一堆风流孽债，干我P事啊？她很疲倦的说：“你好像找错了人吧？程斐住在管院宿舍1号楼311室。”
　　“我知道。”
　　木木汗：“我对程斐这方面的事情不提供咨询，呃，其实他的什么方面的事你都不要来找我就对了。”她接着加一句让人家放心，“我跟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你千万不要多想。”

　　“昨天我看到他手机桌面放的是和你的合照。”
　　木木简直快要昏倒，这个算什么嘛？TMD小妖你害死我了！她只好张口就来：“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想了想保险起见按住性子解释了一句：“我们算是很久的朋友了，关系不错，放一张照片不是很正常？”
　　“他和我若即若离的，我很不甘心。”
　　“……”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你也还没有男朋友对不对？你们在干嘛啊？” 叶梓欣清脆的问句响在昏沉的夜色里都是疑问和气愤。

　　木木被问到答不出来就发呆，想：要不要把陆彧搬出来救急一下？这次也不完全是假装了罢？可是她脑子再脱线也不想把那么私密的关系告诉给这样一个对她充满敌意的女生。她也有几分气恼：干我什么事啊？我干嘛要告诉你啊？小妖那里吃了鳖，跑来找我撒气干嘛？很有种啊？

　　“木汐有男朋友了。”苏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派斯文镇定地站在木木的身边，他看着叶梓欣那种“骗谁？在哪里啊？”的表情，就很自然地揽过木木的肩膀，“我就是她的男朋友。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木汐要去吃饭了。”苏衍拉着呆掉的木木转身离开，留下叶梓欣一个人站在树荫里。

　　到食堂的时候饭点都过了，没剩下什么菜色，两个人随便买了点对着开吃，苏衍危襟正坐神态亲切，用餐姿势端方到可以拍下来贴到礼仪手册里。木木迟疑又迟疑了半天，觉得要摊开来讲清楚：“苏衍……”
　　他抢在她头里：“不会怪我今天偷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吧？”他摊一摊手，“我下楼就听到了，你知道那栋楼就那一个出口。”
　　“那种情况之下，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她就是来找碴的。”苏衍很有风度的笑了笑，“你也不会怪我没问过你就擅自冒充你的男朋友吧？”

　　“当然啰，你也可以当我想占你的便宜。这个本来就是我的荣幸，木汐大美女是什么人啊，管院上下四个年级的男生都在肖想的对象，被我临时暗恋一两分钟你不会介意的是吧？”看木木尴尬无比的脸色，他还接着说：“好歹我还长得有几分皮相，你不是想怪我刚才丢你的脸吧？”
　　木木张了张嘴想说话，苏衍哪里会让她在这个时候有开口辩白的机会，他说：“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刚才不过是权宜之策，你不要放在心里。当然，如果你要是真的有男朋友的话，我可以出面亲口和他解释一下。”他那么温文体贴的微笑，把木木刚才一路想好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他看着她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都是深情，但是嘴巴上滴水不漏，他就是不给她拒绝他的机会。

　　木木呐呐的说：“我没有什么优点的。我抽烟，成绩不大好，人也很笨，对感情已经不会认真，现在还在和别的男生关系不大清楚。”
　　苏衍笑而不答。
　　木木：“苏衍，你不明白。我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女生，不管谁对我认真，都是在浪费时间。”
　　苏衍很悠闲的样子，一语双关：“你想太多了吧，什么事情不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