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沙木平

6、第 6 章

　　“罗建勇坐在我后面哟！”月仪回到宿舍，周扬慧笑着对她说。
　　“然后呢？”月仪不知怎么作答，便反问了一句。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他喜不喜欢你呢？”周杨慧说。
　　月仪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但很快也镇定的说：“不用不用！你去问的话，显得我多么没魅力啊！”
　　“真的不用我帮你问问？”周扬慧说。
　　月仪还没回答，对面床铺的赵惠娜说：“罗建勇会看的上她吗？”
　　本来还心情平静的月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蓦的一沉，可是她不敢表现出来。赵惠娜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她的语气像是陈述事实。月仪终究是被这句话伤害到，尽管她也一直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可是真正被人这么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
　　“月仪还是很可爱的。”周杨慧说。
　　“就单单可爱吗？我那么多的优点，你就只觉得我可爱？”月仪忍住心里的难受假装调皮的说。
　　“嗯，还很小鸟依人！”周杨慧说。
　　赵惠娜说完那句话后又好像没事的一样看着自己床头的美少女漫画书，可是那句话却是像刀子扎在月仪心里。尽管月仪不断告诉自己，只是一句话而已，可月仪进去卫生间冲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掉下眼泪，陈志彬会不会也是这么想？他是不是也看不上我？他是不是也是喜欢漂亮的女生？月仪莫名觉得心冷，脸上不知道是水龙头的水还是泪水？
　　“怎么冲这么久？等下我要迟到了！”门外响起舍友的敲门声和催促声。
　　“对不起，刚刚有点肚子不舒服，马上冲好！”月仪赶紧说，甚至都没发觉自己说谎说的这么真实。
　　月仪不知道周杨慧到底有没有问罗建勇是否喜欢自己，但是从始至终，从上个学期开玩笑跟周杨慧说自己喜欢的男生是罗建勇，到现在，月仪都还没跟罗建勇说过一句话，只是，课余时间看到罗建勇的背影会多看两眼，至此之外在没别的，除了杨慧会时不时关心问两句会提醒月仪自己曾经开的玩笑。
　　编了新的座位后，情况没有月仪想的那么差，当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月仪还是不怎么敢和男生说话，一般只和李冬兰说话。下课的时候，月仪抬头看到的不再是陈志彬的背影，有好多次，月仪都想回过头去看看陈志彬到底在做什么，可是月仪终究是缺少勇气。
　　坐在月仪后面的三位男生，虽然没怎么和月仪说话，但是时不时也会问一下月仪，这对月仪来说，已经足够了，甚至月仪觉得他们对自己算是好的。
　　“男人婆，这道题怎么做啊？”有一天坐在月仪后面的男生罗学俊用笔戳着月仪的背后说。
　　说也奇怪，月仪听到罗学俊叫自己男人婆，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罗学俊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不起自己。
　　月仪转过身，还没说话，罗学俊就继续说了：“你一个女生，物理怎么那么好？考全班第一，考的比男生都好，男人婆！”
　　听了罗学俊的话，月仪心里莫名高兴了一下，原来还是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月仪看了一眼罗学俊，罗学俊很高大，给人感觉像是四肢发达的单纯的男生。
　　“你哪道题不会啊？”月仪问。
　　“第八道。”罗学俊把练习本移过来。月仪看了下第八题，是一道关于计算加速度的题。于是月仪在草稿本上写下关于计算加速度的公式，然后在计算了一下，就得出了答案。
　　“你要看题目，这道题关键是要计算出加速度。”月仪边讲边把草稿纸的公式移过去给罗学俊看。月仪讲的很详细，讲完之后，还问了一句：“明白吗？”
　　“男人婆，你还真有两下子！”罗学俊听完讲解之后，恍然大悟的说。听到他这么说，月仪不禁又想到她对他的印象——四肢发达的单纯的男生。
　　“主要是要多记公式，多做练习题。”月仪说。
　　罗学俊点点头，月仪便转回身。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月仪还是忍不住往陈志彬的那个座位的方向看去，陈志彬不在那里，没看到陈志彬，月仪有点失落。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和罗学俊那样说话的和你说话呢？月仪心里想，想的时候，脑里不禁出现陈志彬笑容的画面。
　　上课预备铃声响的时候，外面的男生都陆续回到自己座位，月仪不敢再回头往陈志彬那里看。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文娱委员在预备铃响了之后带唱这首当时非常流行的歌。这一节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个女老师，而且听说也是刚毕业出来工作的，在月仪眼里，物理老师非常漂亮，她的穿衣不时尚，但很青春。而且有次月仪放学后无意中听到男生在讨论物理老师和语文老师谁更漂亮，月仪当时没有多听，在月仪眼中，语文老师是属于那种温柔委婉的美，而物理老师则偏向于中性的美，而且，月仪觉得物理老师好高，特别是穿黑白小西装的时候。
　　唱完这首歌的时候，物理老师意外的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进入教学，而是看着大家，然后说：“听你们唱这首歌，突然想起我大学生活的时光。那时候刚好流行这首歌。”
　　“老师，大学好玩吗？”看到物理老师一脸沉醉的表情，下面开始有同学问。而月仪心里想的则是，老师你不是刚毕业没多久吗？但是月仪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不也是经常回忆起初中的事情吗？
　　是不是人都是喜欢回忆过去？
　　“大学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物理老师还没讲完，下面就开始有同学问：“老师，大学是不是真的很自由啊，听说可以不用上课！”
　　这位同学的话刚问完，教室里就发出一阵阵说话声。
　　“大学相对来说是很自由，大学不是不用上课，而是课程比较少。而且在大学，你可以最大限度发挥你的兴趣，你想做什么，你都会有比较多时间去做。”物理老师说。
　　听到大学课程很少的时候，班上发出一阵阵羡慕的声音，听到后面有很多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之后，又有一阵小小的谈论，月仪莫名的被这种氛围感染，而且不由自主的想象着物理老师在大学生活的情景。
　　陈志彬到时候会考什么大学呢？我们会在同一间大学读书吗？好像不管什么事情，月仪都能想到陈志彬那里去，而且每次想的时候，头脑里就会出现他的画面，虽然这画面很短暂，甚至有时有点模糊。
　　“老师，你大学谈过恋爱吗？”不知是谁突然问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一问出口，班上气氛立马活跃起来，甚至有的同学起哄了起来。月仪认真的看着老师，老师戴着黑色镜框的眼镜，她的脸好像比平时红润了很多。
　　“大学是可以谈恋爱的。”老师避开话题说。
　　“哇！”班上一阵起哄声。
　　“所以，你们现在要认真的读书，考个好的大学。”听到老师这教育的话，班上的同学的兴趣失去了大半，可月仪却不禁的有点期盼大学的生活了，其实月仪也不知道大学生活是什么样，但是月仪总觉得大学生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堪。
　　老师讲了七八分钟之后，便开始进入教学课堂，月仪却莫名不断出现刚才老师的表情，老师这么漂亮，在大学应该过得很开心很精彩吧，肯定回忆是美好的，现在才这么怀念。我以后会不会考的上大学？考上大学之后，我会不会有自己的朋友？我会不会不用再自己一个人？我会不会有新的生活？我会不会自信一点乐观一点？
　　下课了，月仪都还没从这种情绪反应过来。直到同桌李冬兰问：“你刚才上课是不是走神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月仪说。
　　“你物理课很少不做笔记的，但这节课我发现你都没怎么动笔，物理老师还看了你两次这里来呢！”李东兰说。
　　“啊？是吗？”月仪心虚的问，其实这节课月仪真的没怎么听进去，她也有注意到老师看了自己这里来。
　　“不过没关系，你物理成绩这么好，我物理考不及格，而你却考的比男生还好，考全班第一。”李冬兰说。
　　“我也是练的多，才考的好的。”月仪说。
　　其实有时候月仪也很不解，为什么同桌都只是和自己在教室里好，而都不愿意和自己作伴一起去饭堂，一起回宿舍。因为李冬兰对自己好，月仪曾经幻想过和李冬兰成为好朋友，如果那时李冬兰愿意和自己一起去饭堂，自己的高中生活会不会没有那么多悲伤？可那时李冬兰有她更好的朋友，放学她都是和她更好的朋友一起。
　　那时的月仪在学校唯一的寄托，就是和丽敏相互诉说自己彼此在学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