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沙木平

5、第 5 章

　　一个月后的某一节自习课，班上同学不知什么原因，说话很大声，班上乱哄哄的像菜市场一样热闹。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从教室外走到讲台，右手用力的拍了一下讲台，班上同学突然安静下来，安静的好像空气都凝结了。
　　“还想不想混？”班主任生气的说，右手撑在讲台上，保持着刚才那一掌落在讲台的姿势，脸上却是由于生气而胀的满脸通红。
　　班主任骂完这句话之后，没有继续骂下去，而是眼睛怒瞪着大家。大家都没有回应班主任这句话，大部分同学低着头看着桌面的课本，少部分同学看着班主任，大家都能感觉到班主任发火了。
　　这一刻，教室静的只听的到自己的呼吸声。
　　月仪看了一下班主任后，也默默的低下头看桌面上的书。
　　班主任是去年刚毕业的，个子不高，脸有点圆圆的，刚才他明明是发很大火，可是他那张娃娃脸，让他就算生气也居然显得有点可爱。
　　“明天编座位！到时候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擅自换座位！”大概五分钟之后，班主任生气的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出教室，那转身的背影感觉是带着冷风一样。班主任走了之后，班上的同学都静默不敢出声。
　　月仪听说编座位，心理莫名的恐惧起来。月仪害怕编座位，她害怕编到的同学和自己性格不合，她害怕和新的同桌没话说。
　　而且，到时候，他还会坐在我的前面吗？月仪想到这里，不禁往陈志彬那里看了一眼。他今天穿了班服，他穿班服的样子很阳光。
　　月仪看了一眼之后，马上敛下眼皮，可是心里却有点难过。
　　“大头彬，希望班主任还是把你编在我前面！”下课的时候，罗杨颖对陈志彬说。
　　我也希望你坐在我前面，月仪心理想，可是月仪不敢说出来。有时候，月仪真的很羡慕罗杨颖，为什么她就可以和陈志彬有说有笑？为什么自己连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为什么他们那么平常的对话，对自己来说，却像是奢侈？
　　“这么想我坐在你前面？”陈志彬有点坏笑的说。
　　“是啊，你坐在我前面就可以教我数学和化学啊！”罗杨颖好像没有注意到陈志彬的玩笑语气，认真的说。
　　“原来不是因为我长得帅，想我坐在你前面啊？”陈志彬依然笑着说。
　　“你这么帅，我不想和你分开坐！”陈志彬的同桌谢中扬突然“含情脉脉”的看着陈志彬说。“呕！”他刚一说完，吴欣怡、罗杨颖马上做吐的动作，月仪虽然觉得谢中扬这样很夸张，可是自己跟谢中扬不熟，不敢做吐的动作，只好慌乱的低着头假装没听到。
　　“你们两个真是！”罗杨颖笑着说，罗杨颖笑的时候很漂亮，本来就漂亮，笑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漂亮更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
　　“希望我还是跟你同桌。”月仪微微转头跟欣怡说。
　　“你这是，被传染了？”欣怡说。
　　“哎！又被你发现！”月仪说。
　　课间的十分钟很快就过去，第三节课的时候，因为刚才班主任在班里发了火，所以班上并没有多大的说话声音。月仪偷偷瞄了一眼陈志彬，便开始做作业，但是心里却是时不时恐惧一下，不知道到时候会被班主任编到和谁坐，不知道到时候他还是不是坐在自己的前面？
　　班主任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第三节课便把编好的座位表写在黑板上，
　　“大家按自己的学号找到自己的座位之后，迅速一点搬桌子，搬桌子的时候轻一点，不要影响到隔壁班，班长维持一下纪律。”班主任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走出了教室。班主任刚走出教室，班里便开始响起吱吱喳喳的说话声，一开始还是很小声，但说着说着，班上的声音便开始大了起来，而且五分钟之内都没有人搬动桌子。
　　月仪一直在看着黑板上的座位表，她先是找到自己的座位，在第一组第二位，然后马上就去找陈志彬的座位，月仪记得，记得很深，陈志彬的学号是35号，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后，看到自己的前桌和后桌都没有35号，心理一阵阵失落。她的眼睛在黑板上搜素着35号，很快找到了，35号在第三组第六位。
　　隔着这么远，怕是以后看到他都很难，月仪心里难过的想着。
　　“你在哪里坐啊？”欣怡问。
　　“我在第一组第二位，你呢？”月仪说。月仪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记得那么准陈志彬的学号，却连和自己有话说和自己最熟悉的同桌的学号完全没印象。
　　“我和你同一组，在第四位。”欣怡说。
　　“好难过啊！不能和你同桌了！”月仪说。
　　“少来这里矫情！”欣怡说。
　　“你在哪里坐啊？”陈志彬主动转过身来问罗杨颖。
　　“在第二组第六位，你呢？”罗杨颖问。
　　“就在你前面啊！”陈志彬笑着说。
　　你不是在第三组第六位吗？月仪心里想。看到陈志彬主动问罗杨颖坐在哪里，月仪心里忍不住失落：你什么时候也会主动关心一下我？你会主动关心一下我吗？
　　“真的吗？”罗杨颖惊讶的说。真的，人长的漂亮，说什么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显得可爱。月仪不得不承认，罗杨颖真的漂亮，漂亮的自己连妒忌都没资格妒忌，就像她此时的表情，如果自己是男生，自己也会难以自拔她这种清纯和美丽吧！
　　“逗你的！”陈志彬说，“我在第三组第六位，跟你在同一排。”
　　“你都不问我坐在哪里？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谢中扬看着陈志彬说。每次谢中扬说话，都能引起吴欣怡和罗杨颖的“注视”。
　　“你们两个在一起就行了！”吴欣怡说。
　　“大家赶紧搬座位，等下班主任又来了！”大家正在说话间，班长肖伟康走上讲台大声的说。班长讲完话之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搬他的座位，他旁边的同学也陆续开始跟着搬。
　　“我来帮你搬桌子！”月仪正在收拾书本，看到陈华威来到罗杨颖旁边，对罗杨颖说。陈华威的个子真的很高，月仪都感觉要仰望，才能看的到他的脸。看到陈华威来到罗杨颖旁边，月仪下意识的看向陈志彬那里去，只看到陈志彬的背影，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会觉得他的背影有点落寞？他会不会也想帮罗杨颖搬桌子？
　　“你坐哪里？我帮你搬。”谢中扬对欣怡说。一刹时，月仪那种尴尬、无措的感觉又上来了，两边的同桌都有男生帮忙，而自己永远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每当这种时候，月仪总是想逃，偏偏又逃不了，那种煎熬，月仪宁愿自己是透明。月仪假装在收拾书本，因为班上一下子都在搬桌子，通行道有点拥挤，月仪就等着他们搬了，自己在搬。谢中扬帮吴欣怡搬完桌子之后，回来搬自己的桌子。
　　“我帮你搬。”吴欣怡回来对月仪说。
　　“谢谢。”月仪嘴上简单的说，可是心里却是感动的，刚才那种无处可躲的无措被感动代替了。
　　搬到新的座位后，月仪发现自己的同桌不是黄玉瑜，心里松了一口气。新的同桌是李冬兰，李冬兰虽然没有罗杨颖那么高，也没有罗杨颖那么漂亮，但是气质也是温婉可人，而那一头又直又黑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更显温柔。
　　搬好座位后不久便放学了，以前一下课或者一放学，月仪不用抬头稍微抬一下眼皮，都能看到陈志彬的背影，可是现在一抬头，却是空荡荡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