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沙木平

41、第 41 章

　　过完年不久，家里很多大人都陆陆续续出去了，一下子家里又恢复以往的平静。而月仪的寒假也快结束了，每次快到开学的时候，月仪总是会莫名的焦虑和害怕。
　　尽管害怕去学校，可是到了开学那天，月仪还是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去搭车了，当车开动的时候，村庄周围都还是灰蒙蒙的，天还没亮。月仪一边搭着车，一边看看窗外发呆。
　　月仪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当听到售票的阿姨说：“镇江到了。”月仪便背起书包下车，月仪刚下车，车便继续往前开。下车的地点到学校还要走半个小时的路，月仪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去，而路两旁的情景，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的熟悉，但好像又有点陌生。
　　回到宿舍，宿舍还没开门，月仪是第一个来到宿舍的，月仪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到宿舍的时候，感觉宿舍空荡荡的。月仪放下书包，去卫生间拿了块抹布爬上自己的床铺，把床的边沿和床板都擦了一遍，然后挂好蚊帐，再把自己之前放在床上的东西整理一遍，才背靠着墙壁坐下来。
　　“月仪，你这么早到了？”第二个来到宿舍的是吴水连，她一进来宿舍看到月仪在坐在床上便向月仪打招呼。
　　“嗯嗯，是啊，我家只有一辆车搭，那辆车六点钟开车。”月仪说，月仪都忘了自己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几乎每一次从家里回学校，同学一问起自己，自己都是回答相同的话。
　　“哇！这么早啊，那你几点来到的？”吴水连问，问的时候把书包放下，然后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月仪说。
　　“搭了三个多小时啊，这么远的路程啊？”水连说。
　　“我家是在交界处那里的，过一条桥就是另外一个省了。”月仪说。
　　“要不要吃这个，我从家里带来的。”吴水连说，说着的时候，已经把东西递到月仪的床前，看着吴水连端着东西的动作，月仪心里一暖。其实平时月仪和吴水连并不算熟，没有在一起走过，也没有坐过，但是她现在端着东西叫自己吃，月仪心里忽然很感动。
　　月仪拿起一块，然后说：“这是什么啊？”
　　“糯米糍啊，你家没做这个吗？我以为家家都做这个的。”吴水连说。
　　“我家是包粽子，很少做这个。”月仪说，月仪说的时候，咬了一口，“嗯，好好吃。”
　　“我妈妈做的。”吴水连边说边收拾自己的床铺，吴水连和自己一样也是在上床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宿舍只有自己和吴水连两个人的原因，月仪此时觉得自己好像和吴水连很熟很好的样子。
　　吴水连来了不久后，宿舍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她们刚进宿舍的时候都会很热情的打招呼，只是打完招呼之后，月仪就感觉自己又插不上她们之间的对话了，原来一切都还是原样。
　　“饭堂还没开饭，等下，你们怎么去吃饭啊？”梁欣桐问。
　　“我带了吃的过来，我不出去吃了。”麦清梅说。
　　“我出外面吃。”吴水连说。
　　“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出去吃。”梁欣桐说。
　　你们？月仪一听就知道，吴水连肯定是和李丽珊一起的。
　　“可以啊。”吴水连说。
　　果然她们说完不久就一起出去了，吴水连和李丽珊和梁欣桐一起出去了，看着她们的的背影，月仪心里又开始难过了，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叫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呢？
　　“你不出去吃饭吗？”过了一会，麦清梅进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月仪在床铺上便问。
　　月仪还在自己难过的情绪里，听到麦清梅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说：“等下就出去。”
　　月仪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满是苦涩。月仪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开始了这样不安无措的生活，尽管这样的场景，月仪早就料到，尽管这样的经历，月仪在以往的时光里早已经历过千百次，可是又要经历的时候，月仪还是忍不住难过。
　　春节过后，天气已经回暖不少，校道两旁的树木虽然没有变黄，可经过了一个寒假，地上依然堆积了不少落叶，月仪走在校道上，看着时不时从对面走来的同学，然后从自己身边经过，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陌生。
　　月仪在校门口外的一间店匆匆吃了一碗面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吴水连她们三个还没回来，倒是麦清梅问了一句：“你这么快就吃到饭回来了？”
　　“我吃完就回来了。”月仪说。
　　傍晚的时候，宿舍的人基本都来齐了，宿舍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她们的说话里好像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可这种热闹和喜悦的气氛，却让月仪更觉得孤独。
　　热闹和欢乐都是她们的，与自己无关。
　　“晓莹，叶广锐在下面等你了。”麦清梅从走廊回来的时候对晓莹说。
　　“嗯，我知道了。”张晓莹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好像并不急着下去，而她那语气好像是知道叶广锐在等她。
　　宿舍的人在冲完凉之后，开始两两结伴上教室了，吴水连和李丽珊一起上去了，黄雪珍有伍锦浩在下面等她和她一起上去，张晓莹有叶广锐在下面等她和她一起上去，也不知道张晓莹到底在做些什么，月仪感觉刚才麦清梅跟她说叶广锐在下面等她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张晓莹还没下去。
　　“晓莹，你还没下去吗？”麦清梅出去的时候对张晓莹说，“叶广锐刚才就在下面等你了！”
　　“我又没叫他等，让他等着吧。”张晓莹说。
　　麦清梅没再说什么，便和梁欣桐一起上去了，现在宿舍只剩月仪、张晓莹。
　　等张晓莹出去不久，月仪也出去往教室走去。上到教室，月仪像往常一样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好像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自己还是游离在他们的欢乐之外。
　　“你看我过年是不是吃胖了？”月仪坐下不久之后，黄雪珍问。
　　在月仪刚才坐下的时候，其实她就注意到黄雪珍的抽屉里放满了东西，月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些东西都是伍锦浩送的，月仪看了一眼黄雪珍的抽屉，便把目光收了回来。
　　“如果你这样都叫胖，那就没有瘦人咯！”月仪回答。月仪说的是实话，黄雪珍是真的很瘦，有时候月仪也不明白，宿舍里说自己胖的经常是那些瘦的女生，像月仪这样有点胖的人，从不会说自己胖。
　　黄雪珍听了倒没怎么反驳，而是对月仪微笑了一下。
　　黄雪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给人一种纯净甜美的感觉，伍锦浩和梁荣峰喜欢她是有缘由的。
　　晚读铃声响了之后，班上的说话声渐渐少了起来，但是本该是开声读书的晚读，却比刚才安静了很多，只有几个人读书的声音。
　　听着这几个人的读书声，月仪清楚新学期已经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