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沙木平

33、第 33 章

　　当月仪读到“你可以去追求，但不要伤害到自己，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好吗？”的时候，月仪心里忍不住委屈，眼泪忍不住溢了出来。月仪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可是突然有那么一个人，那么真诚的关心自己，月仪那强忍的坚强，还是破了防决了堤。
　　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我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悲伤了？那些所有自己一个人走过的路，经历的难过，是不是都不会有？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我是不是就不会变得如此敏感自卑，那些所有的强忍的情绪 ，是不是都不会有？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我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笑，那些所有一个人悄悄藏起来的心思都可以和你诉说？我是不是也会勇敢自信的站在他面前，和他谈笑自若？
　　可是，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如果？
　　“元旦快乐！”月仪突然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抬头一看，原是刘易佳。看到刘易佳那一瞬，月仪突然有种亲切感，好像他的出现，短暂的让自己内心的阴霾都消失了，可是月仪知道，那也仅是短暂的。
　　“昨天才是元旦节呢！”月仪收起自己的情绪说。
　　可是，尽管月仪努力想带着笑意说话，但谁都听的出她语气中的沙哑，尽管这沙哑不明显。
　　“昨天放假，没看到你啊。”刘易佳说，“你朋友又给你写信了？”
　　“是啊！”月仪边回答边把信纸折好。
　　“这么神秘啊？”刘易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那是！女生的秘密，怎么可以让男生随意看到？”月仪说，月仪这时的语气恢复了正常的语气，至少听不出有沙哑的痕迹了。
　　“你有什么秘密啊？”刘易佳很自然的说，让人听不出他是有意问还是无意问的。
　　“都说是秘密，怎么会告诉别人呢？”月仪说，“你一个男生，怎么也这么好奇啊？”
　　“不说就不说。”刘易佳说，“上次忘了问你，志彬叫我问你，你是不是讨厌他，怎么每次看到他都躲？”
　　“肯定不……”月仪脱口而出，但还没回答完，好像意识到什么，便转移话题道：“你没有和他一个班，怎么和他一起出去的？”
　　“我和他同一幢宿舍楼啊，我们高一不是在同一个宿舍吗？碰到就一起出来啊！”刘易佳回答。
　　“哦，这样啊？”月仪低声回答。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刘易佳拉长语气说。
　　“当然不是！”月仪着急的回答，月仪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为什要这么急着否定，是怕陈志彬知道吗？可是，有很多时候，不是盼望着他知道吗？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急着否认呢？
　　“我都还没问什么呢，你就回答？”刘易佳看着月仪说。
　　“那你想问什么？”月仪心虚的说。
　　“现在没什么问了。”刘易佳说，说完故意做了个表情。
　　“我真的是很讨厌你这样说话说一半不说。”月仪气急的说，她也没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对刘易佳莫名的信任，好像在她面前可以做自己。至少，月仪跟其男生说话都不敢，更不要说，以这种语气说话。
　　“是不是像讨厌志彬那样讨厌我？”刘易佳好像完全不受月仪生气的语气影响，反而还笑的一脸灿烂的问。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月仪说。
　　看到月仪真的生气了，甚至有一瞬是想要哭的感觉，刘易佳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跟你开玩笑的了，志彬没有叫我问你，我看你上次在街上看到他的时候，好像跟他很陌生一样，就觉得奇怪而已，他之前不是坐在你前面吗？你看到他，好像很怕他一样。”刘易佳解释着说。
　　可是月仪只听到那句“志彬没有叫我问你”，后面刘易佳说的话，月仪根本没听清楚，也没听进去，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月仪心里满是失落，刚才那一瞬月仪还真的以为陈志彬会提到自己，月仪还真的以为陈志彬那样问了刘易佳，月仪还真的以为他真的觉察到自己在躲着他，原来什么都没有！原来还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他从来不曾注意到自己！
　　怎么心里一下子又难过了？是因为刚才以为他问到了自己，然而这一刻却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月仪没有回答刘易佳的解释，而是说了一句：“我去吃饭了。”便离开座位向教室外走去，月仪害怕她等一下会哭，因为她此刻心里已满是委屈，可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哭，所以在跟刘易佳说“我去吃饭了”这句话时，月仪都是尽量保持平常的语气，不想让刘易佳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可是，在月仪起身离开座位背对着刘易佳那一刻，眼泪就已经涌出眼眶了。
　　“月……”刘易佳想说点什么，可是终究也没有说出口，他一直看着月仪往教室外走的背影，直到看不到月仪的背影，刘易佳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走在校道上的月仪，脑里一直想着丽敏信里那句“你可以去追求，但不要伤害到自己，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好吗？”和刘易佳那句“志彬没有叫我问你”，心里好像有东西一直在下沉。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想起你薄荷味的笑，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大声喊，我爱你你知不知道？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看咖啡夕阳又要落下，你说要一直爱一直好，就这样，永远不分开。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相信爱，可以永远啊……”校园里广播站传来熟悉的歌声，可月仪听着这音乐，心里更觉得悲伤。
　　身边不时有同学经过，可月仪脑里却一直是那天在街上碰到陈志彬，他没有和自己说话的画面。
　　你知道吗？我有好多好多次都想去找你，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勇气。你知道吗？我多想自信的站在你面前，我多想你能主动跟我说话，我多想你看我的时候，眼里也是带笑的。可是，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是退缩了，我终究是没有有勇气站在你面前，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可是，知道你从来不注意到我，我还是会难过！
　　我是不是应该和你说再见了？我是不是应该在心里和你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