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沙木平

18、第 18 章

　　“多少钱？”月仪问，月仪刚站稳，车上的售票阿姨便走到自己的面前。
　　“十二块。”售票阿姨说。
　　月仪听后，把手伸进裤袋里拿钱，月仪刚把手伸进衣袋里，车突然向前晃了一下，月仪重心不稳，身体向前撞了一下前面的男生。
　　“对不起！”月仪赶紧说，但男生好像没听到，没有回头看月仪，更没有责怪月仪撞了他。车上太多人，或许他都习惯了，就像自己习了惯每次搭车回家都是站着的。
　　月仪拿出一张十块和一张五块递给售票阿姨，阿姨把钱放进袋子里，从袋子里拿出三张一元的递给月仪之后，便走到车前面靠近车门口的位置站着。
　　“考试中有好几道题平时都出过了，老师押题好准。”从车后面传来女生的声音。
　　“我没怎么复习到。”这是另一个女生的声音，“他布置太多作业了，都做不完。”
　　“不过，他上课很有趣！”刚才那个女生的声音。
　　听着这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月仪就算没有看到她们，都能感觉到她们的关系有多好，单是这说话的语气，月仪都能觉得她们两个应该是很阳光开朗的女生。
　　听着她们的说话声音，月仪有一瞬间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态已是饱经沧桑，而她们才真正是拥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阳光的模样。
　　想到这，月仪心里有点低沉。
　　“妈妈，我们还有多久到外婆家？”坐在车右侧的一个男孩子问他妈妈。
　　“很快到了，到了外婆会出来接我们。”他妈妈回答。
　　“太好了，外婆家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零食。”小男孩说。
　　月仪忍不住往小男孩那里看去，小男孩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妈妈则坐在靠走道的位置，妈妈的膝盖上还抱着一个小孩，位置旁边放了很多东西，有一袋东西还是用装米的袋子装着的，有大半袋的样子。
　　她是怎么带着两个小孩子，还拿这么多东西的？月仪心里升起一股心酸，大概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吧。
　　或许只有的小孩子的世界才是无忧无虑的。
　　“有落！”车上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有落！”站在前面的售票阿姨重复乘客的声音给司机听。
　　一个刹车，月仪再次不小心撞到前面的男生，月仪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就听到后面有人说：“麻烦让让！”
　　月仪背着个大大的书包，她刚想侧下身，就感觉到自己的书包搁到背后的人了，月仪不敢随便动了。
　　希望能快点到家吧，月仪心里祈祷，同时月仪的头开始有一点点不舒服了。月仪只能转移注意力看向窗外，在月仪侧脸的时候，月仪感觉到前面的男生好像看了一眼自己。月仪抬头的时候，发现男生并没有看自己，而是也是看着窗外，月仪看了一眼他的侧脸，他的侧脸有点冷峻，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耳塞。
　　陈志彬回家了吗？车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月仪又忍不住想到陈志彬那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了一眼前面男生的原因，月仪脑里时不时出现陈志彬之前坐在自己前面的时候，自己看到的他的侧脸的画面。每次搭车，月仪心里总是会忍不住期盼，会不会也和陈志彬搭着同一辆车？其实月仪明白，就算搭着同一辆车，自己和他可能也说不上话。可是，即使这样，月仪心里还是会去幻想着有可能在车上碰到他的情景，甚至想着他在车上的场景。
　　在月仪的左边的座位上坐着的是一对情侣，女生的头依靠在男生的肩膀上，他们时不时会轻声细语说几句话。
　　这样的场景我应该不会有吧，月仪想，美好和快乐都是别人的。
　　快到家的时候，车上才有空座位坐，售票阿姨在车门口的第一个位置坐下了，她看到月仪还是站着，便对月仪说：“怎么不坐下啊？”
　　“快到家了，不用坐。”月仪说。
　　终于到家了，月仪刚一下到车，就感觉空气清新了很多，人也精神很多，不像是刚才在车上那种头昏脑胀的感觉。
　　月仪下了车，发现家的大门是虚掩的，推开门的时候，没看到家人。月仪便继续往厨房那边走去，看到奶奶在喂鸡。
　　“奶奶！”月仪喊了一声。
　　“你回来了？”奶奶转身看到月仪说，“刚回到的？”
　　“嗯。”月仪应。
　　“放假了？”奶奶问。
　　“放了。”月仪一边应，一边把书包放下来。
　　“我妈妈呢？”月仪问。
　　“她去地里除草了。”奶奶说。
　　“哦。”月仪应，但是心里却是有点心酸，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妈妈辛苦，每当这时候，月仪心里总会有种愧疚感，觉得自己在学校没有好好学习，可妈妈却那么辛苦的干活！
　　月仪继续和奶奶说说话，说说这，说说那，都是平常不过的话，有很多问题，奶奶从初中开始就已经问了好多遍了，比如说考试会吗？在学校一顿吃多少钱啊？平时有肉吃吗？有加菜吗？月仪每一次回来，这些问题都会重新被问，每一次月仪也会耐心的回答。月仪有时也会问家里的猪肉多少钱一斤啊？养了多少鸡啊？有看电视吗？奶奶也会认真的回答。
　　傍晚的时候，妈妈从从地里回来了，裤子还是卷在膝盖那里没放下来，而肩上还挑着两个粪桶。
　　“妈妈。”月仪看见妈妈回来，喊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妈边放下粪桶，边说。
　　“下午三点多。”月仪说。
　　妈妈放下粪桶后，走到水井那里，开始打水洗手洗脚。看着妈妈在水井那里的背影，月仪心里又是一阵触动。
　　妈妈洗好手上和脚上的泥之后，又往鸡栏那里去拿糠兜准备喂鸡。
　　她真的是一刻都没闲下来！
　　看到妈妈喂鸡，月仪也从板凳上站起来，回到厨房里拿水桶去到水井开始打水。妈妈喂完鸡之后，开始洗菜，月仪打好水之后坐在灶头旁帮忙烧火。
　　晚上吃过饭后，还没到九点，整个村庄就静悄悄了，偶尔只能听到窗外动物的鸣叫，这越觉得周围安静了。
　　月光透过窗外洒进来，一切仿佛宁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