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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天启二十四年

      皇帝初立太子姜暄,朝野震动原本大臣们以为陛下会立二皇子姜砚为太子,

      毕竟二皇子虽身为庶子可是能力样貌样样强于大皇子,只是这圣旨已下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说辞。

      太子府中,太子正在和一个男子下棋,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玄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容貌俊美,一双凤眼狭长,身材修长,身上带着一股温润尔雅的气质。

      一盘棋下完,男子方抬手微躬“臣弟恭贺太子殿下”

      姜暄翻了翻白眼有些烦躁,原本父皇的意思也是立姜砚为太子,也不知道三日前这小子进宫和父皇说了什么,朝堂之上自己一脸懵,父皇这旨意下的突然,册封之礼也是过些日子的事情若非身侧人提醒,他今日差点当朝问父皇不是说好了的是姜砚吗?

      只是越想姜暄越发的生气,直接抡起棋盘冲着姜砚砸了过去,后者倒也不恼火毕竟……这太子之位其中的来龙去脉他是清楚的。

      “大哥莫要生气啊!”

      “滚!”

      姜砚笑着将棋盘捡起来归置原位,他知道姜暄生气,所以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

      姜暄虽生气可他不是傻子这三日连带早朝立太子之位时父皇对待姜砚的态度让他有些疑惑,犹豫再三姜暄重新开始和姜砚下棋,黑白子之间缓缓开口:“你三日前进宫同父皇说了什么?”

      “没什么”姜砚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白棋目光盯着棋盘,然而嘴里说出来的话似是毫无波澜。

      只是兄弟多年姜暄虽说不是聪明可他也不是傻子眼前的这个人有事瞒着他。

      可是以往一定会就此罢休的姜暄这一次没打算放过姜砚,毕竟在姜暄看来想让自己替他背锅总得给自己点甜头吧。

      盯着姜砚手中白色的棋子姜暄轻笑眼前的棋局已是死路他不信姜砚看不出来,姜砚这小子的确万事都比他都强百倍,只唯独这下棋虽说是年年增进可他始终下不过自己。

      指节轻扣棋盘,姜砚收回思绪将棋子放下来:“到底是下不过大哥,说吧这次大哥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已经问过你了!”

      姜暄和姜砚每次下棋输了以后姜暄都会朝着姜砚讨一样东西,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相较于以往的名贵画卷和美酒,这一次他讨的是个缘由罢了。

      眼瞧着姜砚不打算开口姜暄也不着急反正今日已经无事了,他有的是时间和姜砚耗着。

      可是还没来得及把茶盏中的茶水斟满宫里的人就来了太子府,姜暄微微眯眼那人是父皇身边的手中握着圣旨。

      放下茶盏姜暄和姜砚二人起身接圣旨只是这圣旨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初立,承孝治邦,建陵以慰先君,浩恩以继宗庙,诣命筑造,固家稳国,现令二皇子赴崖州任将军一职,不日启程。”

      圣旨的内容有在姜暄听起来有些离谱起身就想问清缘由却被姜砚一把遏住,姜砚手劲不大却足够将姜暄按住不得动弹,紧随其后的是姜砚波澜不惊的声音:“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

      太监笑着将圣旨递给了姜砚,没有过多的言语。

      人走后姜暄推搡了一把姜砚:“你有病啊?为什么不让我问?这圣旨看着是让你去塞北历练,可是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把你贬去了崖州!”

      瞧着姜暄怒火中烧的模样姜砚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姜暄的肩膀走回去喝了口茶水:“我说大哥去崖州的是我你激动什么!”

      “姜砚!”

      “大哥!”姜砚长叹了一口气,“我去崖州也好,我本就年幼从军况且塞北风景也是不错的不必担心!”

      “不行,我要进宫去问父皇。”

      姜砚起身拉扯住姜暄,眉头微蹙他没想过姜暄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执着:“不必了大哥,在你坐稳太子位之前不要企图去问父皇这个问题甚或者和他较真。”

      姜暄瞧着姜砚眸色中的认真有些难受,话中意思他姜暄都明白的。

      他们二人的父皇姜启……

      一不是个好丈夫,后宫妻妾无数他们二人虽都是母后所出可是母后也早早因为心疾过世。

      二不是个明君,早年算计扶持他上位的兄弟,万事不如他意便满门抄斩,惹的朝中大大臣再无敢直言之人,他疑心颇重兵权握于谁手都没有他自己安全。

      三不是个好父亲,自幼年开始他们兄弟二人基本都是在母后和太后宫中度过的,姜暄很少见姜启,姜砚更甚。

      “究竟是什么事,你居然会惹得他将你贬至崖州?!”

      见姜暄冷静了些以后姜砚也随意松开了遏制着姜暄的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这事,等大哥登基以后再说吧。”

      姜砚始终不乐意言语姜暄也知道以前者的性子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不会再有可能说什么了,眼前局面他清楚所以颔首算作答应。

      姜砚走的时候留下来的是那盘最后他们兄弟二人没有下完的棋局,姜暄站在城门口送姜砚离开瞧着姜砚背影愈远他只觉得心寒。

      那个至尊之位究竟有何好的能让父皇猜忌,能让他们兄弟二人面对父皇时皆小心翼翼的。

      世间皆说身为天家子享有世人所不曾有的好处,可是谁又能理解那种无助呢。

      送走姜砚以后姜暄直接回了太子府,进门之际却瞧见了姜启……

      微楞以后,姜暄走上前行礼:“父皇,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姜启见姜暄拘谨挥了挥手:“今日不论君臣,论父子想和你唠唠家常罢了。”

      唠家常?

      姜暄内心有些好笑,表面却一副平静的模样,点了点走进替姜启斟茶,随后坐在姜启对面一言不发。

      姜启见状笑了笑:“你不好奇我为何将姜砚放去了崖州?”

      “不好奇”姜暄手指摩挲着茶杯回味着姜砚临走时说的话良久以后才开口:“父皇做事自然有父皇的道理。”

      “姜砚可曾向你提及过沈疏?”

      提及沈疏,姜暄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自那时往后就再没有听姜砚提起过了想着姜砚也应该不是个不懂事的。”

      姜启眸色冷峻上下打量着姜暄,自己这个大儿子向来是个好掌控的虽然不如老二精明……

      “原以为你能比你弟弟听话些,现下你倒也有些心思瞒着父皇了。”

      “父皇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心思?我可不比姜砚那小子精明的要命,说真的我原以为父皇会立他为太子,虽然不清楚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还是那句话父皇自有父皇的道理。”

      姜暄态度诚恳姜启也没有再疑心,想着姜暄向来好掌控不过是这段时间心里难受罢了。

      姜启走后姜暄松了口气,只是余光扫过进门的人微微眯眼,这人不是姜砚身边的暗卫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姜砚给自己养了几个人也不是说仇视父皇,可到底是防备着姜启。

      所以那时候姜暄见到这人的时候还开玩笑和姜砚说难道不怕自己给父皇说?

      姜砚那时候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姜砚知道他不会。

      姜暄转头进了屋里,身后的人也紧随其后刚进屋刚想说话后者却抬手阻止了他,拿起桌案上的笔写下几个字:

      隔墙有耳。

      那一瞬间姜暄才意识到,姜启来太子府这一趟看他是假,防他才是真。

      “让你将二皇子送去崖州你如何半路就回来了?”

      “二皇子吩咐不用了,我便半路回来了。”

      二人主仆之间的对话毫无异样,而简执一边回应手下也不曾停下来。

      话音刚落简执的手也停下来,姜暄低眸打量着绢纸上的字眉头微蹙随后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

      人走后姜暄拿起绢纸就这这烛火烧掉了,烛火微颤似是也能察觉到纸张上的寒意。

      简执在纸上其实并没有写多少。

      一是姜砚希望姜暄把他留在太子府以防万一这倒没有问题。

      可其二…

      姜暄吸了口气字虽不多可是句句扎心:

      提防陛下。

      姜砚同自己说提防自己的父皇,而想到隔墙有耳这事姜暄却只得苦笑。

      姜砚幼年其实同父皇关系不错,因为聪慧父皇也是偏袒着姜砚的,可是姜暄记得自从父皇因为猜忌灭了大臣满门那年开始,姜砚渐渐地就开始同父皇疏远。

      那时候他察觉到这个中不对便询问姜砚,可是后者向来是闭口不言的,久而久之他自知问不出什么便就不问了。

      可随着年岁增长他也逐渐明了……

      他不如姜砚机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多时候姜暄都故意装作不知。

      其实姜暄很清楚很多事情他只有装作不知或才能护的住姜砚,也保得住自己。

      府谷正值初夏,可是不知为何姜暄此时只觉得浑身瑟瑟发抖,他向来不喜欢那个帝王之位,可刚刚那一刹那姜暄明白,他只有坐上了那个位置才能真的保姜砚周全。

      只是话虽如此,太子初立,父皇心情深沉精于算计,姜暄不知道往后会是何种局面,且岁月漫漫姜砚亦不在府谷

      而崖州情况变幻莫测,塞北常年小战不断而姜砚此去不过是军营之中一个小小的士卒,姜砚又是否能护得住自己的周全呢?

      说起沈疏这个人姜暄着实有些恍然。

      姜砚是和沈疏同年出生的,而姜暄比这二人早出生了五年,所以姜砚是和沈疏从汤饼之期就处在一起的。

      那时候父皇还是个闲散的王爷,整日同沈伯父一边下着棋一边说着些有的没的。

      二人从孩提时姜暄就惊奇的发现,连嬷嬷都哄不好的姜砚只要沈疏也在一旁待着就能瞬间安静下来。

      为此那时候父皇还和沈伯父开玩笑说,倘若沈疏是个女儿家定然要给姜砚做王妃的。

      有时候姜暄挺嫉妒沈疏这个小孩子的,明明自己才是姜砚的哥哥,可是怎么看起来姜砚这小子都更依赖沈疏。

      久而久之习惯了以后姜暄就安慰自己要坦然毕竟二人尚在襁褓之时就腻歪在一起所以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三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大半个童年生活。

      等到龆龀之年是,父皇和沈伯父总像是有什么事情在忙,而姜砚被送去了凌家由凌伯父教导习武,还有同自己一起上下学堂。

      姜砚机灵,学东西却也总是比自己快。

      而沈疏也由沈伯父亲自教导武功兵法,只是奇怪的很,那年开始沈疏同他们兄弟二人的交集渐渐少了许多。

      虽说几人坐在酒桌上说的风声水起,可是沈疏眸色之间总是夹杂着一丝丝的凝重。

      而姜暄最初以为他们兄弟几个人会一直这么乐呵下去。

      直到……

      ……宫中变故,父皇骤然称帝让一切变故都来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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