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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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秦淮两岸桃李盛滟，曹宁提前两三天回到秦淮，一路无心风景，更是不修边幅，风尘仆仆，与一贯的精致高雅，目下无尘判若两人，让曹父不敢置信。遂又看向那书童曹德，也是一脉相承的邋遢。
曹宁进府，门前拜了爹娘，就奔到院子去找沈敬。他从小镇定自若，从未如此心急火燎，曹波这愣神讶异，就没及时拉住，只好跟着他儿子进入院子，就见他儿子冲进院子一通找，失去理智几近崩溃。
“曹宁，沈敬还在家。”曹波兀自拍了曹宁脑袋，才让他回过神。
曹宁听到沈敬的名字，眼珠子转了转，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曹父。
曹父见他终于回神，言道“跟他双亲同住客院，别担心。”又训斥一旁的曹德，“大胆奴才，没跟你家公子说清楚？”
曹德上气不接下气跟着跑到院子，连忙跪下回话“说了，说了沈公子没走。”
曹父就知道曹宁这是担心害怕过了头。
曹母紧赶见曹宁这个模样，心疼的要命，就立刻着人安排洗漱和吃食，又让人去客院请沈敬过来。
曹宁却坚持要先见沈敬。
沈敬日日被沈清和袁元夫夫拘着调理身体，得仆役禀报，知曹宁回府，也有点迫不及待。
沈家夫夫自持长辈的身份，只让沈敬自个前去。沈敬刚进院子，就让曹宁抱住。沈敬被曹宁这倒霉样子吓住，听清他嘟嘟嚷嚷，又心疼又是好笑。赶着他去洗漱，又陪同享了饭食。
曹宁陡然紧张的心放下，用了饭，就开始犯困。沈敬见他说话三点头，赶着他去休息。曹宁扔拉着沈敬不放。
月过中天，曹宁郑重拜见沈家夫夫。为了娶到心上人，在客院的门前，跪了一夜……
曹宁一生官运亨通，洪武年间，三年翰林，后至大理寺少卿，曾外放为官，政绩卓然，任满又去了刑部，做了侍郎，后接任了吏部尚书，官至内阁。
年老的时候回到秦淮，家人常见他时常摩挲一柄长剑，最是宝贝。
问其长剑主人，曹宁总是悲伤不已，几个孙子曾经好奇问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他转头看到站立一旁，眼圈通红的三儿一女，襟然泪下。
那年曹宁感动了沈家夫夫，同意了这曲鸳盟。曹家夫妇准备了极其厚重的聘礼，沈家夫夫又添了厚重的体己，全部留给沈敬。
曹宁和沈敬成了两次亲，一次两人着男装，拜了高堂，夫妻对拜，入了洞房，被曹父郑重的加入族谱「夫曹宁 妇沈敬」。
一次沈敬着红色嫁衣，绕秦淮一圈，风风光光的嫁给了曹宁。
沈敬被曹宁掀开盖头的时候，鲜有文采的自己，不自觉想到一句话，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他笑得很是开心，深信白首同心，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相爱时情浓入骨，有情饮水饱，无情也恨金屋寒。
曹宁成亲后带着沈敬上京，曹母特地遣了老实仆役，忠厚管家一路跟随。沈家夫夫二人，一路同行，照顾沈敬，及至上京。
沈家夫夫见曹宁贴心仔细，又见沈敬生活顺遂，观察月久，便告辞离开，继续江湖游历。只言等他日沈敬生产，再来上京相助。
曹宁有妻有子，越发雄心壮志。得上官提携，或同僚应酬，或师友同窗推杯换盏。偶去风月场合，曹宁自是提前知会沈敬，保持本心，坐怀不乱。
然曹宁毕竟好人才，同僚携夫人应酬，常见曹宁独自一人，有些奉承拍马之人，汲汲营营，或有官家女子见曹宁好颜色，也心心念念，托人自荐枕席或自请为妾。
曹宁初时通通谢绝，自是清风明月，但也得罪一二小人。风言风语甚嚣尘上，传入曹宁内宅。
沈敬男身\怀孕，后期艰苦多于女子，脚麻抽筋，虽有婢女嬷嬷，但是男女有别，沈敬多是暗暗忍耐，偶有曹宁在旁，才依赖一二。十月怀胎生产之际，因有曹母提前到京，也得沈清医术，沈敬顺利生产，得一麟儿。曹宁为子取名曹冲，得一飞冲天之意。
沈敬身体养好不久，曹母和沈家夫夫前后离开。
沈敬除开手忙脚乱养育幼子，随着曹宁官场名声壮大，同僚应酬，一应学习交际往来。
沈敬生在快意江湖，潇洒肆意，然而曹宁的翰林院子，却需要得力掌家主母。在外，他为男子，不可以妻子身份，同曹宁同显于人前。在内，他困囿于深宅琐事，宅铺经营，难以喘息。
然他自小摸爬滚打，习得高强武艺，也是心性坚毅之人，常言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更甚为了心上人，沈敬用尽全力，鼓足心思。如此这般，他也慢慢将内宅及至店铺经营打理的井井有条，曹家人情往来俗务，也不让人诟病。
只是人常言精力有限，沈敬心思用至及至，与曹宁的沟通日少，房\事也多草草了事。他身为男子，自是无缘以妻之名，外出与达官贵妇交际，因此等外头风言风语传进内宅，沈敬再是坚毅，也不由自怨自艾。
他曾遣仆从购置女衣罗裙，又请尚妆的巧娘，尝试男扮女装陪同曹宁应酬。然他面貌体态并不是女子纤细娇小，嗓音也不似女子清盈。与曹宁站在一起，常被诟病夫妻相貌天差地别，或得背后取笑。
久而久之，沈敬不再陪同曹宁出门。曹宁自是用心宽慰，然他仕途并非一帆平顺，朝堂或有纷扰，他一心二用，难免疏漏。
两人仍相敬如宾，但是比起初时又少了浓情蜜意。
曹宁三年翰林届满，外放为官之际，沈敬又有了身孕。沈清诊出双胎，因此只让曹宁独自去那外放之地。初时，曹宁还会来信关怀，然日久年深，来信次数慢慢减少。及至沈敬二胎凶险生产过后，二子和长女满月，曹宁才来信告知孩子取名曹和和曹悦。
又过了一年，那年年末，曹宁在外放之地政绩斐然，得了朝廷夸奖，升任大理寺少卿，曹母和沈敬得双诰命。
寒冬腊雪之际，沈敬带着长子曹冲，三两仆役，在城外等候。只见遥远地方行来一架车马，仆役见是曹德，挥手示意。
曹德见众人，脸露不安，转头向车内禀告。就见曹宁掀开帘子，嘴角含笑看着沈敬，寒暄几句，又伸手从车内牵出一碧玉佳人。
沈敬见那女子与曹宁态度亲密，浑身如遭雷击，彻骨寒冷，更如刨刀挖骨，腐骨蚀心。
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