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水中无月》飘过秋天的Aki

7、沉默寡言的天狗

　　这条街算不上非常繁华，却是小镇里最热闹的街道之一。寻常人家若是得了空有了些闲钱，常常会到这条街上买些小东西带回去，好让家人高兴。
　　在分布于街上的各式大大小小的铺子中，有一家老字号的点心店，从店名标牌的质地上就可以看出年代久远。店铺虽不大，但由于其点心味美，又有很多老客户，在点心铺的门前总会排起队来。

　　点心铺一边的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位中年妇人，身材略有些发福，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样子。
　　跟在她身后是一位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及肩的黑发扎成一束马尾，大大的眼睛，很是可爱。
　　那名妇人是点心铺的老板娘，虽然没和丈夫一样获得点心职人的专门称号，在制作和果子方面也颇具心得。
　　将一个漆木盒子交到小女孩手中，妇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这是上个月新开发的口味，带回去给你家人尝尝，并替我向他们问好。”
　　小女孩礼貌的应了声“谢谢女将桑”后，抱着盒子离开，举止和言行间，显然比那群在街上乱奔的小孩子们稳重许多。
　　（女将：对老板娘的称呼。）

　　熟客们对此见怪不怪。两年来，每个土曜日都能见到小姑娘来这里。
　　她家里有个茶水铺子，所以家人让她跟着女将学习些和果子的做法，好让自家铺子的生意好些。她的身份有点类似于学徒，尽管不是以点心职人为目标，听说已经能把一些和果子做得有模有样了。

　　来往的人，穿着朴素却整洁的衣服，表情很平和，不见大城市中的那种忙碌感。
　　女孩走在街上，听到熙攘的叫卖声，脸上露出微笑。
　　像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虽然有些辛苦，但很幸福。
　　和所有人一样的，普通而单纯的幸福感。

　　这个镇一度萧条过。
　　在几年前那场政变中，反动势力曾控制过通往这个岛屿的唯一港口。
　　长时间与外界隔离，使岛上小镇的物品单一凋零，经济结构也几近崩溃。
　　所幸叛乱者最终被剿灭，这个地处偏僻的岛屿花了四、五年的时间，又逐渐恢复过来。
　　虽然水之国内部仍大小战乱不断，但大多集中在中央的大岛屿上，也不会再有叛乱者重新逃窜到这处偏远而地理环境又为政府所熟知的小岛，因此这里的居民没有受到战乱的多大影响，还算安居乐业。

　　穿过几条街道，在一间自带庭院的小型住宅前，女孩停了下来。
　　拉开门的瞬间，什么东西掉在了她脑袋上，软软的、暖暖的，还动了几下。
　　女孩一副习惯了的样子，丝毫不见惊讶，腾出左手把那东西拎下来。

　　“小墨……作为猫来说，你真的很废柴。”

　　无视黑猫的怨念把它放到点心盒盖上，她将鞋子脱在玄关，回身拉上拉门。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前，黑猫一下子从她怀里跳出来，回头“喵”了声便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女孩跟在后面，发现屋内的孩子已经背靠床坐起来，正对着她微笑。看样子，似乎早已知道了她的到来。
　　“梓，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
　　梓轻轻应了，把点心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拉高了点有些滑下去的被子，又摸了摸白的额头，才放下心来。
　　“今天身体状况还不错，不用担心。”他慢慢抚着小墨，看到黑猫在自己边上舒服的窝成一团，笑意加深，“又不是小孩子了。老是这样，反而显得梓像姐姐了呢。”
　　梓听出他话中的落寂，看着那轻轻移动的手，苍白透明得几乎能看清血管，心中重重的抽了一下。
　　掩下情绪，她满面笑容的把点心放到他面前，语气活泼。
　　“这个是女将桑送给我们的点心哦，新口味的，尝尝看。如果白喜欢吃的话，下次我向她去学。”
　　“嗯。”白拿起一块装饰着樱花瓣的粉色团子，慢慢吃起来。
　　注视着白的动作，梓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过思绪却飘回了两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白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
　　把白送进医院，等听到他渡过危险期的消息之后，梓让小墨留下来陪他，自己冒着危险折回那个巷子。
　　说冒险，其实她还是很小心的。确定那附近没什么可疑的人之后，她才跑去那个巷子。

　　目的，当然是为了钱。
　　由于小巷极偏僻，过了将近两天，尸体都没有人发现。
　　她三下两下的扒完死人身上的财物，就折回了医院。
　　尽管不想承认，在从死人身上找东西这方面，无论是速度还是心理素质，她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在这种方面熟能生巧，任谁都不会乐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关系，可能有那种“及时行乐”“不一定见得到明天的太阳”之类的心理，小混混身上值钱的东西不算少。
　　扣去逃跑时丢掉的部分钱财，现在梓算是有了笔不小的财产，也更加坚定了她的某条信念——钞票，一定要分成好几份藏在不同的地方。

　　白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后，医生告诉梓：由于他之前寒气聚集在身体许久未得治疗，再加上肺叶受伤，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就算伤愈之后，体力和免疫力也会比普通人差上许多，恐怕大部分时间只能卧床养病。
　　梓知道医生所说的寒气什么的，应该是白跳入冰湖里救她的那时候落下的。
　　梓并未瞒着白，在他出院后，两人带着小墨辗转来到适于他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现在所住的这个四季常春的小岛。

　　用低廉的价格寻了间别人急于脱手的住所，盘下一家小小的店面，四处寻找货源……这些工作远远没有梓想象中的简单。虽然十分小心，她还是受骗上当过几次，所幸损失都不太大。
　　忙着忙着，日子便那么过去了。在外面受的委屈，她从来没和白说过。她希望白能够安心的养病，而她总有一天，会找到优秀的医生治好他。

　　这个镇子不算富裕，贵在民风淳朴。和住民们熟悉了之后，听了梓改编过的经历，邻居们都挺照顾他们。开个茶水店不会特别累，最初那段时期过去了，算下来还有些许盈利，钱暂时不成问题。
　　等她再大一些，就可以把茶水店改成点心店之类的。那样，她就能够赚到足够的钱请来那些名医了……

　　“明天你要外出吧？好好休息，别让自己太累了。”
　　白温和的嘱咐道，神情却显得有些晦暗。
　　梓点点头，假装没有注意到，借口收拾家务一个人离开了房间，让小墨单独陪着白。

　　白的心情，她多少是明白的。
　　外出活动走不了几步，吹一些寒风身体就会不适，只能天天卧病在床，连阳光都极少见到。
　　虚弱不堪的身体本就让人丧气了，再加上白又一直都是那种把她放到第一位的性子……
　　身为哥哥却始终让妹妹照顾着，他一定很埋怨现在这样的自己……

　　所以白才会提出除了每个土曜日定期去点心店学习之外，她应该每周都休息一天，不用陪在自己身边。
　　看到她，也许会觉得难受吧……

　　当时梓想想成日呆在白的身边也不是件好事，应当适当给他些空间，便应了下来。
　　不过在休息的日子，她多半是出去采些野菜或是能食用的果子和花卉这类东西，既能当成郊游，也可以补贴点家用。

　　水之国多山，有山的地方，就少不了妖怪的传说。
　　邻居家的大婶常唬她家的捣蛋鬼，说这附近的山里有天狗，不许他们去玩。
　　梓毫不将这种说法放在心上。
　　要真有天狗，也不过就砸过她一个铃铛和一只废柴猫而已，还算种很厚道的妖怪。

　　其实这个岛上的山没什么危险。
　　这里的气候温暖，而不是炎热。虽四面环海，但山中的树林绝不是热带雨林那种高热多湿的环境，反而是极舒适的、干爽通风型的林子。因此毒虫毒蛇这些东西大多不存在，至于老虎豹子之类的猛兽……反正她从来没遇上过，也没听说这附近有人被猛兽所伤的传言。

　　提着篮子走在林间，梓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突然想到了采蘑菇的小姑娘和小红帽。
　　那还是很早很早以前，还在前世的童年时，妈妈所讲的故事。
　　现在的她，似乎只记得这两个主人公的名字，其余的细节早已模糊不清了。
　　她对再也回不去的过去，仍有留恋……

　　什么东西的影子突然从她头顶上掠过，打断了某人偶尔抽风的所谓“少女的惆怅”。
　　梓仰头，只来得及捕捉到那双黑色翅膀的边边，就见它消失在远处。
　　那样的轮廓和大小，根本不像寻常的鸟雀。
　　如果没有眼花，梓认为那对翅膀之下，是人类的形状。

　　天、天狗么……
　　梓仰天张开了嘴顺便抽搐几下后，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雅观，于是又恢复正常表情。
　　想起在鞍马山僧正坊神社时，巫女形容过天狗的外貌，同样是黑翼人形，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再次抽了几下。

　　太阳有点大，晒得她有点头晕。
　　所以，她一定是眼花了……
　　梓把视线从天空调整回正前方，将一切错误都推到了清晨刚升起不就的柔和阳光身上，继续往林子深处走。
　　走着走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地方她不熟，但好歹来过几次，应该不至于到迷路的地步……
　　应该……
　　应该…………
　　应该吧………………

　　她在心里重复着“应该”了好几遍，悲催的发现自己真的迷路了。
　　很好，全怪那只异形大鸟……

　　坚信着多转几圈总能找到熟悉的路，梓就满森林的乱晃起来。
　　对于迷路这事儿，她并不特别慌张。
　　即使真的找不到原来的小路，大致回家的方向她是知道的。这里的树木没有茂盛到遮天蔽日，按着太阳的位置，朝自家方向一直走下去，一定能回去。
　　在森林里随便逛逛，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平时没有的野菜果物。

　　就这么晃悠着，梓来到一处略显空旷的平地。
　　阳光很好，空气清新且芬芳。
　　大大的吸进一口气，梓猜测这附近说不定有野果，绕开面前的树木走过去，然后，定住。

　　……天、天、天、天、天狗？！
　　梓的脑袋很体贴的替自己脑海中的话语加上结巴效果和惊叹号，脸上仍是一副普通的表情，淡定而镇静。
　　她不是面瘫，只不过因为太过吃惊而脸上来不及做出反应而已。

　　对方发现了她，仅仅回头淡淡的撇了眼，又埋头于自己的工作。
　　手中的刀移动着，似在将那块形状奇怪的木材抛光。

　　梓注意到，在他身边已经堆了一些同样形状奇怪的木材。
　　大小不一，有球型的，也有圆柱形和方形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作为家具或者小饰品这类东西的部件。

　　终于出角色了。。。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