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水中无月》飘过秋天的Aki

6、这××的命运

　　几十个壮汉挤进窄小的胡同，使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越发拥挤。
　　梓扫视了他们一遍，发现一开始撞到她的那两人并不在其中。

　　……是另外一批人么？
　　就算是先前那两个人叫来的帮手，可是集结这样的人数来抓两个小孩子，似乎有点不太自然。

　　她和白一起慢慢向后退去，脚边的小墨拱起背部呈警戒姿态，尾巴上的毛全部竖立。

　　这只猫果然是傻的……
　　在他们自己都无法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居然还不跑。
　　不过是喂过它几天饭，它就改行当忠犬了吗？

　　无奈的弯下腰抱起小墨，梓转头悄声问白，现在这种状态他能够制造出多少根和刚才一样的冰锥。
　　白有些惊讶的望着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吐出数字：九根。

　　他不了解，为什么妹妹会问他这个问题，简直就好像亲眼看到他练习一样。
　　他明明是背着小梓偷偷练习的。
　　就是因为这个能力，父亲才想要杀死他们……
　　所以如果让小梓知道了他在学习怎么使用这种能力，他怕她会阻止自己。

　　梓好像什么都清楚，然后一个人背着一切，不让他知道。

　　那时候的事情，他其实是记得的。
　　他失控杀死了所有人，然后妹妹她……
　　——小梓她从和太叔叔的身上拔出冰锥，刺进了父亲的身体。当时，父亲还活着。
　　梓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但他无法去问她。

　　当时，梓曾回头看过他一眼。
　　那眼神他没有办法形容，只是觉得胸口的某个地方很疼很疼，甚至超过知道父亲想要杀死他们时的疼痛。
　　他知道她那么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那个时候，梓哭了，从记事起就没怎么哭过的梓哭了。
　　那样的表情，他永远不会忘记。
　　他想，如果自己强大到足以保护妹妹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那么做了？
　　他再也不要让小梓，露出那样的表情。

　　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小梓——……

　　听到白的回答后，梓细巧的眉毛皱到了一起。
　　上一次那种大规模的冰凌，果然是因为特殊情况的刺激才超常爆发吗……
　　不过白还那么小，太过强大的能力反而只会加重身体的负荷，这样也好。
　　只是现在……
　　且不说刚才白的那一击，很有可能已经让那些人产生警戒了。
　　光是冰锥的数量和大小，根本无法让他们从这些人手中逃脱。

　　“小鬼们，在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呢？！别想再弄出什么花样，乖乖束手就擒的话还能少吃些苦头！”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很典型的小喽啰长相，通常在RPG游戏里等级低于十。
　　他身后的一人拉住他，有些谨慎的说道：“喂，小心点。老大说他们有什么叫血继的东西，刚才不是有个家伙被刺伤了么？”
　　“切，没头脑的蠢货才会被那种小孩子的玩具给刺伤！”
　　说着，小喽啰A走过去一把抓住梓的手臂，炫耀似的说道：“看，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梓没有挣扎，她知道虽说那小喽啰看上去等级低于十，可是她自己的等级为负。
　　与其放抗让他产生戒备，还不如老实的呆着找个机会逃脱。

　　“小梓！”
　　“喂喂喂，小朋友，不要随便乱动，很危险的～”
　　另一个男人制住白，阻止他冲向梓。
　　“你们小心点儿，据说有什么血继的小孩在黑市上很值钱的！”
　　“又没什么关系，只要没死就行了。不是听说死掉了的也能卖上好价钱么？”

　　料定两个小鬼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一群人唾沫横飞的说着，已经开始讨论他们到底值多少钱。

　　梓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苦笑。
　　原来是先前白出手时被人看出了血继，才会被那么一大群人盯上……

　　不用血继当时没办法逃出来，用了却被另外一群人觊觎……
　　这个世界还真×××××的混蛋！
　　她穿越过来，不是为了和这××而狗×的命运作斗争。
　　只不过想找个乡下开间小店安然度日，怎么就那么难……！

　　走在这种满是非忍者的街道上，居然还出现了个识货的，她应该感到高兴么？
　　搞不好，他们口中的那个老大，就是哪个村的逃忍或者是大蛇丸的手下。
　　不，估摸着如果是蛇叔的话就把她跟白留下自用了。
　　反正怎样都好，现在因为有“血继”这个价值在，这些人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了……
　　真是无聊又让人无奈的现实。

　　被小喽啰牢牢抓住，梓冷眼看着他们讨论自己和白的价值。
　　她和白，是高价的珍稀货物。

　　从这些人说的话来看，他们会被倒卖到什么杀手组织或者忍村之类的地方去吧……
　　若是不趁现在逃出去，以后恐怕会更难。
　　不清楚他们会被怎样看管、运送、交易乃至一些更遥远的事，甚至不知道她和白会不会被分开。
　　尽管今后可能还会有逃走的机会，但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无人知晓。

　　未知的将来和困难的现状，让人立刻从这两个选项中抉择，并非件容易的事。
　　可这就是个即时选项，过期不候。

　　结果，她想要的平静生活还是很遥远。
　　到最后，白也许依然只能成为工具活下去。

　　「你真的愿意就这样认命么？」

　　心中有个声音在问。
　　梓仍旧只能苦笑，除了顺从命运，她还能如何？
　　她从来就不是小说中那能够呼风唤雨的女主角，也只能任由这××的命运摆布。

　　可既然会自己那么问自己，还是不甘吧。

　　是放手一搏还是寄期望于不定的未来，必须现在决断。

　　梓低头，余光扫到了已被踩污了的积雪。
　　比起那种坚持到底就一定会获得幸福的美好愿望，她更注重现在美好与否。
　　说到底，她还是短视又没根性的凡人。

　　伸手指向那片雪，梓突然叫道：“白，快看那里，有雪兔！”
　　她相信，自己的哥哥能够听懂。

　　灰白的物质刹那间升上半空，原先绵软的雪化作质地坚硬的冰袭向众人。而刚才起就一直逆着毛的小墨也趁机跃起，在为首的几人脸上狠狠的抓了几爪子。

　　不行，这些雪还不够！
　　只有积雪附近的十几人被冰打中，剩下的四五人躲避及时仍能行动。
　　见到白奔向挡在巷口的男人，梓迅速捡起地上一根还算尖锐的冰凌追了上去。

　　最初的惊讶过后，小喽啰将他们围住，甚为轻巧的躲避了两个孩子的攻击。
　　“嘁，要不是跟老大学过两招体术，就真要着这臭丫头的道了！”
　　其中一人抓住白将他拎了起来，重重的扔出去。只见白猛地一震，细小的身体沿着墙体慢慢滑下。
　　“白！”
　　梓欲跑过，却被人牢牢扯住头发。
　　“有空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你自己怎么样？”
　　另一人劈手夺下她握着的冰凌，把她丢到白的身边。

　　失败了……
　　现实终究和YY不同，虽然这里是漫画中的世界。

　　靠着墙壁，梓扶起白，看到围拢到眼前的人越来越多，发出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白，还是太心软了……
　　是因为那件事造成的阴影吧？
　　刚才那些被冰攻击了的人，甚至都没有见血。
　　接下去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大致也能预见到了。

　　“小鬼，知不知道那样很痛啊？！”
　　有人最先走上前，声音中夹杂着怒火，抬腿便飞起一脚。
　　随后多人围了过来，纷纷以拳脚发泄自己的愤怒。

　　即使白替她挡去了大半攻击，梓仍感到疼痛从身体各处传递到大脑，意识渐渐不再清晰。
　　恍惚之间，周围越发的混乱，在耳鸣和眩晕中，她听到不同的声音在叫喊着。

　　“这两个该死的小鬼……”
　　“哼，让他们也来尝尝看这个吧！”
　　“喂你等等，如果死了的话可……住手！”

　　然后，模糊的视线内，大朵大朵的花在灰白的地面上绽开，殷红而妖异。
　　花……？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花呢……？

　　她歪头看向白，见到同样鲜艳的色彩从他胸口喷涌而出，像是要在这片灰暗中彰显生命力般毫不停歇。
　　这样的失血量，再下去会死……
　　……白、会死？

　　垂下的视界中，有一只纹着刺青的手。
　　手中的冰凌上，染着猩红。

　　……白怎么会死呢？
　　明明剧情已经不一样了……
　　思考的回路变得有点奇怪，梓发现，那些人的瞳孔缩成针状，争先恐后的向边上退去。

　　真难看……
　　像丧家犬一样落荒而逃。

　　血色蔓延到整个视野，是血染红了她的眼睛，还是这个世界被血染成了红色？

　　梓轻轻将白放在一边，起身走向那些人。

　　不论是哪样都没有关系了……

　　她挥手，什么东西砸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呐，害死了白，你们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原来力量这种东西，她并不是没有的。
　　只是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忘记自己也继承着这被诅咒的血脉……

　　--

　　雪依旧那样漫天的飞舞着，仿佛不沾染尘世一般。
　　梓抱着白跪坐在地上，无力站起。

　　四周已经再没有人的体温，小小的黑猫寄靠在他们身边轻轻叫着，似是要唤起谁的注意。

　　她记起来，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那一天，被那个孩子推下水之后，白也跟着跳了下来……
　　水不断侵入喉管，很冰很冷。
　　胸口很疼，是窒息的感受。
　　白抓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拉上去，可水面下隐藏的暗涌把他们带往离岸相反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突然变得很轻，随波逐流，刺骨的寒冷消失了，舒缓而安宁。
　　像成为了一名旁观者，她能够清楚的看见白在水里的动作。
　　当即将在这种平和中睡着时，什么东西从体内涌了出来，牵扯缠绕着，带来丝丝暖意。
　　水流瞬变，波澜迭起。
　　依旧冰冷却温和的湖水，托着她和白落到岸上。
　　尖叫被堵在喉咙，那个小孩瞪大眼睛望着她，如同看到了怪物，瑟瑟发抖。

　　到头来才知道……
　　是她自己，亲手将自己想要的生活打破。

　　跪坐在浸染成绯色的雪中，梓仰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光影斑驳，深蓝的夜空上，悬挂着一轮青月。
　　——那一轮青色的，从深深的水面下所仰望到的月亮。

　　这..这只是剧情...剧情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