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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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句俗套的话，时光如梭，岁月如流。有了誓要完成的目标，日子就会过得特别快。
纲手偷偷摸摸的拉开门，探出头左右望了好几眼确认周围无人后，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心想这次一定能成功。
静音被打发出去买东西了，而小梓正在里间读书，她这一次终于能好好出去赌上一把了……
这么想着，纲手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正觉得自己今次的举动非常英明之时，表情突然僵硬在脸上。
“……小、小梓？”
“师匠大人，您要外出吗？”站在拐角处的小女孩笑得很温柔，相较于几年前已经长开的五官更显秀美。
若是常人看到这情景定会赞扬这是个可爱又知礼的小姑娘，可在纲手看来，这柔和的笑容比静音发怒时要恐怖一百倍还不止。
不知道是被自来也同化了还是三忍都有这种通性，纲手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道，表现出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的自欺欺人。
“啊、啊哈哈哈……今、今天太阳很好，我只是想出去散散步。”
“散步吗？正好看书看累了，我陪您一起出去吧？”
“啊、不不不，我一个人就……”纲手说着说着，一眼扫到女孩越发温柔的笑脸，顿时觉得身边气温骤降，拒绝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
老老实实的走在小女孩身边，远离繁华的街道步行于偏僻的小路上，纲手在心中默默的泪流满面。
天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黑成现在这副样子，难道是她的教育有问题么……？想当年，好像静音也是一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来着。可现在动不动就插腰拦住她，毫不客气面目严肃的不许她去赌场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悲惨，在两个徒弟面前都快没有师傅的威信可言了，不禁大大的叹了口气。
这时梓停下脚步，纲手木然状等着听她的教育，耳边似乎已经响起小姑娘经常翻来覆去讲的几句话。
——这也是为了师匠大人好，您不能再带回来一大叠欠条了。又不是不让您赌，但也得有个节制啊。前些天不是刚去赌过，有实力能赢钱回来补贴家用也就算了……您知不知道管理财务很辛苦呐？
平时她总是安安静静的看书或者作研究，只是每到这种都会没完没了的讲上一大堆……
等了半天没动静，纲手有些奇怪的看向梓，发现她怔怔的盯着远处的街角发呆，神情震惊。
“怎么了？”
“………………”
“小梓？”
“……不，没什么，看错了人而已。”直到她唤了好几声，梓才回过神来，还是往常的语气，可脸色却稍稍发白。
“没问题的话就好。”纲手略微狐疑的望了望那个荒僻的角落，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没往心里去。就算有什么事，自己的徒弟她总还有能力保护好的。
“嗯，只是误以为看到熟人了而已。”梓轻轻点头，合上眼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并没有认错，只是不愿意相信。
不过这样一来，他当初的出现和消失也都能够解释了。
没想到……那个人原来是……
重新迈开步子跟上去，梓用力的将那个黑红色的身影甩出脑海，心里却久久难归平静。
因为心里头一直搁着事情，直到梓被拥挤的人流撞到，她才注意自己来到了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粗鲁的叫骂，兴奋的大笑，还有四处传来高亢的“下注啦下注啦”一个劲儿的往耳朵里钻，嘈杂而混乱。烟味、汗臭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令她皱眉屏住呼吸。
尽管这个地方她没来过，可要再不知道有这种熟悉氛围的地方是哪儿，她这些年就算白过了。
此时的纲手正站在中央，豪气的一把将一大叠大面值纸钞拍下，“我赌大！”
周围有些看出门道来的赌徒立刻纷纷把自己的银钱推到了“小”字上。
梓翻了个白眼，奋力挤进人群扯了扯在赌桌边上的纲手，一字一顿的柔柔唤道：“师、匠、大、人。”
纲手闻言顿觉全身笼罩在一股寒意中，机械状回头看着笑得灿烂的小女孩，只觉得那笑容圣洁到令人无法直视。
“嗯、那个……我只是……对、我只是突然手滑了！”她赔着笑立刻把刚刚扔出去的钱拿回来收好，然后面色一改狠狠瞪了眼正打算说离手不退的庄家。
大汉被纲手的气势所摄，低声嘟囔了几句没再阻止，花里胡哨的摇了半天赌具后按定，“四五六，大！来来来，给钱给钱！”
“看看，如果我下注的话这局不就……”纲手极其郁闷的望着赌桌说着，扫见小梓的脸色便马上噤声，只能一个人再次在心里泪流满面。
见自己师傅满脸沮丧，梓暗暗好笑。如果不是她撤了的话，这一局是大是小还不好说，可现在“大”上面只有那点零星的小钱，不是大才有鬼了，哪会有喜欢赔钱的赌场……
不过她也不点明，直接拉着纲手往外走。
外面的空气明亮而干净，梓从烟雾缭绕的赌场中望去，感觉阳光有些晃眼。
那个人……
门外有个银发的孩子正朝她微笑，双眼弯成新月状，约莫四五岁的样子。
……千景？
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跳出这个名字，遥远却清晰。
梓微眯起眼睛再定睛一看，发现往来的人流间根本没有小孩子。
也是，怎么可能一天之内连遇两个熟人呢？再说这么些年过去了，千景也早就不可能是那个年纪了。
她耸肩自嘲的笑笑，打算继续向外走时被人刻意的挡住去路。
想想自己应该已经在师傅欠下巨款之前叫她住手了，照理说不会有人来拦住她们，梓不解的抬头，然后嘴角微抽。
得，今天还真是一天内连遇两个熟人了，自己打自己嘴巴……
中年男人的面貌和装束与过去无二，严肃的脸上显出惊喜之情。
“梓，是小梓吧？”
“嗯，好久不见了贺茂桑，您的气色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呢。”梓说着客套话，心里多少为自己一下子就被认出来而感到吃惊。毕竟已经过去快三年多了，无论是身高还是相貌都变了很多……
“你倒是变化很大，我在边上看了很久才试着问问是不是你呢。”贺茂的回答似乎解答了梓的疑惑，“没忘记我，小丫头还是有点良心的。”
说着，他伸手打算拍拍梓的脑袋，还未触及就被纲手拦下。
“小梓，你认识这个人？”纲手没看男人，只是不悦的颦眉问梓。
“嗯，认识。贺茂桑从前帮过我很多。”梓简略的说完，心念电转。
在纲手身边呆了这些年，她自然清楚师傅现在心情很差。而且从她的反应看来，好像是认识贺茂亮司的，而那表情还带着明显的厌恶。
“啊，抱歉抱歉。这不是纲手大人么？在下真是失礼了。”贺茂脸上堆出虚伪的笑容，一看便知是故意作假，意在令纲手心里不舒服。
果不其然，纲手一扫先前的嫌恶也换上假笑，语气中却是透出一股冰冷的警告之意，“失礼什么的倒算不上。不过你记住，小梓现在是我的徒弟。不管你从前、现在或是将来想打她的什么主意，趁早通通都放弃了。”
“呵呵，多年不见木叶的纲手姬倒是气势更甚。”男人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怒意似的，仍笑着不疾不徐的说道，“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所图谋的，难道不是么？无论换作是谁都一样……”他意由所指的深深望了边上的小女孩一眼，无视掉纲手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话说到这里，我就先告辞了，失礼。”
语毕，贺茂踏着比常人快两倍多的步速离开，转眼消失在人群当中。
夜晚，纲手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等待那早已预料到的敲门声。
“进来。”
“打扰您了，师匠大人。”梓穿着睡衣走进来，湿润的长发越显漆黑，显然才刚洗完澡不久。
因为最近她长得很快，所以睡衣特地做大了一号。
宽大的衣服套在小小的身躯上，空落落的显得有些滑稽。
“说过多少次了，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学医的还这么不当心身体，以后怎么让病人信服？”
平时再怎么老成，始终还是个小孩子啊……
纲手怜爱的招呼她过来，取出一条干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这种时候，比起白天古怪的师徒关系，现在温馨的两人更像母女一样。
白白担心她们吵架了……
这么想着，躲在门缝里偷看的静音感动的抹了把泪，抱着同样拭泪的豚豚悄悄离开，殊不知里面两人头上降下数道黑线。
“……别理那两个笨蛋。你来找我，是想问白天那个男人的事情吧？”
“嗯，贺茂桑从以前起就认识您？”
声音从前面传来，由于有布挡着稍微有点闷，但依然掩盖不住可爱的声线。
纲手将毛巾换了一边移到发尾，吸去末端多余的水分。
“算是吧，不过我宁愿从来没认识过那种家伙。”
“额？难道是情债……？”
“…………小丫头乱想什么呢！”纲手抬头对着梓的脑袋就是一下，不过动作很轻，隔着毛巾几乎没发出声音。“有些事情现在还不适合跟你说。不过你要记住，千万别跟这个人再有接触，看到他在附近的话最好尽快离开。”
“他有那么危险？”听到她话中的严肃，梓收起刚才嬉笑的表情问道。
“嗯，很危险。他是个商人，你应该知道。作为商人，有人想杀他也许很正常。只要侵犯了别人的利益，这种事在商圈里经常发生。但是……”纲手的动作随着话停下来，梓回头，看见她脸上愤怒的表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师匠大人？”
“……啊，走神了。刚才说到哪里了……？像他这样有无数人想暗杀的商人却不多见，而能从那么多暗杀者中成功活下来的商人，大概就只有他一个。”
“他身边有很厉害的高手么？”梓问道，没有问出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为什么贺茂亮司会被无数人追杀。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算在目前不适合跟她说的事情的范畴之内。
“不清楚，暗杀他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纲手拿开湿毛巾，用梳子梳顺了梓的长发，“已经干了，早点休息吧。”
梓见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道完谢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梓伸出手掌看着黄昏的灯光穿过指缝静静出神。
贺茂亮司当初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究竟是真的巧合还是他故意为之呢……？
现在想起那时候的细节来，怕是后者最有可能吧。
只是怎么都不明白，当时没有显露出血迹界限的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他有所图谋的。
也许从一开始，她和白就落入了别人的套中而不自知。
梓用力合上手掌，渐渐的、渐渐的无力放下。
这种感觉真的很差……
就像自以为是的小丑，使劲的挣扎以为一切都由自己控制，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始终都被掌控在别人的手中，如同一只牵线木偶。
她转头，视线聚焦在床头的那个傀儡娃娃身上。那只娃娃虽然有些旧了，却能看出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那么他呢……
身为晓组织一员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呢……？
巧合啊命运啊这种东西……真是可怕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娃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