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4封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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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终于被疏散，前面宽敞了许多，霍谨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
前面服务员正在拖地，地上散发的小麦香气，以及散落的玻璃碎片。
怪不得刚刚那么挤。
两人绕过那片区域，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开始了周榕吃饭前的招牌动作：擦桌子。
来来回回，擦一遍折叠一张纸。
周围的服务员手稳稳托着托盘，脚步飞快，高声应着顾客的招唤。
她拿出手机扫桌角的二维码，给自己点了一份疙瘩汤，抬头把手机递给他的时候，发现他微微皱眉，看着吵闹的人群。
霍谨问他：“怎么，不喜欢这里吗？”
“什么？”周榕侧过头，把耳朵凑近她。
她向前倾身，“我说，你不喜欢这吗？要不要换个地方。”
他摇头，大声：“不用，我只是好久没来过这么热闹的场合了。”
只是他皱着的眉仍没松开。
她站起身想把拉走，他安抚，“坐下吧，我适应一下就好了，再说我真的饿了。”
见她坐下后，他低头看菜单。
“羊肉串吃吗？”
“可以。”
“熟筋吃吗？”
“好。”
“面包片吃吗？”
“都可以，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给我带太多。”
周榕在界面上划来划去，下单。
霍谨手上不知道蹭上了什么，起身去洗手间清理。
周榕见她走远了，掏出手机，扫了桌角的二维码，点了结算。
付完款，收起手机，大概是适应了喧嚣，颇有些融入其中的感觉，竟看起了热闹。
人有点多，纵使服务生脚上好像装了风火轮，可炉子就那么大，供不应求，上不来菜也属实无奈。
周榕点了不少，林林总总，桌子上险些摆不下。
看着桌上的菜，霍谨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觉得太过心疼。
他吃第一口的时候，看着她不住地点头，蹙着的眉头都平整了，唇角微微翘起。
霍谨舀了一口疙瘩汤，放在唇边轻轻吹着，被他感染，凉气到了勺子边忽然爆破，汤水受力跳下去。
竹签子一个一个垒起来。
盘子渐渐空了。
疙瘩汤平面才下去两厘米。
临走的时候，霍谨准备结账，界面却显示‘您未有要清算的商品。’
诧然地看向周榕，“你结过了？”
周榕摸着饱胀的肚子，迈着步绕开忙碌的服务生，“嗯，你都没吃什么，怎么能让你结账。”
“不对吧，你应该一开始就结过了吧？后来我也没见你用过手机，那时候我还没吃呢。”霍谨拆穿他。
周榕停下脚步，挑眉问道：“怎么不让你花钱还不高兴了？”
两人已经出了大门，不怕打扰到别人。
霍谨站在他面前，平静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明明说好了是我请客，但是你突然结账，就让我...”
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你送过我很多东西，也帮过我的忙，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欠别人的，我请你吃饭可以减少一点我的亏欠感。”
话头停在这，霍谨见他不说话，又问了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身后一群人晃晃悠悠出现，勾肩搭背，酒气冲天，有两个男人朝霍谨的方向瞄了好几眼，肆无忌惮地调笑。
周榕没什么表情地看回去，霍谨追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没给她探究的机会，周榕从裤袋中抽出手，揽着霍谨的肩膀朝车位走去。
其实不用多想，霍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挣扎，任由周榕揽着她。
回到车上，周榕为刚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刚刚冒犯了。”
接着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理解你的顾虑，是我自作主张了，抱歉，这样，下次遛狗可能就直接麻烦你了。”
霍谨被他正式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小心地问：“你不会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吧？”
周榕从后座抽出一瓶橙汁，递给她，“本来是我的问题。”
启程回学校。
经过海宁路，一大片五星红旗高高挂起，随风飘扬，将一整条街映衬得十分庄严，顺着车流，走向信仰的终点。
过了这个路口，就能看见学校大门了，霍谨说：“就停在门口吧。这个时间进去出来怪麻烦的。”
周榕在街对面找了个车位，停进去。
霍谨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反手关门的时候发现他也下车了。
跟他的视线对上。
周榕一只手还搭在车门上，“我送你进去。”
霍谨站在原地，“不用了吧，就几步路。”
没理会她的拒绝，周榕关上车门，摁下电子车钥匙。
踢踏着步子走过来，钥匙圈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握住，充满痞气，“我蒋妈交给我的光荣任务我得完成。”
走出去两步，发现霍谨没跟上，回头，弯起嘴角，扬起下巴示意她。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大多数人都去过节了，学校里安静了很多，就连图书馆，寝室楼亮起的灯都少了许多，小路上行人更是寥寥。
真就几步路，从大门口到寝室楼可能就五分钟的脚程。
周榕在离大门口二十几米的位置站定。
霍谨开口：“我先回去了。”
周榕含着笑意略一点头，“再见。”
霍谨迈出几步，转头，半天憋出一句：“国庆节快乐。”
周榕失笑，低头捏捏眉心，“国庆快乐。”
咨询室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国庆七天假期。
除开第一天，霍谨之后三天都是窝在寝室补觉，醒了就看看书，看看最近追的番有没有更新，空下来看看纪录片，饿了就随便吃点水果，啃点面包充饥。
实实在在的宅女生活。
第四天晚上，霍谨正在看文献，吴舒瞳打来电话，声音嘶哑，“宝贝，你在干嘛？”
“嗯？我没事啊，你嗓子怎么了？”
“明天有空吗？”回避了她的问题。
“倒是有，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有，明天在体育场不是有音乐节吗，我这有两张票，你帮我看了吧。”说着还抽了抽鼻子。
“你怎么突然不去了？”
“我——”听筒传来擤鼻涕的声音，“我分手了，本来要和我男朋友一起去的，现在用不着了。”
“啊...”霍谨有些不知所措，“你还好吗？”
“没事，等我哭过这一阵，我还是条好汉。”
......
霍谨问：“那用我陪陪你吗？”
“不用，我买了今晚的机票去意大利。票我一会儿快递给你。”
霍谨犹豫了一下，“好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那边干脆道：“不用，票是前男友买的，不给他钱。”
说罢，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我还要收拾行李，挂了啊。”
嘟嘟嘟...
真是像她的性格。
挂了电话，霍谨看了一眼时间，还不算晚。
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点开一个对话框，删删打打，五分钟过去了，也没发出去。
她捏着手机，在原地转了个圈，又坐回椅子上，点击发送：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听音乐节吧。
三分钟二十六秒后，周榕回：好，体育场那的那个吗，我买票。
霍谨：啊！我有票！
周榕干脆地答应：好，几点开始？我去接你。
霍谨打字：七点半开始。
周榕靠在床头，一只胳膊枕在脑后：那我五点左右去接你，吃个晚饭再去可以吗？
紧接着又一条：你请我。
霍谨支起手肘，双手捧着手机，回了个‘OK’的表情包，笑容爬上了嘴角。
十点，霍谨准时关灯，上床睡觉。
临睡前，捏着手机在屏幕上戳了戳，忍住没解锁，充上电，塞到了枕头底下。
别墅里。
周榕洗完澡，把熟睡的芋圆折腾醒，对着它发疯，“我带你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芋圆眼皮都没抬，拧了下身子，头转过去继续睡。
周榕没放过它，“罐头吃不吃。”
没动静。
“肉干呢？又香又有嚼劲的肉干不吃吗？”
周榕站起身，走到狗零食架子边，拿起一袋，抖着袋子发出响声。
芋圆扭扭屁股，挣扎着站起来，头一次在一只狗的脸上看到了疲惫和不耐烦。
耷拉着脸，嘴紧闭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在说：你这人什么毛病。
周榕满不在乎地揉着芋圆头顶的蓬松的毛，撕开外包装，把肉干挤到了它的饭盆里。
看着它呼噜呼噜地吃着，慢慢撸着背上的毛，凑到它耳边，“我明天晚上不跟你玩儿了，我要去听音乐会了。”
气息吹在耳边，一阵痒意，小狗一边吧唧吧唧吃着，一边抖抖耳朵，转了个身，屁股对着他。
周榕不满地拍拍它的屁股，揉着它晃晃悠悠的大尾巴，“你怎么不问问我跟谁玩儿去。”
芋圆又抖抖尾巴，就是不让他碰。
啧。臭狗。
不碰就不碰，周榕临走前还偷偷踩了一下芋圆的后脚。
芋圆嘴里含着肉干，也不嚼了，抬头斜睨他。
周榕跟他视线交汇，又伸腿踩了它前爪一下，然后乐颠颠地看着它。
芋圆把嘴里肉干吐出来，伸出脚一点一点把肉干推到他面前，然后转身回窝趴下了。
嘿——
你这小狗还挺有脾气。
周榕找了张纸捏起满是口水的肉干，团起来，扔到垃圾袋里。
懒得跟你计较。
回到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没什么睡意。
干脆坐起来，从床头柜拿起平板，昨天的勾线还没画完。
再一抬头，一点了。
周榕伸伸懒腰，活动一下僵住的脖颈，滑进被子里。
明天，出去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4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