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爱》临山小

19、宁城案

　　19.

　　周辞刚落地江城，就收到了苏昭的短信邀约，没想到苏昭说的‘请他吃饭’，这么快就实现了。

　　苏昭和他说了一堆案子的细节，包括前两年宁城的大清洗。
　　周辞能感到苏昭还是隐瞒了一部分，但与他来说，应是没太大关系。

　　让周辞感到震惊的是，林舒雨也参与了两年前的追查中，她的身体是在那时候搞坏的。

　　苏昭吃的清淡，也只喝茶：“我知道周林两家是商业联姻，你对小雨或许有些微词，不过她极力引荐你，所以我希望周总能配合，顺利完成这次合作。”

　　周辞不答话，盯着苏昭看了又看，想起初见面他对他挑衅的眼神。

　　是装还是演？
　　周辞确定不下，但谁说他对林舒雨有微词了？

　　“事关启腾，我自然配合。”周辞冷笑，“也并不存在对她有什么微词。”

　　苏昭停顿了一瞬，抿唇笑起来，提醒：“……之前在机场，周总的行为可称不上‘不存在’。”
　　周辞脸色沉沉，觉得他又在挑衅他。

　　苏昭却话锋一转，说回了正事：“我希望你能想办法提高小雨的管理员权限，核查一下近两年的机组设备调用情况是否和记录在册的数据一致。这件事，只能让小雨做。”

　　苏昭神色严肃，“……之前给你的设备经销处人员核实也要尽快，相信周总的能力不会让人失望。”

　　周辞冷哼一声，轻点头。

　　“双木那的特殊情况我会在每天晚上十点前更新给你和小雨，看完后你按照邮件里的提示删除文件。”苏昭想到林舒雨会有可能会做出的事情，叮嘱周辞：“我给你们俩的文件会有出入，有些涉及宁城案子的细节，不用和她细说。”

　　周辞挑眉：“为什么？”

　　苏昭认真道：“怕她情绪激动，过于激进了。”

　　周辞下意识感觉到，宁城的案子对林舒雨有特殊含义。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瞒事情，他最烦躁有话说一半，明明是要他去执行的事情，却总不告诉他缘由。

　　一开始，自己就处于被动。

　　周辞清楚林舒雨不是个情绪容易大起大落的人，定是什么重要的，对她来说是独特的事件，才会让她变得激进，周辞谈起了条件：“是因为什么？我想更了解我的未婚妻，这并不过分吧？”

　　苏昭食指轻抚茶杯沿口，眼里带着探寻的意味在思考周辞话中的真实成分。

　　他初见林舒雨时，林舒雨才14岁，豆芽似得身材，一头毛躁的短发，穿着过于宽松的卫衣和长裤，缩在茶几一边，从过长的留海后，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机房办公室里的人。

　　他被人介绍给林舒雨，听她低声细语唤他一声‘师兄’，然后俩人分坐办公室的两边，开始攻防战。

　　他用两个小时才攻下林舒雨临时建立起的防护墙，堪堪惊讶她的能力。

　　苏昭认为自己有幸成为林舒雨的师兄，尽管他们在现实中聚少离多，但林舒雨的成长他细数看尽，比林家人只多不少。

　　更何况周辞。

　　早在他进入双木，就已在暗地里做了和林家有关的尽调，周辞亦然在列，只不过没想到周林两家的联姻会扯到林舒雨头上。

　　一些闲言碎语，他都有耳闻，只不过那些终究是林舒雨的私事，他分得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应由他来说。

　　苏昭：“她没告诉你理由，说明你并未获得她的信任，作为她的师兄，我自然尊重她的决定。”
　　“……”
　　苏昭好笑看一眼周辞：“……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两个轻易影响自己情绪的人不是吗，周总你应该深有体会。”

　　周辞确定苏昭得着空就会挑衅他一番，压住了心里的怒火。
　　很好。他记下了，总会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明天晚上我会找林舒淼详谈，到时候麻烦周总你支开小雨，暂时不要让她们两姐妹碰面。”

　　苏昭解释：“我认为林舒淼会影响到小雨，因为她需要一段时间——全力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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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辞给林舒雨收拾了一间客房，正在他的卧室底下。

　　林舒雨四处环顾了周辞房子的布局后，局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完周辞的转述，林舒雨接过苏昭转交给周辞的文件，粗略扫视了一遍。

　　“我知道了。”
　　林舒雨拉着行李箱，进了给她准备的房间：“谢谢你的房间。”

　　她和周辞住一块，方便讨论交流，也顺便能向外坐实了周林两家的联姻。
　　只是，从她所知道的信息推算，苏昭又向她隐瞒了一些事。

　　林舒雨长叹一声，有时候复零和老大还把她当作孩子一样的保护，以为她没什么长进。

　　“是要我查近两年的设备调用，这个可需要经过机组主管的审批吧？”
　　林舒雨看了复零的批注，“这个还有可能需要调出近两年的人事变动名单呢——这可花时间了!”

　　林舒雨惊呼，“就我一个人吗？”
　　周辞指指自己：“不是还有我么，人事主管是我的人。”

　　林舒雨安然舒一口长气：“……吓死我了。”
　　“那就好办了，对比数据的事情就交给我。”林舒雨笑眯眯看向周辞，眼神中笃定的神色展露出自信。

　　周辞想起苏昭的话，悠然迈了几步，靠近林舒雨，间隔三十公分的地方坐下，“苏昭和我说你参与过宁城的案子。”

　　林舒雨不避讳：“嗯。”
　　“他说，你进抢救室，也是在调查这个案子的过程中。”周辞放低了声音，看向林舒雨的目光专注带着探究，“……还因为某些事情而导致情绪过于波动。”

　　林舒雨微微往后倾斜，一脸防备，“你想，表达什么？”

　　周辞顺势倾侧上半身，好似想把在苏昭那边受到的挑衅还在林舒雨身上，但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又起了不忍心的心思。

　　不太妙。

　　周辞脑中拉起警报，一时分不清这警报是因为了什么。

　　林舒雨舔舔嘴唇：“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

　　“你会如实回答？”

　　林舒雨眼神瞟了瞟，周辞明白，这代表她会捡着问题看心情回答。

　　“是什么事情导致你情绪激动了？”

　　林舒雨露出了一个果然的表情，嫌弃他：“你也好八卦啊。”
　　周辞嗤笑，拿出万能理由：“了解未婚妻的过去，互相理解，不是吗？”
　　他伸出手，一把扯过林舒雨的衣领，将她的脸靠近自己，俩人的鼻尖只差几厘米，周辞垂眸，看进林舒雨褐色的瞳眸。

　　林舒雨震惊于此，猛然推开周辞，双颊泛起红晕，耳尖绯红。
　　“你、你你、你！你说话、说话就好好说话！”
　　她长这么大，真的没这么近距离和异性说过话。

　　呼吸之间，都是周辞的气息。

　　周辞笑出声，心情愉悦，都感觉不到后背撞到沙发扶手的痛感。

　　林舒雨着急起身，和周辞隔了一张沙发的距离：“……反正就是假装的——不了解也——”

　　“苏昭让我看情况告知你关于这次和宁城案子细节的信息。”
　　周辞打断林舒雨的话，看她的反应。

　　林舒雨倒吸口气闭了嘴，再次确认，“复零说的？”
　　周辞：“嗯。”

　　林舒雨瞬间冷静下来，低着头思考了半分钟，嘴角抽了抽，道：“……我、我师父死在了宁城的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