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给我三天爱情》末一

4、PART 4

　　我也会心虚。我是知兰的亲生姐姐，也是同谋、帮凶，助她掩盖一切，平安出嫁。这我都知道。
　　然我仍安慰自己：颂文只是碰巧早归。
　　我与知兰为避人耳目，甚至没有开私车出去，选择了的士。医院中步步谨慎，处处小心，她在病历上也留着假名。不应留下痕迹。
　　我情愿信自己多疑。

　　颂文回家，径直进书房来，仿佛早预料到我在这里。
　　我听见脚步声渐渐到了门口，抬眼一望，脱口说：“颂文。”合了书站起来。
　　他略一点头，往里一步，反手在后关上房门。
　　我心中一紧。
　　不等我开口，他说：“你们今天去了哪里？”
　　“我们去新大登百货看鞋。”我说，“试了一整天，知兰想要的款式刚好断了码，所以没买。怎么？”
　　他盯着我：“为什么不开车去？”
　　我吃一惊。百密一疏，这竟是我未曾想到的问题。
　　若说车坏，真假一验便知；若说无油，更加荒谬，我们昨天回来前还特意绕去加油站一趟。
　　“是我要她陪我去坐地铁。”我说，“那里停车位紧张，昨天为找一个车位就耽误了半个小时，太不划算。”
　　真希望他满意。
　　他却向着我走过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太近了，近得我险些被他踩到脚尖，不得不退后。
　　“颂……”
　　他慢慢地说：“我刚从市妇幼医院回来。”
　　我一下子跌坐在椅上。
　　怎么可能？
　　他低眼看我：“我知道知兰已经很久没有来例假。”
　　“但那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和她做过。”
　　我一定面无血色，像当时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知兰，苍白得几乎跟墙融到一起。
　　还有什么话可说？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颂文。”
　　我深吸一口气，“颂文，知兰非常爱你。”
　　他默然伫立。
　　“请原谅她，她已经给这件事做了了断，正是因为她必须对你们的未来负责。”
　　“最后，还有我的私心。”我说，“我的至亲，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知兰一个了。”
　　我与他对视。
　　他听得懂我的意思。

　　颂文在书房坐了一夜，也不抽烟，也不说话。我便陪他默坐，摊手看自己掌心——生命线长得像个讽刺。
　　我儿时不知从何处听说掌纹可看人生死、事业、姻缘，略学了些皮毛，便逢人必要求伸手一观，而后口吐莲花，说得头头是道，甚为得意。亲朋便时常笑称：“知蕙，现在算命先生满地，算命小姐还是没有的。你可以开一门生意，我们一定都去捧你的场。”
　　母亲闻此，竟真的去影楼借了两套小马褂回来要我们穿上，扎辫子，戴瓜皮帽，持扇子，摆了个电影里神机妙算的高人那鼻孔看人的姿势，拍照留念。一旁白字小楷：姊妹花直通天意，新开业一人五分。将众人笑得腹痛。
　　转眼二十年，死的死，散的散。
　　如今我身边只剩知兰，想亲眼看她出嫁从夫，一生幸福有了交待，再去回禀父母，本也无错。
　　然而谁又有错？

　　一切只看颂文如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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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剧情设定关系，这一章只能切到这里，比较短，下一章会长些。
今天对着电脑，突然大发感慨：总写这种剧情，谁还看得出我其实是个萝莉……
咳。雷不要劈我。抱头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