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学姐保持交易关系》盛郸

9、抽搐

　　本来脚步有些虚浮的夏蝉听见普小满的鼓励，好像重新注入了力量，点了点头调整了呼吸节奏跟上了普小满。

　　“最后100米！跟上！保持住姿势！”

　　“看见牌子了吗！那就是终点！马上到了！”

　　“59分50秒！学姐，跟我慢慢走，别停！也别说话先，把呼吸调整好！”

　　普小满打断了看起来想要问自己成绩的夏蝉，第一时间报出了成绩。

　　再一次回到出发点的夏蝉掏出了手机，按下了停止见。看见手机上时间和普小满报出的成绩如出一辙，她不敢置信地看了普小满一眼。

　　“先调整呼吸，喝点水，有什么等下缓过来再说。”普小满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夏蝉，又拿出一瓶水。

　　走了大概两分钟，夏蝉呼吸渐渐稳定下来之后，普小满才停到夏蝉旁边很夸张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的，左右摇晃，好像比自己跑出新高还兴奋：“恭喜学姐！跑进60了！”

　　普小满长手长脚的，晃起来还特别有柔韧性，活脱脱像一颗巨长的海藻。

　　夏蝉看着她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还是要感谢我们的普小满牌海藻。”把小臂举到了胸前，学着普小满的样子，也晃了几下。

　　就听见“唰”一声，普小满把手放了下来，假装有些生气：“我建议你别学海藻拉伸，哼哼。”

　　“那不行，不跟着海藻，我可拿不到又一次的PB，海藻就是万能的！”

　　“那我们第一个拉伸动作就是，学做海藻！”

　　拉伸结束，夏蝉休息彻底后，两人并排坐在了湖边的长椅上，影子被暖色的路灯拉得长长，投在了隔壁的长椅上。

　　隔壁是一对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可能是吃了晚饭出来散步累了，互相依偎在长椅上休息，声音低低的讲着什么。

　　“学姐，今天整体跑下来感觉如何？有没有哪个阶段感觉特别轻松或者特别困难的？”

　　夏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整体都不错，六七公里的时候有些难熬。最后的加速有些快了，我跟得很勉强，如果更长距离，可能会没体力做这样的冲刺。”

　　普小满认真记下了笔记，同时仔细回忆了夏蝉说的几个节点的时候夏蝉的表现。

　　发现最后冲刺的时候自己只想着今天这个成绩可以提升了，有点一味想着要提速，好像没有观察到学姐的状态。

　　完了，怎么会犯了这么一个错，普小满瞬间有些内疚。

　　“对不起，我最后冲刺的时候...”还没等普小满说完，夏蝉立刻说：“不用道歉呀，我这不是跟下来了，冲击极限成功了！我很开心的！”

　　普小满紧接着问出了一大串问题：“那，那这个路线呢？西施湖怎么样？水够喝吗？要多几个喝水的节点吗？电解质水的口味你喜欢吗？”

　　夏蝉看出了普小满刚被自己学她打撒的紧张不知为何重新聚拢了，转头微信看着普小满：

　　“普小满，今天哪里都很棒哦~谢谢你。”

　　“你果然很适合这份工作，也很适合跑步呢！”

　　“啊，没有没有。”普小满觉得自己在夏蝉这里好像得了脸会热热的病：“我还是担心我哪里做得不好，担心......”

　　“西施湖公园的景色很美，路线跑起来很舒服，我很喜欢。”

　　“我觉得有些疲倦或者感觉需要支持的时候，你都能或者给我递水，或者和我吃能量胶，或者出言给我鼓励，我很喜欢。”

　　“前半程电解质水比较多，后面我觉得不想喝带味道的东西有些腻的时候，就变成矿泉水了，这个细节我很喜欢。”

　　那我呢，你喜欢吗？

　　普小满的听着夏蝉连说了三个她很喜欢，心头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对，我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意识到自己冒出了这样想法的普小满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有些搞不明白这样的想法是从哪里出现的。

　　“你的运动手表什么牌子的？”夏蝉总能在普小满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救场。

　　“我觉得一直用手机记录跑步好像不方便，运动手表好用吗?”

　　“啊？记录跑步感觉还是好用的，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是教练借我的。”普小满连忙驱赶走刚才徘徊在自己心头的问题，认真回答起了夏蝉。

　　“我队友好像都有，我帮你去问问吧！”

　　“好，那麻烦你了。”夏蝉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这次的工资我转你了哦，我开车来的，要一起回学校吗？”

　　“好啊学姐！”有些不好意思当场收钱的普小满特意把手机收了起来，跟着夏蝉回程了。

　　带着工资和喜悦推开宿舍门的普小满，发现宿舍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王露蜷缩在自己的椅子上，脸色苍白，一只手仅仅按着腹部，苏棠和周亦星未在她的旁边，满脸都是担忧。

　　“怎么了？”普小满方下包，快步走过去。

　　“王露从吃过晚饭回来就开始拉肚子，说肚子疼。”苏棠替疼得有些气若游丝的王露回答道，“我们让她去校医院看看，她非说就是吃坏东西了，等肠道清空了就好了。”

　　王露很勉强抬起头，声音低弱飞蚊：“真的没事，就是中午吃了莱莱。吃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普小满看着王露头上细密的汗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伸手摸了摸王露的额头，然后摸了摸她的手背。没有发烧但是手很凉。

　　“除了拉肚子呢？还有别的什么吗？”

　　“刚吃的晚饭吐掉了，还有，一阵阵的，肚子疼。”

　　周亦星看看时间，九点五十了：“校医院马上要关门了。普小满回来了，她力气大。我们还是扶你过去看看吧。”

　　“不用......”　王露说着好像又疼了起来，又把自己蜷缩更紧了，缩成了一团。

　　“这样不行，去大一些的医院吧，你们叫一下车，我帮她收拾一下东西。”

　　正当苏棠拿出手机叫网约车的时候，王露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我...我感觉不大对劲...”王露声音有些急促，“手脚，突然都好麻啊...”

　　普小满立刻蹲下去查看，发现王露的手臂手指都在不自觉颤抖，有一些抽搐的症状，她意识到有些不对。

　　“我，我有些，”呼....嗤...呼...“喘不过气。”

　　苏棠慌神了：“这，这是怎么了。”她走过去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王露，“别吓我们啊！”

　　周亦星也手足无措起来了：“打120吧我们！要和120说什么啊！”

　　“冷静，普小满，冷静下来。”普小满边对自己说边想对策，她眼前浮现出了穿着白大褂的夏蝉：“学姐是医学院的，我问问她！”

　　“喂。”电话很快接通了。

　　“学姐！紧急情况！”普小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刚回来发现舍友生病了，从傍晚开始上吐下泻并且肚子很疼，然后刚才突然开始说手脚很麻，喘不过气，然后手臂手指都在发抖！”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钟，夏蝉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意识清醒吗？呼吸怎么样？是不是很浅？”

　　“意识清醒，呼吸很快很浅！”

　　“切视频！”留下这三个字电话就被夏蝉挂断了，很快手机上又亮起了夏蝉的视频提醒。

　　普小满把镜头对准了王露，夏蝉看起来还在车里，她看了一眼王露的状态皱起了眉头。

　　“怀疑是呼碱了，普小满，你去找个干净的塑料袋过来。”

　　苏棠一边说她有，一边一个箭步到自己的桌子上提起一个袋子把里面的水果倾倒在了桌上。

　　“这个可以吗？”苏棠对着摄像头问。

　　“可以！”夏蝉说，“把塑料袋打开，让她用嘴对着口袋呼吸，不要完全套住头，只要早口鼻处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就可以。动作要轻。”

　　周亦星结果塑料袋，撑开袋口，小心翼翼按照指示放到王露的口鼻前。

　　普小满把手机一丝不苟对着王露，夏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语气从刚才的紧急变得温柔了起来。

　　“同学，来，吸气，呼气，用嘴巴大口一点，吸气，呼吸，对，再来一遍，很好！”

　　“对，就这个节奏，慢慢来，别紧张，很快就好了，别怕。”

　　王露按着夏蝉的指示套着塑料袋呼吸，起初还有些慌乱，但渐渐适应了。

　　她慢慢感觉自己能喘过气了，有中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救赎感。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王露，宿舍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塑料袋憋下、鼓起的摩擦声。

　　“现在你们需要做几件事，”夏蝉的声音隔着屏幕打破了这种寂静。

　　“第一，让她继续用塑料袋呼吸，直到手脚麻木消失，呼吸顺畅；第二收拾她的医保卡、身份证、换洗衣物；第三，留两个人等她呼吸顺畅之后扶她下楼。”

　　普小满看见手机里的夏蝉的人脸在一阵晃动后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屏幕一角出现了一盏方形的小灯。随着一阵发动机的声音出现，小灯也随之熄灭了。

　　“我现在过来，带你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