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为上》白露三盘

30、借酒逞暴

　　这一个半月，何林意过得十分惬意。
　　宜侬也渐渐与何林意熟稔起来，不像之前那般战战兢兢。赵承晋和她在府里的活动区域不同，平常不怎么能够遇上，偶尔遇上也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她也曾想过，是不是找点什么话题再拉近些关系，又担心没选好话题弄巧成拙，反而破坏了如今这样平和的关系。
　　赵承晋渐渐发现她确实挺喜欢看书，不少看起来枯燥无味的史书她也能读得津津有味。天气渐渐暖和之后，他经常能看见把摇椅搬到院子里，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看书，专注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经过。内心深处，他并不是很满意他们两之间这样微妙的关系，虽然看起来美好却隔着无法跨越的隔阂。可理性如他，并没想过去打破这种平衡。虽然每次遇见她时，她表现得客气又疏离，但她脸上的笑容确实真实的，比以前虽然乖巧却分明戴着面具装样子，更觉得舒坦。
　　秦恪敏和范世辉的婚事已被定在两个月之后。
　　相继有三位朝臣派人上秦王府替自己儿子同秦恪祯提亲，但最后不知为何都不了了之了。
　　傍晚时分，宜侬正好去添茶。
　　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许久未曾露面的宋彦启一副平民打扮，满身酒气地走了进来。
　　何林意吓了一跳，从凳子上站起来。她闻到了浓浓的酒气，再看他的样子比之前在戏院那次醉得更加严重，立即警觉起来，说道：“太子请到大厅稍等，我派人去请将军。”
　　宋彦启没有搭理她的话，脚步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
　　何林意往旁边靠了靠，准备找机会跑出房间。
　　宋彦启停下脚步，但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你怕什么？”
　　何林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平常他清醒的时候，行为就很放肆了，现在醉成这样，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我这就派人去请将军。”
　　她说着，从桌子的另一端绕过去，警惕地往门外走。
　　宋彦启转身朝她的方向绕了过来。
　　何林意立即加快了脚步，但还是被一把逮住了手臂。
　　宋彦启脚步不稳，这么一拽整个人也失去平衡，连带着她往一旁栽倒。
　　何林意的后背撞到墙壁，但她也顾不上疼，只想着努力推开宋彦启。
　　宋彦启抓得更紧，已经将她的手臂抓得泛红，尽管她奋力挣扎，却不知这样反而增加与他身体间的摩擦，更点燃了他原本贲张的欲望，血丝满布的眼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有汹涌澎湃的情欲，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脸，嗓音低哑还带着粗粗的喘息说：“别动。”
　　何林意停止了挣扎，恶狠狠地瞪着他，然后突然抬起脚，用尽全力地将膝盖朝他□□顶去，准确无误地击中要害。
　　宋彦启痛得叫出声，躬身推开两步，最终还是跌倒在地，捂着痛处蜷缩着。
　　何林意见寻到机会，急忙躲开地上的宋彦启，飞速跑出了房间，慌不择路地往前狂奔。
　　路上几个仆人见此情形，面面相觑，更不敢多问。
　　也不晓得跑了多远，一直跑到了一堵院墙前没有前路了才被迫停下来，扶着院墙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分不清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因为太过害怕。她觉得腿软无力，完全没了刚刚的沉着冷静，扶着墙慢慢地蹲下，最后干脆坐在地上……
　　另一边，赵承晋刚刚回到将军府就被告知，宋彦启喝得醉醺醺在将军府里乱转的事情。仆人们想要跟着他，却都被他呵斥赶走了，如今也不晓得晃荡到府中何处去了。
　　赵承晋轻叹口气，交代仆人找到宋彦启以后向他通报，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便调转方向往何林意所在的院子走去。
　　刚走进院子，赵承晋就看到何林意的房门大开，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快步走到房门口便看见宋彦启夹着腿脚步虚浮地正往外走，桌上的茶杯果碟散乱着。
　　宋彦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神情扭曲，也因此清醒了不少。这时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刚所做的行为，可是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没法正常思考。他抬起头就看见赵承晋正站在门口，脸上依然是平常那样淡然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转开视线，兀自踉跄着往外走。
　　赵承晋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角，伸手要去扶他，但被宋彦启推开了。
　　宋彦启东倒西歪地走到了院子外，正好两个仆人也赶来了，见他快要摔倒的样子，急忙上来扶他，但也被他推开了。
　　赵承晋见他如此反常虽然心中十分疑惑，但此刻也无法询问，只得无奈地轻叹口气。
　　宜侬这时候端着热茶从厨房回来了，先是看见一身平民打扮的宋彦启，吃了一惊赶忙跪下行礼；谁料刚起身没走两步又看见了赵承晋。
　　赵承晋回头看了看院子里，对宜侬说：“夫人不在屋里，去找找看在哪。”
　　宜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多问，端着茶走进院子，打算把茶放下再去找。她看到屋里乱糟糟的桌子时，以为赵承晋和何林意发生了争吵，心下不由紧张起来。等到她匆匆忙再跑出来，院子外已经没有了赵承晋的身影。她在院子周围转了一圈，又问了几个经过的仆人，很快就在花园的回廊下找到了何林意。
　　何林意倚靠着回廊的柱子，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甚至没有注意到宜侬靠近了。
　　宜侬快步凑上前唤道：“夫人……”
　　何林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被这突来的呼唤吓得差些惊叫出声。
　　宜侬也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条，愣愣地忘了接下去的话。
　　何林意按着胸口里狂跳的心，清清嗓子强作镇定地问道：“什么事？”
　　宜侬赶紧回答：“是将军让奴婢来找夫人的。”
　　“将军找我有什么事？“一听到赵承晋的名字，何林意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的心又扑腾地加速起来。
　　宜侬摇摇头：“奴婢不知。将军在院子里没见着夫人，就让奴婢来找夫人了。”
　　赵承晋去找过她？
　　何林意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暗嘀咕开了。
　　赵承晋这个时候突然找她，肯定是已经知道刚刚的事情了吧。难道是她那脚踹得太用力，把宋彦启踹伤了，所以赵承晋来兴师问罪了？可是宋彦启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应该不会到处去说吧？不过之前她同赵承晋讲和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承诺过绝不惹麻烦的。她实在不想破坏自己同赵承晋之间这么平和的关系。万一宋彦启真的脸皮厚到去赵承晋那儿恶人先告状呢？她决定先跟宜侬探听下形势：“将军……看起来心情怎样？”
　　宜侬还是摇头：“奴婢不晓得。”
　　何林意发觉自己问得太多余，赵承晋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宜侬哪里看得出他心里的想法。她想了想又问：“太子现在在哪？”
　　“太子已经回宫了。”
　　何林意了然地点点头，不由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是气愤又是恶心，还有些后怕。她强压下心头这些复杂的情绪，尽量冷静理性地分析自己眼下的情形。
　　宜侬见何林意若有所思的模样，困惑地跟着她的视线往回廊外瞅了瞅，咬着下唇为难着。刚刚将军只让她来找夫人也没交代是什么事，现在夫人也没有要去见将军的意思，她是不是该问一问夫人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