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妇要翻身》芸亦舒

5、第 5 章

　　王姐的坦诚直白，让文琳对她好感倍增，她笑着从王姐手里接过那套制服，“她年纪小不懂事，我不会在意的”

　　“哈哈，这就对了”或许是因为年龄的相近，王姐对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到我们这种年纪了，就该明白，女人哪，不光男人都靠不住，就连自己的脸也都是靠不住的，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实力”

　　“不过嘛，廖婷她看似难相处，其实也简单，外冷心热的，时间一久你就知道了……”

　　“嗯”

　　“对了，那边可以换衣服”王姐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个未掩门的小厕所。

　　一下班，文琳便拨通了黄榆杨的电话，连着两个未接，终于在她打第三个之时，在一阵冗长的等待音后，电话对面终于传来了黄榆杨的声音。

　　“喂，你怎么为松子转学了?”昨日找到工作之后，她去到松子学校本想跟他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这才从老师口中得知两天前黄榆杨便为他办了转学手续……

　　长时间未见到儿子的她此时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关你事吗?”电话对面的黄榆杨比她还要盛气凌人。

　　“怎么不关我事?孩子虽然没判给我，可我还是他妈妈，我有探视权的！”

　　“哟，你懂法还是我请的律师懂法?有问题就去告我吧！我随时奉陪！”说罢，只听嘟地一声过后，电话那边只传来一阵忙音。

　　文琳对着那阵仓促而又空白的忙音红了眼眶，犹豫再三后，她平复好心情再次拨通了黄榆杨的电话。

　　这次，黄榆杨接得倒快。

　　“你还有事吗？”

　　“榆杨……”文琳竭尽全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我刚刚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嘛……”

　　她敢说，黄榆杨这辈子都没听过她这样温柔地对他说话。

　　果然，男人对女人的撒娇总是很受用。

　　原本态度强硬的黄榆杨语气瞬间软下，“你是想要看你儿子吗？”

　　“对啊，不懂现在方不方便呢”文琳已快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不方便，星期天给你一天的探视”

　　“啊……”文琳有些失落，讨价还价着，“星期六星期天，两天吧”

　　“就一天！爱看不看！”

　　“你先别挂……”见电话里黄榆杨似神色不耐，她忙捏着嗓子，继续用那令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道，“榆杨，可以让我跟松子说一下话吗？求你了……”

　　电话里沉默许久后，方才传来她朝思暮想的儿子的声音。

　　“妈妈”儿子也是欣喜异常，“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能过来看我？”

　　“这个星期天，妈妈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玩你最喜欢的碰碰车……”文琳声音哽咽。

　　“松子，你在那里过得好吗？爸爸还时常加班，让你一个人在家?”

　　“没有，爸爸对我可好了，今天还带我去吃了麦当劳呢……跟另一个阿姨一起……爸爸说，他要结婚了……”

　　“嗯”文琳神色平淡，对于黄榆杨再婚一事，她已早有所料，若说有何惊讶的，那便是未想到会这么快了……

　　不过也是，他不急那女孩也该急了……

　　正当文琳还要叮嘱他几句，那边黄榆杨已一把抢过电话，“好了，就这样吧”

　　说罢便是一阵忙音。

　　第二日上班，文琳便跟王姐请好了假，第一个月她是实习，上班时间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六点，为体谅她探视儿子，又着意将她的休息时间安排到了星期天。

　　文琳左盼右盼，好容易盼到星期天来到，那天她起了个大早，描了个淡妆，早早来到楼下等候。

　　那大厦的保安还认识她，一见着她便殷勤地向她打着招呼，还一脸热情为她打开大门。

　　文琳摆摆手谢过他的好意，而今她的身份已不适合再踏进这里。

　　她站在大厦底下墙角处拨通黄榆杨的电话，响过三声后，里面传来他大睡初醒迷离的声音。

　　片刻后，一身休闲装扮的他朦胧着双眼牵着一蹦一跳，精神抖擞的松子来到大厅里。

　　一出门，松子便似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飞向文琳的怀里。

　　“妈妈，你化妆了吗？好美啊！”

　　今日文琳一身白色修身运动装，内套白色裹胸，再配上一双小白鞋，一头乌黑长发束起在后面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将鹅蛋脸上精致的五官展露无疑，裹胸上修长而白皙的脖子也为她增分不少，显得很是朝气勃勃。

　　文琳将他搂在怀里，伸出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子，“你这嘴怎么这么甜……”

　　“我说的是实话，对吧……爸爸……”

　　文琳循声向不远处的黄榆杨望去，此时的他也正向这边看来，刚刚睡醒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或许是她电话里催得太急，素来讲究的他竟连头发都未梳，一头乱发迎风飞扬。

　　“我带他走了，明天给你送回来？”即便扰人清梦，可她依旧毫无愧意。

　　黄榆杨浓眉高高挑起，“下午就得送回来……”

　　文琳气呼呼地冲上前与他辩论，“喂！你不要太过分！我连跟我儿子待一个晚上的时间都不能吗？！”

　　只是她的愤怒虽已到了极致，可跟体形高大的他面对面站在一起矮了一个头的她气势依旧不足……

　　所以她能只能靠提高自己的音量来强大自己的气势。

　　“都离婚了，你还对我吼！我可不吃这一套，反正下午就得把他送回，不然取消你下个星期的探视权！”说完，也不管文琳愿不愿意，转身开门回了大厦。

　　只留下文琳一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妈妈……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去游乐场玩吗？你不要生爸爸的气了，我们走吧”松子小跑上前主动牵起文琳的手。

　　是不该为这么一个人影响自己一天的好心情！

　　文琳低头应了一声，牵着他来到路边随手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松子喋喋不休地向她分享着这几日离开她之后经历的事，到了新的学校，交了新的朋友，还有新的老师……

　　气氛正火热之时，他却突然来了一句，“昨天爸爸要结婚的事是他让我跟你说的……”

　　文琳听得云里雾里，“他让你跟我说这事干嘛?”难道还想自己给他封个红包不成?

　　“我也不知道……可是妈妈，我好想让爸爸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可是，我又怕你会生气……”松子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如同小狗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文琳……

　　文琳心中一软，摸着他的头，“爸爸忙，没有时间的……”她不忍心提醒他从他出生到现在，黄榆杨都没有陪他出来玩过一次，每次都是一句工作忙将他们打发了……

　　松子的眼睛闪闪发光，拉着她的手，一脸希冀，“那我们给爸爸打个电话问一下他，好不好?”

　　见文琳还在犹豫，忙又摇着她的手撒娇，“妈妈……”

　　“好好好……”文琳举手投降，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拨通黄榆杨的电话后，再递给松子。

　　松子忙接过手机背对向他，那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即将跟黄榆杨说什么秘密呢！

　　这时正好到了目的地，文琳忙着掏钱的功夫，松子拿着手机打开车门径自跑了出去。

　　“松子……你慢点，看着车！这孩子！”

　　文琳随意将一张整钞递给司机，顾不得等他找零，拎起自己的包下车追了上去。

　　终于在游乐场外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他的声音，此时他刚好挂掉电话。

　　“你这孩子，怎么不等妈妈一个人跑了？这样好危险的知道吗？万一遇见坏人把你抱走了怎么办？车把你撞了又怎么办？”文琳絮絮叨叨地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怎么样？我都说你爸没空的吧？好了，我们去买票吧”

　　“妈妈，爸爸说他等一会儿就过来，让我们买三张?”

　　文琳一脸不相信，“他说他来?”

　　“对啊！”松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

　　文琳看着儿子那欢欣雀跃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牵着他的手来到售票点默默地买了三张票。

　　等了越半个小时，方才见到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黄榆杨。

　　那高大俊郎的外貌吸引了路上不少女生的侧目。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这黄榆杨保养良好，远远望去像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中年男子那些发福，大肚子，脱发的毛病都没有。

　　难怪说以快三十七岁的年纪还能引得那小三为他争风吃醋，上演逼宫戏码。

　　“爸爸……”松子欢欣鼓舞地飞奔向他，绝了那些望着他吃吃偷笑的女生的念想。

　　文琳则紧随其后。

　　“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有空哪”文琳望着抱起松子不断在空中旋转，逗得他“咯咯”大笑的黄榆杨，揶揄道。

　　两父子嬉笑打闹完毕，黄榆杨抱着松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文琳，“票买了吗？”

　　文琳将三张票往他怀里一塞，掉头就走。

　　黄榆杨抱着松子与文琳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