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九岁呀

9、莫误

　　“你认识我？”
　　文心姑娘疑惑。
　　“在下宿然，正是约姑娘来此的人。”
　　“既然这样，你的枪可否借我一看？”
　　宿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文心姑娘。
　　文心姑娘仔细抚摸每一寸剑身，爱不及手，这是一把钝剑，没有开刃，虽造型怪了些，但长枪的特性还在，文心姑娘本有将其换来的想法，但它过重，自己使不来，便没有开口。
　　欣赏一会儿后，文心姑娘依依不舍将剑还给宿然，把比武的事抛之脑后，在他对面坐下来。
　　她的心完全被俘获，一坐下便滔滔不绝讲起自己对武器的认识，宿然时不时应上一声，他不爱说话，却喜欢倾听，两人聊的很投机，但很可惜，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
　　一顿饭吃完，两人道别，约好下次比试一场，宿然又找到孙婆婆，请她帮着约一下其他姑娘，孙婆婆心道可惜，然后又去别家。
　　宿然连着十多天相看姑娘，都没有成功，宿荇有些看不下去，他想想自己，又看看哥哥，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女子……没有感觉，所以才这么些年不近女色？”
　　宿然神色一僵，犹豫着点点头。
　　确实，在闻笛之前，他看待再美的女子都未曾心动过，哪怕片刻，原来，是这样吗？
　　宿荇了然。
　　“明日午时，还是聚香楼，我带阿琰和一个兄弟过去，我们吃顿饭。”
　　“好。”
　　宿然有点儿泄气。
　　次日，忙完三尺门已经临近午时，他饿的不行，连收拾都不曾便赶到酒楼，宿荇他们早早在那里等着，也没有上菜，只一些下酒菜，配着壶好茶。
　　他们聊的开心，看得出来，那人很是健谈，宿然走上前打断笑声，那人扭头，对上宿然，而后怔住了。
　　自他来后，那人便安静如斯，一开口就是结结巴巴，宿然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人感到不自在，于是匆匆扒拉几口，推说还有事未处理完就离开了。
　　那人目光远送宿然背影，久久回不过神，宿荇问他怎么样，那人呆呆回他，从未见过如此俊逸卓绝的男子。
　　宿荇告诉哥哥，那人喜欢他，宿然不解，只一面之缘，谈何喜欢？宿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和边琰相知相识快九个年头，才确定自己的心，着实不太懂，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劝自家哥哥试试。
　　宿然听从弟弟建议，在空闲时间约人出来玩，或看打擂台，他喜欢安静，两人在一起时，他发呆，那人静静看着他，时间久了，他们关系也好起来，至少宿然享受和他呆着的感觉。
　　这天擂台结束，宿然忙到很晚，那人也同他一起忙，终于处理完，已到子时，那人准备回家，宿然把他留下了。
　　他名唤莫误，还是第一次，宿然引导着他，调动着他的情绪，然莫误太过羞涩，最终，宿然让他软在了自己身下。
　　莫误睡熟后，宿然裹上衣服站在院子里吹冷风，他不敢想，刚才他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闻笛的面孔。
　　或许多来几次就好了。
　　他这般安慰自己。
　　他以对莫误负责为借口，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每日朝夕相处，可直到弟弟成亲，夜间的面孔都没有变过，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莫误是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起初，他对宿然是抱有幻想的，期望可以像宿荇和边琰那般，和和美美走到成亲的地步，但后来，他明显感觉到宿然没有那个意思。
　　他还是失望的，可两人很和谐，他有些舍不得，于是，宿然不捅破，他便假装不知道，他爱极了宿然在他身下时颤栗的模样，那时的宿然，给他一种被爱着的错觉。
　　他虽知是假，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假作真时真亦假，不管宿然心在何处，身是他的，人便是他的。
　　他不愿放手。
　　莫误提出要去挑战天玑榜，宿然顾及三尺门，便不打算一同前去，莫误缠他好些天才松了口，两人启程前，将毫不知情的宿荇带到三尺门，塞给他掌门玉，宿荇不知这是何物，玩的兴起，被强行架上代理门主的位置。
　　他跟新婚夫君抱怨，不曾想，边琰也要去挑战天玑榜，于是，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留守三尺门，每天要做的便是看书，绘图，以及记录天玑榜。
　　此时他无比后悔当初痴迷锻造，没有跟哥哥一同去学练剑，不然现下就不用眼巴巴看着他们离开鹿原城。
　　独留一人。
　　唉～
　　说来也怪，自从离开鹿原城，闻笛的身影慢慢从宿然心中淡去，他好像放下了，一点点对莫误敞开心扉，莫误察觉到，却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在一次结束后，他环着宿然，试探性问他。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宿然心中一惊，下意识想回没有，然犹豫片刻，还是不愿隐瞒。
　　“嗯。”
　　他声音细弱蚊蝇，但莫误还是听到，不由醋起来。
　　“但已经是过去。”
　　他这样说。
　　“我和他认识不到十天，打过一次擂台，交情并不是很多，只说过几句话，当初觉着他的气质很吸引人，便心动了，然后他离开了禹城。”
　　“那便是说，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莫误心中大喜，将宿然搂的更紧些，宿然没说话，他现在也希望是如此。
　　莫误虽比他年少几岁，待他却是极好的，他很知足。
　　至于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又何苦去追求呢？现在想来，他都不确定自己对闻笛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他现在只想被莫误抱着，舒舒服服睡一觉，闻笛离开那天他感觉天都塌了，然而不过半月，他满心都是莫误，这是爱情吗？他不知道，莫误对他呢？或许莫误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爱情本身就是人类对自己撒的弥天大谎，谁知道呢？
　　想通这些，宿然好像卸下千斤重担，他微低头，直直对上莫误的眼睛，昏黄烛火为他镀层金光，很美。
　　“莫误，你的名字真好听。”
　　莫要耽误，莫要错过。
　　“我们成婚吧，待这届武林大会结束。”
　　宿然非常认真的说。
　　莫误脑子一嗡，继而心跳越发快。